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拍卖之夜

那一刻涌上心头的情感——那是……快乐吗？难以确切分辨。“怎么样？你觉得如何？”蒂娅问，提起裙摆转来转去展示着。
  “你看起来美极了。”我笑着回答。
  她的脸颊立刻染上了鲜艳的红晕，先是别过脸去，然后又转回来，来回转动了几下，最后终于跑过来，一头埋在我的胸口，以此结束这场社交上的自我折磨。这位女士的可爱程度无法简单言表。
  我转向莉萨，看着她复杂地看着自己身上的金色礼服，问道：“你觉得这件裙子怎么样？”
  莉萨在我叫到她名字时明显一惊。“它让人觉得不舒服，束缚感很强。”
  “你喜欢就好，”我咧嘴一笑，逗得她更加羞赧。如果她真的不喜欢这身打扮，那她吐槽的就该直接是装扮本身，而不是什么不舒服的感觉。
  她转过身去。“你真是让人受不了。”
  “实事求是嘛，”我轻笑一声，接着看向真力。  “尽管你牢骚满腹，但你现在穿的可是件极其时尚的连衣裙，搭配的珠宝也一样惹眼。还有你的头发，做得未免太精致了吧。”
  至高点身穿一件腰部装饰有玫瑰花的红色长裙，胸部则有金色涡旋图案，耳边垂挂着一对红色石榴石吊坠耳环。她转身四顾，想找点东西发泄一下不满，却找不到什么可以砸碎又不心疼的东西。“我才没特意打扮呢。”她宣布道。然而从背后看去，我们都能看到她那一头精心编织的王冠式侧边麻花辫，只留下一侧柔顺的秀发垂在额前，显然花费了不少时间打理。
  “一眼就能瞧见，”我咧嘴笑道，“好了，各位，咱们出发吧。”
  我们乘坐马车离开了，目的地是位于城西的阿尔顿拍卖行。这个曾经专为商界精英和公会首领出售商品的地方，如今铜饰擦得锃亮，随处可见正在进行扩建施工的设备。
  当我踏上通往建筑物内部的红地毯时，那些正试图进入拍卖行的商人、男爵、执达官、管家以及里长们脸上写满了嫉妒，而当那些美女们纷纷站在我身边时，他们的脸色更是酸得不行。
  “那家伙是谁啊？”
  “是个小子？”
  “哪位富翁的儿子能带着一群漂亮的姐姐们来这儿？”
  “不清楚，我从没见过这样描述的孩子。”
  “我也没见过。他以为他是谁，大摇大摆走起来好像这是他家似的！”
  “嘿，小子！报上名来！”
  在这喧闹之中，头发花白的阿尔顿——拍卖行的主人，匆匆跑了出来。“哎呀，您好，先生！”他双手近乎卑躬屈膝地迎上来，“我不知道您要驾临！”
  “你在做什么，阿尔顿先生？！”
  “让他报上身份！”
  “你这地方到底在搞什么鬼？！”
  “一个字也别说。”我命令道，与蒂娅一起回到马车，此举引来周围一片讪笑、讥讽和谩骂声。然而，我再次现身时，手中多了一把碳钢打造、表面带有黑色锈迹的短剑。把它扛在肩头而非插回剑鞘，这样的行为同样荒谬至极，却也极具震慑力。
  当我在众人面前走向阿尔顿时，贵族们开始恐慌起来。“现在你可以说话了。”
  阿尔顿转向那些贵族，厉声道：“你们这群蠢货，眼前站着的是埃弗伍德男爵！你们全都从今以后被禁止踏入本店一步！还不快滚，否则我们就动手赶人了！”
  恐惧如同砖头般砸向那些贵族，他们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等等！我真的不知道！”贵族中有人惊恐地喊道。
  “是啊！瑞克男爵，您怎么不早点表明身份呢？！”
  “我要是早知道是您，打死我也不会乱说话的！”
  那七位失礼者纷纷跪下求饶，但此刻的我并无宽恕之意。
  “连对方身份都不清楚就胡乱侮辱的人，无疑是十足的傻瓜。”我说道。蒂娅捂嘴偷笑，莉萨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而瑞斯则轻哼一声，随着我们的步伐甩了甩头发，我们一同走进了拍卖行的大门。
  “哇哦！”蒂娅惊喜地叫出声，双手紧握着走过大门，“我感觉在这里就像个公主一样！”
  这座原本只接待过往商人的建筑如今已被翻新得金碧辉煌，金色的墙壁熠熠生辉，黄铜吊灯高悬，四处闪烁的烛光映照在抛光的青铜器皿上。透过敞开的大门，可见贵族们正悠然品酒。
