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对月畅谈
命运却给她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
现在这样，又算什么呢？
……
夜静谧得很，清冷的月光在空气中微颤。
“月……在想什么？”身后冷不丁传来楚岚的声音。
声音有些含糊，貌似半醉了些！
双眸回复清明，疏月只说：“回忆而已。”
说罢，楚岚也未接下这话茬，走上前，与疏月并排靠在城楼上。
此时此刻的寂寥空虚，总会让人生出几分莫名的感伤来。楚岚更未至疏月那般清心。
“月，你为什么要玩这个游戏呢？”楚岚随意地开口。
疏月一时被这个问题问倒了，答不出一个所以然来，为什么？因为江瑶？因为无聊？
或许……
“一开始，我只是陪我的朋友凑热闹而已，后来，我认真了，那些人和事，我已经割舍不下。”
楚岚不置评论，看着疏月脸上的认真，不觉苦笑，说：“那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玩这个游戏吗？”
疏月没有经过任何思考，马上作答：“不知道。”他的心思很那么难猜，又何必劳神劳心？
只是觉得，有些奇怪。此时的楚岚，并非那么遥远，高高在上，他们之间隐约的防备和隔膜，似乎已经扯掉了一半。
“那我来告诉你。我只是想……逃避现实……”楚岚的眼神有些飘忽，声音也愈轻，由最初的铿锵，到最后，了无声息地停止，飘零破碎地如同脆弱的落叶，戛然而止。他在压抑，他怕他一旦不受控制地喊出来，就再也不是那个倨傲的楚岚了。那也是属于他的骄傲啊，只是其中的滋味，太难受。
疏月不了解现实的楚岚是怎样，但是几日相处下来，也知他不凡，高傲如他，邪魅如他，无论是言辞、领导、谋略，亦可见是个老练之人。
如此出色的男子，若如萧诺那般叱咤商界，怕也是个大人物。而往往这背后，确是危机边缘的生活，尔虞我诈，亲疏莫辨。
月光很美，很柔，但冷冷地，照在楚岚的脸上，为他镀上一层淡淡的银色光芒，飘渺虚幻，却很美好。
“我是人间惆怅客，知君何事泪纵横。”疏月低低地吟着，那声音迷离幽远，恍若不是由人吟出，反倒像是来自于天际的空灵之音。
人间客，皆惆怅，而我知君。
“人间惆怅客……原来……如此……”
楚岚静默了一小会儿，唇边泛起微微笑意，在清冷的月光下，熠熠生辉，美地让人迷眩。
他转头定定地看着疏月，良久，说：“月，似乎你……比我更冷漠吧。”
冷漠？是有人这样评价过她。
“我只是专注于自己的世界，对于其他，我没有丝毫的热诚。”
……
“……以前的我，比现在，更冷漠。”疏月幽幽地说着。
“哦？！”楚岚挑了挑眉。
他对疏月的疑惑太多太多，即使他出动所有的情报网，也只得到寥寥几个信息：季疏月，孤儿院长大，父母了无音讯，为A大明年的新生。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出身平平，容貌平平，看起来除了成绩好，也没有什么了。在楚岚眼里，大概也只是个平庸之辈。
可是眼前的疏月，沉稳淡漠，心思缜密，身手绝佳，除了——情商有点低。
萧诺表现地那么明显，她居然还能泰然处之，不是故意，便是不明了。
有时候觉得，外界的所有，丝毫都不能够侵扰她，不是孤傲，而是她……根本就不在乎！她的强大，又有什么可以束缚她呢？
或许只有她自己才知道的惆怅。
“我很好奇，今天如此的你，究竟接受过什么样的教育？”楚岚星眸微醺，吐字依旧不含糊。
疏月不答。
知道沉默延续了很长一段时间，她才说：“你真的想听吗？”
楚岚点头：“我想知道。”
他也不知自己为何如此急切想要了解她，大概，是好奇，这样一个可以与自己实力相媲的女子。
“我有一个师傅，从小我便接受各种残酷的训练。”
“有多残酷？”楚岚依旧带着笑颜，他想她所谓的残酷，也不过是对一个小女童相对而言的。而他的痛，才就做残酷。
疏月深深看了楚岚一眼，无比认真地说：“殊死搏斗，命悬一线。”
楚岚地心仿佛震了几下，大家族的明争暗斗也不至于常常如此，更多时候，有手下代为办事。
“为什么？你不怨你师傅吗？”
“不怨。他告诉我，我必须要依靠自己，只有变得强大，才不会为世事所累，所束缚，才能有自己想要的生活。”
原来，她的强大，原由也和他一样：有自己想要的生活。
可惜他肩负着太多的责任，不能像她如此，廓然无累。
“那你想要的生活是什么？”楚岚问。
疏月刹那变得迷茫，她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她想要什么呢？
“不知道。我想，日子本该和原来一样，就我和师傅两个人，累了，隐居山林，慢慢老去。”
楚岚皱了皱眉头。就她和她那个冷血的破师傅两个？还隐居？还老去？她的脑袋瓜里都在想些什么，还真是无求无欲，甘于平淡！
楚岚第一次觉得对着这个女人有点气闷。
“你就不能想点别的？不嫁人吗？”楚岚顿了顿，探寻似的扫了疏月一边，“你有没有谈过恋爱。”
语气有点别扭，连楚岚自己都觉得变扭，只有疏月没觉得。
“呃……我没想过这些，为什么……要嫁人，还要……恋爱？”此时的疏月就像一只无害的小白兔，对着楚岚，眨着无辜的双眼。
男女之事，师傅可一点也没教过她。
其实是疏月那师傅有私心，怕教了以后，少女春心大动，自家的宝贝闺女被人拐跑了。
楚岚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什么为什么，这还要问为什么？！
看着疏月无辜懵懂的表情，楚岚有些烦躁，真是……引人犯罪……
楚岚脑中什么似乎蹦了一下，为自己这个无比惊骇的想法……
结果某男，甩甩袖子，红着脸，急急闪人，徒留下疏月一个人看他莫明奇妙地离开。
楚岚大概醉了吧。
其实，他早已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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