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破城
离开塔楼，天辰就朝着附近的药铺赶去，他要购置大量的草药！
燕郡城中的百姓早已不复开战前的意气风发，如今大多都待在家中。
可即便如此，那天空中时不时飞来的火球依旧威胁着他们的生命，这也导致许多的药铺没有开门。
终于，他看到了一家依旧在开的药铺。
进入店铺，天辰便询问道：“掌柜的，请问你这里有舒灵草和凝气花吗？”
中年掌柜随意的扫了一眼来人，心中有点诧异，这年头怎么会有人买这两种草药？
舒灵草和凝气花的稀有程度就比路边的野草高了一个层次。
当然，这只是夸张的说法，不仔细寻找的话还是比较难见的，还没到烂大街的那种程度。
而他不知道的是，这些所谓的烂草药在天辰的手中可是炼制破脉丹的主要材料。
欧阳峰的独特炼制手法，又怎会是这些普通人所能够理解的。
“小子，算你好运，城中的药材都被前线征用了，就这种药材剩的多，你要的话就十枚灵石全部拿走吧。”
天辰心中微痛，他从南宫家出来的时候是带了些灵石，可已经消耗的七七八八了，现在拿出十枚灵石还是有些肉疼的。
咬咬牙后，他还是选择了交换，同时心里也琢磨着自己应该弄点灵石以备不时之需。
交易完成后，药铺掌柜还让小二将天辰的药材全部运上车，妥妥的免费包送到家。
看着满满一大车的草药，天辰心里堵得慌，他对未来很迷茫。
自己求的是什么，为什么活着，难道仅仅只是为了找义父吗？
这是义父无名的用意吗？
肯定不是，可他不知道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他有着一颗缅怀天下苍生的心，却没有一颗成为至强者的武道之心……
思绪就这么飘了一会，回过神来方才发觉已经回到了客栈，在进入客栈前少年还不忘买了串糖葫芦。
在紫衣少年不知情下，他的炼丹师身份正在以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被一级一级传达着。
大秦帝国国都。
帝都城内，一凝空而进的武者以全速赶往炼丹师公会在帝都城的分部，而他手中则是握着一杆长旗。
巡逻的士兵们，看到这一幕时立即对着天空发射信号烟花。
不一会儿，数十道“凝空”的身影出现在该武者身后！
“帝都李家，前来护送丹旗前行！”
“帝都张家，前来护送丹旗前行！”
“帝都杨家，前来……”
一道又一道声音响彻天地，只因那杆旗子。
丹旗一出，苍生臣服！
虽然只是一面旗子，但这旗子可不是随便就会出现的，它代表着所属炼丹师公会的绝对权威。
任何人不得阻拦此旗，违者天下人皆而伏之。
反之，有人护送此旗安全到达目的地的话，则会得到一颗相应的丹药作为回报。
炼丹师公会是一个特殊的存在，他的势力不下于一个古老的帝国！
每当此旗一出现的时候，这天下就会暗潮涌动了……
当这面单薄的旗子进入帝都中心区域时。
一道声音让无数人为之动容，“大秦帝国太子，赢启锋，在此护旗！”
不一会儿，一道苍老且有力的声音在天边响起，“太子殿下有心了。”
赢启锋闻言微微抱拳，随后目视旗子消失后转身离开。
就当众人以为已经停歇后，又一面旗子飞快的往天边驶去，它的方向是背离大秦帝国……
“你小子买那么多草干嘛？”
欧阳峰早在窗边看见折腾许久的少年了，这不，等他一进来便询问出声。
“哥哥。”
颖儿扑上去抱住少年的大腿，仰起小脑袋，睁着大眼睛看着天辰手中的那串红彤彤糖葫芦。
紫衣少年揉了揉她的脑袋，将糖葫芦递给她后就走向欧阳峰。
“学生想炼丹，然后赚一些灵石。”
“灵石么，那东西为师有很多，没必要去赚。”
欧阳峰轻笑，随后凭空拿出了一块黑色的石头递给少年。
天辰接过，满脸的不解，只因他在黑色石头上感受到了浓郁的灵气。
比起普通的灵石浓郁了上百倍！
“老师，这是灵石？”
“也算吧，为师劝你去当铺当了，不然很难用啊。”
天辰也不傻，从欧阳峰的话中听出来这石头的不凡，索性就多要了几块。
稍后，他便和老人打了一声招呼，开始埋头炼丹。
药材都买了，不利用起来，他自己心底那关也过不去。
就这样，他全心投入到了炼丹中。
燕郡城中的安宁是无数将士用鲜血换来的。
黑夜降临，天空蒙蒙微亮，杨悦立于大军的最前方看着面前的这座铁墙紧紧抿着红唇。
在她身后的一位将军语气无比凝重道：“公主，据探子回报，楚军在其它四处战场上选择了防御，并且开始抽兵调往此处，不出三日便能赶到。”
杨悦疲惫的呼出一口香气，她哪里不知道这些，可是即便知道又如何？
这几日，齐国渐星脉的武者带头跃上城墙杀敌，可是楚军也有渐星脉武者抵抗，加上攀登城墙本就是极为费力的事情，冲上去难免会处于一点劣势，这让他们久攻不下。
再这样下去，齐国就要退兵了。