  起初，人们看到那柄黑剑时都感到了恐慌，但当阿尔顿匆忙跑进房间，主动提出引导我们参观，并引领我们前往VIP空中包厢时，他们的态度立刻发生了转变。这让其他VIP客人感到困惑，自然也就开始有所不满。不过，阿尔顿不断地提到我的名字，巧妙地避免了可能出现的麻烦。他确实是个处理此类事务的老手。
  “直接亮明身份岂不是更简单？”莉萨揶揄道。
  “等到大家都知道别去招惹几个少年郎的消息传开，不就更容易了吗？”我反唇一笑。
  莉萨翻了个白眼。“你这话说得可真没礼貌。”

  “我什么时候客气过？”我不服气地反驳。
  这时，蒂娅突然皱起了鼻子。“那个人是谁？看着有点讨厌……”一个满头油光锃亮、身材臃肿的男人挽着一位美貌女子走了进来。那女人的表情仿佛宁愿在飓风中看油漆变干，每当男人炫耀般地带她出场时，都会忍不住露出尴尬和厌恶的表情。
  “那是叶利斯伯爵，”莉萨回答说，“他在自己的领民中受到尊敬，但在社交圈里却遭人鄙视。”
  紧接着，另一位男子步入大厅，引起了一阵集体惊叹。他约莫二十四五岁，深棕色的头发略显整齐地向后梳理，身着一件深褐色纹饰华丽的贵族长袍，领口部位的图案尤为醒目。
  那位男士英俊潇洒，魅力四溢，瞬间吸引了在场男女的目光。人们纷纷涌向他，而他则亲切随和，无论对方地位高低，都能与之交谈自如。
  “那位男士是谁？”我问道。
  “那是埃利子爵。”莉萨答道，“他凭借自我奋斗才刚晋身为子爵，并迅速成为众多追求者中的热门人选。他的经历与你有些相似，短时间内积累了大量财富。”
  “我听说过他。”我回应道，“能见到真人总算对上号了。我早就有意找他谈谈贸易合作的事宜，现在倒是个碰巧的好机会。”
  拍卖会开始时人群安静了下来，埃利坐在前排，彰显出其权势与威望。
  “请大家起立，欢迎阿尔顿阁下！”工作人员高声宣布，引来一片掌声。阿尔顿走上舞台，发表开场词，但并未提及我的名字，这让莉萨不禁翻了个白眼。
  “今晚的第一件拍品是一整月份的轻度烘焙咖啡豆，搭配四瓶甘蔗糖浆。”阿尔顿宣布，展示了一个装满咖啡的大桶。当众人看到包装上的“不朽木公司”标志时，现场气氛立刻热烈起来。“起拍价为一千金币。”
  莉萨瞪大了眼睛，显得十分震惊，然而竞价的效果却立竿见影。
  “四千金币！”埃利高声喊出，顿时引起一阵骚动。
  “五千！”另一位买家紧跟着叫价。
  “五千五百！”一位女士也高声加入竞争。
  竞价很快变得激烈无比，虽然人们表面上保持着礼仪，但从他们眼中可以瞥见那份争夺的狂热。
  “这些人甚至都没尝过、闻过或者看过这饮品，怎么就因为竞价争得跟赌上一辈子财富似的？”莉萨惊愕地问。
  “这就是品牌价值的魅力所在啊。”我微笑着回答，“他们买的不只是咖啡，买的是那个标志。不朽木公司的商标象征着财富与尊贵。”
  最终胜出者出炉时，他们成了全场艳羡的对象。
  莉萨眯起了眼睛：“为什么你碰到什么都能变成金子呢？”
  “我可是个被诅咒的炼金术士。”我耸了耸肩，半开玩笑地说。
  她皱眉道：“你会告诉我吗？”“你想让我说什么呢？”我反问，“说我是被女神选中来拯救这个世界的英雄？”莉萨翻了个白眼，之后便不再搭理我。
  拍卖继续进行，价格几乎是以秒为单位在增加零头。埃利在竞拍咖啡时战胜了叶利斯子爵，接着又以高出傲慢女子两万五千金币的价格赢下二十块巧克力。
  尽管我们只有三条产品线，但包含了各种口味的产品：牛奶巧克力、黑巧克力、杏仁巧克力、海盐巧克力、樱桃巧克力等等。化妆品系列则包括红色、紫色和绿色的修正遮瑕膏，十二种粉底液色调选择，以及用于遮瑕的深色系套装。最后，我们的咖啡有浅焙、中焙和深焙三个等级可供选择。
  “那两个人有点儿过分吧。”蒂娅看着埃利每次加价都是从一万到两万五起跳，忍不住评论道。叶利斯子爵在第二轮一口气抢走了半数商品，留下其余的商品供最后一轮的竞争者们拼死一搏。
  “不，他们只是有钱。”真力回应道，“他们在展示实力，确保每个人都知道他们是多么强大。”
  “我觉得这太蠢了，”蒂娅愤愤地说，“二十五千金币足够咱们的男爵领六个月的食物开销了，他却用来买巧克力。”
  “淡定点儿，”莉萨微笑着安抚她，“这是贵族社会的游戏，而且正让瑞克变得富有。”她朝我投来一个眼神，但我没有回应她的说法，而是专注地观察着拍卖会的进展。
  ——
  “接下来，今晚的压轴产品！”阿尔顿宣布，成功地挑起了人群的热情。“我们将为您呈现……”他故意停顿了一下，制造悬念，“腮红！”
