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野蛮战国
这里是哪啊？
赵子夜等待着对方介绍完毕，但对方介绍完她的基本信息后就沉寂了下去，静悄悄的，像是从未出现过般消失不见。
浓重的血腥味涌入鼻腔，赵子夜没敢翻身，就那么面朝着天空，背对着大地，一动不动，眼珠子左转右瞧，也没有看到她那个所谓的金手指。
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浓重的懊悔。
【……我就不该玩那个抽卡游戏！】
【如果不是我叶公好龙，执着于抽出秦始皇那张ssr卡，我也不会穿越！我不穿越，就不会经历如此苦逼的事！】
【不！我就不该开发那版游戏！】
无边无际的悔恨涌上心头，但现如今，赵子夜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如同破布娃娃般凄惨地躺平，任那被马蹄踩断的右腿被人踩来踩去，倒在地上装死。
当然倒地上装死不止她一个，就在刚刚，还有个兄台倒在了她上方，也在装死。
“嗨，老兄……”在被踩过来踩过去的期间，赵子夜偷偷睁开一条缝，看向那位和她叠在一起的大哥，然后发现他竟然也在看自己，便清清嗓子，小声问他。
“这里是哪啊？”
带有浓重口音的关中秦语从她口中说出，明明陌生得很，可赵子夜却自动冒出这些腔调的发音，但在巨大恐慌下她并没有发现这件事。
那兄弟同样也是操着一口关中秦语，眼睛眯成一条缝小心又好奇看着下方的赵子夜，用蚊子大小的声音说。“秦公子，楚国。”
赵子夜眼眸一亮，点点头，秦公子？感情说她还是秦国的一个贵族！很好！为了确认一下，她又问道：“我爸……哦，吾父是谁？”
老兄一副怀疑她脑袋磕坏的表情。“秦王赵政。”
天哪！竟然是我偶像！赵子夜挠挠下巴，这不是更好了嘛！我政哥一生就没有打过几次败仗，小命算是保住了。
想到之前没有问清，她复而细问。“兄弟，楚地哪里啊？”
“城父。”
“嗯。”
赵子夜听闻没有反应过来，特别稳重地闭着眼睛，还在心里微微点头。但下一秒意识到对方说的是城父之后，便眼睛直接一翻，晕过去了。
【主播晕厥，直播暂停……请观众们稍安勿躁，敬请期待……】
在晕过去之前那一刹那，赵子夜还在用那疼痛难忍的脑海推理模拟接下来的步骤，不断推翻重建，那频率哒哒哒快的都可以和她打代码的速度相媲美了。
总结下来，那就是她因为意外死亡碰到了女鬼。因为女鬼撞到那个奇异空间，然后因为那个空间，她又被传送到千年前的那个秦国战场。
一套组合拳打的她晕头转向，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地面在晃动，在脑海理清前因后果及目标后，赵子夜便在这阵颠簸中悠悠转醒，费力睁着眼睛，安慰自己：
没事没事，总比她穿成秦国的一个无名小卒好吧。毕竟秦公子的存活几率可比那些甲士大多了。
这样想的赵子夜抿了抿唇，那双黑玉般的凤眸有些犹疑地看向甲衣下松散的领口。
就是这个秦公子……她摸摸胸口微微鼓起的部分，又不死心地摸向自己平坦□□。
是假的！
赵子夜狠狠拧了下眉，环顾一圈。在发现四周皆有携带长戟的士兵守卫后又忍了下来，默默收回了拍向扶手的手。
【主播苏醒，征战直播间重新启动……直播载入，地点城父荒郊四十公里处…请主播准备……】
赵子夜左顾右盼，也没有瞧到那直播间在哪。
有个医卒见她醒来，便上前察看她那条伤腿。“秦公子腿只是轻伤，已无大碍了。”
赵子夜被医卒的这句话唤回了注意力，然后一摆手，探向自己的小腿…嘁，庸医！我明明记得自己之前可是被马蹄子踩断了腿，怎么是轻伤？
咦，好像还真是轻伤…
赵子夜瞅那条伤腿沉思半天，然后拿手用力拍拍，还在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了错觉。
只见她之前那条断掉的腿骨那里不知何时已经连接好了，虽看着还有些青紫红肿，但拍着却只是微微感到痛觉！
还真只是轻伤！明明她是真的摔断腿了！
想到之前播报的“如小强般的生命力”，赵子夜上下摩挲着她那已经大好的右腿，之前那些愁云惨淡的情绪倒是没了。
像是看到这世上最新奇的玩意，对着自己的腿来了一套‘自摸清一色’。
【不愧带有‘不死’两字，当真神奇！】
赵子夜从腿伤莫名好了的新奇感中脱离出来，望向天际，只见朝阳初升，染红天际，也分不清楚她到底昏迷了多久。
