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制皂大赛

早上7点，广场开放时，市民们开始陆续涌入这片区域。许多人被各大公会吸引过来，受邀见证首次公开的神奇制皂过程。毕竟，国王将其宣传为一场推广活动。
  每个公会会长手下都有五名工人正在费力地把脂肪铲进大锅，并用燧石和钢打火点燃火焰。而我则平静地拿出了卡特在银溪镇为我打造的中世纪类型的灯。那是一个标准的螺旋状燃烧器，置于一个倒置的铁质圆锥体之上。这款改良过的设备，将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展示其独特之处。
  “温和之火，照亮我路，“我在心中默念，召唤出元素火系魔法，轻轻地加热了铁锅底部。
  底部的热量得到了高度调控，能够在升温之前就进行调整，并能保持恒定温度长时间运作。对于实验室中发酵和培养物质的过程来说，温度的一致性至关重要，没有这个条件简直糟糕透顶。然而，对于像制作肥皂这样基础的工艺来说，这似乎有些大材小用了。
  “那是魔法吗？！”一个与我年龄相仿的男孩惊呼着跑过来，他的母亲紧随其后。
  “确实是呢，”我微笑着回应他。“你喜欢魔法吗？”
  男孩兴奋地开始讲述他对魔法有多惊奇，我耐心听着直到他的母亲向我道歉。“如果他打扰到你了，我很抱歉，”这位金发女子说。“你看起来正忙着。”
  “实际上我正打算邀请过路人参与进来呢，”我宣布道。“你想不想免费得到一块肥皂？”
  “肥皂？”她皱起了眉头。“我喜欢肥皂，但是有什么条件吗？”
  “制作需要大约15分钟，而且你需要告诉我你理想中的肥皂是什么样的，”我回答。“我会指导你完成。比如，你更喜欢软一点还是硬一点的肥皂？”
  经过一番考虑后，她表示想要半软质地、泡沫丰富且洗后手部感觉柔软的肥皂。
  “好的，珍妮，”我说。“那我会给你准备一块由牛脂加上橄榄油和菜籽油混合而成的肥皂，它将会呈现出柔滑质地并带有奶油般的丰富泡沫。”
  当然，真正让肥皂凝固成形的是硬脂酸这一成分，但我故意保留了这个细节，好让那些公会尝试复制，最终却无法成功，直到他们来恳求我揭示这个秘密为止。
  在我讲解的同时，我将所有油脂倒入铁锅中均匀加热，开始了这场别开生面的肥皂制作体验。
  正当各种油脂在锅中交融之时，我计算出了碱液与水的理想比例，并将它们结合在一起。
  “哇哦！”男孩看到当我加入结晶状的碱液时，水瞬间沸腾起来，不禁惊叹出声。虽然这只是短暂的一瞬，但视觉效果确实震撼。“那也是魔法吗？”
  “算是吧，”我笑着回答。“那个可以称作‘商业机密’，某种程度上就像魔法一样。”
  当我在碗里将这两部分混合时，它们立即开始发生固化反应。
  “好了，接下来是最有趣的部分，”我告诉珍妮。“咱们挑些精油来滋润你的双手，并选一种你喜欢的香味。”
  她闻了闻各种精油，眼睛亮了起来，然后对那些各具特色的香气表达了喜爱之情。
  不出所料，随着我搅拌肥皂混合物，它越来越像真正的肥皂……每一秒都在变得更加成型……直至最后变成绿色，散发出玫瑰的芬芳，这让各个公会愈发紧张起来。
  在我工作期间，周围已经聚集了一大群观众，而他们的热情也在逐渐高涨。
  当混合物准备好后，我将其揉成团，取出模具，切割并压制成了四块肥皂。最后，我把手悬在肥皂上方，低声念出了冷却咒语。
  “柔和之光，缓我炽热肌肤。”
  一股清新的凉风穿过人群，引来阵阵笑声和掌声，肥皂也随之迅速固化。
  “刚才那个也是魔法吗？”男孩再次询问。
  当我点头确认并向他击掌庆祝，然后把肥皂递给珍妮时，人群中爆发出欢呼。
  “试试看吧，”我请求道。
  广场上的窃窃私语声越来越大，公会会长们也纷纷走近观看珍妮将她的双手和那块绿色肥皂浸入水中。
  “哇哦！”珍妮惊叹道，“真的就像你说的那样！有玫瑰的香味，对皮肤超级温和，而且泡沫又丰富又细腻！”
  白色的泡沫纯净而浓密，完全包裹住了她的双手。
  “所以，你喜欢吗？”我笑着说。
  “喜欢？我简直是太喜欢了！”珍妮肯定地答道。
  随后，我按照其他人的喜好设计了一系列梦幻般的肥皂，调整硬度和柔软度，添加燕麦片，使其变得如奶油般丝滑或是泡沫丰富，再赋予食物或花朵的香味。