  五位妆容完美的女士走上舞台，她们脸颊上涂着腮红，显得格外娇艳。此外，她们还使用了由蜂蜡和木炭制成的睫毛膏，使得整体妆容更为突出。
  “全球范围内，这款产品本月只有一套供应，下个月才有新的！”阿尔顿进一步说明，“所以谁买到了它，将成为第一个，也是唯一拥有此款产品的顾客！现在给你们十分钟时间讨论！”
  人群中瞬间爆发出了混乱与骚动，宛如一场小型的动荡旋涡。

  “卡特子爵，您会出价竞拍这款腮红吗？”一位贵妇向身边的男士问道。
  “当然会参与竞价。”艾利微微一笑，回答道。“我身边的女士们只配得上最好的东西，我怎能坐视不理？”周围的女士们听到这话，纷纷掩嘴轻笑。
  “别被牵着鼻子走！”耶利斯伯爵警告道，“他明显是在利用女性的情绪！”
  艾利转向耶利斯伯爵，接着又看向他的女伴，她盯着舞台的眼神如同尚未烧透的砖头般毫无热情。“我的责任就是确保你不会为了购买其他女人眼中的奢侈品而感到羞愧。”
  耶利斯伯爵的脸涨得通红，满是羞辱。“我一直在为这场活动攒钱！你就等着瞧吧！”
  “不，是你该等等。”艾利嘴角上扬，带着一丝狡黠的笑容。“我会乐于替你的伴侣打发这份无聊。”
  这时，阿尔顿重新回到台前，宣布道：“等待时间已过，我们现在开始竞拍！起拍价为一万金币！”
  “五万金币！”耶利斯伯爵大声喊出，引来一片惊呼。然而，在场的人并非如此囊中羞涩，以至于会错过这个连公爵和公主都没有的第一件稀有产品！
  “55,000！”
  “60,000！”
  “65,000！”
  “100,000！”艾利高声喊出，再次在人群中掀起一阵波澜。
  “110,000！”耶利斯伯爵怒吼回应。
  两人之间展开了一场激烈的竞价大战，直至艾利出价15万金币时，耶利斯伯爵开始用他那肥胖的手指紧张地数算起来。
  “怎么了，耶利斯伯爵？”艾利得意地揶揄道。
  耶利斯伯爵的脸更加涨红，他坚决地宣称：“155,000！”新一轮竞价战再度打响。
  竞价持续不断，直到艾利出价至17万5千金币时，耶利斯伯爵陷入了沉默。“哦？这么快就认输了吗？”艾利冷笑。
  “20万！”一个声音从空中包厢传出，震惊全场的涟漪迅速扩散开来。这是我在出价，但由于坐着，身处天空包厢的我没有被艾利看到。
  “你到底在做什么  ?!”  莉萨愤然低吼，“你知道他是子爵，对吧  ?!”  然而，我并未理会她。
  “20万金币。”阿尔顿重复并询问道，“还有其他人想要继续竞价吗？”
  “21万！”艾利坚定地宣布。
  “22万5千！”我毫不犹豫地反击。
  “23万！”他厉声回应，耐心渐失。在即将到手的胜利面前退缩，无疑是一种耻辱。这使得每一次竞价后都弥漫着紧张气氛，贵族们屏息凝神，竭力想看清那个隐藏在空中包厢内的神秘竞拍者。随着每一轮新的出价，窃窃私语变得越来越响亮，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可触碰的兴奋感。“这位神秘的竞拍者究竟是谁？”他们互相交头接耳，揣测不已。
  “231,000。”我报出了这个略带挑衅的数字，引来周围人群的嗤笑。紧张的气氛让他们对于这番讽刺情不自禁地产生了共鸣。
  不出所料，这让艾利勃然大怒。“235,000！”
  “236,000。”我不甘示弱。
  他转向空中包厢，投来威胁的目光。“小子，你知道你在得罪谁吗？如果——”
  “艾力子爵！”阿尔顿立刻打断他的话，“如果你利用自己的权势威胁他人，将会立即遭到本场所及不朽木公司的产品购买禁令。”
  艾利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250,000！”
  “251,000。”我紧随其后。
  “500,000！”艾利咆哮般提高了竞价。
  面对这一举动，我停止了竞价，让他赢得了这场较量。
  “成交，最终由艾力子爵以500,000的价格拍得！”阿尔顿宣布，并在雷鸣般的掌声和笑声中结束了这场拍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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