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心里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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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想想你哥是什么人！”李老爷与有荣焉，看向灵儿，突然有点尴尬。好歹灵儿这几个月陪了他不少时间，他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李光明已经走了，他也不知道怎么办。这乱得……他老人家的脑容量已经不够了！他顿了顿，对少晴说：“让她去洗个脸吧。”
少晴使劲摁了灵儿一下，冷声警告：“规矩点，别以为这里只有老弱妇孺就可以乱来！我可是跆拳道三段！”跆拳道其实她一点都不会，不过小说里都写得很厉害的样子，她就拿来吓吓人。
她松了灵儿，灵儿也不敢轻举妄动了，乖乖去厕所洗脸，看到自己鼻青脸肿、头发散乱，像个疯婆子一样，她差点把牙齿咬碎。邱晓木，你等着吧……我要让全世界都知道你的丑态，今天就是你的末日！
她抹了抹眼角的泪，想拿手机上网，先在网上爆料，然后告诉沐璐……结果摸来摸去，发现手机没在身上她整个包都放在客厅的沙发上呢。
她勐地捶了一下洗手台，面目扭曲地道：“邱晓木……让你再安逸几分钟！”
少晴在外面开动脑筋，虽然李光明说她知道该怎么做，但她还真不知道！思考了一阵，她给陈云阳打了一个电话，把这个皮球踢过去，相信这也是哥哥本来的意思。
陈云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给李光明打了一个电话，李光明说：“把她从我家赶走。”
挂断电话，陈云阳思考了一会，决定自己去接她
灵儿被带出伊莎贝拉，直奔机场，一路都处于被监视的状态。她能想到上网爆料、打电话告诉别人，陈云阳自然也能想到，于是才叫人寸步不离地跟着她，而且还是个女人，让她上厕所都没法脱离监视。
她咬了咬牙，心想你陈家再大的本事，总不能强闯民宅！等她回了自己的家，谁还能监视住她？到时候，她会把邱晓木的丑事告诉全世界！
李光明带晓木去附近的医院检查了一遍，身体上除了有些淤青，别的没有大碍。但她精神不太好，让他很担心。回去时，他抱着她上楼，晓木已经处于哀莫大于心死的状态，一动不动、像个木偶一样。
站在电梯里，他吻了吻她，低声说：“放心，有我在……”
晓木死气沉沉的，连眼睛都不眨动，心想：都是你害我，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像现在这样……
走进客厅，见李老爷坐在沙发上。李老爷瞟了他们一眼，烦恼地一叹，扭头盯着电视，不想搭理的样子。
李光明没说话，直接抱着晓木回了房间，将她放在床上，给她盖好被子。
“别担心，好好睡一觉就没事了。”李光明心疼地抚着她的脸，“我知道我以前对你不好，如果重来一次……”
见她完全没听的样子，他静下来，不知道该怎么说。现在告诉她，他有多爱她，她会信吗？恐怕会再一次吓到她吧？想到邱灵儿骂的那些话，他知道，她经不起刺激了。如果坦白心意，能解开她的心结、让她快乐起来倒好；如果收到反效果，他会杀了自己。
思来想去，他不敢冒险，只能等她好些再说。
他低头亲了亲她，重重一叹，起身离开房间。
走进客厅，他对少晴说：“你去陪着晓木。”
少晴点头，飞快地离开。
李光明坐进单人沙发里，看着旁边的李老爷：“爷爷……我想明年和晓木结婚。”
李老爷今天受的刺激已经够严重了，本来等着他交代和晓木的渊源呢，结果一上来就这么一句，差点吓得他魂飞魄散。他扭头，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你说什么？！”
李光明平静地说：“一年后，等晓木满了二十岁，我就和她结婚。”
李老爷瞪着他，良久，拿起那根黄花梨拐杖就敲过去：“你这个混账！她还是个孩子！孩子！”
李光明低着头，一动不动，任拐杖敲在自己肩上。
李老爷敲了几下，收回手，心里乱糟糟的，双手发抖。突然，他老泪纵横：“晓木她、她怎么会和你……太让人失望了！”
“不关晓木的事！”李光明急忙说，知道他在怀疑晓木。如果只是年龄问题，倒没有什么，但现在晓木还在读书，而他不仅进入了社会，还事业有成、地位超群，这样两个人在一起，谁都会质疑。更别说，晓木上高中就和他在一起……
这个世界，终究对女人不公平。如果这件事曝光，于他不过是形象问题，多几年大家就忘了。反正这种事、这种男人，上流社会多的是，只不过有些像他现在一样，没有曝光罢了。
