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后山剑庐
后山一座座铸剑棚相连,赤膊的男人们只是在棚下专心地打造自己的剑,没有功夫抬头看走过的人。其中一人将手中铁片放入炉中加热,烧到赤红后,放入淬火液中,片刻后拿出拭干液体继续捶打,手下的铁片在捶打下渐渐变薄,为了两面的平均,铸剑师翻转铁片仔细捶打,打到一定的薄度时,再次将铁片进炉。
松风想凑近看,却被望舒拉了回来。
明空在一个大屋子前停下,听了听里面的声音,确定人在,就用力敲门,里面的敲打声并没有被明空打搅到,依然很平稳地从屋里传出。
“能进来不?”明空开始嚷嚷。
“进来。”一句略带威严的话传出来。
明空听到回复,推门而入,屋里只有一个健壮的老者俯身打剑,“里长,有人求剑。”
里长闻言抬头,打量来人后,把锤子递给明空,“你来,再次淬火,霞色时,用五分力捶打,把剑身再延长并加固。”
明空面露尴尬,不过还是勉强接手了,“老头,你让我替你打剑。”
里长看着望舒,“你,怎么来了?”
“里长,你这可有我能用的剑。”望舒恭敬地问道,毕竟这个是掌管里内事务的人。
“这里唯一能铸淑女剑的就是明空了,淑女剑求轻便锋利,对材质要求不高,适合你的,我们并没有铸造,你还是寻别处吧。”
望舒轻抬眉毛,这个回答她不满意,“我若是出重金呢?”
“名剑就算是千金,也不一定买的来,这里的规矩,你忘了么?”
“里长说的,望舒都明白,只是,真的没有么?”
“我可曾骗过你们?”
确实是不曾骗过,望舒面无表情,里长的这个回答她早料到,试问这天下,又有几个女子喜欢舞刀弄枪,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属于女子的名剑。
明空听了在那装咳,众人却是一阵静默。
君影上前与望舒同列,“倒是请里长不要这么说,不是名剑,顺手的剑可有?”
里长一扫后面三人,唯有君影一脸的恭敬平顺,“公子也来求剑么?”
“我不使剑,不知里长可以看在我的面子上为姑娘寻一把么?”
里长摇头,“不瞒公子,铁溪里小,技艺精湛的稀少,不过剑冢中会有些遗留的古剑,你们可以去看看。”
望舒脸色有点难看,“剑冢?那便多谢里长了。”望舒半点不犹豫,转身便走。
君影行礼告辞,一同出去了,“既然没有望舒姑娘的剑,就此告辞吧。”
明空见此,放下锤子也跑了,里长关上门,不久敲打剑身的声音再次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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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空追上去,拍着望舒的肩膀,“别拉着脸,我以后肯定给你铸一把好的剑,只是你等我收集好玄铁,这玩意不知哪有,不过你放心。”
剑冢么?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望舒叹气,知道求剑无望。
“你不要信里长的,我陪你去剑冢,听说那里有玄铁,找不到剑,找点矿石也是好的。”
“真的要去剑冢么?”望舒蹙眉,话锋一转,“万一都出不来,以前不都没有活人出来过。”
明空也犯了愁,“也是啊,从小到大只有进去的一拨拨的,倒真没见过出来的。”
“用你的剑也没什么不好的,大娘还在家里的,你不能出事的。”望舒看着明空,打消了去剑冢的念头。
“暴尸荒野也没什么,那么多孤魂,咱们也不孤单。如果在里面看到名剑了,就算一会让我死了又怎么样。我长这么大都没见过真正的名剑,不是说好了去找材料给你铸剑的,你怎么打退堂鼓了。”
望舒一脸的犹豫,“这合适么?”
“据我所知,有活人出来的。”君影突然开口,“并且还带出了古剑,是五十年前的铸剑师殷其雷,其剑名为木兰。”
“魔剑木兰。”明空一反常态地蹲下身,想着些东西。
望舒闻之脸色大变,“地宫里的是那把剑么?魔剑出自剑冢,我倒是第一次听说。”
君影微微点头,“这是传闻罢了,据说当年殷其雷之子殷如漠用此一剑劈开神木山脉,不过也随着他的失踪消失了,不得一见,也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明空站起来,一脸的笑意,“不错,那我们去吧,既然有人能出来,怕什么呢?”
望舒看着君影和明空,自己竟然动摇了。
“少主,你还是不要去了。”黎俊劝阻君影。
君影看着黎俊,“你忘了出来的目的了?”黎俊慢慢把头低了下去。
“既然决定了,快回去吃饭,我饿了。”明空一嚷嚷,去剑冢的事情就定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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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空娘的屋子在明空家旁,两家是连着的小院,“娘,带客人了。”
大娘在厨房里忙活着,明空随便拿了壶酒来满上,“先去里面坐着,娘一会就来。”
“望舒人呢?”松风看不见了望舒的影子。
“给娘烧火去了,这是她蹭饭的规矩,说是不能白吃我家的米粮,一定要做些什么才好。”明空随意往凳子上一坐,自顾自喝起酒,“别客气啊,自家酿的,不比外面的酒家好。”
君影掩袖将酒饮下。
明空见君影以手遮酒杯,“果然是念过书的,像我这个不识字的,真是差远了。我想想一会怎么跟娘说改名字的事情,果然还是羲和好听些。”
突然门口传来碗碎裂的声音,明空见大娘呆立在门口,“娘,怎么这么不小心,碗都碎了。”
大娘紧紧抓着明空的手,“什么羲和,你说什么?”
明空高兴拉着他娘的手,“娘,我是说,羲和这个名字好听,不如我们改这个吧。”
大娘一下冷了脸,甩了手便去,“我不准你这样,你爹给的名字谁都不能改。”
明空一脸不痛快,默默拾起地上的碎碗片。
这顿饭吃得相当难受,明空和大娘不讲话,剩下四人也不知道说什么好,默默吃菜,席间尴尬无比,饭后去了明空的院子。
“吵架了?”望舒见明空不回答,算是默认,又问,“那什么时候去剑冢?”
明空默默看着院子里忙碌的大娘,“明早吧,这事不能给多少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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