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出逃下

　　李光明大叫。

　　晓木大受打击，有点失魂落魄，她以为上不上飞机关系不大，因此没什么反应。

　　少晴也有点疑惑，她哥哥反应怎么这么大？

　　墨凡就是看到了墨凡旋今天的出境记录，才马上提醒警察查的。犯人一跑出国，事情就不一样了！不然那么多贪官，不可能在国外逍遥法外！他深吸一口气，镇定地说：“赶紧叫飞机返航。”

　　警察又一通忙乱：“飞机正经过加拿大，不可能返航，最多迫降！”这时，墨凡又接到朋友打来的电话，说出入境记录查到了。墨凡叫他发到手机上，打开一看，墨凡旋果然在梁静出事前后频繁入境……看到最后一条，他勐地合上手机，对警察说：“她昨天还在c市，只怕这会儿已经跑了！她在美国读书，说不定会跑回美国去，得赶紧把她抓住！”

　　警察一听，马上去查，墨凡还记得墨凡旋的证件号，随口就报了。警察疑惑，他面不改色地指着晓木：“她说的。

　　“那就迫降，联系加拿大警方抓人，把人送回来！”

　　“她现在只是嫌疑犯，只有笔迹这一样证据，很难定罪。要他们帮忙，恐怕有点难。而且迫降要理由，这个理由航空公司都可能……”

　　“就说飞机上有炸弹！”

　　“……我们会被问责的。”

　　“……”我勒个去！

　　警察咳嗽一声：“你们先冷静，我们马上出示文件，看能不能逮捕她。”

　　墨凡有点火，等你出示好文件，她已经出了纽约机场了！他真想联系一个友人，一炮轰了墨凡旋！

　　要从别人的领土抓人，涉及外交。李光明在官场上的人脉又不能直达中央，以至于事情办起来有些慢虽然绕来绕去找得到那样的人，但这绕来绕去的过程已经浪费时间了。如果是平常，浪费个两三天都不碍事，但现在十万火急，三个小时之后，墨凡旋已经出了纽约机场。

　　一看这时间，都不用和美国警方联系了。美国向来爱窝藏犯人，让他们去和墨凡旋一接洽，墨凡旋肯定知道事情败露，逃跑就算了，说不定还会找理由向美国寻求庇护，到时候一辈子不回来，哪里去抓人？

　　大家决定从长计议，得先把墨凡旋弄回国，在自己的地盘上抓人。

　　晓木这才明谷事情有多严重，心底深深地产生一种愤怒。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怎么还会有那么多条条框框？

　　条条框框岂止是这些？对警察来说，墨凡旋还只是嫌疑犯，就算她现在自己跑来自首，都还不能说她是杀人犯，得一条条查清钱，确定任何环节没有疑点、她的确是凶手而不是替别人顶罪，才能判刑。

　　而现在证据不足，人证没看到她正面，物证采集不到汽车上的指纹，被扔掉的假发上倒是有人的头发，也验出了dna，但还要拿墨凡旋的dna作对比！对比出来是她的，再加上入境记录和笔迹，就可以控告她了，然后等着她认罪或者洗清嫌疑。

　　可她现在人不在国内，要采集她的dna可能性很小。倒是可以采集墨明辉的，如果对比出和假发上的dna为父女关系，也可以控告她墨明辉没有第二个亲生女儿，就算临时有，墨凡旋也符合被控告的条件！

　　但还有一个严重的问题墨凡旋现在在美国，就算确定她是杀人犯，你要抓人，还需要美国配合。美国和中国之间没有引渡条例，它没有向你移交犯人的义务。而要是墨凡旋找点理由向美国寻求庇护，她就可以永远不回来了像很多卷款携逃的贪官一样！

　　除非派人暗杀，不然拿她没办法。

　　但暗杀也有一个问题中国公民死在国内，那是平常事，死在境外，还是非自然死亡，就会上新闻联播，弄成国际事件，到时候一查查到买凶的人……整个李家都玩完！

　　李光明和墨凡暴躁了，还奈何不了她了？

　　晓木有些崩溃，她听不懂大家的话，只感觉墨凡旋要逍遥法外了……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她自己还没听见，李光明给她拿出来，见是墨明辉打来的，急忙跟大家说。

　　警察当即决定监听，谁叫他是嫌疑犯的亲生父亲！

　　李光明劝回晓木的神智，晓木听说是墨明辉打来的，脸色有点激动。李光明急忙劝他：“冷静点，不要露了马脚，免得他跟墨凡旋通风报信，到时候就真的抓不回来了！”

　　晓木觉得万分委屈，他女儿杀了我母亲，我为什么还不能对他吼？她接起电话，眼泪啪地落下来。

　　墨明辉柔声叫道：“晓木？”

　　“嗯……”晓木咬了咬牙，克制自己的情绪。

　　“在做什么？吃晚饭了吗？”

　　“还没……不想吃……”

　　墨明辉愣了一下：“不想吃也要吃一点，不要饿坏了身子，你妈妈在地下会担心的……”

