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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1章.


苏城中心医院

        程涛站在手术室门口,焦急的等待着结果。

        正在做手术的人,名叫程红秋,是他奶奶。

        程红秋今年七十六,搁现在年纪委实说不上大,但是老人前半生命运坎坷,吃了不少苦,身体亏空的厉害。

        刚开始只是普通的感冒,却因此诱发了几十年堆积的伤病,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医生给出的两套方案,结果都不容乐观。

        程红秋要强了一辈子,不愿意以后都跟废人一样躺床上,坚决反对保守治疗。

        上手术台之前,她提出想回家乡看看,于是程涛带她来了苏城。昨天他们去她出生的地方逛了一圈,回来她就进了手术室。

        程涛眼眶有些发涩,努力想要让奶奶过上富足生活,却忽视了老人最需要的东西,繁忙的工作占据了他太多时间,住在一个屋檐下,他已经多久没和奶奶好好说过话了?就连这次生病也是邻居打电话过来,他才知道。

        “噔”手术室的灯熄灭了。

        程涛连忙迎上去,“医生,情况怎么样?”

        主治医生轻轻摇摇头,“老人年纪大了,没撑下来……”

        程涛脑袋里“嗡”的一声。

        “哎,你可别倒下,”后面的小护士扶住人,“你奶奶好像还有话说,你赶快过去看看。”

        程涛说了声“谢谢”,快步走到病床边,“奶奶……”

        “涛子,你可别哭鼻子,这么大人了没得遭人笑话。人这一辈子总是避不开生老病死的,临死能回家一趟,我心愿已了,在这闭眼也算是没死在外头。”

        程红秋吃力的伸出手,想摸摸孙子的头。

        程涛微微低头,凑过去。

        程红秋嘴角扯了扯,像小时候一样,拍拍孙子的脑袋。

        她很虚弱,手很快耷拉下来。

        程涛伸手握住那只被病魔折磨的只剩皮包骨的手,嗓子被噎住了一般,说不出一句话。

        程红秋眯着眼睛望向孙子,长得是真像啊。

        第一次见面,她就决定收养他,他和小弟太像了,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都不为过。

        爹娘去世的时候让她和大姐照顾好小弟,她终究食言了。不过老天待她不薄,给她送来了一个孙子。

        有生之年能看到孙子长大成人,这辈子她程红秋也不算枉活。

        “你以后一定好好的,啊。”程红秋说到最后只剩气声,不过她还是强撑着看向孙子,似乎在等他一个答应。

        “嗯,我会的。”

        程红秋像是了一桩心事,长吁了口气。

        她的眼睛开始失去焦点,嘴里低声絮叨着什么,程涛凑到她嘴边才勉强听清楚。

        “小弟,你来接我了?姐这回没做黑糖馒头,下次补上好不好?”

        “小弟,二姐对不住你,这些年都没给你讨回个公道,还眼睁睁看着小墩认贼作父,啥都干不了。”

        “涛子,你别怪二姐。”

        程涛抿唇,他奶现在喊的“涛子”不是他,而是他舅爷,他的名原就是照着这位舅爷取的。

        握着的手突然卸了力气,程涛摹地回神。

        老人已经阖了眼,一脸安详,看着就像只是睡过去了。

        ……

        程涛抱着程红秋的骨灰回到了东市。

        接着就忙着置办丧仪。祖孙俩在这儿生活了十几年,亲朋好友都在这边。

        事毕,已经是几天后。

        深夜,程涛驱车回家,停车的时候习惯抬头,就看到家里阳台亮着灯,他连车都来不及锁,快步跑回家。

        家里当然没有人。

        程红秋是他唯一的亲人,她走了,家里就只剩下他。

        ……下楼锁了车又上来。

        程涛换上鞋去厨房做晚饭,一碗小米粥,一碟程红秋牌酱黄瓜。

        他其实不饿,但是连着两天没进食,理智告诉他得吃点儿。

        随手打开电视,上面正在播方著名企业家程锦驹的传记片。

        在河省,没有人不知道程锦驹。

        他的商途堪称传奇。

        程锦驹,河省苏城人,小时家境贫寒,却从未放弃学习,上进努力在整个公社都是出了名的。十八岁那年,他被推荐为工农兵大学生。毕业后他本有机会留校做干部,却选择回到家乡,支援建设。

        在那个政策尚不明朗的年代,他心有大抱负也只能隐忍退让,但他从未放弃探索。

        厚积薄发。

        改革开放后,程锦驹果断出手,成为了第一批吃螃蟹的人。从摆地摊开始,到只有三平方的代销点,再到连锁商超,他用了二十年。发展到现在,程式商超线上线下一把挑,已经是名副其实的行业领头羊。

