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变天

　　水路走完，再换陆路，离襄京就很近了，路上马车更是赶得飞快。</p>

　　也亏得莫韬夫妇是数年前去世下葬，迁坟时，开馆收敛了一下遗骸，若是新死之人，在这春末初夏的天气里，绝对是无法赶这么远的路去下葬的。</p>

　　灵棺自然是不能直接抬回诚毅侯府的，莫荣早就安排好了，寄放在城外西郊的白马寺里，宁心法师等人也正好寄居在那里护灵守灵。</p>

　　谭氏早有心理准备，可是在白马寺迎来长子长媳一对漆黑棺材，仍然控制不住的扑在棺材上大哭了一场，莫说莫颜泣不成声了，就是方沉音和秦娟等人，看着也是颇为动容。她们老少两代，都是有子女的人，在这一刻，自是能体会谭氏这些年心里的不易来。</p>

　　莫韬归入宗族墓地，也是要择期举行的。莫家一行人浩浩汤汤回城，下马车时谭氏心里悲恸得已经有些站立不稳了。</p>

　　莫颜心里很是难过，但是已经平静了不少，她这时才发现，谭氏上马车下马车，再上侯府里粗使婆子抬来的青竹软椅，都是莫瑾服侍在侧，连洺冉，都站得远了一些。</p>

　　“老夫人身子重要，我看还是让瑾姐儿服侍您回诚院好生歇歇吧。颜姐儿和二叔二嫂一路也是辛苦，来回的行李也是不少，不如先各自回去安置一下。晚饭就给你们送到各个院子里去吧，老夫人这边晚饭有瑾姐儿陪着，你们也不用挂心。”王氏不敢在婆母心情悲恸的时候露出一丝喜色，但是一番话里尽是掩饰不住的显摆：莫瑾在谭氏面前又亲近上了，而她又有了话语权了。</p>

　　莫荣和方沉音回到诚毅侯府，都变得更含蓄了，跟以往一样，王氏安排什么他们都没什么异议的。王氏倒是很期待莫颜对她的显摆作出一些激烈点儿的反应，可偏偏莫颜一点反应都没有。</p>

　　莫颜福了个礼，“祖母切莫伤了身子，不然父亲母亲地下有知，也是要心生不安的。您好好歇歇，我明日再来给您请安。”</p>

　　等谭氏的软轿起了身，莫颜又跟莫荣夫妇郑重道谢，就转身回怀轩去了。</p>

　　怀柔没有跟莫颜去，她留守着，怀轩里到处都是井井有条的，莫颜她们一进屋，就有热茶和点心候着，莫颜说一身尘土难受，怀柔就道灶房里早就准备好了洗漱的热水。</p>

　　“怀柔这家当的不错。”莫颜心里的沉重这时才觉得轻缓了一些。</p>

　　怀柔微窘，“微末小事罢了，奴婢也就只会这些了，当家可不敢。”</p>

　　怀月忙跟上打趣道，“咦，半月不见，怀柔你还知道谦虚了？”</p>

　　莫颜呵呵一笑，冲怀柔扎眼，“咱们怀柔向来谦虚，是吧？”</p>

　　主仆团聚，虽说大笑不起来，好歹说话气氛轻快了些，直到莫颜从里到外都洗完了，清清爽爽的躺在抬到廊下的太师椅上，任由怀柔给她用干棉帕绞干头发，莫颜一直微微闭目养神，怀月却是实在忍不住了，小声问道，“怀柔，这些日子，都是二小姐在老夫人身边伺候着吗？”</p>

　　其实怀柔一肚子话，正想说的也是这个，只是主子回来情绪瞧着不太好，她们几个都在侧服侍，压根儿没有空抓了怀月说悄悄话的，所以怀柔憋着也是难受，怀月一问，她就迫不及待要张口，张了口，却是眼珠子先在众人面上绕了一圈，才说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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