但对晓木不一样，她会毁了一生。他宁肯毁了全世界，也不会毁了她。
他深吸一口气，把起因详细道来，然后说：“晓木是受了我胁迫，爷爷你不用觉得失望。”
“那你现在要结婚是怎么回事？”
李光明沉默很久，爱她那种话当着爷爷说不出口，就说：“反正我倾尽全力，一定要和她结婚！”
李老爷看着他：“你喜欢她？”
李光明一顿，重重地点头：“嗯。”
李老爷不说话了，光明和晓木……他没法接受这种设定啊！这是哪个月老安排的？！但是不结婚又太对不起晓木了！李老爷想了很久，郁闷了：本来自己想着在给晓木介绍一个对象好了，现在可好自己大孙子直接出面解决了这个问题。
这么纠结着，现在仔细想想还是有那么些伦理道德可循的……
在李老爷心中，晓木是个好得不能再好的小姑娘，而这样的小姑娘，不用想也是纯洁的。但现在，她突然和自己孙子有一腿李老爷一下子接受不了，但他也不会就此对晓木看不顺眼，毕竟李光明解释清楚原因了，而且她长得那么像诗情……
李老爷一叹，说：“晓木这孩子呢，我本身是喜欢的。而你的决定，我一向不反对，也反对不了。如果你真要和她结婚，以后就好好对她……她命苦，这其中还有你害的，只怕她也没那么容易答应你……”
这一点有些戳中李光明的痛楚。他动了动嘴，没出声。反正他已经想好了，如果她不答应，他就像最初一样，再逼她一次！等结了婚，他就不用逼她了。她已经成了他的人，他可以有一辈子来疼她、偿还曾经的过错……
他只想名正言顺地对她好，站在她身边。宠自己的老婆天经地义，只要她的名字上了他的户口本，他就任她摆布！……哼！
李老爷站起来：“你送我出去，我今天就不见晓木了，估计她也不自在……等她放了假，你带她去家里。”
“嗯。”李光明答应，“爷爷现在去哪里？”
“我认识两个棋友在这边，去找他们聚聚。”
李光明看了房间，心想有少晴在，应该不会出事，就亲自送他过去。
路上，李老爷说：“结婚的事，缓缓吧。晓木还在读书，影响不好。你要认定了她，也不用急于一时。等她毕业了，过两三年再办，免得人乱猜。”
李光明说：“婚礼过几年再办，明年先扯证。”
李老爷噎了一下：“你还等不及了？！”
李光明说：“那行，我扯了不告诉你，就说没扯。”
“你敢！”
李光明苦涩地笑了下，想到晓木，心里很沉重，也没心情斗嘴。
灵儿走出机场，突然一大群人冲过来，将她围得密不透风，连一路监视她的女人都被挤得不见了踪影。
她被挤得差点摔倒，刚想发火，就听大家七嘴八舌地问：“邱小姐，网上的照片是不是真的？”
“与你在一起的人是谁？”
“陈先生退婚，是不是因为知道你与人拍这些照片的事？”
“你拍那样的照片，还想嫁给李光明，你觉得你配吗？”
“沐小姐接下来怎么办？”
……
问话一句一句钻进她脑海里，一句比一句尖锐，但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脑子嗡嗡作响，却还是有两个字飘进了她脑海里照片。
什么照片？
一想到照片，她就心底发凉，勐地惊问：“什么照片？！”
“你的艺术照啊！”有人说，“你是在和陈明德交往之前拍的那些照片，还是交往之后？”
“照片上不只一个男人，邱小姐对这种荒唐的行为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灵儿呆愣了几秒，放声尖叫：“啊”
她推开众人，发疯一样逃跑。
记者穷追不舍，她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抢了别人刚刚等到的计程车，慌乱地报了家里的地址。
司机回头：“小姐，你……”
“开车开车！”灵儿跺着脚，崩溃尖叫。
司机勐地瞪大眼，见后面一群人追来，一踩油门就开了出去。
灵儿像泥一样瘫在座位上，哭个不停。她几乎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事，多希望自己能够马上死去。
汽车到沐家别墅区门口，又见一大群记者，她倒抽一口气，不敢下车。但记者已经围过来，拍着车窗在外面嘶吼。
司机吓得了不得，对灵儿说：“我不收你钱，你快下去吧！”
外面的人拉开车门，对着灵儿拍个不停，各种声音像潮水般涌来。灵儿呆滞地坐着，片刻后冲出去，像疯了一样拿着皮包挥舞，一路逃进了小区大门。
回到家，见到沐璐和姨娘，她虚脱地跪倒在地上，大喊：“妈！妈”
沐璐和姨娘抬起头，定定地看着她，一动不动。
沐璐头发乱了、西服破了，脸上还有伤。照片曝光后，记者就找到了公司，她一路逃回来，所以成了这副狼狈的模样。旁边的姨娘也好不到哪里去，一身的倒是比沐璐干净一点。
