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审案
天亮，柳风城，城主府隔壁的衙门——衙门和城主府的距离不是很远，大概是一墙之隔……
“威——武——”两排十人的衙役庄严肃穆，气势十足。
“带文静上堂。”
文静被两个衙役带了进来，跪在地上，一言不发，但昨晚那心事重重的样子却不怎么看得见了。
徐九正坐于中央，在他左手边是赵济和他儿子赵鹏，右手边是尤染和尤龙。
这赵济和尤染本来是不用来的，不过又怕出意外，所以就亲自跑过来旁审。
“啪！”徐九惊堂木毫无预兆地就拍在了桌上，把在场包括沉稳的宁王和大将军在内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两位有权有势的人不满地都瞪了他一眼，明显是斥责他脑袋抽筋之前都不提示一下，把人吓出尿来怎么办？
至于衙役们就不敢这么直接瞪他们的顶头上司并将心里的想法传递过去了……
“下跪者可是文静？”徐九像是没注意到自己“犯了错”一样，表情特别严肃地对文静问道。
“是民女。”
“嗯，想来你也知道为什么来这里了，闲话不多说，本官只问你，你在小王爷和尤小将军之间选择哪个做你真正的丈夫？放心地说出来，本官不会处罚你的。”话刚说完，就看到赵鹏和尤龙就眼巴巴地望着跪在地上的文静，都希望文静选择的是自己。
“大人，民女一切都听大人的安排。”
“哦哦，是吗？那么，小王爷与尤将军，你们有什么要说的么？这样本官也可以酌情为你们分判。”徐九将胡须顺了顺，分别转头询问另两位主事人。
“大人，小王昨晚已经与你说过了，我有印着文静姑娘手印的婚书作证，它能证明我才是文静的真正丈夫，大人你看。”赵鹏说着就拿出昨晚出场过的卷成卷轴的婚书，让旁边的吏役呈了上去。
徐九拿过婚书浏览，上面写着赵鹏和文静感情怎样怎样最后缔结婚约一大篇的文字，一个大大的官印外加俩手印，就这些了，官印应该是真的，手印看来也假不了。
“嗯，小王爷的证词有理有据，尤将军，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大人，我当然也有证据了，那就是文静的堂哥黄大宝，他可以为我做证明。”
“证人今在何处？”
“就在偏堂等候。”
“传人证黄大宝。”
一个脸上长着几颗麻点看着挺老实的男性被带了上来。
“你就是黄大宝？”
“是，草民就是黄大宝。”
“尤将军说你可以为他作证，证明他才是文静的丈夫。你可以作证吗？”
“是的，草民确实能够证明尤将军就是我堂妹的丈夫。我记得那是在八年前，那时候我妹妹就已经和尤将军认识了，他们两个关系特别的要好，感情特别的深，而我当时也在他们身边。由于感情日渐深厚，可又怕两家的大人不同意，因为尤公子是将门之子我家文静出身贫寒，于是就偷偷背着叔叔和婶婶私自订下了婚约，而我一直是很支持他们的感情的，勉强作为一个长辈的我就主持了他们的婚礼。”
“哦，你说得也很有力度，这可让本官为难了。”徐九皱起了眉头，食指和拇指无意地摸了下鼻尖，然后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又把手往下移，轻捋着自己胡子。
“徐大人，我看这一点都不难办，我有婚书在手，这就说明我和文静的婚事才是合法的，至于尤龙，他们口说无凭，嘴巴长在身上，这种事情还不是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你看我这可是白纸黑字，这个才是真正的有凭有据，大人可一定要明察，不能偏袒他人啊。”赵鹏说着眼睛往旁边一移，徐九顺着视线望去，宁王袖子里露出一个和昨晚那个很相似的小瓷瓶，意思不言而喻，不禁咽了口口水。
“大人，虽然这婚书确实是个证据，但是，我国民间也有订娃娃亲的规矩，虽然不成文，但也是默认的事，所以这黄大宝的话也是有效的。大人，您看——”尤龙说着也是把乌溜溜的眼珠子往旁边移，他老爹眼睛虽然是半眯着，但是看向徐九的眼神实在是大有含义，那不时闪过的几道利芒，扎得人心慌慌，明显就是如果不合他意，明天的太阳就不用再看了。
眉毛一抖，眼皮一跳，徐九抬手又突兀得拍了一下惊堂木，果然又收获一堆白眼。
“既、既然两位公子都说得有理，那——”说到一半，徐九故意顿了顿，吊得尤龙和赵鹏心肝跟无数猫爪子挠似得难受。
“——本官宣布，文静同时判为赵鹏与尤龙的妻子，单月文静就到王爷府，双月就到将军府服侍，各位看下官这判决如何啊？两边都不亏。”徐九说着露出一件大事被完美解决的释然表情，这还没完，像是要刺激人们的肾上腺素分泌，他又继续说。
“而且两家一直有点小摩擦，现在用文静作纽带，以后说不定还能促进两家的感情呢——”
“放肆！”
“大胆！”
旁边四位都是勃然大怒的样子，显然很不满、非常不满这判定，看脸色随时都有上来一掌将徐九的脑袋当成西瓜拍碎的可能。
不过，有这反应也是难免的嘛。
“下官这不也是没办法么，嘿嘿，那个文静，你有什么看法？”徐九两手一摊，作出无可奈何的动作，然后转向还跪在下面没有动静的文静。
“大人，自古就没有一女侍二夫的说法，如果最终真如大人判决那样，那民女宁愿当场赴死以示贞洁。”文静在下边突然就哭哭啼啼的要寻死觅活。
