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山中一迷阵
转眼间金秋十月，此前《梦境神话》稍微做了调整，将游戏时间和现实的季节月份时间同步。在这个月中，时空任务在重阳节这天正式宣布结束，任务排行的前三名玩家得到系统的传送卷轴传送到丰都鬼域那领取奖励。小湘也少上游戏了，毕竟她还是学生。在官网上的等级排行榜和门派综合实力排行榜都有翻天覆地的变化，然而神话百晓的江湖牛人榜上的牛人一个也没有掉下榜单，只是名次有小调整而已。
若雪和言壬也差不多坐了一个半月的马车，从繁华的城市东京出发，顺官道而行；从热闹走向宁静，在山中穿梭。
秦岭淮河，五岭蓝关，百越之地，一路山山水水如走马观花般在颠簸的马车上匆匆览过，便驶向更远。若雪很郁闷，一路上的风景没看多少，却被岭南的瘴气弄得头晕脑胀，还好有酒药仙的小药田和孙思邈给她的《丹药散集》，途中练练药解除瘴气缠身的痛苦。
在马车上的一个半月，若雪也算是了解言壬了，她对言壬简直就是一个服字，这一个半月中，他沉默少言除非是她自己主动和言壬聊上一言半语。当然玩家也不可能只在一辆马车上呆一个半月，这会活生生闷死的，所以到一个城市时，马车便会驶到驿站，换马的时候，玩家有一到两个小时是自由活动，而言壬就在这段时间内去书斋买来几本话本路上看，一丁点也不觉得闷。而在这段时间内，他也没有蒙上面巾，他看书的样子总是让若雪觉得熟悉。
终于，重山叠岭过后，他们来到了思茅县（今云南普洱市）。
思茅是个小县，一下马车他们就置身在人来人往的青石街道上，低矮的土屋前不同服装的人在彼此比划交易货物，这儿是茶马古道上的小镇之一，马匹上挂着的铃铛叮叮当当络绎不绝。
“请问，这儿有没有来自中原的人到这儿居住？”若雪找一个正挑选茶叶的NPC问道。
“哦，你是说阿生啊，他在那半山腰上居住种茶呢。你是他的亲戚吧，呵呵，阿生讨到一个媳妇呢，不过那媳妇说来也怪一直睡而不醒，呵呵。”这个热情的NPC说道，“不是我赞，阿生种得茶在这儿可是数一数二，你可得向他讨些带回去尝尝。额，不过你们山上时千万要小心……”
“好的，谢谢你。”若雪甜甜笑道。
两人便往那NPC所指的路线向半山腰走去，所谓的山离小县还挺远的，沿路走去出了小县中心，商人渐渐少起来，很快连居民也没见几个，有的就是一望无际的青黄不接的茶林。
离目的地起码还有一半时，阡陌小路也只有一脚宽，高低不平。言壬走在前面用匕首削去长势过茂而伸出小路的枝叶，若雪看着言壬，心中一股暖流淌过。
“你用这个试试，看习不习惯。”到达山脚下，言壬递给她一枝半人高的树枝，从这儿上去半山腰，人迹罕无，小路都长出与膝同高的草。若雪接过耍耍，再试着走几步山路，点点头：“谢谢。”
言壬依然没有答话，走在前面开路。若雪凝神，注意周围的动静，风沙沙刮打枝叶，发出古怪悚然的声音，“还好现在没有乌云蔽日……”若雪嘀咕的说道，不然按此情此景再来一个穿白衣的不明物体飘过或者类似鬼火的东西飘过，真像夏夜大冒险啊～
天气总是变化无常的，正所谓说什么来什么，在若雪嘀咕后几秒，天迅速暗下来，被乌云所遮掩，风大了，挂起山路上散落的小枝小叶吹起来，因为他们已经走进山林中，森林的树木繁茂枝叶互相交错，使得林中的光线更暗，更为阴森。
