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一地鸭毛
张雄很是热心，在修路的时候风风火火地跑去帮忙，承诺要是钱方面不够了，可以捐出来点，还有楚凡人虽然在省府，但也托张雄先帮自己垫钱给修路。
张雄原本只是凑热闹，但这几日，在枣园村修山路的时候，带了一堆吃食去慰问修路的山民，见到了枣园村村长的女儿张婉如，是一见倾心啊，回到家后是茶不思饭不想，第二次就巴巴地找借口又到枣园村修路的地方偶遇张婉如了！
张雄今年21岁，17岁的时候娶妻，但媳妇在生孩子的时候难产没了，现在就带着一个2岁的小女儿过日子。
张雄家在县城，家境良好，也受过正规的学堂教育，对于山民来说，嫁到县城殷实人家是最好的选择，虽说张雄现在是续弦，但张雄长得人高马大，虽说胖乎乎的，但长相还是很喜气的，性格豪爽，待人接物也大方，心思活泛，优点还是很多的。
张雄这日来到了伊琳家的时候，带了很多礼物，还特意给蓝大壮带了一**好酒。
客客气气地，一番客套后，故作唉声叹气地诉苦，“哎，我自从两年前媳妇难产离世后，孤零零一个人，小女儿现在主要是爹娘帮忙带着，今年开始，家里爹娘也一直催促着，不是老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嘛，我是家里的男丁，当然有延续我老张家烟火的责任。所以，那个，呵呵”
蓝家一家听着张雄的话，蓝孟氏觉得有些同情这个和自家亲近的张雄了，马上亲切地说，“也是，这你也老大不小了，是该考虑考虑找个媳妇了，那婶子就给你寻摸个好样貌的？”
正中张雄下怀啊，张雄一听，立马站起来，正经地给蓝孟氏鞠了个躬，又自顾自地坐下来，胖胖的婶子往前倾斜着，眼底都含着笑，给蓝家几人说，“婶子，您瞧瞧我说什么，还是婶子对我好，那个，是这样的，前几日我不是去枣园村修路那边瞧瞧去嘛，小北给说你们要捐钱修路，我是义不容辞啊，要修到咱家那多好的事，我想我也得出点力啊，于是我就马上跑去瞧了眼，那个，呵呵，也是巧啊，枣园村村长家的女儿张婉如也在，我就觉得吧，呵呵，您看，那个，能不能去给先问问，我已经打听了，还没婆家，就想能不能请您给问问，主要我这个是续弦是吧，就怕人家不乐意！”
张雄拐弯抹角地说完以后，伊琳扑哧就笑了出来，小仙连忙拽了拽伊琳。
蓝孟氏一口就应了下来，“这有啥难的，这姻缘嘛，就是这样牵出来的，俺们村长是蓝家本家，和我们亲近着呢，我这就拉村长媳妇一起去枣园村走一趟，你就在俺家等消息。”
张雄千恩万谢地道了谢，蓝孟氏风风火火地往村长家走去。
张雄一脸的难为情，但伊琳仍旧没有放过张雄，调侃道，“我就听哥哥说你每日往枣园村的修路那跑，我还想啊，你怎么不来我们村瞧瞧呢，小北哥哥和你才是合伙人啊，原来啊，呵呵，见色忘友说的就是你。”
小仙也捂着嘴笑笑，张雄是连忙告饶，“哎呦，伊琳，你就不要笑话哥哥我了，哥哥我也没忘了你啊，最近些时日街坊邻居都求了我娘，让来你家给你说亲，我巴巴地都替你挡了…”
小仙这时皱了皱眉，有些迷惑，“张公子，你挑好的也给伊琳把把关啊，怎么都拒了呢，都不行吗？”
张雄张了张嘴，觉得在小仙面前说不合适，但仍旧犹犹豫豫地说，“那个，哦，对了，楚凡让我给你捎了个礼物，我今个来得匆忙，忘带了，赶明个我给你带过来。”
说完还笑嘻嘻地看着伊琳，小仙也有些惊讶张雄这一大转弯，张雄说完就找借口去地里找小北去了，小仙拉了伊琳问了句，“伊琳，张公子怎么这时候提楚公子，难不成，”
