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目不转睛

　　掌门说完例行的话以后，凤夕立即适时上前，卑躬行礼，禀：“掌门，凤夕有事禀报。”

　　玉千机眸子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等待下文。

　　凤夕将在幽都发生的事情简明扼要地一一陈述出来，大抵就是夜婳不顾众师兄姐的性命、袒护一只十恶不赦的妖兽、不听命令、我行我素之类的。

　　就是挑拣了一些让夜婳听起来很乖张叛逆的话来说。

　　凤夕当日不在密室，自然不知道在密室发生的事情，她口中十恶不赦的妖兽是如何舍己为人保护夜婳和南衣两人的。

　　听完凤夕的陈述，玉千机依旧端着方才的做派，淡淡而言，问到夜婳：“方才凤夕所言，你可有异议？”

　　夜婳摇了摇头，对于凤夕的指责，她一一受教，但并不认可凤夕所说，妖兽就是十恶不赦，为何身为人类就袒护人类，异类就是其心必异呢？

　　“可是，掌门，弟子并不认同凤夕师姐所说，妖兽就是十恶不赦，就该赶尽杀绝，韶华的存在，是保护天下苍生，不单泛指人类，朋蛇也是受害者，为何一定要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态度和做法呢？”

　　玉千机望着底下毕恭毕敬表达不认同的夜婳，缄默片刻。转而看向一旁的凤夕，问她：“你可知韶华存在的意义？”

　　凤夕如是回答：“弟子知道，韶华自开创门派以来，就稳居天下第一派的地位，一是因为韶华在修道造诣上远非其他门派可比，二是韶华一直以修道修身修心的理念教导弟子，传承的是大爱其身的胸怀，行的是普渡天下苍生的信念。”

　　玉千机微微点头，道：“不错，那你可否认同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句话？”

　　凤夕犹豫一瞬，辩解道：“掌门，弟子自知韶华门徒不应有此种想法，但掌门派凤夕领众弟子前往幽都平复恶兽之乱，既是恶兽，就已经是对百姓造成了祸害的存在，人人得而诛之，除之、有何不可？”

　　听完凤夕字字句句有理的辩驳，玉千机并不回答她是对还是错，只是又反问她一句，将问题抛了回去：“你可还记得韶华招试弟子的要求是什么？”

　　“心怀天下，大爱无私，明是非，辨善恶，与道有缘。”

　　一旁的桑陌很是赞可地点了点头，眼尾染笑，折扇轻摇。

　　反观掌门玉千机，依旧眉目清清，不喜不怒，又问：“那你觉得此朋蛇是否还该杀？”

　　凤夕一时顿住了，拿捏不清掌门是何用意？为何频频问她问题，最后将夜婳的话抛到了她身上，让她来作答。

　　大殿内一时静默，半响，凤夕才犹豫着回答：“弟子愚钝，不明白掌门的用意，但弟子觉得，这妖兽毕竟背负性命，若不惩治，定让天下百姓谈余我韶华禀事不公，袒护一只妖兽，毁我韶华百年清誉。”

　　凤夕的话说得，有理，玉千机和桑陌都暗暗思量了一番，着实是这个道理。

　　大殿里，唯独是夜婳和南衣一心心系小尾巴的安慰，并不担心什么清誉。

　　难不成清誉还能有性命重要吗？

　　玉千机想了想，做了决定：“这朋蛇虽是祸害一方，但也是受人陷害，但也不可轻易饶恕，就交给两位长老来全权处理，两位长老闭关足月，待出关，再行处理。”

　　夜婳急忙上前，请求：“掌门，弟子有个请求。”

　　玉千机淡然看了看她，听她说来。

　　“弟子想将这小朋蛇养在小灵峰，弟子必定会好生看养，不会让它再生害人之心。”

　　凤夕原本还想说些什么，但玉千机已经开口允下。

　　“既是你带回来的，那便依你养在小灵峰，它既能舍己解救你二人，与亲人生死离别，那便由你看养它，以报答它舍身救命之恩，若是它日后伤人，你且一同承担后果。”

　　“是。”夜婳大喜过望，根本未把后面的话放在心上，只要能保护好小尾巴，这些都不重要，而且她相信，小尾巴生性善良，不会随意害人。

　　此事算是告了一段落，纵使凤夕心中诸多不满和不甘心，但掌门已经如是说，她也不便再多发作，只能在心里暗自发誓，一回小灵峰，看她如何收拾这个让她难堪的贱丫头。

　　两人退回一旁后，桑陌师尊却突然开口说了一句话，吓得有一人心慌意乱。

　　他折扇一收，一面敲着手心，一面浅浅含笑，唇齿轻启，道：“那个鹅黄衣裙的弟子，你如此盯着本尊看了个从头至尾，可是有话要对本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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