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蒂娅的生日

数周以来，我的日常除了雕刻字母外，就是与卡特合作制造冬至出版社的第一台印刷机——这台机器即将颠覆世界。
  在这段时间里，我还指挥手下去砍伐了一批白桦树，打算将其转化为纸张。
  这段时间的生活倒也并非艰辛。待所有模具完工之后，我离开工作台，遇见了蒂娜。她向我展示了那台最离奇古怪且扭曲的木材折磨机——确切地说，那是一台极其冗余且效率低下的设备，它采用了尽可能多的八倍刀片和工序，只为了在木材最终变为纸浆前使其经历最大程度的“痛苦”。然而，然而！处理过的木材薄如面粉，远比我预想的要好得多。
  “简直完美！”我笑着说，“咱们马上启动这家伙。与此同时，我需要一个由超精细钢材制成的方形网眼窗口，用来压榨那些材料。”我说道，“这个窗口一定要做得非常细密，就像你需要过滤某些东西一样。我们要将材料制成纸浆，然后压紧成型。明白了吗？”
  “哎呀，见你这么有礼貌地请求，真的很难拒绝呢。”蒂娜笑着回应。
  “听到这话我就放心了。”我也跟着笑了起来。
  随后，我让提姆额外制作了一些水车，并做好随时启用的储备。在听他用半专业术语长篇大论地解释了他的“改良”之处后，我们安装了一个新的水车，并建造了一座专门作为磨坊的房子。未来我们还计划建造风车来完成同样的谷物研磨过程，不过鉴于目前我们并不从事出口业务，所以暂无此必要。
  一切准备就绪后，我们安排伐木工砍伐木材并送入磨坊，而我则开始着手纸浆制作的过程。接下来的两周，我雇佣了几十名闲散的农民和其他失业劳工帮助建设工厂，同时卡特则专注于制作反模。这样，一场融合技术创新与人力资源的大规模造纸工程就此展开。
  当模具和成型框完成后，我从蒂娜那里接过它们，并给新招募的造纸工匠们上了一堂课。
  “首先，”我在准备锯末时讲解道，“需要把这些锯末浸泡在温水中软化。传统上，人们会使用大锤击打水中的材料，使其纤维松散开来，但我们打算利用水车带动一根钢制滚轴自动完成这一工序。”
  他们睁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滚轴压入水面。随后纷纷点头，似乎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接着，我走向前一天晚上就已准备好的大锅，感觉到周围团队成员的期待之情。他们热切地想要学习，目光紧随着我搅拌混合物的动作。在热量和熟石灰的作用下，软木材正在转化为纸浆。想到这同一种熟石灰粉末还能帮助我们制造肥皂，并且不久后将在建筑结构中发挥作用，我不禁微笑起来。这个知识无疑增添了我们的工艺深度和资源利用率。
  “这是模具和成型框，”我向他们解释，拿起从蒂娜那里订购来的部件，“看起来就像相框一样，但模具部分有网眼状的筛网，而成型框则没有。操作非常简单。只需将模具和成型框浸入纸浆中，然后滤掉水分，这样一来，网眼上就会留下一层薄薄的纸浆层，干燥后就变成了纸张。”
  在他们对眼前景象赞叹不已之际，我将尚湿润的纸张转移到一块布料上。我们的步骤虽然直截了当，但却至关重要。纸张被一层层铺在亚麻布上，通过压制去除多余水分，之后再涂上一层明胶作为保护膜。这就是我们制作高质量纸张的秘诀所在。
  而对于硬纸板的制作过程，基本原理大致相同，只不过相当于更厚实的纸，是将纸浆压实并经过多次滚动增加密度形成的。我们在制作硬纸板时还添加了一层皱褶设计，这一细节使得硬纸板与众不同。至于胶水的制作，则是一个朴实无华的过程，需要用到未经处理的土豆，让其过夜以分离出淀粉。然后在低温下与水混合加热，淀粉便能转变成一种可靠的粘合剂。
  随着新年的钟声即将敲响，我们很快发现自己全员全天候投入到了工作之中。永恒木造纸厂的生产线热闹非凡，工人们忙碌于制作硬纸板，为其压印折叠线以便组装成盒子，接着进行上色，并利用我们最新引进的印刷机——不朽木公司牌打印机，骄傲地印上我们的标志。我不禁设想，若是我们能获得氢氧化钠用于铝箔生产该有多好。不过，那得等到我们有了电力，通过电解法来制造它。于是，我把注意力转向了一个更为紧要的问题——新年伊始的工作计划。
  新的一年开始之际，蒂娅如精密的时钟般准时醒来。她没有伸懒腰，没有打哈欠，也没有窝在被子里请求多睡几分钟。不，那天早上她满心欢喜，满怀期待地起床了。
