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巧遇
和惟儿谈了许久，心情稍微好了些，她们总是在最需要彼此的时候及时出现。
“蓝玉。”凡心想了想终于还是开了口。
“怎么了王妃？”蓝玉眨巴着大眼睛问。
凡心偏了偏头：“你知不知道王爷的书房里有一间暗室？”
蓝玉仔细想了想点点头：“是展月楼里的吧，我们都有听说过。”
“里面挂了一副女人的画像？”
蓝玉尴尬的笑起来：“王妃莫不是在吃醋？”
凡心斜睨她一眼：“去，小蹄子，越说越没规矩。”
蓝玉掩嘴呵呵笑了两声：“我们是有听说过，不过谁也没去过，王爷的展月楼向来对于皇上也是不能进的。”
“他有这个胆子吗？”凡心嗤笑。
“王爷跟皇上说过一次，皇上说什么君子，什么爱的，然后就不进去了。”
“君子不夺人所爱。”凡心纠正道。
蓝玉乐的直点头：“对对对，就是这句，其实王妃能进展月楼已经是天大的殊荣了，听说王爷对画里的女子紧张的很，所以藏得也隐蔽，绝不让外人多看一眼。”
外人？他们都是外人，那谁是‘内人’？凡心无奈的笑笑。
“我出府一趟。”凡心从床榻山爬起来。
蓝玉看了看窗外：“啊？都快天黑了啊，再说巧音还给您炖着汤呢。”
凡心笑眯眯的整理裙摆：“你们俩喝了吧，尽量瞒着王爷别让他知道啊。”
蓝玉乖巧的点了个头：“王妃，您可要早点回来啊。”
“知道了。”凡心难得淘气的做了个鬼脸，然后匆匆出府去了。
*
知书阁
凡心还没进门，就听到一阵美妙的箫声，箫声清越，如清风般拂过心田，安抚了躁动的心，心灵渐渐平和。
柳亦苏闭着眼睛，任由曲调带领自己去高山处，去流水间。
凡心轻轻走进门站在他面前，曲风像是江南一带柔腻的调子，九曲十八弯，她听的沉迷。
“咦，你来了。”一曲毕了，柳亦苏缓缓睁开双眸，却被站在面前的凡心吓了一跳。
凡心掩嘴一笑，如风铃一般清脆：“前几日失约了，我住处这两天给火烧没了，我有些受惊，在府里养着呢。”
柳亦苏放下手中的玉箫拉着她转了个圈：“你没事吧。”
凡心点点头：“当然了，不然我也不能来了不是。”
“天都黑了，你怎么还来？为何不明天来？”柳亦苏亲手给她沏茶。
凡心感激的接过：“在府里也是无聊，来看看你倒是惬意多了，没想到这么晚你还在呢。”
柳亦苏微微一笑：“知书阁就像我家一般，回去了也是看着爹日日算计，没劲的很。”
凡心忽然想起，他的父亲正是和玉旻轩敌对的那一面。
她轻轻摇头，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你怎么了？又是笑又是摇头的。”柳亦苏不由得展露笑颜。
“没什么，天下之大，到处都是争权夺利，只有这知书阁中最为干净。”她说的由衷，这也是她爱来的原因，明明处于京师之地，明明是侯门公子，却给人如此干净的感觉，实属难得。
“干净的或许不是知书阁，而是常来知书阁的人。其实很多人心中都渴望这样的生活，却因各种原因所限制住不得动弹罢了。”
凡心收起笑容：“是我的话，就一定会争取。”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能逃到哪里去呢？”柳亦苏心中全是无奈。
“皇上管不住我的意念，就算我终身要陷在王府中，也不会让自己的心被囚禁。”凡心肯定的说。
柳亦苏轻快的一笑：“凡心，像你这样的人毕竟很少。”
“嗯，谁不是爹生娘养，被爹娘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呢？”
柳亦苏连连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
凡心释然一笑：“公子不必多做会意，这是事实，我已不会难过。”
“真想不通，有你这么好的女儿，音丞相为何看不见。”
“哼，他再位高权重也是满身铜臭味的俗人罢了。”凡心不屑的开口，若没有她母亲的种种委屈，她也绝不会对他有如此深的怨恨。