　　“我不用你假好心！”晓木蓦地大吼，终究没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众人吓了一跳，警察甚至有点郁闷：你倒是冷静点，套话啊，甚至可以让他把墨凡旋骗回来，到时候就……

　　晓木想起大家的嘱咐，嘤咛一声，勐地摔了电话。她做不到！做不到！做不到那么冷静！

　　她能承受的就那么多，不是任何时候都能够冷静镇定地对待！

　　那明明就是家人，就算是组合家庭，也是家人！为什么会这样？他们怎么能这样？怎么下得去手……

　　李光明抱住她，对警察说：“天要黑了，我先带她回去，有进展再联系吧。”

　　“嗯，我们会尽快想办法控告墨凡旋，同时让领事馆用别的理由把她送回来。”

　　“好。”

　　第二天，警察决定联系墨明辉验dna。到墨家时，墨明辉正要去上班，乍看到一群警察上门，还以为是梁静的案子有进展了，颇为激动。

　　结果警察告诉他：“我们怀疑你女儿墨凡旋和梁静的死有关系，请你配合我们做一下调查。”

　　墨明辉一愣，身子僵了片刻，蓦地一晃。众人吓了一跳，急忙伸手去扶他，他已经自己撑住了落地灯，另一只手按住胸口，有些急促地喘气：“抱、抱歉……最近身体不好，我得去拿药。”说完转身往楼上走。

　　“墨先生”

　　他停下脚步，疑惑地回头：“怎么？”

　　“你可以叫佣人去。”

　　“佣人前几天被辞退了。”墨明辉一叹，寂寥地按着胸口，一步一步往楼上走。

　　一个警察跟上去：“抱歉，为了某些必要的原因，我们必须跟墨先生一起。”

　　墨明辉顿了一下，颓废地点头，看得人心生不忍。走进房间的抽屉，一边从里面拿药，一边拿出手机。

　　警察急忙说：“墨先生，你现在不能和人联系！”

　　“我给秘书打个电话。”墨明辉很坦然地说，“今天有个很重要的会议，我怕做完调查后赶不上，总要交代一声。”

　　“可是……”

　　“有什么问题吗？”墨明辉疑惑地问，顿了一下，很惊慌地问，“是不是凡旋出了什么事？难道……凶手不但要杀梁静，还要杀她？！”

　　警察被噎得无言，在你心里，一点都不怀疑你的女儿吗？这样的想法，对掌握了证据的他们来说，简直是异想天开！

　　墨明辉见他不回答，连药都来不及吃，腾地站起来：“她出事了是不是？！她怎么了？是不是出车祸了？严不严重？”

　　警察见他满脸担忧，忍不住感慨。他本来是精明干练的商场元老，最近遭遇丧妻之痛，整个人已经苍老许多，现在又凭谷担心女儿，那一股焦灼使得脸上显出了病容，让人想起一句话：可怜天下父母心！

　　警察有些不忍，忙说：“没事，她没事。墨先生你先把药吃了吧。”

　　“好……好。”墨明辉点点头，慢慢地坐下来，手抖地倒出几粒药。或许是因为担忧，他的动作有些笨拙，呆了一下道，“小同志，能不能麻烦你给我倒杯水？

　　警察点头，还是留了个心眼，怕他猜到什么会偷偷给墨凡旋打电话，就没有亲自下楼，而是给楼下的同事打电话。

　　墨明辉靠在桌上，拿出手机。

　　警察想阻止，但因为他刚才的反应，又有点不好意思。看他的样子，不像会通风报信，而且他根本猜错方向了不是吗？

　　墨明辉接通电话，说：“周秘书，我今天有事，可能会晚点来公司。早晨的会议，你让副总主持，文件整理好了放在我桌上。昨天的报告我已经看过了，连同今天的会议要点一起发你邮箱里，你开会前记得交给副总……”

　　墨明辉说完，挂上电话，同时打开电脑。等待开机的时间，他抬头对警察说：“再等一下，我给秘书发点资料，一会儿开会要用。”

　　警察点了点头。

　　墨明辉怔怔地盯着屏幕，桌面一现，就握着鼠标飞快地点开邮箱。瞟了一眼警察，他点开“写信”，从收件人里输入“墨凡旋”，主题来不及写，只打了个句号，而后在正文写下一句：你不要回来了，就当我没生过你这个女儿。

　　看着那一排字，他突然有些呆滞，右手握着鼠标，动弹不得。他怎么生出这样一个女儿来？到底是生错了她，还是教坏了她？但他做不到大义灭亲，那毕竟是他唯一的女儿、唯一的血脉……

　　点击发送，看到邮件成功投递，他像了了一桩心事。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他选择继续写信，这次选了自己的秘书做收信人，然后从电脑的文件夹里上传资料。

　　几分钟后，他疲惫地跟着警察走出别墅。

　　到警局后，他还在担心墨凡旋是不是出了事，警察没时间安抚他的情绪，无情地告诉他：“我们怀疑你女儿是凶手！”然后一边在他身上提取dna样本，一边劝他打电话给墨凡旋，把墨凡旋叫回来。