  毕竟，她今天将会见到瑞克。她一边低声咕哝着“但愿他昨晚没再熬夜”，一边开始穿衣打扮。尽管她的衣橱里挂着由弧光猎豹皮制成的半长风衣，由保温夜行蛛丝编织而成的衬衫，以及由灵魂魔力处理过的纯棉牛仔裤等时尚服饰，但她都没有选择，而是挑了一件女仆裙。“而且我还希望能偷偷看他睡觉……”话音刚落，她的脸瞬间涨得通红，蒂娅摇摇头自责道，“别胡思乱想了，你只是他的女仆。现在该去准备食物了。”

  蒂娅走出自己的小屋，步入漆黑一片的夜色中。尽管美食广场尚未开放，却见一位女子已经在烛光下烹制出香气四溢的食物。她欢快地打着招呼：“早安，莉莎。”
  “你一如既往地精神焕发呢，”莉莎说着，双眼布满血丝，显然她对这么早起床并不感到兴奋。然而，她正在烹饪的是一块牛排，旁边搭配着野生赤蛋和带有蓝色条纹的奇特绿色蔬菜。“今天你为瑞克男爵准备了什么？”蒂娅微笑着审视这些食物。
  “我得告诉你多少次，要问‘我们’吃什么——这个‘我们’指的是你和瑞克男爵，”莉莎皱起眉头，“不是所有事情都围着他转。你也需要点女生时间，知道吗？”
  “那今天咱们为瑞克男爵准备了什么？”蒂娅复述了一遍，语气中带有一丝不祥的气息。
  “我发誓，小姑娘，”厨师叹道，“你明明已经知道是什么了，但我还是再跟你说一遍吧。这是狡猾鼬鼠牛排，配上了黄壳德拉卡蛋和鲁卡野菜。”
  “听起来太棒了！”蒂娅双手一拍，满脸欢喜。“他喜欢这里的一切！”
  “所以才特意做这道菜给他。”莉莎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轻笑了一声。
  又经过十分钟的烹饪后，莉莎让蒂娅带着两盘食物离开，看着这位猫女郎带着一种奇特的笑容飞奔向瑞克的房间。“好吧，我可不能怪这位年轻女士的热情，真是可爱极了。”
  蒂娅轻轻推开瑞克尔小屋的门，小心翼翼地往里窥探。她看到他正在某种程度上安静地熟睡着，无人能在接近他的房间时不被察觉，但他此刻并未起身，反而显得十分舒适，这一幕不知为何让这位侍女心中暗自欢喜。
  “请进，蒂娅。”瑞克轻声唤道。
  蒂娅微微一惊，旋即快步走进房间。“早安呀~”她的声音洋溢着温暖与真诚的喜悦，“早餐来喽。”
  “你真好。”他微笑着坐了起来，“一起吃吧。有你陪我用餐，总能让我的一天充满阳光。”
  “如你所愿。”她回应，面带微笑。当她落座时，看上去像是想要亲自喂他，但最终还是选择了拉开一张折叠餐桌，像往常那样坐在他的对面。
  两人边享用由A级魔兽食材烹制而成、专供首领级别的佳肴，边进行了简短的交谈。用餐完毕后，瑞克伸了个懒腰。“我们出发吧。”他说，“新年之际，我们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
  “当然。”蒂娅应声道，“那让我先把这些餐具收拾一下。”
  “今天不必了。”瑞克回答，“有紧急的事情要处理。今天的碗碟就交给其他侍女吧——仅此一天破例。”
  她鼓起腮帮子，却还是答应了。“那我至少去开门好了。”
  “悉听尊便。”他笑着回应。
  当蒂娅打开门时，数千双眼睛齐刷刷地望向她。
  “生日快乐，蒂娅女士！”众人异口同声地高喊着，同时拉扯着手工制作的新彩色纸制成的派对爆竹，随着弹簧装置弹开，彩纸四溅。
  “这……这是怎么回事，瑞克？！”蒂娅掩住自己的脸，满脸通红地问。
  瑞克轻轻揉乱她的头发，回答道：“今天是你的日子，我想带你做任何你想做的事，就像一场‘约会’一样。美食、音乐，还有去一个美丽的地方游玩。当然，一切都随你心意，我只是觉得这样的安排或许你会喜欢。”
  蒂娅的眼眸中闪烁着幸福与喜悦的泪花。“我非常愿意！”她激动地说。
  人群立刻热烈地欢呼起来，他们一起走出家门，开始了全天的庆祝活动。如约而至，瑞克带她来到了几个月前发现的一个特别瀑布，在那里享用午餐后，又前往温泉区放松身心，仰望星空。那是蒂娅一生中最幸福的一天。
  欢乐的一天结束后，瑞克破例坚持要给她掖好被角，他深知西娅的心意，特意挑选了这样一部探讨深刻情感主题的小说。在瑞克深情讲述的过程中，蒂娅渐渐沉入睡梦，而他在她安然入睡后悄然离去，度过了那个夜晚。
  那是一个美好的日子，即使在黑暗中也给瑞克带来了微笑。“我很高兴能有一次为蒂娅做点事的机会，”他若有所思地自语道，“接下来，只剩下前往银溪镇看看我带来的那些化妆品究竟产生了什么样的影响。”
  带着这样的告别词句，他决定这次也要好好休息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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