小仙眼神放亮，笑眯眯地看着伊琳，伊琳也一脸迷惑，“张雄老是这个样子，说话也不说清楚。”
小仙悄悄地给伊琳耳语，“那你觉得楚公子怎么样？”
“很好啊，楚凡是我见过地最亲切、最彬彬有礼的公子了”伊琳很是诚恳地说！
小仙猴精猴精地嬉笑道，“那你喜欢楚公子吗？”
这下伊琳反应过来，立马去挠小仙的痒痒，“哎呀，你太怀了，呵呵，是不是你喜欢楚公子了，你老实交代，竟然试探我。”
小仙立马去躲，两个女孩在炕上打闹，直到小仙求饶后，两人趴在床上躺着，伊琳问小仙，“小仙，爹娘说明年我们就可以谈婚论嫁了，我觉得还有些早，想再过两年再谈嫁人的事，你呢？”
小仙浅笑着，“我也不知道！”
“你有喜欢的人吗？”伊琳漫无目的的问。
小仙的脑海里突然就冒出了第一眼见到纳兰云海的一幕，云海绝美的容颜，高贵的气质就深深地入了小仙的心，从此以后小仙无数次的在梦中梦到云海朝着自己走来，带着温暖的笑容，可小仙知道这只是自己的一个永远实现不了的梦。
云海对于小仙来说就是天上的月亮那般高不可攀的，就算是自己和云海搭上一句话都是想也不敢想的奢望。
所以，小仙也只是想想，从来没有奢望过两人有什么交集，小仙想到这里，扭头问伊琳，“伊琳，等我出嫁的时候，你能不能让我带一下公子赏给你的耳环呢，就带一天，我就还给你了。”
伊琳也没想太多，点了点头，“没问题啊，你要说到那对耳环，那可是我们蓝家最值钱的首饰了，如果你出嫁的时候，我有更多的钱了，买了别的耳环的话，我就把这个送给你了，不过，要是我没钱，那我还是要拿它压箱底的。”
小仙很是激动地搂着伊琳亲了一口，“真得嘛，伊琳你太好了，这样，我们多种点你说的反季节蔬菜，水果，等卖钱了你买更贵的首饰。伊琳我不是贪财，不过我很喜欢那个耳环。”
正在两人说悄悄话的时候，蓝孟氏掀开帘子进来，“我和月娥（村长媳妇）要去枣园村去，你们两个一起去，再去地里叫上小北，去给张雄瞧媳妇去。”
小仙和伊琳对视一眼，麻溜地起身，收拾好了后，跟着蓝孟氏往枣园村赶，一路上，看着山路上修路的山民热情地给几人打招呼，蓝孟氏更是把胸脯挺得直直的，一脸骄傲。
枣园村村长张福汇家的家境也算是一般，家里收拾的却干净整洁，张婉如有个哥哥已经结婚了，下面还有一个妹妹一个弟弟，标准的农户人家。
村长很是热情地请几人到家里坐坐，探探修路的事，原本是觉得人家可能是来瞧瞧修路的进展情况，但张月娥笑嘻嘻地说明来意。
张婉如长相还是不错的，白白净净的，尤其是一双大眼睛，笑起来还有两只深酒窝更是漂亮。
伊琳心下算计，这张雄倒是眼光不错，就是修路的功夫，就看上了这么个小美人，也是很亲热地跟张婉如聊聊天。
小北被张村长拉到一边，也询问张雄的情况，小北也是添好话，正在蓝家几人极力想撮合两人的当头，只听见有人在拍村长家的大门，“村长，村长，不好了，王明家出事了，快去看看吧。”
屋里的几人听见外面嚷嚷，都掀开帘子出了房门，张村长问，“啥了，一惊一乍的。”
来人是个四十岁的村民，皱着眉头，拽着村长就往外走，“哎呦，村长，别问了，赶快去看看吧，出事了。”
蓝家几人也跟着村长往王明家走，村里也有几名村民也往王明家跑去。
直到众人都围到了王明家，只见灶房那边传来哭天阵地的哭喊声，“造孽啊，我的娃啊！”
张村长掀开帘子，只见灶房的地上有一滩血迹，地上还有一堆头发，一名60多岁的老妇人坐在地上哭喊着。
这边有两名村民正在绑一名十四岁的男孩。男孩正呜呜的嘴里不清楚地喊叫着。
张村长沉着脸问，“这是咋了？”
