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红发少女（一）

当我将近五岁的时候，父母终于同意让我进入维瑞迪亚庄园周边森林的第一圈范围。一道巨大的城墙将真正的猛兽挡在了家园之外，因此家人觉得足够安全，允许贵族们去进行小型狩猎，并且也放心让我去探险。
  我在一条小溪边停了下来，手里拿着两个瓶子。第一个是贵族使用的水袋，它由一种类似于迅猛龙的爬行动物皮革制成，我一直将其挂在腰间；第二个则是一个小巧的罐子，握在手中。
  我拧开罐子的盖子，从溪流中装满了水。
  “水，钙，镁，钾，铁和锌，”我在心中默念，“分离。”
  凭借着强大的魔法力量，纯净水以及有助于促进骨骼健康、增强肌肉功能、提高能量产生、促进伤口愈合、参与DNA合成和氧气运输的矿物质，从杂质中分离了出来。
  我把纯净水倒进水袋中，留下了石英、长石、粘土、云母、方解石、氧化铁以及其他无数病毒和细菌组成的棕色残留物沉积在罐子底部。
  简而言之，我保留了最纯净的矿泉水，同时摒弃了泥土和病原体。
  这简直就是强迫症梦想中的魔法！
  之后，我还查看了一下自己的状态。
  坚守我的目标，我的能力极具灵活性，拥有无尽可能的应用方式。
  无论是净化食物和水中的细菌、分解树枝开辟路径、清除清洁过程中的污垢、净化空气、将椅子上的胶水分离出来等等，实践就在于如何发掘一切可能的用途，而今天，我终于要迈向新的阶段！
  我在森林中漫步，努力构思更多新颖的应用方法，这任务日益艰难。“不知道能否利用分子分离来雕刻呢？”我沉思着，“这可是我未曾尝试过的领域。”
  坐在地上，捡起一块暗金色的石头，我用手指触摸它。“石灰岩或者是方解石……”我识别出它的通俗名和学名，“只让接触到我手指的部分慢慢分离。”
  随着轻微的碎裂声，石头开始像沙粒一样分离开来，宛如沙漏般缓缓泻落。“有效果！”
  喀拉！
  “不太行得通。”我不禁抱怨起来，“因为其中未被分解的其他矿物导致整体结构失稳而破裂。看来我需要精确识别并处理掉石头中的每一种成分。”
  我试图列出石灰岩中所有可能存在的其他矿物，确保在我手指触碰时没有任何物质未被溶解。
  成功了！随着我的手指沿着岩石表面滑过，一层层岩石如同剥洋葱般被顺畅地剥离下来。
  “不知……”我一边想着，一边捡起另一块石头。“如果把水，化学式H?O，也能实现分离，那么或许我可以按照自己创造的名称来归类和操控事物。就试试看吧。白云石、黏土、石英、燧石、长石、黄铁矿、菱铁矿、石膏，我现在将这些统称为石灰岩并进行分离操作。”
  一个‘功能’就像下达“洗碗”的指令那样，这个动作包含了添加洗洁剂、清洗和擦干等一系列步骤，但却被凝练成了三个字，变成了一种通用语言。此刻我正在做的就是这样一件事。
  “石灰岩，分离。”我心念一动。
  遗憾的是，这回并未奏效。我想，在试图分离纯矿物的时候，明确指出所有元素确实是个必要的小代价！我预感在不久之后，我会变得非常擅长这种详尽的念咒。
  “这有点像是魔法咒语似的。”我自嘲地笑了笑，“任务越复杂，咒语里包含的词汇就越多。感觉要是想分离人体的话，恐怕得念个五阶咒语级别的东西。”
  在做了这个略显阴森的比喻后，我拿起另一块石头。“那就试着雕刻一把工具，专用于制作工具的功能。”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我练习新掌握的雕刻能力，用石灰岩打造了一把锤子。完成后，我捡起一颗浆果，边想象敲开栗子的情景，边用锤子将其砸开，然后查看了我的状态。
  分子分离的独特用法达成：（99/100）
  我皱眉，心中既兴奋又困惑。“我造出了工具，学会了雕刻。”我琢磨着，“哦！原来只是通过手指接触来分解物体！”
  在经历了一场若是被人看到会让我尴尬至死的欢快舞蹈后，我立刻走进森林深处。“只剩下一个独特用法了。找点灵感去。”
  正当我漫步前行时，突然听到一声巨响，接着是一阵年轻女子尖锐的尖叫。我侧耳倾听，树枝断裂的声音愈发清晰，伴随着较为轻柔的踩踏枝叶声。
  “救命啊！“一名年轻的女孩尖叫起来。
  “哎呀，见鬼，别来找我！去死吧你！“我心里暗道，拔腿就跑开。“她肯定是用了加速魔法！那意味着追她的玩意儿速度更快！”
  我向左侧疾奔，尽可能快地避开她，但她似乎听到了我的动静，竟然紧跟着我！
  “求求你救救我！“女孩恳求的声音越来越近。尽管我经过无数天的练习身手矫健，可她却能紧紧跟上。“她一定是借助了魔法才能跑这么快！”
  当我意识到她在向我求救时，我咬牙切齿地吼了回去：“不行！上次有个注定要杀小孩的东西，结果我反而倒霉了！”