徐九见此，连忙从自己椅子上下来，来到了文静面前，扶起了掩泣的女孩，为难得说道：“唉~本官也知道，但是现在的情形只能如此了，把你判给谁都不行呀。两位大人态度都是如此坚决，而你又不肯答应，本官无可奈何，看来真的只有以死谢罪了。”说着掏出了一个小瓷瓶，正是昨晚宁王亲自给他的**“仙鹤顶上红”，拔开红塞，就要往自己嘴里倒去。
不过，刚举起的瓷瓶一下子就被文静抢了过去，然后一口喝干。
“哎哟，你怎么可以这样呢？至少给我留一口啊，听说味道很不错的啊。”徐九被抢去了瓶子后，“大惊失色”，“懊恼不已”。
“大人，民女知道你为难，反正我也不愿嫁给他们任何人，何不让我就此一死，不仅不会给大人惹麻烦，还能得以解脱，唔……”文静没说几句就双眼一闭脖子一歪，倒在地上——死了。
“唉，你这是何苦呢？真是红颜薄命啊。”徐九用手抓住文静的手腕，发现脉搏已经弱得不仔细检查都发现不了的地步了。
这**之威，竟恐怖如斯！！（……）
“静静，不要~”赵鹏和尤龙哪能料到文静真会寻死，眼睁睁看她喝下**想阻止已是不及。
赵济快步走到文静身旁，俯下身一手搭在文静的手腕（徐九很自觉放开了），发现脉搏真的没有了。
“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就算是圣主下界也救不回来的。”这“仙鹤顶上红”的毒性他自己心里明白，这女孩实力低微，根本扛不了几下。
“那，这文静死了，总不能就这么摆着吧？小王爷和尤将军都是这个可怜女孩的合法丈夫，我看不如把文静切成两截，两位各出资一半埋到自己家祖坟里去算了，也算了一桩恩怨。”见赵济下了死亡判决，坐回椅子的徐九马上说道。
“这、这文静又不是我妻子，我干嘛要给这尤龙的女人出葬礼钱？尤龙不是爱她爱得死去活来么？他才是她的丈夫，这该由尤龙来负全责。”赵鹏见人死了，立马翻脸不认人。
“你不是有婚书作证的吗？婚书在此，你怎么不是文静丈夫？”徐九说。
“我这婚书是假造的，算不得数。”赵鹏脸色铁青，辩驳道。
“假的？这婚书上的官印手印我看都是真的啊。”
“那是我逼这女人按——不是，这是我让人用魔法伪造的，其实我只是和尤龙闹着玩呢。”
“哦，既然这样，那就没办法了，尤将军，这下葬的事宜看来只好拜托你了。”
“我也不是文静的丈夫，不要找我。”尤龙也是一口回绝，开玩笑，自己家的坟哪能让这没关系的人埋！自家老头子可在旁边看着呢，若是自己同意了还不被他当场活劈了？
“你不是和文静青梅竹马、还有黄大宝作证的吗？”
“那是我找的托，也算不得真的。”
“黄大宝不是文静堂哥？”
“确实是堂哥，不过他们两家的关系不是很好，早几年前就没什么往来了。”
“什么？也就是说你们两人都是做了伪证欺骗本官了吗？”徐九气愤地再次拍了一下惊堂木，眼看就在发飙边缘……
“咳咳”这时，两边的两位同时咳了一下，徐九一看到他们立马就焉了。
“这些不重要，不过，这后事该怎么办？总不能让她一直躺在这里吧？”
“还能怎么办！反正我们不管，你自己看着办吧，告辞了，徐大人。”赵济出来，说完就走，而赵鹏慌忙紧随其后。
尤染和他儿子看宁王拍拍屁股走人，于是两人也跟躲瘟疫似的离开，只剩下傻兮兮的徐九、一动不动的尸体和两边站立“面无表情”的衙役们。
“怎么可以这样的啊。”徐九双眼无神地望着空气喃喃自语。
人走了许久，徐九忽然眼珠子一转，站了起来，然后吩咐衙役们退堂，直到人走光了之后，才蹲在文静前叫唤了两声，见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后抱起文静就往隔壁的城主府走去。
……
“看不出这你人只比我高一点点，重量倒是不轻，该减肥了。”徐九来到自己的卧房，把人平放在床上后，嗑了一下手指把皮磕破，另一只手打开文静的嘴巴，让血滴到她的口中，没多大功夫，禁闭着的双眸那长长的睫毛抖动了起来。徐九嘘了口气，对着文静的“尸身”埋怨道。
“你说谁重了，我一天三餐都有蔬菜水果，怎么可能会重？就算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你也不能污蔑人的。”文静突然“诈尸”，直起身气呼呼地为自己的体重澄清。
“嘿嘿。”徐九嬉皮笑脸的揉起了脸，等拿开手时却变成了另一个人的模样，接着他抬腿脱下了增高鞋，现在再看徐九早已不是徐九，这人可不正是叶七情么？原来他让白蛇用造型魔法改变了自己的脸（抹点泥巴涂脸上，详情请参考《西游记》的小儿国），不过由于这种魔法难度太高，也就只能到变脸的程度了，甚至连手都是自己的，幸好那赵济和尤染对徐九不熟，要不然多半要露馅。
至于原版的徐九，叶七情也没杀他，只是放了点麻醉的毒素后让他安静地躲在床底以免走漏风声，反正事前已经和他说明白把事情捅出去那就大家一起玩完不说的话则万事大吉，该怎么选择只要脑袋没被门挤过应该都知道选哪个了。
“话说，城主大人还在你屁股下躺着呢。”叶七情这么说着，结果遭到了文静的一记粉拳，人家毕竟是女孩子嘛。
不过一个在床上，一个在床下，这话好像也没什么大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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