“若雪，把你的手给我。”言壬转身说道，若雪将手放入言壬伸出的手中，言壬手心的温暖便传到她的手心中，言壬牵着若雪的手继续向前走，“言壬，你说如果我现在喊曹操，曹操会不会出来？喂——曹操——”
“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豪迈带着野心的政治家的声音在山林回荡，顺带，一个身穿金甲满脸须髯的男人经过。
“……”
“……或者我应该喊‘天上掉个一千万给我好了’”若雪有点无奈的说。只听见言壬一声轻笑，“若雪，你不是爱钱的人，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呢。”
若雪挑挑眉，可惜言壬背对若雪，看不到她的表情。“没啊，就像试试。天呐，掉个一千万给我啊～”突然间她放声大喊，声音不断回荡，像千千万万个自己在大喊回应自己一样在这个有些阴森的山林更带有恐怖的意味了。
“咚！”一样物事从空中掉落直砸若雪的脑袋。“唉呀！痛！”若雪不走了，蹲在原地另一只手捂住脑袋，言壬走到她身边也蹲下来，“我看看。”他的头轻轻放上若雪的脑袋，轻轻抚过，“是肿了一个包，被什么砸中了。”
若雪指着地上一个袋子，“它！”若雪打一个响指，四周明亮了一些，让远处越发黑暗阴森，似乎有什么在蠢蠢欲动，也让言壬看清这个砸中若雪脑袋的东西。若雪说得没错，的确是一个袋子，塞得鼓鼓的，若雪跟言壬开玩笑说：“这个或许是装载一千万的袋子呢。”说完便动手打开袋子——
一千万，这是一个装载一千万的袋子，若雪简直真是开口灵了，但是阴风也很适时在若雪打开袋子看到里面的钱的时候在言壬和若雪的背上掠过，因为——这一千万，是冥币。
若雪嘴角抽搐，一副上当的表情，言壬依然默不作声但是面上已经露出看好戏的笑容，“若雪，你说待会儿会不会有个女鬼啥的在我们背后飘过，前面也飘过一只幽蓝色火焰的灯笼？”
“好啊，我想打鬼来着。”若雪一脸兴奋，期待着言壬的开口灵。而事实，不负众望，果然一声声幽怨的呜咽，阴风继续刮打言壬若雪的背脊，要令他们头皮发麻，而面前而恰恰飘过一个幽蓝色的人脸灯笼。
言壬很镇定，匕首已经在手，一个反手朝人脸灯笼划去，灯笼后闪，发出桀桀笑声。嘲笑言壬的不自量力，笑声尖锐，而且有很多桀桀笑声回应。他握紧若雪的手，担心她会害怕，说起来，怎么这么久若雪都没有反应？是晕过去了吗？言壬想到这心一紧，稍微侧过脸看看若雪怎么样，最大精神集中在人脸灯笼上，随时提防它的突然袭击。
这一瞄，他嘴角抽搐，果然是不用担心这个女人的好。若雪两眼放光，比那人脸灯笼的鬼火还亮，双瞳闪烁诡异的光芒，因为她在打这个人脸灯笼的注意，于是从刚才到现在都没有什么反应。
她激动的双手握住言壬的手，说：“言壬，你说我该怎么炮制这个破灯笼，是像上次打劫蔡京那样还是换个新方式的好？”
“有区别吗？”言壬淡淡的问。
“当然有，”若雪声音提高几度，继然兴奋的跟言壬解释：“如果是打劫这个破灯笼的话，我们能不打就得到经验或者物品，不过我觉得这个破灯笼没什么油水可捞，原则上不建议打劫。要是换个其他方式的话，除了它这只经验，保守估计我们能得到这个阵法内所有经验最大值，还有顺顺当当走出这个阵，另外还能打听到比方说是什么隐藏任务啥的消息吧。”
“阵法？”言壬问，他看看四周，似乎没走回原路啊，若雪何出此言。