  每次制作完成后，我都会保留两块用于比赛，给参与者一块，剩余的那一块则分发给围观的人群。每当有人得到一小块肥皂时，现场总是充满了欢呼和庆祝的声音。
  各大公会从未感到如此尴尬过。即使他们公开自己的秘方，也无法做到仅凭油脂就成功制造出肥皂——更别提还能按个人需求定制！

  在公众评价我们各自肥皂之前，也就是平民们选出自己最喜欢的肥皂之前，我向各大公会发言：
  “瘟疫肆虐，世界急需肥皂。”我宣布，“如果你们加入我，我们可以大规模地生产并分销肥皂，你们都将获得比以往更多的收益。更重要的是，我会教给你们如何从油脂中提炼肥皂，添加保湿成分，甚至将其转化为液体形式。如果这听起来吸引人，那么请退出这场比赛，我们可以进一步商讨具体事项。如果不接受，那就准备好你们的肥皂参加接下来的盲测，赛后我们可以再详谈。”
  这一席话犹如寒冰般穿透整个比赛现场：要么与我合作，要么承受羞辱。
  “制皂不仅仅是考虑质地和香味那么简单，”凤凰泡沫兄弟会的大师毕格斯比强调道，“还有威望和精致程度要考虑。我们无法在这公共场所进行一场公正的测试。”
  另外三个公会也表达了类似的观点，对此我只是耸耸肩，从背包里取出液体和染料。“如果是这样，我还有三十分钟的时间。”我微笑着回应道，“我可以制作一款能全天候保持肌肤水润和弹性的乳液型肥皂。你们确定要让我来向你们的客户展示真正的奢华吗？”
  各种情绪——恐惧、惊骇和敌意——从各公会弥漫开来，他们都对我提出的挑战心生警惕，对受到这种震慑并不乐意。
  “我要是你的话，就会收敛一下那种嗜血的冲动。”我冷冷警告道，“考虑到我的立场，我允许你们保全面子，并且提出让你们富有的提议，已经相当宽容了。如果把我的善意当作软弱，当你们束手无策时，我会让你们的公会破产。难道你们忘记是谁安排了这次会议吗？”
  一把觉悟之剑悬在他们每个人头上，如同一把断头台，迫使他们在沉默中重新思考。
  “这么说，我们是没有选择余地了吗？”来自黄金甘油公会的金发女会长瓦莱莉娅问道。
  “不，你们有两个选择——只不过一个真的很糟糕罢了。”我回答说，“鉴于王国对肥皂的需求远超过你们的政治影响力，国王将会支持那个能够每天生产三千块，每块售价十铜币肥皂的人。”
  瓦莱莉娅和其他人的表情瞬间垮了下来。“你刚才说……三千块……？”
  “没错，如果需要，我能在一个月内产量翻倍。”我答道，“我已经实现了标准化生产，掌握数千种配方以及你们所缺乏的细微知识。最后，我还握有魔法肥皂生产的独家技术。与我竞争无异于自寻死路。”
  因此，我建议你们与我合作，共同变得无比富有，成为这个王国的英雄。否则，仅凭我的存在，你们马上会立即面临破产。”
  “我绝不接受如此荒谬的说法！”特伦特公会大师怒吼道，他那胖乎乎的脸涨得通红，“继续比赛！”
  “对，开始吧！”埃尔林斯坦大师傲慢地下令，“没有人能——”
  “在你证明你的说法之前，我选择退出。”瓦莱莉娅宣布，她走向我，从桌上拿起一块肥皂。
  “这场比试我认输，并愿意听你说下去，但别指望我会做出更多承诺。”一位肌肉结实的光头男子说，“我没有准备好面对这种级别的竞争，也不愿让我的公会蒙羞。”
  当面临的选项只剩下公开出丑或是退出比赛时，人群中响起一片不满的叹息声。这已经是最低限度的应对了。
  “你们这些傻瓜在干什么！”毕格斯比大师咆哮道，“你们不可能认真考虑与这个小子联手！”
  然而，他们并未理会他的言辞。相反，他们走过来仔细查看并亲自试用了这块肥皂。当这三个持异议者没有退缩时，其他人纷纷让开，让比赛得以进行。
  这场盲测相对简单：由中立方邀请人们试用肥皂，而制皂人在隐蔽处待命。此外，我们背对着测试者，以确保贵族们不会对试用者发泄不满。
  不出所料——这是一场一边倒的比赛。
  “为什么漂亮的肥皂旁边会有这么难看的一块？这块是不是有什么特殊效果？”
  “我看不像……这块肥皂更柔软，香味更好闻，洗手也更干净。如果这块肥皂真有什么特别之处，我可不想要它。”
  “你觉得这是艺术吗？就是那种虽然与公认的好东西相悖，但却被认为是潮流的东西？”
  “绝对不是。前卫是一回事，而这……这算什么，我也不知道。总之不是那个意思。”
  大导师毕格斯比、公会大师特伦特以及大导师埃尔林斯坦，在每次测试后都皱眉、颤抖、扭动身体，直到毕格斯比大导师终于忍受不住，大声叫停了比赛：“受够这种羞辱了！”他咆哮着，拽着他五个徒弟，拖着巨大的窑炉离开了现场。