杨悦看着到处都是血渍的城墙眼底闪过一丝不甘，那是她齐国将士用鲜血染红的，无论如何都不能无功而返！
烈阳缓缓升起，杨悦的侧脸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如梦如幻，本是绝好的容颜却看不出过多的美感，更多的是刺骨的冰冷。
只见她缓缓升起右手，身后顿时响起了宏大的战鼓轰鸣声。
近二十三个方阵齐齐动了起来，她要放手一搏，拿下眼前这座城！
“左军右军攻城的两侧，后军攻城的北边，中军主力随本统领正面攻城。”
杨悦下达着指令，密密麻麻的军队如潮水向燕郡城围去。
起初，她是只进攻燕郡城的正面城门，本以为这样会节省时间，可没想到城没有拿下，人倒是死了不少。
既然如此，那她就充分利用好自己的人数优势，一举攻破这座铁王八，哪怕是死更多的人！
当所有齐国军队就位时，杨悦抽出腰间的长剑，缓缓指向了不远处的燕郡城。
燕郡城的城墙上，黄意、刘参、李正等人见此皆是屏住了呼吸。
无数人的生死，皆掌握着在这位妙龄少女手中。
城墙上的楚军严阵以待，因为太过于紧张，脸上的汗水滑落到下巴处，然后掉落在地。
而城下的齐军视死如归，龟裂的虎口紧紧握着手中的长枪利剑。
终于。
随着杨悦娇喝一声，“把城拿下！”
就此，战争再一次开启，利箭如雨，划破天空，人群如蚁，涌向巨城……
“太累了。”
天辰抹了一把脸颊两侧的汗水，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瘫坐在地上说着。
劳累了大半天，才炼制了一小半的药材，这得多久才能炼完？
主要是做炼丹这事，实在是太耗费精气神了，毕竟是靠自身的魂力去操控丹火。
“要是有个小助理就好了，也不至于这么累。”
天辰自言自语，突然脑海中想到昨日那个善良的双马尾小姑娘。
可转念一想他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自己何德何能能让别人来帮他，说实在了，他凭什么让别人来帮他？
“唉，还是老老实实做好自己的事情吧，希望能够帮上你们。”
每每想到楚齐两国天辰心中就如同压了一块石头。
或许，从一开始他就不应该来到这里，这样也不会经历这么多，就没有那么强的心理包袱。
想清楚后，少年再一次投入到炼丹中，并且全程都在使用欧阳峰教他的方法。
不仅成丹速度快，而且成丹的品质也相当惊人。
绝对能够卖一个好价钱！
时光静静流逝。
人这一生最珍贵的莫过于生命，而世间最珍贵的莫过于时间了，可世道无情，又怎会去在乎逝去的时光。
眨眼间，新的一天又来了。
有的人醉生梦死，有的人逍遥于异性怀中，而有的人，为了活着，为了家人而流着血，拼着命。
在齐军的强大攻势下，楚军的兵力已经有点入不敷出。
凹型的城墙上，两军的尸体铺了一层又一层，杨悦终于是踏上城墙了。
在她的带领下，西边的城墙已经拿下，并且齐军在争夺城门的控制权！
一旦城门打开，齐军就可迅速占领整个燕郡城。
看着城内繁华的景象，杨悦心中升起了一丝羡慕和嫉妒。
羡慕楚国人民锦衣玉食，嫉妒为和楚人为何能够如此，而齐人不可？
“你似乎很感慨？”
远处，一道浑身被鲜血染红的身影带着一支小队朝着这边赶来。
杨悦看向来人，神情没有丝毫的动容，相反还撤下了准备上前的士兵。
“黄意，你们要败了。”
来人正是齐军总统领黄意！
黄意闻言凄惨一笑，看着周围一个接一个倒下的国人，他心中升起无限的悲凉。
援军还没有赶到，照如此下去，哪怕赶到也无济于事了。
现在摆在他眼前的有三条路。
第一就是逃，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第二就是投降，可以他的骨气和傲气又怎么会投降？
最后就是死！
“杨悦，不得不说你比吕梓晨还是要强一点的。”黄意苦笑道。
“多谢夸奖，作为回礼，只要你降，便可不死。”
杨悦嘴上这样说着，手中已经抽出了长剑，显然她已经知晓对方的回答。
果然，不出她的所料，黄意哈哈大笑摇着头道：
“不，人活一世，纵然是死，也不可做他人之狗，如此，既死，便已知足，况且我大楚的将士，哪怕是死，也傲骨长存！”
“纵使生死，傲骨长存！”
跟随他杀来的几位楚边兵也都齐齐怒吼着。
他们本来是过来支援西城墙，奈何齐军实在太多，好不容易杀过来后，人已经没有几个了。
如今听了黄总统领的一席话，他们就算死在这里，也无悔此生了。
“杀。”
黄意怒喝一声，双手握刀，背后浮现出七扇脉门，朝着杨悦极速掠去，他身后的几位士兵也是齐齐冲出。
可转瞬间，那几位士兵就被数十杆长枪桶成了马蜂窝。
实力相同的情况下，人数多绝对占据着优势，这是毋庸置疑的。
