004 判若两人 二
“不想说么？”
幽冷的月光下，女孩脸上的冰冷缓缓褪却，转而挂上逮到的猎物般的诡异笑容，眼里闪着兴奋的光，楚离有些措手不及，竟然一时不知怎样开口。
“住手！”女孩的耐心渐渐消磨殆尽，就在楚离以为那根针即将刺进自己身体的时候，不远处传来萧谨的声音。
女孩的手一顿，回头望向急匆匆赶过来人，眼里带着询问。
看到躺倒在地上的楚离，萧谨眼里的慌乱瞬时消散，接着谄笑的面向女孩：“落落宝贝，这是我弟弟，楚离，今早来的。”
脸色不悦的看了萧谨一眼，楚落忧纤巧的眉挤成一条线，然后将手里的针收回，又撇了一个药丸给萧谨，转身离开。
如果楚离没看错，在楚落忧转身的时候，他清楚的在她眼里看见了遗憾。
遗憾？
“还好你没事。”萧谨将解药给楚离服下，长出了一口气说道。
“你那只眼睛见到我没事！”饶是楚离平日再冷静，经历了刚刚那场诡异变故，他也保持不了风度。气恨的瞪了萧谨一眼，无奈身体依旧绵软，还要靠着萧谨的搀扶才能起身。
“意外，绝对意外。”萧谨干笑着说道，然后指了指房间门口，刚刚楚离出来的急，没有发觉门前的异常。此时顺着萧谨的手势才发现，门外的几块青砖像是蒙了一层白纱般，在月光下泛着银色的光。
“我几个月前就在你的门外作了布置，之前我跟落落有约定，有荧光石的地方，她不会进去。”萧谨一边将楚离扶进房间，一边解释道：“可是，你没听我的，出了房门，这就怪不得落落了。”
“该死，你家养的那是个什么怪物！”楚离恢复了点力气，挥开萧谨的手。
回想起刚刚的情景，月光，女童，诡异的笑容，冰冷的声音，还有她眼中的杀气，即便是楚离这种见惯生死的人依旧觉得后背一阵寒凉。
“落落不是怪物。”听到楚离的话，萧谨不由得沉下脸色，他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之前他一直在落落的房间里守着，刚才不过是出去填了壶水，回来时就不见了她的踪影。
看到萧谨的样子，楚离知道他动了真怒，也不再开口。
“我没有想到落落会这么晚才醒过来。”许久，萧谨叹了口气，“楚离，之前我有说过，给落落施针的时候，出了些意外，她现在这个样子，也许就是那场意外的残留症状。”
房间里没有点灯，只有少量的月光顺着窗流进来，萧谨的表情隐在黑暗里，让楚离看不清楚。
“干嘛那么看着我，别说你爱上我了？”萧谨忽然轻佻一笑，凑到楚离眼前对着他抛了个媚眼过去，立即换了个白眼回来。
“她什么时候能变回来？”楚离对萧谨的话自动免疫，皱着眉问道，既然是病症，总有恢复的时候。
“你应该问，她什么时候会再发病。”萧谨知道楚离误会了自己的意思，立即纠正道，“落落现在这个样子，才是真正的她，每月的月中，她都会发病一次，那时她会变成毫无心机的孩子，直到第二日才能恢复。而昨天，恰好是月中。”
随即，两人均陷入沉默，楚离看着同父异母的哥哥，很清楚他的自责，萧谨一直自诩医术不凡，却将一个孩子治成了这副模样，难怪他会舍得把僻尘珠给楚落忧做玩具。
“啊，惨了！”萧谨突然一声哀嚎，哀怨的看向楚离：“落落一直埋怨谷里没人让她试药，刚刚我又拦住了她，完了，我死定了…”
楚离看着一脸懊悔的哥哥，不由好笑的摇头，这就是他的哥哥，可以瞬间转移情绪，变成活宝。
找人试药？他终于知道女孩离开时，眼里闪过遗憾的原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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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里下了一场大雨，清晨的阳光照在药庐围栏里的药草上，积在叶子上的水珠晶莹剔透，使得山谷里也多了一丝生气。
“萧谨…”
饭厅里，看着不断给坐在对面的楚落忧夹菜的萧谨，楚离坐在他旁边慢悠悠的开口唤道。
然而对方俨然当他不存在，欢天喜地的给女孩夹菜盛汤，忙的不亦乐呼，楚离不得不说，此时的萧谨真的很狗腿。
只是某人貌似很不领情。
“落落宝贝…”萧谨一脸委屈的看着女孩把自己夹到她盘子里的菜拨出去，哀怨的开口。
“有事求我就直说。”女孩头也不抬的说道，声音一反刚刚的欢快，毫无温度。
楚离疑惑的抬头，目光在两人之间轮转。
“落落宝贝…”萧谨依旧不死心的开口。
女孩微微蹙眉，似乎很厌恶他的恬噪，抬起头冷冷的扫了他一眼，低头继续早餐。
啪！
楚离手里的筷子突然落在地上，从心里涌出的意思寒气让他不由的打了一个冷颤，那个眼神…
下意识的回望萧谨，对上了他了然的目光，只是那了然背后似乎还有一丝幸灾乐祸。
“落落宝贝，如果断肠散和迷心丸同时服用，又误食了七绝丹的解药，还有得救么？”萧谨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这是求人的态度么？”女孩撇撇嘴，白了他一眼继续吃饭。
“呵呵，我把琉璃珠做报酬，成吗？”萧谨干笑着回答。
“那珠子本来就是我的。”女孩头也不抬的说道。
呃…
萧谨额上冒出三道黑线，抬头对上楚离吃惊的目光，垂头丧气的说道，“不用瞎猜了，我说要带走的人就是这小丫…”
萧谨的声音突然被阻断，原因是塞进他嘴里的馒头。
“你不怕噎死我，没人给你做饭啊！”萧谨立即跳起来，扔掉突然塞进他嘴里的馒头，气呼呼的看着一脸事不关已、继续进餐的楚落忧大声的指责，无奈人家连眼睛都没抬。
“再叫我小丫头，否则我会干脆下药绝了你的声音。”清冷的声音根本不像从那么小的孩子口中发出的。
楚离暗自吞了口水，这就楚落忧不发病时候的样子？该不会是萧谨受不了人家冷冰冰的样子故意弄了点施针意外出来吧？看来大夫果然是惹不得的。
听了楚落忧的话，萧谨立刻乖乖的做回位置，继续早餐。
楚离的印象里，萧谨总是挂着痞痞笑容的，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想要看到他暴怒的模样，实属不易，估计在这丫头手上，萧谨吃了不少亏。
看着萧谨吃瘪的样子，作为兄弟，楚离很人道没有笑，只是很不地道的憋红了脸。
“她懂医？”直到女孩的背影消失在饭厅，楚离才出声问道，他本以为昨晚楚落忧用的药粉是在萧谨那里得来的，刚刚却听到萧谨这个眼高于顶的家伙向她请教，这丫头还真不简单。
“她懂。”萧谨无奈的摊手一笑，“比我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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