正在绑男孩的村民叹了口气，解释说，“村长，张家是屠宰户，整日里就是处理把活鸭拔毛、杀好送到城里的酒楼去。这傻儿子估计是看多了，今个趁着大人去送鸭的功夫，张老妈在屋里睡觉，这小孙女许是饿了就来灶房找吃得，这傻儿子拽着4岁的小丫头……”
张家有个傻儿子，今年14岁了，天生呆傻，智力不过3岁的孩童，耳听目染的，整日里总是见大人拔鸭毛，在用刀刮鸭脖子，处理鸭的场景。
傻子虽傻，在很小的时候父母看孩子天生痴傻，本就不待见，但照顾的还算尽心，但等傻子的父母又生了个弟弟、妹妹后，加上养家糊口的重任，也就更不待见傻子了，傻子在家里的待遇自然是比不得乖巧聪慧的弟弟妹妹的。
这日，妹妹来灶房找吃的后，傻子随后就跟了过来，口里喊着拔毛，硬是摁着4岁的小女孩，把头上的头发拽了好多，拿着父亲用来剁鸭脖子的那把刀在小女孩的脖子上拉来拉去。
小女孩全程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声，但张大妈年龄大了耳朵不好，听到声音起先没在意，后来声音估计是太大了才起身瞧了眼，一看吓傻了，连忙夺过来傻子手里的刀，喊来了街坊邻居，女孩被村民抱着去山下找郎中去了，这边就赶忙去叫村长了。
这下也别提说亲的事了，蓝家人汗毛都树了起来，村长也要处理这件事，伊琳问了一句身边看热闹的村民，“傻子的父母是亲戚吗？”
村民不知所以然，回道，“是啊，你怎么知道的？”
伊琳忙拉了小北过来，窃窃私语，“哥哥，你瞅瞅，我给你说，有亲戚关系的结婚容易生出傻子来，你瞅瞅，太可怕了。”
伊琳指了指被绑着的傻子和地上一滩血迹，小北顿时大脑充血，惊愕地睁大了眼睛，有些畏惧地看了眼伊琳，眼眸里带着惊恐，头皮都有些发麻，“不能吧？”
伊琳郑重其事地冲着小北正经地点点头，小北的身子又是一阵颤抖。
回去的路上，任凭蓝孟氏和村长媳妇讨论此事，小北都再没有出过声。
伊琳看着若有所思的小北，还会故意地添上一句，“咱村那王家儿子和媳妇也是有亲戚关系，你瞧瞧，生出来的孩子也傻傻的。”
村长媳妇笑了笑，“这哪好说是为啥，傻子嘛，哪个村子都有的，不过这傻子也够厉害的，咋就把人当鸭对待呢？”
小北于是就更是忧心忡忡，脸上连牵强的笑都扯不出来，一行人坐着伊琳家的毛驴车，小北心神不宁地赶着车，到家后，也顾不上跟张雄说客套话，推说不舒服去休息去了。
伊琳瞧了眼小北的房间，不地道地捂着嘴偷笑，小仙瞧见了，揉了揉胳膊，“你还笑，吓死我了，晚上都要做噩梦了。”
蓝孟氏给张雄回话，“不凑巧，出了这事，没办法再说亲事了，不过话他们已经知晓了，过几日我再过去问问，你回家等消息，有消息让小北给你捎话。”
……
几日后，枣园村的张村长家还没等蓝家又去问，就找上门来，主要意思是要是张雄家没意见，这边也是可以接受男方有个小女儿跟在身边的。
蓝孟氏喜笑颜开的招呼人在自家吃了个便饭，让小北去给张雄回话，“小北，赶快去给张雄说，免得他在家里神不守舍的惦记着。呵呵，等明年开春，我们家就也有喜事了！”
小北原本的笑意立马凝固在脸上，当着外人的面，小北不好说什么，只是回了句，“娘，我，我想再过两年再考虑婚事，现在想先挣点钱。”
蓝孟氏坐下来陪着张村长媳妇和本村跟来的两个媳妇吃饭，也没当回事，给几人说，“我家小北不好意思了，呵呵，来来来，都吃着吃着！”
小北垂下了脑袋，叹了口气，掀开帘子走了出去，赶上毛驴车往山下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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