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第92章
这个小组……林昱曈内心倒吸一口凉气，感觉一直在出事啊……
两个多月前，大概是所有人进夜市后一个月的那会儿。那时候复仇者和焰火的迅速扩张期都刚刚结束，正是双方卯足了劲准备冲突的时候——队伍的分工都开始变得明确；玩家的能力得到了一定程度的发展，也对夜市这个环境逐渐熟悉起来。
祝凌之前提起过，那段时间好几个组织为了地盘打得昏天黑地，大部分在扩张的道路上被更强劲的对手收拾掉了。而复仇者和焰火也是从那个时候起正式成为公认的敌对组织。
这都是在她和魏显进夜市之前。他们被拉进来的时候，夜市的局势已经相对稳定。虽说队伍壮大的主要都还是些“坏人”，但真正的大型组织覆灭，最近也就焰火这一回。结局还是坏人死了。
选择把手上的人留给吴锐的那位组员，会不会就是和李国立提起过吴锐身世的那个女孩？而她会把这些告诉李国立，很可能也有想拜托李国立多照顾照顾吴锐的意思。
那她手下出来的人，既然能给吴锐，那是不是李国立在其中也扮演着什么角色？
而且要说是拜托照顾，请他把吴锐分到个安全点的地方也就罢了，不一定非得看在身边。而且把背景信息都说了……
林昱曈也不能继续问吴锐这方面的事，否则总显得对死者和他都不太尊重。
这一天的夜市已经接近尾声。于湄敲门进来问吴锐想不想逛逛摘星楼。“只不过现在整栋楼里面都缺件儿，哪个房间是干什么的完全看不出来。”她像是有些遗憾。
“今天只剩几分钟了，可能来不及。”吴锐看了看表，“明天晚上可以吗？”
“说得也是，我都没来得及看时间，还好你提醒我。”于湄一拍脑袋，“那明天你们两个谁有空就陪小吴逛逛，反正现在路也熟了。”
林昱曈和魏显点头答应。
“刚才子晴要找你，我说你正忙。回头你有空了去看看她要干什么？”于湄对林昱曈说。
“那我赶早不赶晚，就先过去了。”林昱曈冲着三人打过招呼，跑去找许子晴了。她今天刚回来时就觉得许子晴似乎很焦急，本来还以为她应该就是被这次的阵仗吓着了。但现在离两人上次见面才过了不到三小时，许子晴也知道她这边有事要做。这种情况还非得急着找她，说实话有些反常。
许子晴虽然胆小，但是很能憋，没见这么主动过。
“怎么了？”林昱曈上了楼，就看见许子晴一脸要哭不哭地等在那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许子晴从口袋里取出一张纸条：“我昨天夜市后半段都没有摸口袋。结果今天白天，我就在衣服里发现了这个……我不知道是谁什么时候放的。我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也不知道是在回来的路上，还是茶馆里……”
林昱曈接过纸条，一边低头打开一边问：“刚才和小湄姐说了没有？”
许子晴含着泪摇摇头：“纸条上写说不能让‘那个男的和她妹妹’知道，否则就杀了他们。”
林昱曈一脸诧异地抬起头，一时不知道是该吐槽居然又有人敢威胁要杀九枝成员了，还是该问许子晴怎么想起来第一个告诉她。
“我……这上面只说了不能告诉淇哥和小湄姐，没说不能告诉其他人……现在祝凌姐又不在，我……有点怕魏显学长，所以只敢来找你了。”许子晴眨巴着眼睛。
叫魏显“学长”，是因为魏显的名字和“哥”这个字怎么组合都不太好听。许子晴觉得直呼其名不太礼貌，更不像林昱曈那样偶尔还会乱七八糟地喊“老魏”，最后憋了半天，憋出了句“学长”来。就是这样，她叫完了还单独找林昱曈确认了半天，因为她的学校没有林昱曈和魏显的好，她担心自己叫对方“学长”，魏显要不高兴。