  利用这个男人狼狈退场的机会，另外两人也愤然离席，这让所有人都意识到那个十岁的小孩确实是竞争对手，而且正是他制作出了那十种不同香味的肥皂。
  片刻之间，我被测试者团团围住，公众对我制作的肥皂的热情愈发高涨。

  活动结束后，我在搞笑般的五分钟内迅速打包完毕，然后坐在桌子旁，看着那些公会大师们带着沮丧的表情各自收拾行装。
  “在我对制造魔法肥皂的技术垄断得到保障之前，任何人加入我，只能销售我制作的肥皂。”我宣布道，“不过，我可以给你们的价格是成本价的两倍，且销售量没有任何上限。比如你们本周卖出一千块，下周我会给你们两千块的供货。此外，我还会接受定制订单，证明通过我的技艺，你们可以无限积累财富。
  与我合作的人只需做很少的工作就能变得极其富有，并最终学会肥皂制作技术。谁想来进一步讨论细节呢？”
  那天晚上，七位公会大师跟随我回到了城堡，准备加入永恒森林肥皂公司。国王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些平日里傲气十足的公会大师在我面前谦卑起来。尽管我不是恶魔领主，但他深知我身上蕴藏着某种危险的力量，这一点我无法否认。
  无论如何，国王最终还是屈服并授予了我对神奇肥皂制造技术的垄断权。在严密监督下，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我指导生产了11万块肥皂，这给银溪镇带来了前所未有的繁荣景象，随着各公会及其商人的往来，这种具有杀虫功效的肥皂开始流传到各个男爵领地，降低了当地的死亡率。
  当王国注意到这一下降趋势以及低廉的成本之后，他们研究了银溪镇的成功案例，并任命我进入一个专门委员会，负责对抗疾病。于是，我在卫生技术和标准制定方面发挥了举足轻重的作用，使我们的王国拥有了全国最低的死亡率。
  在取得显着成效后，订单如潮水般涌来。我迅速扩大生产规模，每日产量提高到了1万块，并建立了脂肪和碱液的供应链。这样做并无问题，因为现在每一家肥皂公会都在向我出售他们的动物油脂。
  我还与铁匠公会、面包师公会以及陶器公会达成了协议：他们燃烧能产生碱液的木材，然后我把从燃烧过程中提取出的碱液免费提供给他们，作为回报，我帮他们清理炉膛。这样，双方互惠互利。
  接下来的三个月，事情变得更加顺利。其他公会纷纷与我分享了他们的行业秘密，透露了哪些本地树木含有碱液。仅凭这一信息就极大地推动了生产的大幅增长。
  当我十一岁那年，我的日常收入已达至500金币，而另外1000金币则归于永恒森林边疆侯爵府邸。我的父母欣喜若狂，全心全意地支持着这项事业的发展。
  一年后，我的日收入超过了3000金币，预计年度总收入将达到百万之巨，而莱昂也正在角逐公爵之位。就在这个消息传开之际，国王抓住时机，借助真正有效的“解药”大做文章，使得我们得以扩张领土三分之一，这是维瑞迪亚历史上最大的土地扩张行动。
  终于，在我十二岁生日那天，一场盛大的宴会被举办，以庆祝我作为黑死病救星的身份。宴会上挤满了无数因我而富有的人，值得注意的是，有几个曾经显眼的肥皂制造商并未出席，他们可能已经不幸死于黑死病……大概如此。由于他们并非贵族，所以我未曾见过他们，但愿他们都安然无恙。
  紧接着第二天，国王召我至朝见大厅，在经历了一场冗长的仪式和对我将会受到严格审查、不能逃避求婚者试炼的警告之后，他宣布我可以正式开始魔法肥皂的生产，并且说出了我最渴望听到的话语：
  “凭借我作为本王国至高统治者的权威，我在此赋予瑞克以尊贵的头衔和权利，即埃尔德索恩男爵。愿你以此荣誉为荣，忠诚且始终坚守对我国福祉与繁荣的不懈奉献。
  伴随着这份赐予，你被委以埃尔德索恩的土地、子民和资源的管理职责。愿你以智慧、公正和慈悲之心治国理政，维护定义我们王国的原则。
  此刻，请起身吧，瑞克男爵，作为新任埃尔德索恩男爵接受这一崇高地位所带来的责任与特权。”
  “遵命，陛下。”我内心窃喜，起身回应道。这一刻，正是重启现代文明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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