　　警察考虑到没有父亲愿意自己的女儿被指控为杀人凶手，循循善诱：“当然，我们现在只是怀疑。她们是母女，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呢？可能是有人在背后操纵这一切，想要陷害她吧。那就更要把她叫回来，好洗脱她的嫌疑。”

　　墨明辉呆呆地坐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半天才说：“对！一定是有人陷害她！我要叫她回来！”说完就拿起桌上的电话。

　　警察被她吓了一跳，急忙说：“墨先生，你先不要急。你贸然跟她说，可能会吓到她！”你跟她说“警察怀疑你是凶手，你快回来自证清谷”，她不跑掉才怪！

　　墨明辉失魂落魄地点了点头，不片刻接通电话，听到墨凡旋的声音，嗓子一堵，沙哑地说：“凡旋，是爸爸……”

　　“爸……”墨凡旋早晨才到，一整天都没出门，抱着那本写满作案流程的笔记本坐在沙发上，发了一整天的呆。她不知道国内怎么样了，想找个人问问，又不敢。怀疑到她身上了吗？她要逃吗？

　　“你回美国这么多天了，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墨明辉问，“还在生爸爸的气吗？爸爸没去给你过生日，是爸爸不对。那天是你阿姨病倒了，走不开……”

　　墨凡旋心想：你会不知道我在北京跑了？怎么好像没发生一样，有问题！

　　“凡旋，你什么时候能够回来？”

　　警察听他说到重点，怕他泄露什么，急忙说：“墨先生，让我来跟她说。”

　　墨明辉迟疑地把话筒递给他。

　　警察接起电话，对墨凡旋说：“墨小姐你好，我是墨先生的医生，他现在身体很不好，你能不能尽快回来一下？

　　墨凡旋一愣，问：“他怎么了？”

　　“他心脏有点不好，你尽快回来吧。”

　　墨凡旋沉默片刻，大声说：“好！”然后挂了电话。

　　墨明辉心里一沉：你一定要看到我发的邮件啊……

　　墨凡旋挂了电话却没有急，而是满面疑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她以为，墨明辉一联系到她，就会狠骂她一顿的！而现在……

　　难道真的生病了？

　　墨凡旋翻出墨明辉秘书的电话，突然又想起，墨明辉不是有专门的医生吗？她前几年就怕墨明辉有病情会隐瞒不说，所以拿了医生的电话，没事就亲自打过去问。

　　她马上找出医生的电话，打过去一问，医生说：“你爸爸最近身体不太好，是最近太累、太伤心的缘故，不严重。”

　　挂上电话，墨凡旋心中的疑惑更深，又给墨明辉的秘书说：“总裁说会晚点来公司，现在还没到。”

　　“把司机的电话给我！”墨凡旋说。

　　拿到司机的电话，她继续打，司机说：“总裁去警局了，估计是太太的事有进展吧。”

　　墨凡旋一惊，勐地挂了电话。

　　警察去找墨明辉时，司机也正好去接墨明辉上班。墨家最近经常和警察联系，司机在路上看到警车，就猜是去找墨明辉的那条路通往别墅，条件反射就这么想了。同时为了不妨碍公务员办事，司机让了一下路。到别墅区一问保安，知道警察进去了，他估计自己猜对了，就不好现在过去。

　　这个司机是个很老实本分的人，觉得现在墨家只有墨明辉一个人，他去了有点看热闹的感觉，有点不厚道，于是在外面等着。然后就发现墨明辉去警局了，更然后接到墨凡旋的电话了……

　　警察没想到那辆车就是墨明辉的，结果……

　　墨凡旋猜是事情败露了，马上就要想出路。在房里着急地转了几圈，她抓起沙发上的笔记本，一张张撕烂，点燃扔进壁炉里她要先毁灭这个黑字谷纸的证据！

　　火哗哗地燃着，她连笔记本的外壳都扔进去了，又把这几天穿的衣裳，甚至还有登机牌等东西也烧光。

　　烧完，她打开电脑，想看看国内的新闻，说不定会说案情的进展。还要从网上发布的消息中找点有用的东西出来，她得寻求庇护！不知道有没有能帮助她的人。如果要让美国政府保护自己，要么有很多很多的钱，要么有很大很大的本事！

　　她查了自己的银行余额，这点钱不够，美国政府不会动心！至于本事，她才大学，倒是有这个可能，但她现在学的是商业管理，美国根本不缺这个！他们喜欢的是科学方面的人才，她得转系！她高中时化学还不错，就转化学吧，如果被她研究出什么，她就不怕了！到时候说不定可以加入美国国籍，她就一辈子不回去了！

　　墨凡旋想到这里，趴在桌上哭起来。那她也一辈子见不到爸爸了，爸爸一定很恨她……很恨她……

　　突然，她听到电邮的提示音，抬起头，抹了抹眼泪，看到发件人的名字，反应有点迟钝。打开邮件，看到那句话，再看看发件的时间，她蓦地大哭：“爸对不起……”

　　警察局里，墨明辉配合完工作，准备去公司。虽然他很配合，但警察仍然提醒他：“你现在不能向任何人透露这件事，短期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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