柳亦苏愣愣的看了她一会儿，走去窗边：“世上的男子在你心中是否都是俗人？”
凡心从不好的回忆中爬出，淡然一笑：“至少公子你就不是俗人啊。”
柳亦苏哈哈一笑：“真难得，能得到你的肯定。”
“凡心不过是世上最普通的女子罢了，能得到我的肯定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柳亦苏摇摇头：“不，你一点也不普通，相反，在我心中你是世上最特别的女子。”
他说的如此动情，让凡心心中一晃，他是否在暗示什么呢？
“公子说笑了，你明明知道的，琴棋书画我都不懂得，歌舞曲调就更不用说了，平常女子该有的美德我都没有。”凡心摇着头说，心中却没有一丝自卑的意思。
“是，可是我也是认识了你之后才知道，原来世上有这么一种女子她即使什么都不会也一样能放出刺目的光芒。”
凡心脸颊绯红，悄悄被过身去，他一而再再而三的称赞叫她有些不习惯，不舒服。
柳亦苏意识过来，立刻改了口：“我的意思是，你仅凭王妃的光芒也是别人不敢比的。”她到底是玉旻轩的妻，他怎么敢动这份心呢？
“公子，难道你竟一直将我当作王妃看吗？”凡心拧眉问去。
柳亦苏慌忙解释：“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这里没有王妃，你别将这种称号加在我的头上。”她不悦的摆过脸，她来这儿就是为了摆开凡世间的庸俗，他却又一次提了出来。
柳亦苏微微叹气走到她面前：“凡心，在我心里，至少在你告诉我凡心永远只是凡心之后，我就再也没这么想过你了，对不起，叫你误会了。”
凡心摇摇头垂下眼睑：“对不起，是我不好，我太激动了。”
“好了，别道歉了，天这么晚你是回去，还是同我一块儿到对面的酒楼吃些酒菜？”
凡心看了看天色，果然有些黑了，玉旻轩若是发现又会不高兴的。
“我肚子饿了。”她笑着说。她不是打定主意要离开吗？她不是说过要斩断他们之间的情丝吗？她没有做出任何出轨的事情，富贵人家的夫人夜晚常去看戏也是有的，这不为过吧。
知书阁对面的酒楼叫绿来楼，里面坐着的全是京城权贵。
“原来你也来这种地方吗？”凡心不解。
柳亦苏为她倒上茶：“除了读书我还有一个爱好便是美食，绿来楼之所以能招来京城这么多权贵不止因为它富丽堂皇，更重要的是它这儿的菜确实好得很，你尝过便知道。”
凡心点点头，耐心的等着佳肴摆上，随意的看了看四周。
咦？她微微愣住，不远处雅间里坐着的不正是音柳和太子殿下吗？
“呵呵，太子殿下竟然也在。”柳亦苏顺着凡心发呆的目光看过去，“真是奇怪，殿下极少和女子走的这样近的。”
凡心回过头来：“真的吗？”
柳亦苏点点头：“别看殿下娶妃纳妾不少，可京城名媛，青楼名妓，他全不沾，这点和玉王爷倒是不太一样。”他呵呵的笑着。
凡心没注意他的玩笑：“那他为什么带一名女子来这儿呢？”
“想必是比较重要的人吧。”柳亦苏猜测道，“郡主我是见过的，不是这位呀。”
“她是玉旻轩的侧妃。”凡心淡然的说，目光又飘了过去。
柳亦苏一口茶极没形象的喷了出来，止不住的咳嗽：“咳咳，你，你说什么？”
凡心正色道：“她是玉旻轩的侧妃，音柳。”
柳亦苏连忙看过去：“原来是她，难怪有如此姿色。”
“你在关心些什么啊，夜色漆黑，孤男寡女却一桌吃饭，关键是那名女子已为人妇。”凡心撑着下巴想着。
“你不是在说我们吗？”柳亦苏尴尬的笑了笑。
“我们之间可是清清白白。”凡心比以为然。
“那你怎么见得他们之间就不清白呢？”柳亦苏反问。
这时，凌辰逸的目光正巧与凡心的目光撞在一起，凡心连忙低下头，凌辰逸则不着声色的拧了眉。
凡心咬了咬唇，尴尬的同柳亦苏笑笑：“或许是我想多了。”
她嘴上这么说，可心里却没有这么想，她直觉他们二人之间肯定不平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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