初阳的照射下，几道人影上喷溅出如浪花般的黑影，是那般的绚丽，是那般的让人闭目。
“啊。”
黄意跳起来怒吼出声，一刀劈向杨悦，今日哪怕是死，他也不会让对方好过。
可杨悦又怎会如她所愿，召唤出七扇脉门就防御于身前，任凭黄意如何劈砍都无济于事。
“你只会做缩头乌龟吗？”
眼看自己的攻势破不开女人的脉门防御，黄意选择了用言语刺激对方，同时操控脉门对其进行撞击。
“将死之人罢了，焉与之角力？”
杨悦酷酷的说着，眼角余光还不忘撇向远方。
燕郡西城墙被攻破了！
随之而来的就是连锁反应，楚军见大势已去，纷纷丢盔弃甲。
黄意站在城墙上，目光涣散的看着这一幕，一时间心如刀绞。
这一刻，他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多月前边境战场上那道紫衣少年的身影。
如我大楚将士皆如你，齐军胆敢犯我疆境！
接着他笑了，笑的释怀，眼中带有一丝解脱，或许死了便什么烦恼都不会有了。
杨悦没有再与之交手，她很清楚一个真正的男人在此刻会选择什么。
是的，自刎！
黄意看着手中血淋淋的长刀，露出了缅怀之意。
这把黄阶中品的刀，伴随他已经有七年光阴了。
城内，齐军如潮水般涌进燕郡城，可他们并没有滥杀无辜，而是选择先控制这座巨城。
浑身鲜血的刘参和李正以及燕家父子四人在城内一处角落里看着城墙上的那道身影。
在阳光的衬托下，他的身影很长很高大。
“将军，总统领可是我楚国的未来领军者之一啊，一旦身死便是我楚国的损失，真的不救了吗？”
燕涛叹气开口，李正也是一脸的愤怒，不知刘参为何要如此。
“本将军的确是能够一巴掌拍死杨悦，可是接下来呢，楚国就会被大秦帝国抹去。”
刘参苦笑，内心十分苦涩。
众人沉默，事实的确如此，像刘参这等武者已经参战便是警戒线了，再越界就真的要出事了。
“走吧，齐国拿下我燕郡城，这不是结束，只是开始。”燕城主沉声道。
李正和燕涛深深看了一眼远处的黄意，最终还是离开了。
城墙上，黄意横刀于脖颈处，转身再一次看向皇城的方向，他要将家的方向铭记，哪怕死于异地，也不悔！
就在他准备抹脖子时，一道尖啸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杨悦与他都看向远处的天边，一位立于飞禽身上的武者用淡漠的目光俯视着大地。
“帝国皇室有令，齐楚两国战事到此为止，任何一方不得违背，违者死！”
霸气的声音传入燕郡城的每一个角落，就连正在炼丹的天辰都听到了。
他走出客栈，望着天边的那道身影幽幽一叹。
“可算是来了么，希望我这样做是正确的吧。”
嘀咕了一句后，少年转身回到客栈，提起一个箱子就朝炼丹师公会的分部走去。
反观最前线。
“凭什么，我齐国已经到了亡国之际，如今倾国之力打赢了又得停止，这是为何？”
杨悦气的娇躯轻颤，目光毫不避讳的直视对方，哪怕对方是帝国皇室派过来的人。
允许开战是帝国的授意，如今战事终于是起了一点颜色，却要停战。
这就是所谓的上位人么，视万千人的生命如草芥……
使者没有回答她，只是看了一眼便消失在天边，他不屑与蝼蚁谈话，况且皇室做什么需要下面的小国来质疑？
黄意先是一愣，随后放下了手中的长刀，没想到帝国出手了，那毫无疑问这场战争停止了。
他可不觉得杨悦敢违背命令，毕竟那是必死之路。
可他觉得只是他觉得！
杨悦深吸一口气，转身对身后的将士道：“传本统领的命令，搬空燕郡城内所有的粮食，即日运回齐国，另外迅速占领此处！”
“末将遵命。”
“杨悦，你这是求死不成？”
黄意面脸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位面容精致的齐国公主。
违抗帝国旨意，别说是公主，就算是国王也得见阎王！
杨悦不以为然，她走到城墙边上面向齐国的方向。
这场战争打了许久了，死了太多的人了，为了什么？
不就是为了百姓们能吃上一口么？
燕郡城作为楚国十八郡之一，以盛产粮食出名，只要拿下燕郡城，搬空城内的所有粮仓，齐国的处境应该会好上许多。
想着想着她终于是露出浅浅的微笑。
死了那么多人，又何差她一个？
用她的命来换齐国无数人的命，划得来……
黄意也是聪明人，一下子也是明白了过来，看向杨悦的眼神也有点不一样了。
虽然是敌人，但对方是一个值得敬佩的敌人。
念至此，他右手握拳放于胸口，对着杨悦微微躬身，致以破凡大陆上最崇高的敬意。
不过，该上报的还是要上报，比如杨悦违反帝国的旨意，擅自占领整个燕郡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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