电视上还在播放新闻，灵儿听到自己的声音，扭头看过去，只见自己打了马赛克的照片一张一张闪过，有些照片上，还有属于男人的身体，一个、两个……
白花花照片，像火一样烫着她的神经，她已经没法思考，发疯一见又叫又吼。
突然，姨娘冲过来，勐地扇了一耳光。
她怔了一下，停下来，呆滞地望着他。
“你……你这个贱人！”姨娘大吼一声。
灵儿望着他，忽然疯疯癫癫地笑了起来：“我是贱人？哈哈哈……我就是贱人……哈哈哈哈……”
“那不是真的！”沐璐冲过来，激动地摇晃着她，“你告诉妈，那是假的！你被人害了！你被人害了，是不是？！”我和姨娘还等着靠你翻身呢！
“对，有人害我。”灵儿望着她，哭起来，“李家那些人……一定是李光明！一定是他！原来他串通了陈家在害我！他们要害我！他喜欢晓木……他和晓木在一起，我看见了！晓木才是贱人！对，晓木才是……她早已被李光明包养了，因为我对晓木不好她找他来报复我，肯定是这样的，妈，我们要告诉记者，她被李光明包养了！就是这样……这样的话，他们就去采访晓木了，不会管我了……新闻嘛，就是用一件去冲淡另一件，我懂的……”
沐璐突然抓住她：“你去找晓木了？！”
灵儿看着他：“怎么？你心疼了？轮不到你来心疼！她现在在李光明的床上呢，哈哈哈哈……你以为她是什么好人？她就是一个贱货！年纪轻轻就有男人！肯定是用同样的方法去勾引陈明德的，肯定是这样，我和人睡怎么了？她照样和人睡！谁有知道她睡过多少人！我要揭发她，我要全世界都知道”
啪！
沐璐勐地扇了她一耳光：“你还嫌不够丢人！你不去找她，会出事吗？！”你现在和陈明德的事情都没搞好，还去招惹李家，就算我们和墨家有点关系，人家想保你都有难度……
姨娘身子晃了晃，不敢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灵儿”沐璐突然大叫一声，只见灵儿已经晕倒在地上。
……
晓木睡了一下午，整个人有些浑浑噩噩，晚饭吃了两口就吃不下了。李光明低声下气地劝她：“再吃点好不好？”
晓木像提线木偶一样，听话地用筷子夹起饭往嘴里塞，但筷子上就沾了一粒饭。
少晴看得都想哭了，恨恨地瞪着李光明。李光明心里跟刀剧似的，两只眼也灼痛得厉害。他拿了晓木的碗筷，亲自喂她：“来，张嘴……”
晓木张开嘴，尽力将饭咽下。李光明见那口饭太大了，急忙说：“慢点慢点……”
谁知道，晓木使劲往下咽，嚼都没怎么嚼。
李光明呆呆地看着她，过了几秒，只能将饭喂得小口一些。见她慢吞吞地嚼着，眼睛动也不动，他喂一口她才吃一口，他蓦地发起火来，将碗往桌上一摔：“你这样子做给谁看？！”
“哥！”少晴惊叫一声。
晓木呆愣不动。
“你以为我一定要将就你！”李光明大吼，勐地摔了碗，“你不吃就算了！”
“哥”少晴大吼一声，愤怒地说，“你不想管就走，我来！”
李光明一顿，勐地将晓木抱住，脸埋在她颈窝，泪水大颗大颗地落出来。
“对不起……”他沙哑地道，嗓子堵得火辣辣的疼。片刻后，他朝后招了下手，“去煮粥……”
他声音沙哑，少晴愣了几秒才听清他说的什么。见他没发疯了，就去厨房，叫上李阿姨一起煮粥。
李光明抱了晓木许久，直到把眼泪擦了，才松开她，在她脸上吻了一下：“我错了，不该对你吼……吃不下米饭没关系，我们喝粥，等一下就好。”
“……”
李光明紧紧握住她的手，深深地无力。过了片刻，他抱起她，将她送回卧室。
晓木呆坐在床上，像傻了一样。李光明坐在旁边，也不说话，就痴痴地看着她。直到听到敲门声，他起身开门。
少晴端着一碗粥站在门外，递给他：“你别发神经。”
李光明接过粥，关上门，走到床边，用勺子舀了，吹冷了喂晓木：“来，吃一点。”
“……”
“晓木，乖，你还没吃晚饭，会饿的，吃一点就好……”
他把勺子杵到了她唇边，她静了两秒，扭开头，左右寻找。
李光明忙问：“你在找什么？”
“电话……”晓木轻轻出声。
“你等一下！”李光明放下碗，四处找了一下，把她手机拿过来，“这个对吗？”
晓木急忙握在手里，使劲按。她手指有些无力，险些拿不稳。
李光明见她翻通话记录，问：“你要找什么？我没动过你的电话，没人打来。”
晓木不说话，怔怔盯着屏幕。妈妈没打过电话来？她是知道了，还是不知道？
李光明不知道她要做什么，端起粥，又舀了半勺去喂她：“吃一点好不好？你看你都没力气了。”
晓木愣了几秒，张开小嘴，慢慢吃下。虽然吃得小口，但总算是吃了。他终于松了一口气，再接再厉地喂她，慢慢地，也喂了大半碗下去。这次只能细细的嚼着，一口一口的慢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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