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家上
我怎么了？宝宝……宝宝呢？光明，我们的宝宝……”
李光明一听，心脏瞬间痛得不能自已。他的喉咙哽咽，火辣辣地说不出话来。
晓木一见，急忙想要坐起来，李光明伸手按住她：“你不要乱动，快躺下。”
“宝宝……宝宝怎么了？”晓木直直地望着他，双眼蓄满泪水，“光明！你告诉我！”
李光明手一抖，俯身将她抱在怀里：“没事……没事。你好好休息，孩子……孩子……”
“他没事？”晓木惊喜地问，抓着他的肩膀，“他还在？”
“孩子我们还会有的……”李光明哭道。他好想骗骗她，等她出院，尽最快的速度再让她怀孕，到时候就算她知道了，也稍微好点。可医生说，她的身体，半年之内绝对不能再次怀孕，根本是瞒不了的……
“啊”晓木大哭起来，“你骗我你骗我！”
李光明抱紧她，也在哭泣，整个背都在颤抖：“晓木……我们以后再生，好不好？”
“我不……我要我的孩子……”晓木哭得撕心裂肺，“宝宝……宝宝……光明”她突然抓住李光明的衣领，双眼直直地望着他，“宝宝是不是听到我说不要他，所以就走了？”
李光明愣了一下才想起她刚得知这个消息时的反应，急忙说：“不是！不是！”
“一定是！”晓木哭道，“我没有不要他啊！我好喜欢他，我在等他来啊……我是无心的！宝宝……你不要怪妈妈……妈妈要你啊，你回来好不好？”
“晓木！晓木！”李光明抱紧她，“你不要这样！我们以后再生，他就会回来的！会回来的！”
“可是不是他了……”晓木说，“他死掉了……死掉了就是死掉了……呜呜……宝宝……”
“你别这样……”李光明听得心都要碎了，“求你了……”
少晴和墨凡在旁边看着，都不知道怎么劝。少晴被他们弄得泪牛满面，墨凡也湿了眼眶。
直到医生来了，医生将他们劝住，对晓木说：“不要伤心了，这种事也是讲缘分的。这个孩子来得太及时，你们都没做好准备，你的身体不太好，要怀稳他本来就是件吃力的事。”
晓木哭道：“都是我的错……”
医生哑口无言，他们只适合治病，不适合安慰人啊！
李光明握住晓木的手：“不关你的事，是我不好……我不应该让你这时候怀孕。”
“呜呜……之前明明说很好的！”晓木叫道，抓起枕头边上的杯子扔医生，“你骗人！你这个庸医！之前明明说我身体不错，才没有……才没有……”
医生有点无奈了。她身体是真不好，之前有流产迹象却还能无事，是因为她最近一年营养比较好，被滋补得不错之前李光明叫李阿姨给她炖补品，是把她补到了的。
她青春期的时候正好遇到梁静生病弟弟手术，两母女省吃俭用，营养根本跟不上，她又要操心常人所不能操心、忍受常人所不能忍受，后来又被李光明过早地开发，哪有一般的女孩子身体健康？
“以后好好休养。”医生把杯子放好，“放宽心，不要把什么事都憋在心里，也不要老想着一件事绕不开。反正你现在还年轻，以后多的是机会。不过你的底子太差，最好休养个两三年再怀。如果很急，至少也要休养半年以上，半年之内绝对不能再要孩子，知道吗？到时候别说孩子保不住，你自己都可能保不住！”
晓木听着医生的话，越来越觉得是自己的错。如果她把身体养好了、心情放开了，是不是孩子就不会走了？她伸手抱着李光明，眼睛有点干涸的疼痛。她又想抓东西打人，结果抓不到，只能扭头对医生吼：“你走！我不要听！”
“好好好……你好好休息。”医生叹口气，他也是为她好啊！有些男人和家庭为了孩子是不顾女人的，他不把话亲自告诉她、让她知道事情的轻重，万一被家里人撺掇着很快又怀孕，到时候闹出人命来真不是开玩笑的。
医生走后，晓木放开李光明，哭道：“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是我不好。”李光明说，“是我让你受这样的苦……”
“呜呜……”
“不要哭了好不好？听医生的话，好好休息、放宽心，孩子我们以后还会有的。我们多生几个，把他补回来。”
晓木还是哭，哭得筋疲力尽之时，李老爷子和李夫人来了。她又对着李老爷子哭，跟李老爷子道歉，说没有保护好他的曾孙。
李老爷子摆摆手：“机缘未到，怪不得你。孩子以后还会有，不要往心里去，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身体养好。听医生说，你底子很差，这个孩子来得急，事先没调养好，你身体差对他也会有影响，生下来也会病弱。他就这样走了，未尝不是老天爷心疼你们母子呢？”