“嗯，谁说阵法一定就要把你困在原地呢，这是个类似开口灵的法阵，在这里面简直就可以‘心想事成’只不过得付出血的代价，就像是这个冥币的警告。在我们周围可是已经埋伏着许许多多这样的破灯笼呢。”若雪坐了下来，“反正无论走到哪我们都是出不去的去不到目的地，你休息一下吧。”
言壬点点头，坐了下来。那只人脸灯笼依然在若雪和言壬面前飘荡，发出桀桀笑声，可惜若雪对这东西完全免疫，不受它干扰。“那就换个新方法吧。”言壬说。
若雪听了后，召出酒药仙向他的药田要来药物，又取出八卦炉开始炼制药物。“言壬，用这个捂住鼻子。”若雪递给他一条熏过的手帕，“等等会散发强烈刺激气味，所以为了可爱的鼻子，你一定要捂住。不然，要恢复的话就要花挺长的一段时间。”
等言壬捂好鼻子，若雪的药物也炼制成功，她用衣袖捂住鼻子，然后腾出一团小火焰，往八卦炉里那炼好的药物一扔，八卦炉开始往外散发一种奇异的香气。
“天罡护体。”若雪连发两次加在她和言壬身上，贴近他身边坐好，并不是她有意要占言壬便宜，只是因为待会的话，她怕她会和言壬挤散了。言壬奇怪的瞧了她一眼，并不排斥她这种行为，只是觉得在这个时候，心因为身边的人而感到放松。
香味飘散得越来越远，在暗处的不明物体蠢蠢欲动，很快它们忍受不了这种躁动，一涌而出，数以百计的人脸灯笼，在黑暗的森林中那白如纸的脸显得如此惨然，人脸灯笼都闪动幽蓝色的鬼火，接近若雪和言壬。
“怕吗？”这时，言壬再次握紧若雪的手，四周的人脸灯笼有的挤入散发香味的八卦炉，有的想攻击若雪和言壬，只是还没有接近碰触到他们就被若雪的天罡护体给挡回去了，无数扭曲的人脸灯笼互相挤压。
若雪看到这些挤压扭曲的人脸灯笼皱眉，差不多到时间了开始倒数时，她露出奸诈的笑容，心中默念：三、二、一!
此时，八卦炉散发的香气未褪，但是众多人脸灯笼已经惊慌失措将要四处逃跑，若雪开口念道：“方圆，大悲明王，禁锢术！”一道范围极广的光圈将所有的人脸灯笼圈在一起，自然也包括了言壬若雪。
无数扭曲人脸灯笼不断冲击禁锢光圈，一个也逃不了。看上去痛苦得不能自拔的人脸灯笼在冲击光圈不成功的情况下选择冲击自己的同伴作为宣泄痛楚的一种方式。三、二、一。若雪再次默念倒数，当一刚在心中落下，原本四处冲击的人脸灯笼再次一拥而上想挤进八卦炉中，放弃了攻击若雪言壬，有好些靠近若雪言壬的人脸灯笼挤到他们身边被天罡护体挡在外头，也无暇攻击他们两人了，一心只要涌进八卦炉。
言壬在这个时候，划动匕首，尝试攻击靠近他们的那些人脸灯笼，可惜却虚空一划，什么也没有，像和空气比划。
“你的匕首没有克制鬼魂的属性，所以攻击无效～”若雪耸肩，“你在那个炉中放了什么？”言壬问。
“嘻嘻，我炼了两种药香，一种是十里香，它可以将附近的鬼魂啊妖魔啊什么的吸引过来，另一种是驱魔香，产生令鬼魂妖魔厌恶的香气，驱散它们。”若雪得意的说。说话间，人脸灯笼散了又聚，聚了再散。
“人类，你作弄吾等，意在何处？”其中一个沧桑嘶哑的声音问道。
若雪朝言壬得意的笑，说：“看吧，要谈条件了，看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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