林昱曈当时被她这一连串的想法惊得差点没回上话——这也太小心了吧？
现在她猛地听到许子晴说自己怕魏显，第一反应就是感到意外，仔细一想又觉得这话从许子晴嘴里说出来似乎也不违和，虽然她自己是怎么也想不通的。林昱曈表情空白了一阵，眨了眨眼睛，终于找出了句可以问的话：“但是对方不一定知道谁是兄妹啊，纸条上指的是我和魏显也说不定呢。”
许子晴彻底愣了，张着嘴半天没“啊”出来，瞬间觉得自己把林昱曈给害了，眼泪汪汪地不敢抬头。
林昱曈伸手给许子晴顺顺毛，免得吓到小朋友。她其实并不太在意对方的死亡威胁——毕竟焰火那种广为人知的杀人魔头都死在她手上了，虽然那次是团战，但其他谁要来吓唬她，总得先掂量掂量。
这么说，我这次其实是把杀人魔头给杀了，林昱曈想了想，那我还挺厉害的咯？
她终于把细长的纸条摊开，看见里面右边写了一列大一点的字：无名氏已死，欲知详情，十日后于白水巷尾点一油灯。
左边还有列小些的：要是叫那对兄妹知道了，我就杀了他们，也杀了你。
落款为“一月九日晨，于夜市”。
不是，这玩意儿谁？
“不是恶作剧吧？”林昱曈甩甩纸条，“没头没尾的，这人总不能叫‘于夜市’吧？而且无名氏是哪位？”林昱曈看看许子晴：“你听说过哪个叫无名氏的吗？”
许子晴摇摇头。
林昱曈叹了口气，这都哪跟哪呀。她还想问什么，结果眼前一黑，被传送出了夜市。
得，时间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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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叮叮——”
林昱曈从床上扑腾起来，把闹钟摁了，甩甩脑袋一看时间——哦，还是第一回响，离她真要爬起来还有十分钟。
她本能地想要躺回去，但刚才这么大动作，被子里的热气已经给掀没了。
林昱曈哀叹一声，下床打开浴霸，把自己甩进浴室。
五分钟后，她出来穿好衣服，一边戴耳钉画眉毛一边和魏显发微信，说自己有事找他，到了学校记得安排。
玩家进入夜市时保持的是当天中午的身体状态和着装，但早上醒来穿的却还是睡前的衣服。而玩家离开夜市时手上拿着的东西，都会被存入物品栏右边的第一格。
所以这个字条，目前是在林昱曈这儿。
今天出太阳，暖和。林昱曈干脆穿了件休闲西装外套，戴了对蕾丝镶嵌的钻石耳钉，下身配的是黑色百褶裙和马丁靴。
“今天还颇为打扮了一下嘛，冷不冷啊？”她妈妈看了看她这身衣服，“不过年轻小姑娘这么穿就是好看。”
林昱曈甩甩脑袋露出耳钉，呲着牙笑了笑：“那还是得比一般小姑娘好看一点。”
她妈妈“切”了她一声，回房间睡回笼觉了。
林昱曈吃完早饭去上学，很开心地被一圈同学夸了“好看”，还被第一节课的化学老师调侃问是不是看上哪个小伙了。
至于吗，她有点迷惑，不就是穿了个裙子吗？
第三四节的经济课她和魏显一个班。
“今天好学院风诶！”同伴的女生和她打招呼。
林昱曈撩了撩头发笑道：“偶尔换换风格。”然后她坐下，借着拿电脑的功夫把纸条递给魏显：“许子晴前天晚上在夜市里被人塞了这个，纸张上没有熏香味，也看不出哪里特别。你是第三个知道这件事的人。”
教室算是最安全的地方——即使学校里有同在夜市的人，被分到同一个经济班的概率也够小。
“a4打印纸，折叠过以后撕下来的，没有用尺子。”魏显一边看一边说，“普通签字笔，下笔不重，字嘛不算好看。的确没什么辨识度。”
“无名氏是谁你知道吗？”林昱曈小声问。
魏显看上去也很想吐槽这个外号，但还是只摇了摇头。