“爷爷……”晓木相信他是很期待这个孩子的，但他居然一点都不怪自己，让她更加自责。
“别哭了，把身体哭坏了，以后怎么生个健健康康的大胖小子？”
晓木吸了吸鼻子，慢慢地不哭了。李老爷子走后，她当着李光明的面才继续哭。
李光明寸步不离地在病床前守着她，亲自喂饭喂汤。两天后，她出院，住到李家大宅去。
小产这种事，对女孩子损伤很大，要和生孩子一样坐月子，但不用真的像坐月子那么严格。
可是晓木近期内把身体搞得特别弱，必须要好好休养。李光明和李老爷子对她比对真正要坐月子的女人还严格。
她本身体质差，但也不是见风就倒的类型，而且最近一年滋补了一些，如果没遇到最近这么多事，怀稳这个孩子不是问题。
但梁静的去世，已经剥掉她一半的精力，伤心、失眠、厌食……一样一样耗损着她和孩子。后来真凶浮出水面，如果是别人还好，偏偏是墨凡旋，又给她重重一击！
晓木甚至想，是不是妈妈不高兴了？所以去找送子观音，把孩子收回去了。
她住在李光明的房间里，李光明天天陪着她，厨房里随时炖着汤，李夫人亲自照看着，甚至亲自端来给她。
她看着李夫人尽心尽力的样子，心想她是不是内疚？那天如果不是李夫人对她说了那些话，说不定不会流掉孩子。
李夫人倒没有内疚。而且医生没怎么提到是因为受刺激流产，她自然不会把罪过往自己身上揽。就算医生提了，那也不关她的事！承受能力是个人的事，被别人刺激一下就出事，那是自己没本事！
她做这些，一是因为大家看着，她要表现好自己；二是因为她也是女人，知道女人这时候特别重要。
她忍不住抓住这个机会教育少晴，天天带着少晴一起炖汤做饭，一边传授知识：“以后你生孩子，千万要先去医院做个检查，万一身体不好，就先调养一下。不过你从小吃得好、又爱锻炼，活蹦乱跳的，应该不存在这个问题。但有一点，现在天高皇帝远，我管不住你，你要是在外面交了男朋友……”
“哎呀，你什么时候这么爱管人家啦？”少晴别扭又烦躁地说。现在晓木出了这种事，李夫人却这么说，就好像在针对晓木似的。
李夫人伸手在她背上拍了一下：“我是为了你好！以前没几乎和你说这些，现在自然要教好你！虽然晓木的事是你哥哥做的，但站在女人和母亲的角度想，他就是该打！如果晓木的妈妈还活着，不知道要多心疼呢？”
“这倒是。”少晴点点头，“虽然是我哥哥，我也不得不说，他有时候好过分。”
“所以啊，你不要被男人的花言巧语骗了！如果发生那种事，千万要做好措施。不小心怀上了，不要先想着不要，要先想着要，然后看他什么反应、有没有担当！他要是靠不住，告诉你哥，看你哥不打死他！”
少晴一边别扭，一边点头。好歹是长辈的忠告，她要听。同时在心里想：如果晓木有哥哥，哥哥就被打死了……
突然觉得，哥哥真是居家旅行必备良品！
汤起锅，少晴说：“我来！”
“小心点。”李夫人说，“不要偷喝。”
“人家哪有偷喝啦？”少晴皱鼻子，端着汤小心翼翼地上楼去。
李夫人看着她的背影，又是忧心又是无奈，就怕她也在外面吃亏了。转身回房去，走到楼梯上看到李老爷子。
李老爷子说：“韵凤你跟我来。”
李夫人一愣，李老爷子多少年没叫她名字了？她心里有些忐忑，跟着李老爷子走进书房。
李老爷子不是傻的，虽然那天很高兴，没注意到那么多。但晓木流产后，他就想起晓木和李夫人单独相处过。而之前医生强调，晓木现在最重要的是不能受刺激，只要不受刺激，小心着就好了。
结果突然那么不好，肯定是受刺激了！
“你那天跟晓木说了什么？”李老爷子问。
李夫人心虚地躲着他的眼神：“爸爸在说什么？”
李老爷子将手上的拐杖拄了一下：“晓木的身体，医生早就说得很清楚了！不要以为我猜不到！你也不要以为光明没有怀疑！你是他妈，他永远为你留着最后一分面子！而且现在晓木要紧，他也没空来理你！”
李夫人心头一刺，难过地问：“什么叫晓木要紧？在他心里，晓木比任何人都重要？”
李老爷子蓦地大怒：“你还想你最重要吗？你当年做过什么事，又有没有想过他？他没把你赶走，是念着你的养育之情！”
李夫人怔了一下，惊骇地问：“他……他……他知道？”她都不知道自己省略的话是什么，记忆太久远，她刻意遗忘，已经不敢回想了。
李老爷子适时地帮她回忆起来：“灭天不争气，也就算了，你当初竟然还要帮他害死了原配，就算是不小心的，这些我也就不记仇了，后来你们打算计到了我头上，还想独吞李家百年业绩！”
李夫人哭起来：“这些年，我做的还不够多么？”
