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亲吻
向来主动撩的宁相远忽然被投怀送抱，有点不好意思，悄声问：“感动了？”
唐糖双臂收紧，使劲点头，声音朦朦胧胧地从宁相远怀里传出来，有一点不可置信和低低的哽咽，“遇见你很幸运。”
一年前离开马塞诸萨的时候，夹着尾巴灰溜溜地恨不得全世界没有人认识自己，那会儿的情形比起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相差无几。
唐振华从不对外承认他们的父女关系，出了论文事件后，唐糖没有再回过家。唐振华打来电话，质问她究竟怎么回事。
父女两都是低情商，没有聊过五句，当唐振华说你的妈妈十分生气时，唐糖选择挂断。
那个美国女人不是她妈妈。
唐糖拉黑了所有人，买了机票回国，就近找一家网吧黑进美联航的系统抹除了自己的购票记录，再销毁唐振华给她的手机信号卡。
最后潇洒地把黑莓手机砸了抛进府南河，身心舒爽。
身心舒爽地开始一年的贫穷之路。
被人肉那次吓得她熬夜在网上清除自己的痕迹，顺带黑了几家媒体网站的服务器，幸好最后除了疯狂被骂，也没什么别的。
没有人知道唐糖是谁，他们只会用无休止的谩骂和嘲笑来发泄心中的不爽。
不过是被骂了几句，而已。
如果没有宁相远，她一定还在挨饿，每天混吃等死，偶尔想想她早早离去的亲娘，再钻进被窝咬着被子，竭力让自己不在回忆外婆的时光中痛哭流涕。
所有一切失去的，都像从面颊边掠过的清风，消失在宁相远无声的微笑里。
宁相远或许不会知道，那天唐糖退出季中赛直播，偶然发现选秀节目中的他那会儿，就是她刚回国，撸了S/M文然后花式被人肉的时候。
心情down到了谷底，缩在狭小阴暗的房间中，闭上眼睛听见有人高声唱起了《淘汰》，十分难听。
可是睁开眼，那人却在笑，丝毫不以为意，中二又自信地表示自己的歌声可以战胜全世界。
从此疯魔一般追寻着他。
如同干渴的枯木艰难地在沙漠中跋涉，翻越黄沙弥漫的山丘，不曾为沿途难得一见的七色小花驻足，像久旱逢甘霖的旅人，追逐着雨露。
那该是一个多么骄傲又熠熠闪光的世界。
人间绝色，不过如此。
“乖，沈跃给你买的衣服就收下吧。”宁相远趁机劝她：“钱我会还给他，你身为本天神的助理，当然要穿得漂漂亮亮的，是不是？”
唐糖囫囵着点点头：“嗯。”
许是周围太·安静，暖黄灯光晕染了一墨暧昧。
宁相远紧张地问：“我能亲你么？”
唐糖抬头，弯眼笑了：“好啊。”
宁相远无言地凝视她，那一刻他蓦然想到——
他曾用十年追寻一道风景，天真烂漫处皆是女孩儿无邪的笑脸。
就像早熟又孤独的孩子，沉默地追寻着他的珍宝。
也像园丁在珍爱的玫瑰花园中发现一朵娇艳的牡丹，念念不忘，于是回响。
两人就着拥抱的姿势，宁相远顺势将唐糖推至墙边，低头亲吻时却不再有常对她的温柔，那是一种疾风暴雨式的席卷和搜刮。
宁相远的舌头灵活地扫过她口腔里每一块皮肉和牙齿的缝隙，仿佛要确认这是他的所有物和坚持十年的战利品。
唐糖四肢发软，任由宁相远掠夺和欺压，她无力地攀住宁相远的胳膊，红着脸，浑身颤抖。
“唐糖，我会不会太急了？”宁相远终于松开她，抚摸她被啃得殷红的唇瓣，呼吸沉重，目光幽深。
唐糖移开视线，微微低头，宁相远靠得太近，让她有些恍惚，紧张还有心跳太快带来的局促不安。
她摇了摇头，迷茫地重复：“好奇怪啊。”
宁相远无奈：“你这情商也是低到没救。”
唐糖红着脸辩解：“没有，只是情绪这种东西不确定性太强，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就是，很奇怪。”
宁相远不介意继续引导她：“那我问你，男人和女人如果两情相悦，就要上·床，你……”
愿意和我上·床吗？
“你介意做这种事吗？”宁相远不敢再看她的眼睛，默默地将脑袋搭在唐糖瘦弱的肩膀上，若有所思地问：“你怎么看？”
“如果是纯粹的交、配行为本身，应该是为了分泌激素产生快感，其实可以纾解压力，同时消耗身体热量达到减肥的目的。”
唐糖一本正经地回答道：“比如我的同人作品里对性行为的描写。但是从生物学意义上来说，是为了保证种群的繁衍，为了繁殖，孕育下一代。”
“如果对方的基因十分优秀，”唐糖说，“我不介意这么做。优秀的后代注定在新的社会淘汰中占据优势。”
“……”宁相远：“你给我闭嘴。”
唐糖兴致勃勃地正打算和他探讨男性生子的可能性，登时偃旗息鼓，抱着宁相远不肯撒手，生怕他一生气走掉似的，小声道歉：“我错了，对不起。”
宁相远说：“回去洗个澡，睡觉，现在立刻，听到没有？”
唐糖把最后的可是吞回了肚子里，闷闷地哦了一声，被宁相远目送入自己的客房，一步三回头地进了浴室。
宁相远帮她关上门，回到自己的卧室，摸了摸唇瓣，还有些余热，他无奈莞尔，摇了摇头。想了半天，还是拿出手机。
他打开微信。
唐糖的微信是他事先安装好的，用手机号给她注册好之后再创建了一个微信。
宁相远想了半天，只发过去一串字母：Cardioid
是笛卡尔留给克里斯汀的心脏线的名称。
意即，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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