        国人慕强,再加上程锦驹一直热衷公益,高校图书馆、青年创业基金、老年活动中心等项目都有他的参与。

        苏城作为他的家乡,待遇更是独一份,修路、建桥、福利房,他让家乡人获得了实实在在的好处。

        也因此,这些年程锦驹所到之处多是正面评价。

        这次去苏城,程涛更是深有体会,当地人不管男女老少提到程锦驹都是赞叹连连。

        程涛倒没什么感觉,他出生就被父母抛弃,在福利院长到七岁被程红秋领养回家。

        十五年间,他跟着程红秋收过破烂,摆过地摊,还倒卖过水果,可以说为了生活,祖孙俩就使尽了全身力气。

        像程锦驹这样的名人,本来和他们这种小人物是不会有牵扯的,但事情就是这么凑巧。

        程红秋的“程”和程锦驹的“程”是同一个,他们都出生在苏城市万福镇的程仓里村,并且两家有旧怨。

        程红秋平常很少和程涛提起以前的事,这次回苏城,她却断断续续说了很多。提到这些老人难免带着情绪,程涛或多或少受到了影响。

        现在看到程锦驹,难免有迁怒。

        不过纪录片,他还是认认真真看完了。

        把碗筷收起来,程涛去程红秋房间收拾她的遗物。

        床边抽屉里放着两个发黄的记事本,记录的都是以前的事情。程涛翻了一遍,就把它们收进箱子。

        全部收拾完,程涛回到了客厅。

        只剩一人的家非常安静,他太累了,躺沙发上直接睡了过去。

        ……

        程涛感觉浑身酸痛,尤其后脑勺,嗡嗡的疼。

        身上似乎压着一座山。

        下意识睁开眼,眼前的景象让他呼吸一滞。

        这是只在电视里看到过的老屋,灰扑扑的墙壁,不大的窗棂下方摆着枣红色的桌橱,床是后世不太常见的土炕。

        另外,此刻屋里的状况很不寻常,目之所及都乱糟糟的,炕上薄被铺盖散落到地上,站橱里的衣裳杂物也都被翻了出来。桌椅板凳歪的歪,倒的倒,地面上还散落着碗盘的碎片。

        活像是刚遭了贼。

        而他现在正躺在地上,身体跟刚被车轮辗过一般,酸痛无比。

        这还是次要的,谁能告诉他趴在他胸口,睡的四仰八叉,还流着口水的这软乎乎一坨,是啥子哟?

        程涛脸上闪过慌乱,他母胎solo,连姑娘的手都没拉过,怎么会有个娃?

        哦,不对,他这是穿越了。

        看着门后日历牌上醒目的“1974”字样,程涛沉默,所以他穿成了一个奶爸?

        低头看向怀里的小崽儿,他脸上还挂着泪痕,睡着了都一颤一颤的,显然睡前委屈狠了。

        程涛皱眉,莫名觉得那抹泪痕有点刺眼,不过他没去招惹,生怕把小人儿吵醒后招架不住。

        护着怀里的娃,程涛单手撑地坐起来,身体骨骼关节咯吱咯吱作响,刚坐正又差点被脑袋坠的跌回去,下意识伸手摸摸后脑勺。

        “嘶”程涛倒吸一口凉气,把手收回来摊开一看,上面是醒目的暗红。

        旁边扔着的铁锨上面也有明显血迹,他的脑袋应该就是被这个东西砸的,问题是被谁砸的?

        程涛没有一点印象,脑袋里像是被塞满了棉絮,一团乱麻,什么都想不起来。

        地面阴凉,他生生躺了一夜,身体都凉透了,只有崽儿窝着的地方还有点热乎气。

        程涛作势起身,一动身体就跟被针扎一样,害他差点把怀里的娃甩出去。

        勉强稳住身体,程涛轻轻把孩子放到炕上,看他依然睡得熟,程涛松了口气。

        原地缓了一阵,程涛才从旁边扯过一件看起来还算干净的衣裳,捂在脑袋后头,跟着上了炕。

        迷迷糊糊间,程涛还想着自己醒了这么久,怎么家里一点动静没有?孩他妈是出门去了,还是说这家里本来就没有其他人?

        眼皮越来越沉,程涛放任自己陷入昏睡。

        虽然还理不清楚状况,但他并不慌乱。

        程红秋走了,他就算发生意外也没人伤心。就他自己而言,换种生活方式似乎也不错。

        只是,一穿就穿到缺衣短食的七十年代,家里貌似才刚遭了贼,他可真倒霉啊。

        程涛迷迷糊糊想着,很快就完全失去了意识。

        这就像是一个信号,属于原身的记忆纷至沓来,程涛终于知道自己是谁了。

        ……程涛睡后不久,旁边的小崽儿醒了过来,他揉揉眼睛,迷茫的看了看周围,看见程涛的时候眼睛一亮。

        扒开碍事的床单被褥,他手脚并用爬到程涛身边,扒拉开他的胳膊,小心翼翼窝过去,挨着程涛躺了下来。

        窝在亲爹怀里,小崽儿伸出白嫩带窝的小手捏捏自己翘起的小jiojio,再轻轻戳戳程涛的鼻子嘴巴,一个人玩的不亦乐乎。

        过了一会儿,他秀气的打了个小呵欠,眼皮很快撑不住又睡了过去。

        院子里的风打着旋儿吹来,很快便消失不见。

        屋里父子俩相互依偎着睡的正熟,什么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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