她也知道她不对。她只是太害怕，当时墨家那边一起和李老头密谋，她害怕李家的财产全部落到他们手里，而自己和光明什么都没有，想让人帮自己夺取李氏的经营权。结果李老爷子当时耳清目明，别说和李灭天反目，他都还能屹立不倒、力挽狂澜！
“你做了什么？”李老爷子问，“照顾几个孩子吗？你是他们的母亲、大妈，照顾他们本来就是你的责任！你还敢拿这点来邀功？你怀着少晴和人私奔，想没想过光明？他的面子往哪里搁？他当时还那么小，爸爸，不要他了，妈妈去世了，你个当后妈的？”
“他一直就知道……”李夫人一直以为他不知道，她回来后抱着少晴，编了好多理由，她以为他信了！他当时还那么小……才十岁……
李老爷子说：“他如果不知道，为什么对你这个母亲这么疏离？虽然他和你表面上的关系还不错，但是你当年暗地了迫害原配的事情他难道不知道吗！”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李夫人难过地说，以后，她在这个家，要比以前更卑微、更渺小……她什么都不是，她只是一个罪人……
“你以为验少晴的dna是谁想出来的？”李老爷子突然问。
“难道是光明？”李夫人问。
“你当时做了那种事，我还会要你回来？也就是光明对你又恨又爱，想到了这件事。如果少晴是李家的孩子，给你一个回来的理由，如果不是，他有了理由恨你！你们夫妻两个个都不怎么样，做过的错事，只有你们不知道！”
李夫人想着少晴这些年在李家受到的宠爱，没有因为自己受到一点影响，简直已经是上天对她的恩赐。她噗通一声跪下来，抓着李老爷子的拐杖：“爸！我错了……我以后不会了，你不要告诉少晴好不好？”只有少晴，才是真正的爱她了。她不要失去少晴……
李老爷子沉默片刻说：“你最好也不要告诉少晴。少晴是李家的宝，让她难过，这个家就真的没有你的位置了！”
“我知道了！我知道！”李夫人使劲点头。
“行了，回房擦擦眼泪，别让人看见。晓木必会进李家，你不许偷偷给她为难。那是光明放在心尖上的人，光明小时候你已经在他心上划过一刀，如果你还当他是儿子，就不要再给他一刀。我也知道你的为难，有些事情，原配已经去世了，谁对谁错也说不清楚……”
李夫人蓦地看着他。他知道？知道李灭天也对不起她？
李老爷子叹口气：“李家经这么多风风雨雨，当年都挺过来了，现在也不想丢脸。你好好地对大家，大家也会好好地对你。往事不适合宣扬，知道的人只会越来越少。只要你愿意，在少晴和晓木眼里，你会是个好母亲，以后在孩子眼里，也会是个好奶奶、好外婆……就看你要不要这种看似简单的幸福。”
“我要！”李夫人脱口而出，痛苦地闭上眼，“我知道我有时候太疯狂，可我也是心疼晓木的……或许我的确说了让她不开心的话，但我还有一半的心是希望她保护好自己。”
“晓木情况不一样。”李老爷子对她倒是了解，猜得到她的心思，“你管着少晴吧。晓木已经有光明了，你那一套，就不必告诉她了。”
李夫人点点头，离开了书房。
李老爷子疲惫地靠在沙发里。这个家，真是难得平静啊。第一个李夫人是他亲自相中的媳妇，本来是个让人赞叹的好姑娘，有点像诗情，敢作敢当，一副叱咤风云的派头。光明的果敢狠辣就是遗传她的。如果不是被人迫害去世的话，她是可以把李氏撑起来的。
可是他忘了，他的儿子也不差。李灭天的商业天赋和原配可是当仁不让，因为李夫人性子太好强，两个人各不相让，以至于越走越远。李夫人可不是省油的灯，一发现李灭天出轨，当年暗自做了手脚，她不是只会哭哭啼啼，她就是这么性子烈，你敢做初一，我就敢拆你的庙！
到最后，原配被人迫害，韵凤嫁到李家。
李老爷子想到慕诗情的成就，总觉得是自己毁了李夫人。如果不是他促成这桩婚事，说不定她会有另一番前程。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在李家，她慢慢地由一颗珍珠变成了死鱼眼珠，不停地犯错、不停地想翻盘，结果由最初的意气风发变成委曲求全，最后成了现在这样。
……
自从晓木出院后，李光明就没离开过自己的房间。晓木一直躺在床上，他就坐在床边，公司的事根本不管，手机直接关机，谁都找不到他。
水清有事必须要找他，只能给墨凡打电话，也不甜言蜜语，直接说：“我有事找表哥。”然后在心里咆哮：表哥啊，你还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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