经济老师这时进来了，两人就开始准备上课。“我打算先跟祝凌姐汇报了，顺便说说吴锐的事。”林昱曈一边找出上节课的笔记一边说。
“worksheetfromlastlesson大家都做了吗？”台上的老师晃了晃手中的一沓纸，“我现在来查哈。”
“可以。”魏显掏出作业，小声回答林昱曈。
两个人对视一眼，都看出对方觉得吴锐的事有点奇怪。
这个学校的学生有个特点，就是不爱做作业，但是成绩都不错。经济老师才查了半个班，就有三个人没做。
“你老不做作业不行吼，这样对巩固学习没有帮助。今天之内你补完了来办公室找我，不然我就写referralment。”老师对后排的一个男生说。
“老师我忘带了。”另一个同学告诉他，“但是我明天可以补交。”
“但是这节课我们讲作业的时候你看什么呢？”老师应该是想骂人，但是忍住了。
“我看他的。”那同学指了指同桌。
“但这不是你写的啊。”经济老师十分无语，“你这样怎么知道自己错了哪些呢？”
“对不起老师，老师我下次一定记得带。老师我错了。”那位同学双手合十开始拜年。
林昱曈回头看了一眼，根本懒得围观。等老师查到她这里的时候，只看了第一页就算完事了：“没事你们两个肯定写了。”
他们两个：“……”
上课的时候两人看着在记笔记，但多半是光动手没动脑，讲的都懂但根本没记住，大半的心思都在纸条还有吴锐身上。
昨天魏显跟吴锐确认过，有关刺杀者此次事件的信息都可以上报给三位创始人，剩下的由他们定夺。所以今天一早，他就和祝凌约了晚上吃饭。
“你去不去，关于这个纸条的事。”魏显中午吃饭的时候问林昱曈，“说来也奇怪，淇哥和于湄就没在现实生活中和我们联络过……不过杨师父也差不多。”
林昱曈差点噎着，胡乱点点头：“我去。”
于是就这么说定了。
两人周五放学比平时早，林昱曈四点不到就已经到家了。她前两天和焰火打完，本来约了程昭云说今天下午去她学校附近，和她吃个晚饭。好在祝凌给的地址离程昭云的学校并不远，即使碰上晚高峰，骑个自行车，没半个小时也到了。
林昱曈放下书包，理了理妆容和头发，拎上昨天刚从家里搜罗出的一干零食就打车走了——开过去差不多要一个小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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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考的分数还是离分数线差很远，整个年级都这样。”程昭云似乎有些苦恼。
林昱曈捏着饭团的塑料包装半天撕不开，只好眨巴着眼睛笑眯眯地递给程昭云：“帮我撕一下，谢谢你～”
程昭云从小到大帮林昱曈拧过不少瓶盖，倒也习惯了，但还是有点想笑话笑话她。
“没事啦，还有好几个月呢，一般提分不都在最后阶段吗？反正我们当年中考，不也是这样？”林昱曈啃着饭团。
“希望吧。”程昭云看了看窗外，“你最近怎么样？学习忙吗？”
“还行，我肯定没你忙。”林昱曈晃晃脑袋，“学习就那样呗，我们学的没那么难，最后能不能录取也要点运气，而且下学期才到申请季呢。”
“你肯定没问题的啦。”程昭云拍了她一巴掌，“我对你还是有信心的。”
“我觉得你还是比我稳。”林昱曈拍回去，“我对你也有信心。”
“不过你好像瘦了，下巴这块没肉了。”程昭云指了指她最近新冒出来的下颌线。
“那可不！”林昱曈一仰头，“好好锻炼身体好嘛，我最近是瘦了几斤呢。”
