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千辛万苦与你相遇,不愿分享秘密
清风在绵绵细语,她双手抚琴。
芳踪不知她怎样重新唤回驸马,却是关心的问了句:“用不用我帮你和音?”
她微笑的摇了摇头。
这时候的芳踪才突然发现,月华如水对面的她一身白衣,安静清纯,全然没有慕楼女子的风尘之气。
虽然知道她曾经是个大家闺秀,但如今也是身份低贱命如草芥。
冷遇缓缓开始弹奏,那一首曲子任是芳踪她们相识许久也没有听出是哪一首曲子。
芳踪的音律不错,自认听过的曲子只要听到开头的琴音就能猜出七八分来,可那一首曲子芳踪可以确定她从来都没有听过,面前的这个人从来没在慕楼弹过,也没在慕楼学过!
这一首曲子听音律应该不是这几年流行的曲子,至少应该是七八年前或者是十年之前的曲子。
那首曲子细听之下却没什么特别,可是就是这样平平无奇的曲子却让面前这位无聊到离席的驸马竟然可以安安静静地坐在位置上,一眼不眨地盯着冷遇看。
路公子那是一种看什么的眼神呢?
芳踪曾经是猎户的女儿,如果可以这样形容的话,那是他爹在打猎时候看到猎物的眼神,这世间仿佛只有面前的这个猎物才是他现在最感兴趣的。
冷遇全神贯注的弹着琴,沉浸在曲中,偶有几次她的眼神会看向驸马,却又迅速收回。
芳踪露出了笑容,这两位是故人,而且绝对有故事啊!
芳踪朝路公子身旁看过去。
给她捧场的那位年轻人也转过脸来看向芳踪。
芳踪朝他颇有深意的笑了一下。
对方看了一眼身旁的路公子,又向弹琴的人看了一眼,对芳踪点了点头非常腼腆地笑了一下。
芳踪在席间拿出桌上的勺子往身旁的土地上比划了一下,表示值得深挖。
对方的年轻公子将喝水的杯子摆在桌上,冲芳踪点头表示没问题,我替你摆平。
二人这一来二去进行着只有他们二人能懂的对话。
弹琴这女子明显也不是两三句话就能解释得清和路公子的关系。
大家也都装作听懂一般细细地听着。
青衣阁的人想着一曲结束之后正好有机会可以和路驸马攀攀交情,可却万万没想到这女子弹琴之后竟然和驸马双双消失在席间,驸马的朋友和慕楼的头牌也紧跟着两人离席。
这主角纷纷退场,众人也不好明目张胆的跟上去,只能等着这两人什么时候回来好再去找驸马。
冷遇跟在他的身后,看着他的背影,恍若隔世。
原来她争强好胜,两个人一起走路也喜欢走在前面,他曾经也是站在她的背后看她的背影。
如今虽然两个人的位置有了变化,但心境却完全没有办法体会。
注意了他带着她走的旅程,记下了他房间的位置。
他一手将她拽进了房间,关上了门。
她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
终于只剩下两个人单独在一起了。
她忽然湿了眼眶,低低地唤他的名字:“路迁。”
他没好气地反驳她:“不叫我公子了?”
她笑了笑,没心没肺地道:“公子,当着别人的面前还是要叫的。”
路迁想要开口说什么,到嘴边却换成了另一句:“找了你好久——”
她知道他们绕不过去这五年,这是她们分开的证明。
她反倒是看开了:“路伯伯为了我们家做了很多,我们家害得他被牵连,我们家的事情已经拖累了你们路家,我不能再拖累你了。”
她走近他,说道:“路家有幸有你,才不至于让路伯伯苦心经营这几十年的基业,因为我们家的关系一朝陨落。”
他看着她,过了半晌终于说:“顾郴说他去慕楼的时候看到了冷遇的名字,我怎么都想不到是你,如今我们见面了,我把你从慕楼赎回来,你就待在”
他顿了顿继续说:“待在府中吧!”
时隔几年不见,说话依旧是不容拒绝的语气。
她笑了起来,说道:“我不能走,我进慕楼也没有卖身契,不是谁把我骗进去的,是我自己要去的。”
他的眼神注视着她,她继续说下去:“罪臣之女,我找不到可以安身立命之所。没有人会雇佣一个罪臣的女儿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曾经的她想过无数次,见到他之后要桩桩件件的把委屈一一倾诉,可真见了面却只能轻描淡写的寥寥数语。
经历的太残酷太沉重的秘密,实在是不想与他分享。
两个人正说着话,门外有人敲门。
说话的正是顾郴,他说话的声音有些轻佻估计是微笑着说的:“路兄,明天还要要紧事——”
那轻佻的语气不知是省略了什么。
路迁的脸色有些不耐烦。
她接过话来:“你明天去哪里?”他回道:“明天会陪皇上出巡——”
她声音急切:“这样要紧的事情你还任由我胡闹到这么晚!”她忽然明白道:“你中途离席不是因为不愿意见我,而是真的有事,那我就放心了。”
陆迁追问:“放心什么?”
她害羞岔开话题,道:“明天一早,我来送你。”
你几时出发?
辰时。
你要去多久?
少则几天,多则月余。
她语气急切,道:“我卯时来见你,在你正式出发之前,我要见你一面。”
他没有一丝迟疑回道:“好。”
两个人推开房门,迎面是顾郴一张玩味的笑脸和芳踪探寻的双眼。
她却觉得一张脸越加滚烫,只庆幸这是黑夜里看不清她红润的面色。
顾郴伸出手要和她握手告别。
她自然而然的伸出了手。
对方没有礼节性的马上松手,握手的力道很足,时间久到让人生疑。
顾郴松开了手,笑着说道:“姑娘果然是弹琴的手,手上的茧子也不像是做其他事情磨出来的,可为什么姑娘的琴音中却带着杀气呢?好好地一个小姑娘,在席间弹琴的时候竟然弹出了让我畏惧的杀气!”
她困窘到不知如何回答。
最后还是芳踪替她打圆场,道:“我学琴这么多年,我们弹的是一首曲子,哪里来的杀气?”
顾郴又笑了笑,说道:“那是我多虑了。”
送二人回去之后,顾郴褪去脸上的笑意,对路迁道:“小心那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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