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过无间狱道
北西接过那张卡，红唇几次张合却未发出声音，停顿数十秒后，眼神渐渐清明，露出坚定，像是鼓足了勇气。
“上次答应过我，这次任务过后我能离开组织，希望你能兑现承诺。”
暗魂眉头渐渐紧锁，脸色肉眼可见的暗沉了下去，嗓音中滚动着一丝沙哑。
“可以离开，但组织有组织的规矩，离开只有一条路，从无间狱道走过。你活你便走，从此组织不再追究，你死……”
他说到这里却顿住，嗓中似有哽咽，难以继续。
缓过片刻，才松开眉头，桃花眼中映着星辰，闪动着柔情，“如果你走不过，随时可以叫停，我接你出来。”
北西轻抿着红唇，秀眉拧起。
她长得极美，皮肤细滑如瓷般净白无暇，有着所有女子羡慕的小巧饱满的鹅蛋脸，鼻头挺翘，充盈着珠光，红唇娇艳欲滴，一双杏眼像含着汪清泉，潋滟波光。浓密的长睫眨眼间似能挤出水来。
她默了默，不过思索片刻，眼神不再晃动，表情中透着果断坚毅，“好，我要走无间狱道！如果是死我认！”
暗魂此时眸色闪过的却是心痛，温柔的面庞再一次阴郁，“决定了？”
北西这时的面上却勾起唇角，梨涡浅笑，清澈的眸中似有憧憬。
“嗯，我不想一辈子待在这里，也想可以和其他女孩儿一样，谈场恋爱，有个自己的家，不管我能不能过这鬼道，这次大概也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所以说的多了一些，抱歉。”
她的话连自己都有些吃惊，似是在抱着什么希望。
暗魂过了许久，声音带着致命的磁性，从嗓中滚动着柔情，眸色闪动，像无尽的宇宙中，有着浩瀚星空。
“如果我说不想以后见不到，你会为我留下吗？”
这句话来的很突然，北西不知作何反应，怔愣了许久，才艰难的挤出，“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他的话很简短。她听得懂，却不大明白，这是看上她了？她心中嘲讽的浅笑：基地的美女玩遍了？
见北西无话，他本是温柔的眸子却渐渐蒙上冰层，过了许久，直到北西坐不住，他像没把握的猎人，嗓音里竟有丝颤抖。
“不喜欢我了吗？”
这话一出，北西心中渐起涟漪，但她不敢，以往她多想迈出那一步，对眼前人说我喜欢你。更希望自己心动的男子主动向她伸出手。
但经过六年的共事，他看着穿梭在暗魂身边形形色色的女人，看着他换女人如换衣服，北西知道，她喜欢的不过是黑暗中的一缕阳光，可是这光她握不住也抓不牢。
在很早她就劝自己放弃，拥有片刻的阳光会带来无尽的痛苦，她承受不起。
这一闪而过的心思她掩饰的很好，在下一刻挤了个招牌笑容，一笑倾城。她很会笑，知道如何笑得最美，杀手只有了解自己，才能充分利用所有可利用的机会。
“有吗？我忘了。帮我安排吧，越快越好。”
这一场无间狱道安排在第二天。
北西换了身轻便的衣服，将头发扎成利索的马尾，脸上未施颜色，却干净的如出尘的仙子，更加美的不可方物。
她在腿上脚上缠了层层纱布，基本将脚裹得与熊掌无异，显得两腿更加纤细。
当进入狱道场地，她还是拧紧眉头倒吸了口凉气，这一走生死难料！
在场地同时出现的还有暗魂，和一名记录官。
暗魂脱下了往日的西装，也同样穿了身轻便的运动服，此时的发丝轻搭在额间，衬着桃花眼更加柔情迷离。不像往日高高在上的杀手决策人，多了些人间气。
第一道，满天星河。
多么美的名字，但此时在北西眼前的是蓝色的冰面，扎满着无数破碎玻璃碴。
她轻拧着眉头，寒气扑面而来，鼻子一瞬冻得发红，似是不能呼吸，红唇微张，吐出的热气烟雾迷蒙。
北西冷得不自觉打着哆嗦，但仍是闭了闭眼，缓解身体的不适。
在下一刻，她鼓足勇气一脚踩了上去，一瞬极速向前冲去。不过十几步，她突然顿住。玻璃已经扎入她的血肉。
北西开始观察地形，一步步往前移，在走过这段，她的纱布已染满殷红，唇间因寒冷失去颜色。
她看着将要走的第二道，曼珠沙华。提前将纱布解开扔了过去，一瞬化为烟灭。
这条路黑红焦灼一片，红色的星点此起彼伏的闪动着光泽，是条炭火铺路的长道，这一段走慢了，脚怕是就要废了。
前方的热浪一波波的往北西脸上扑去。因刚才的冷，这突如其来的热，让她皮肤难受，像是随时要被烤焦。
北西缓了缓，让身体尽快适应这冷热反差大的不适，卯足了劲，一跃而起，踏了上去。
她极速的向前奔去，身影闪动。被踩的碳火冒着火星，带着烧灼的声音，噼里啪啦。
这一路她忍痛极尽全力，终是跑过，但脚下已无一块好肉，她忍着脚下传来的剧痛，眉间不自觉的颤抖，加上高温的洗涤，面色赤红，全身已是汗透。
第三道，情深长流。
又是让人不知道是什么的名字，这是一道长长的深池，通过这一段要人游过去。听着不难。
此时池面漂浮着雾气，不知是热是冷。
北西咬了咬牙，跳了下去，一阵刺骨寒冷似是无数针扎刀割，身体周围瞬间爬满因冷热反差大产生的小气泡。
她的身体经历冷，突然又经历热，此时又急剧降温，让她的皮肤出现被裹紧的错觉，似是血液不通。
她面色一瞬泛白。
北西吃力的划着水，但四肢却像冻住般，麻木的失了知觉。
她心里不断暗示自己，不疼！不冷！我可以做到！
在游过路半，她的身体已无法负荷，渐渐沉重起来，脑子也跟着晕沉，眼前开始模糊不清，手脚不再听她的使唤，人慢慢的向下沉去。
后头隐约有暗魂的声音，说的什么北西已听不清，这时她连开口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这样也好！
她心中轻笑，反而释然。
这时的她在水中，嘴角划过一抹笑，意识逐渐朦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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