两人又开始聊一些日常生活，说说哪个老师教得不错，哪个老师讲不清思路。等到差不多五点半，林昱曈把程昭云送回学校门口，叮嘱她早点睡觉注意身体，别成天晚睡吃宵夜的，努力学习也不能熬坏身体。然后她看着程昭云走进宿舍楼，许愿下次见到程昭云的还能是她本人。
校门口那段路彻底塞住了。林昱曈就刷了辆共享单车一路骑到祝凌楼下——那是一栋有些老的居民楼，户型不算大，位置也有些偏。她按门铃时魏显也才刚到，祝凌就让两人进来：“不用脱鞋，直接进。我这儿平时也没人来，所以没准备备用拖鞋。”
室内的装修风格很现代，看着十分舒服。但和祝凌现在的气场比起来，这种浅淡的颜色似乎有些压不住。
“这是我前几年毕业刚来这边的时候我妈帮我选的，离地铁站和超市近，生活还算方便。本来打算近期把一些软装换了，结果夜市一耽搁，现在倒好，可以直接换大房子了。可惜一直没空看呢。”祝凌给两人拿了饮料，“我刚点了外卖，大概半小时以后送到。”
林昱曈和魏显虽然和祝凌认识的时间短，但也算过命的交情，所以相处起来很自然。三人没有就这个话题讨论太多，因为林昱曈直接把纸条交给了祝凌，并且把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
“可能是茶楼里的人……不然就是在路上用了能力或者道具。”她微微蹙着眉，“当时焰火战刚结束，于湄姐不可能不警觉，塞东西的难度还是挺大的。”
魏显看着祝凌，觉得她似乎也不知道纸条上这人在说什么。
“‘无名氏’这个称呼，本身就没什么辨识度。如果不是某个特定人群对这个叫法或外号有共识，那可能这个人对外的代号就是‘无名氏’。”他分析着，“而我们取外号，要么是根据外形，要么是根据能力或特殊习惯。总归叫‘无名氏’的可能性不大。”
“不排除钓鱼的可能性。”林昱曈说，“这里面提到了‘兄妹’，钓鱼的点可能是这个，也可能只是想看谁去放灯然后埋伏。不过能认出许子晴和于湄，还敢在我们刚灭了焰火的时候叫板，看着也挺有底气的……关键是这个威胁也很没道理。即便我们跟淇哥和于湄姐说了呢，他们还能知道不成？”
“是很奇怪。”祝凌收起纸条，“这事我来处理，具体情况我想好之后跟你们说。容容你先叫子晴别太担心，然后这几天留意摘星楼周边的异常。”她顿了顿：“这的确是突发事件，我今天叫你们过来本来是想问问吴锐的情况，同时把现在焰火塔的清算成果给你们更新一下。”
两人于是把刺杀者事件和吴锐的态度和祝凌说了。
“我今晚回摘星楼一趟，也算是和吴锐重新见个面。”听完，祝凌思考了一会，“不过以后的对接和沟通还是你们两个负责。这次焰火事件之后，九枝日常的工作已经不仅限于情报和道具交易，暗地里的调查会越来越多。你们的权限会很高，工作量也会加大——毕竟对夜市、关卡和道具系统你们已经熟悉得差不多，实战经验也有了。从人力资源的角度看，把你们放着不用也太浪费。”
林昱曈听到要干活就浑身疼，不过事情就是这样，不是她想闲着就能躲掉的。而且既然选择了关停夜市这条路，就要付出抢夺自己命运的代价。
“刺杀者这次出事我总觉得奇怪。”林昱曈想了想还是问道，“首先那次行动周虹和李国立带的人就不多，如果他们怀疑敌人是掌权者，应该更为重视才对。而且吴锐都能提前查出谁是叛徒，刺杀者的组长又不是吃素的，李国立和周虹能真不知道？”
“他们的这次行动，没有吴锐看到的那么简单吧。”魏显附和道。
“看来是。”祝凌轻轻叹了口气，“吴锐的那根鞭子是大约两周前我亲手卖给李国立的，因为他想找一件‘能针对鬼’的道具，找它还废了我好一番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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