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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莫然


  

  他们似乎谁也没发现,角落里站着一个人,此时正在暗处看着他们。

  莫然感觉到晓沫的身体有些异样,于是抱着她急匆匆地往家里赶。

  晓沫似乎沉睡了几个世纪,长长的睫毛轻轻扇动着睁开了双眼。

  一个蔚蓝色的世界,海蓝色的墙壁,海蓝色的天花板,甚至连窗帘、书桌都是蔚蓝色。明明整个房间都是冷色调,却因为书桌上一盏昏黄的台灯而感到温暖。难道这就是天堂吗?天堂是我喜欢的天蓝色?晓沫疑惑地想,舔舔干涩的嘴唇,晓沫爬起身来想找水喝。

  莫然把医生送走后眉头依然是紧锁着,晓沫受了些皮外伤,加上有些感冒,身体有些不堪重荷。他的心纠结在一起,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遇见晓沫之后,他的心总会不经意地狠狠地疼痛。有些担心晓沫于是急忙往房间里赶去。

  以为晓沫还在睡觉怕吵醒她的睡眠,莫然轻轻地推开门,看见——

  晓沫赤着双脚,一脸疑惑地打量着房间。身上的衣服已经被佣人换下,因为没有女孩的衣服于是换上了莫然的一件白色的T恤,微微隆起的胸部,衣摆只盖过了她的臀,露出白皙的腿。齐肩的短发有些凌乱,一双灿如星辰的眼睛此时四处打量着。莫然没有想到晓沫会有这么无辜性感的一面,看到这一幕他显得有些慌乱,以至于胳膊撞到了门发出声响,引起晓沫的注意。

  “咦,你是天使吗?”晓沫一步一步向他走近,“可是,怎么会这么面熟?像是在哪见过。”

  莫然有些摸不清头脑:“什么天使?晓沫,你怎么啦?你别吓我啊。头还晕不晕?呼,幸好退烧了。”莫然把手放下松了一口气。“来,我拿药给你了。”

  说完赶紧拉着她到床上把被子往她身上盖。说实在的,看到晓沫穿这身衣服还真的把莫然吓出了一身冷汗,不是难看,而是太诱人。但一看到晓沫那双纯洁的眼睛,莫然就为自己心里所想感到耻辱。

  “我不要吃药。”晓沫扭过头噘着嘴说道:“在天堂里怎么还要吃药?你肯定是天堂里最坏的天使。”

  莫然有些愣,随即笑了起来,用手拍着晓沫的头:“傻晓沫,你不会是以为你已经挂了吧?我告诉你,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能让你这么快挂的。”

  晓沫感受着这熟悉的动作,心跳顿了一秒。以前跟沐以晨上学的一幕幕浮现在眼前,晓沫晕车时的照顾,在自行车上的歌唱,沐以晨跟宁沁的亲昵……那心痛的感觉又铺天盖地地袭来。

  “疼,疼,好疼……”晓沫捂着胸口整个人都蜷缩在一起。

  看到晓沫这个样子,莫然一下子慌了神,“晓沫,晓沫,你哪里疼?哪里疼?我去找医生好不好?”莫然蹲下来想找到晓沫的伤口拼命地问着。

  一滴温热的眼泪掉在莫然的手背,听见晓沫哽咽的声音说道:“心,我的心疼的好厉害。”

  莫然愣住了,只是紧紧地抱住晓沫。

  “莫然,你说我是不是很讨人厌?为什么我身边的亲人都离我而去?先是妈妈,再是奶奶,再是爸爸,现在连以晨哥哥都不要我了,你说我怎么办?我的心好疼好疼。”晓沫回抱住莫然哭着说道。“我好害怕,真的好害怕。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是属于我的呢?”

  “晓沫,不要害怕。他们离开你是因为他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啊。他们一定知道晓沫是个坚强的孩子,一定会活的好好的。现在你是他们全部的希望哦,一定会替他们好好的活着对不对?而且,你还有我啊。我会把你照顾的好好的。你要相信我哦。如果你还难受的话我就把肩膀借给你,让你好好的哭个痛快。但是,明天,明天晓沫就要重拾笑容哦。因为你是替他们活着,他们都会看着你,让你好好长大。”莫然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给予她力量。

  过了很久,怀中的晓沫慢慢地停止了哭泣安静了下来。

  “谢谢你。”晓沫把头埋在莫然的怀里翁声翁气地说道。

  听到这一声道谢,莫然的心总算放了下来:“你如果真要谢我就要好好地对待生活对待自己,知道吗?现在马上把药吃了。”

  莫然明显地感到怀中的小东西一僵,他有些无奈地笑笑,宠溺地说:“好,你可以不吃药了。”

  “真的吗?”晓沫心里一喜,抬起头一脸期待地问。

  莫然有些不忍扫她的兴,可是又怕她病还没好,于是一狠心:“是的。但是我现在打电话给医生叫他来给你打针。”

  小脸如料想中一样垂了下来,接过水杯不满地嘟哝道:“那我还不如吃药呢,哼。”

  莫然看见她的沮丧想笑却又忍住。不经意看见了晓沫扭过头去脖子上的淤青与抓痕。该死,我怎么忘记了她身上的伤。莫然暗暗地骂道。

  “那个……晓沫。”莫然急急忙忙找来了棉签和药水,却遇到了新的问题。

  “嗯?”晓沫抬起头。

  “那个……”有些犹豫。

  “怎么了?吞吞吐吐的?”晓沫问道。

  “你背上的伤要擦一下药,否则会发炎的。”终于说出了口。

  “哦……那拿过来吧。”

  “你来擦?”莫然问道。

  “当然,你什么时候那么笨了?”晓沫敲了他一下头。

  “可是,你的手有这么长么?”

  一阵沉默过后

  “嗯……你家还有没有什么女人?”

  “没有。我妈妈在外面工作。唯一的一个佣人晚上不在这里睡觉。我家都是男人,一个司机加一个老管家。老管家他儿子今天结婚,请假回家了。”

  继续沉默中……

  N久后

  “你……你帮我擦吧。不过,我警告你哦,不许乱摸,不许乱看,不许乱想,否则我不饶你。”晓沫故意凶巴巴地要求道。本以为莫然会断然拒绝,没想到……

  “好。”

  背上凉凉的,有些刺痛。莫然看着她背上的抓痕很是心痛,温柔地擦拭每一道伤口,希望能把伤痛减到最低。晓沫享受着这些伤痛,因为只有这些痛才会让她想起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发生着。她希望能迅速地面对这些现实。

  没有人开口说话。为了避免尴尬晓沫提议让莫然讲个故事。

  莫然依旧照办了。

  很久很久以前,奶奶还在的时候,晓沫每天晚上在睡觉之前都会要求奶奶讲个故事,然后讲着讲着,晓沫就会进入梦乡。

  或许是刚刚吃下的药起了作用,或许是莫然讲的故事和奶奶的一样都有一股温暖的感情。非常认床的晓沫竟然在陌生的床上再次要进入梦乡。

  莫然看着晓沫露出宠溺的笑容,擦完药再帮晓沫把被子盖上就要转身离开,却听到了晓沫不清楚的梦呓。莫然有些害怕再次听见她的梦呓里的名字,急急地想要离开,身子却像是点了穴一样站住,那句话竟然是——

  “谢谢你,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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