  女孩显然被我的反应弄得一头雾水，但在快速奔跑下也无暇多想。“你真可恶！”
  “你还拿我当诱饵呢！“我不甘示弱地反驳。
  “我没有！“她坚决否认，身后传来的狼嚎般的咆哮声愈发明显，显然是只狼在逼近。“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就是在这么做！“我大声驳斥，“你用魔法比我跑得还快，还想让一个四岁的小孩帮你对付怪物？你真是最差劲的！”
  女孩被我的怼得哑口无言。“你……你没用魔法吗？”
  “当然没有！“我愤然回应，“老天，我才四岁好吗！这里的人都是五岁以后才开始有魔力的好不好！”
  虽然这是实情，但我却是天生自带魔力，只不过每天只能使用力量十次而已。
  “你……你是谁？“她结结巴巴地问，满心困惑，已经跑到我右侧并看清了我的脸庞。当她发现我真的是个小小的孩子，而非留着大胡子的小矮人之类的存在时，她的眼睛瞪得溜圆，惊讶不已。“对不起！我把它引开！”
  就在她说出这些话的同时，我瞥见到她柔美的面庞和颤抖的琥珀色双眸，在她宛如幽灵般迅速转身之际，红色长发在风中飘扬。
  “来这儿，你这畜生！“她坚定而挑衅地怒吼道，“风之斩击！”
  “压缩法术？“我心中暗自揣测，随着一阵破空的风声划过，一道风刃撞击在了一棵树上。她居然能将咒语压缩至短短两个词便施展出魔法，足见其高超的魔法师身份。
  轰隆隆——嗷呜！嗷呜！
  风刃疾飞，穿透两棵树之间的空间，虽然力度稍显不足，但仍成功激怒了那只狼。然而命运弄人，倒下的树木恰好将我和她隔开！
  于是乎，我成为了狼唯一能够攻击的目标，形势骤然变得凶险万分。
  “我到底做了什么才遭此一劫啊？！“当感觉到狼的呼吸喷在我颈后时，我在内心尖叫着，“就因为我不是个英雄吗？我才不接受这个说法呢！更何况这是个充满魔法的世界！如果换作那时候的我，早就把那辆卡车拆解得七零八落了！”
  “釉质，钙化层！“我大喊一声，抽出剑来，旋身全力一挥。
  这一刹那，我看见一只高达五英尺、拥有一对棒球大小金色眼珠的巨狼，正咆哮着向我猛扑过来。更关键的是，它展现出了令人难以置信的敏捷反应，轻巧地扭头避开剑锋，然后立刻回头，张开血盆大口，再次向我冲来。
  我下意识地伸出左臂，试图挡在它的獠牙前，口中大喊：“羟基磷灰石，牙本质，胶原蛋白，牙槽骨，分离——”
  还没来得及念完咒语，狼的巨口就已经狠狠咬住了我的手臂，鲜血四溅。
  “┗|｀O′|┛  嗷~~!”  我痛苦地尖叫，感觉到狼湿润的舌头和炽热的鼻息贴在我的手上。但仅仅一瞬间，狼就因剧烈疼痛发出哀嚎，松开了嘴巴，只见一排排牙齿瞬间消失，留下的空洞中血液如泉水般喷涌而出，就像一头受了重创的野狼。
  叮！
  脑海中响起了一声清脆的提示音，但我此刻无暇顾及，因为我的痛苦并非仅来自心理层面。那些正在消失的牙齿还是在我皮肤上留下了穿孔，它们在连锁反应中溶解之前就已经刺入了我的身体。所幸伤口并不深，只是一道随着时间会自然愈合的割伤。由于家族中有治疗法师，我知道自己并无大碍。
  我本想庆幸自己死里逃生，可那头野兽尽管失去了许多牙齿，却因口腔内的胶原蛋白遭到破坏，只剩下肌肉勉强维持结构，而更加狂怒不已。因此，我赶紧又开始念诵咒语。
  不过，通常情况下使用分子分离法术几分钟后，我会感到稍微晕眩，那是由于魔力消耗所致；但现在，我却感觉体内充满了能量，一边念诵咒语，一边感受到了魔力的奔腾。
  五阶咒语——犬齿炼狱。
  “釉质，磷酸钙，羟基磷灰石，牙本质，胶原蛋白，糖胺聚糖，牙槽骨！”我大声念出咒语，调动起与狼颚骨和颅骨相关的全部分子结构。
  接着是其皮毛、表皮和爪子。“角蛋白，皮肤，甘氨酸，脯氨酸，缬氨酸，羟脯氨酸！”最后，是它的肌肉。“肌动蛋白，肌球蛋白，肌小节，以及丝状纤维！分离！”
  没给狼再次咬我的机会，我径直将手伸向前方，拦截下它即将落下的利爪。
  出乎我和狼的预料，它的整只爪子瞬间瓦解，引发了一连串反应，导致其整个前腿爆炸式地消解。这使得我全身上下被溅满鲜血，脚步趔趄；随着狼倒下，我的手直接穿透了它的头骨，使其头部像泡沫般爆裂开来。
  砰！
  狼的身体重重地摔在地上，沉闷的撞击声震颤着我的每一根骨头。
  看着地上狼的尸体和身上沾染的血迹，我不禁发出一阵阴森的笑声。“唯一没被分离的就是血液……哈……哈哈……哈哈哈！”
  正当我开始大笑时，一些血液进入了我的嘴里，让我立即从刚才的疯狂状态回归到残酷的现实，紧接着便忍不住呕吐起来，战场变得更加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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