想起晕倒前那骄阳似火的日中，赵子夜左看看右看看，也没有找到之前那位压在她身上装死的仁兄，便问道：
“之前那个壮士呢？就是压在我身上的那位。”
这话一出，那个医卒直接跪倒在地。
看这动作，赵子夜顷刻间便懂了，一股寒意直冲脑门，之前和她相谈尽欢同样倒地装死的那位大兄弟估计凉了，心有戚戚。
同时也对这个兵荒马乱的战国时期有了初印象。
那就是命如草芥！
这时，咸阳宫内众朝臣仰头望着半空中那道神迹，忍不住泪眼汪汪，又忍不住睁大双眼直视强光。
“天啊！”
那道光越来越大，越来越亮，金光大盛后又暗淡下去，将众人的意识笼罩在一个雪白空间内。
空间四面墙壁上均播放着相同的画面，映照出秦兵疲惫前行的狼狈姿态。而秦王六子却不知为何出现在上方，蜷缩在战车一角，特别猥琐地摸着“他”的腿。
“他”头上的冠冕不知丢到了何处，乌黑长发将英气稚嫩的眉眼遮住了大半，看起来竟有几分阴柔之色。
不少秦臣都没有嗜爱男色的那一说，猝不及防下看到她那张大脸，只感到受到莫大惊吓，内心的吐槽全呈现在了屏幕之上。
还有不少因为情绪起伏过当，而导致情绪值直接化作了臭鸡蛋砸向后台。
但其中如李斯、冯去疾这类心思灵活的臣子却率先发现了弹幕与心声的联系，稳住心神，默默观望着这片神迹，不予评价。
这时，赵高弱弱问句：陛下进来了吗？
看着这句问话的嬴政一言不发地点了一个句号发了出去。只见一个紫金色特别标识的用户名在屏幕上方飘过，空间顿时安静如鸡。
嬴大佬：“。”
光幕出现后，赵子夜这时候也发现了它。
她看着之前带她穿越过来的那个奇异的白色空间以及空间里面那光幕上迅速飘过的一些弹幕，发现里面大多数人都是不看好她或者说她会拖李信后腿的言论。
还有一小部分谈论她是不是烧坏了脑子——好好的秦公子不做，跑去战场霍霍。
正在默默窥屏的赵子夜沉默无言：这也是她想问原主的！
赵子夜眯着眼睛，看完一遍弹幕再没有获取新信息后，瞧了一眼那个大屏幕中‘看似苏醒后又重新睡去但实际上在窥屏’的自己。
然后露出一抹笑容，心中默念一声。
【系统！】
随着她这声半试探性的召唤，眼前突的出现了只闪动着翅膀的金色小虫。
系统：“宿主您醒了。”
赵子夜看着这只和蟑螂很像的金色小虫：“……你好。”
系统：“你好你好！我是不死征战系统103！很高兴认识你，宿主！咱们之间的交流暂时向观众屏蔽，请问你有什么疑问想要问我？”
系统的电子音听起来比她热切多了。
作为生活在信息大爆炸时代且从事网络研发这方面的现代女性。
赵子夜知道这类金手指自带的系统就好比游戏中的那些智能向导，可以引导玩家使用道具和完成任务。于是，不喜多言的她便直入主题。
“我之前遇见了位和我容貌近乎一模一样的女鬼……她与这个征战直播间有什么关联吗？”
赵子夜这个问题似乎问到征战系统的难处上。只见它卡顿半天才思考好措辞，对她道。“宿主，您说的是那个鬼魂便是这具身体的主人。”
“秦公主，赢子夜。”
赵子夜眯眼。
系统尽职尽责道。“这其实并不难理解。”
“秦公主在死亡之后并没有立刻投胎，反倒选择了与你见上一面，其实是因为想把她的记忆传输给你。”
“而你与她长得相差无几，这也是你为什么会穿到她身上的原因。
【不，不会有人这么圣母心，对待夺舍她的人还等着送记忆，而且一等就是等待千年。这里非常不合常理！】
【而且先遇到她，我并没有穿越，后遇到你才穿越的。所以说穿越与那个女鬼之间没有直接因果。】
赵子夜暗中挑眉，拒绝被系统误导。
想到之前那位如同照镜子面对面给她带来无比熟悉感的女鬼，赵子夜总觉这其中必有猫腻。但吐槽归吐槽，她还不想直接与这摸不清底细的系统翻脸，便挑刺道。
“我并没有接收到她的记忆。”
系统似乎看出赵子夜心中质疑，连忙安抚道：“宿主，赢子夜就是这样的人，你与秦公主见面实属巧合，莫要在意。”
“这记忆会在最近几天便解锁，您不必着急！”
听系统这么说，赵子夜心头涌起一股难言的被窥视感，手指暗暗摩挲了下身下的木板，眯起凤眸，乐呵呵地望着系统金色扁平的虫脑道。
“我还有个疑问，直播间里的那些观众真是历史上的那些大人物吗？”
这便是她在意的第二点了。
有些事必须问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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