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一个怂货的操守
人最难看清的便是自己。就算是明心境的修心者,也不过是看得比普通人稍清楚一些。然而即便如此,这类人也足矣被称为“真人”了。
走过环状走廊,郝真人郝嵩再次站定在E006号静室前,看着那科幻金属感十足的电子门,他用本心静静地感受了一会儿自己那不知道是来自于辐射还是感情的激动。喃喃道:
“谁言多难后,重会喜淹留。欲话关河梦,先惊鬓发秋。浮云空冉冉,远水自悠悠。多谢开青眼,携壶共上楼。”竟像模像样地吟出一首再会故人的诗来。
然而不等怂货多玩会儿感性,电子门便突然打开了。凯瑟琳-海因里希用一副不耐烦的语气说道:“来了就敲门,傻站在门口还吟诗,真把这儿当青楼吗?”
“吟诗怎么了......青楼不就是诗词高产地之一嘛......”怂货嘀咕着,看来他也没忘记上次开玩笑的青楼梗。
“等等!”但是很快他脸上露出一丝疑惑,心说:“这个时间不是艾薇儿的班吗?”
但是凯瑟琳不给他时间细想,一把便将他推进了房间,继续用不耐烦地语气交待道:“房间太闷了,所以我在里面点了凝神静气、活血化瘀的龙涎香,别弄灭了哦。现在我出去透透气,你自己随意吧~”说完便不给郝嵩说话的机会,直接关上了门。所以怂货并没有看见,凯瑟琳在门后那副奸计即将得逞的表情。
“龙涎香啊......这东西不就是抹香鲸的陈年宿便嘛。”郝嵩若无其事地说出了相当糟糕的的台词,然后下意识地嗅了嗅,只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以他以往那贫乏的阅历和高中学生狗的消费水准,自然分不出龙涎香和其他香有什么区别。耸了耸肩,他看向那静静躺在石床上的少女。
苏蕊看上去比上次更加清减了。长时间的卧床带来的运动缺乏让她看上去柔弱不堪、惹人怜爱。同时太久不见天日,让她原本就白里透红的肌肤显露出一丝病态的苍白,如同一朵晚冬时节的梅花,娇柔而纤细、纯洁而脆弱。
刚才那股子酸气还没散去,怂货也知道苏蕊能听到周围的声响,于是开玩笑道:“苏大家,小生这厢有礼了。”(“大家”这个称呼在古代,可用于对艺术造诣很高的名妓的敬称。)
“滴!”苏蕊的心电图抖出了一个不算太明显的高峰。
“诶?”然而最近恶补过《尖端电子器械常识》的郝嵩敏锐地注意到了,“还会有这种反应,上次都没发现呐,心电图这个反应她是抖M吗?......”(这么槽糕的结论你是怎么得出来的啊!)
怂货此刻玩心大起的表情,就像得到了一个有趣玩具的小孩,亦或是发现了一个值得玩弄的灵魂的恶魔。他摸着下巴暗忖:“那么,就先用日常的聊天来测一测心电图的基线水平吧?”
于是,接下来怂货开始用自己独特的逗比视角讲述之前那次状况多发的外出实习,同时偷偷观察苏蕊心电图的变化,并记下苏蕊在各种情绪下的心电图特征。比如听到让人愉快的故事时,是赏心悦目的顺滑抛物线波段;受到惊吓时是带锯齿纹的尖锐高峰波段;感到害怕时是锯齿纹的持续小波段等等。
静室中熏香袅袅、笑语畅谈。
“......总之,明天我们就要出发,前往开岛与塞萨尔教授汇合了,此行一共六人。另外三人除了你知道的扎德-哈布斯堡、巨苏安-西庇阿之外,还有迭戈(Diego)-墨索里尼。最后那位虽然不认识,但是肯定来者不善,八成是和前两位合体来找麻烦的。这位的外号我都想好三个了。你说‘死狗’、‘呆狗’、‘死去’(die/go)哪个更好?”
说完怂货再瞄了眼心电图,入眼的不出意料是一片顺滑而愉悦的抛物线波段。于是暗笑道:“基线水平测试完毕,接下来就开始心跳的羞耻Play了......不对,是实际测试心电图图案的,严肃而正直的实验......诶嘿嘿嘿.......”笑得跟猥/琐反派一样,也不知道严肃和正直在哪里。
说干就干,郝嵩强自镇定地轻抚苏蕊那几乎垂下石床的头发,说道:“小蕊,说起来,你的头发长长了好多啊。”并偷着看向心电图。
一片缓峰持续小波段:紧张。
“有效!”郝嵩面色泛红地握了个拳,自我鼓励着。经验匮乏的他显然不知道自己挑逗的不仅仅是苏蕊,还有他自己......
“而且一直不见天日,皮肤看上去倒好了很多呢......”怂货颤抖着的手指划过苏蕊吹弹可破、赛雪欺霜的脸庞。
一片锯齿纹缓峰持续波段:慌张!
郝嵩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快得惊人,一次次撞击在肋骨上,让他胸闷不已。
不知何来的勇气,他支支吾吾地问道:“咳咳...说起来,这次我们要是赢了,那么你应该也能完全苏醒了吧?......上次说的醒来之后,以...以身相许的事儿...咳咳...你觉得如何?”说完那一瞬间怂货觉得时间都停滞了!
苏蕊的心电图依然剧烈跳动着,沿着中线一个剧烈的下波段,然后再三个剧烈的上波段,重复往返。
郝嵩疑惑不已,暗忖:“这是什么鬼?!之前测定基线水平的时候没见过啊!”又不甘心地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心电图,看着那重复的4个波段。
“等等?如果用这个角度......”他突然将头歪过来,看着心电图的图案惊异莫名。二话不说将苏蕊的眼皮翻开,只见苏蕊的棕色瞳孔中映照出绚丽的色彩,仿若其中存在一个真实的世界!
“哎......”郝嵩终于苦笑起来,对着躺着一动不动的苏蕊道:“是了,开启唯心之念的你似乎可以不用睁眼就‘看到’世界。所以之前都是在逗我吗?引我玩得兴起,最后用本心控制自己的心电,给我写了个平躺姿态的S/B......不愧魔女之名啊!这一轮是在下输了。”
等怂货这一番认怂的话说完,苏蕊的心电图很快便恢复为了十分愉悦的抛物线波段,显然是得意非凡。
然而,下一刻郝嵩坏笑着说道:“但是,你是不是太过得意忘形,忽略了自己现在其实毫无抵抗力了?”说着半报复半恶作剧地将苏蕊盖在身上的丝被一掀!
在郝嵩的想象中,苏蕊定然是穿着蓝白条的病号服的。而这样猛地掀被子虽然不会对其造成实质性的玷污,但是也足矣吓她一大跳了。
然后猛然掀起丝被的郝嵩,看见了一支落在雪堆中的深色蝴蝶。那蝴蝶静静的,仿若被冰雪冻结着,形成一幅绝美而诱惑的静景画......
错落有致的雪堆是苏蕊如雪的肌肤和曲线,而媚惑的蝴蝶则是......“犯规啊!居然是情趣内/衣!”下巴都惊掉了的郝嵩喷着鼻血,难以置信地喃喃道。他没有注意到一旁苏蕊的心电图变为了锯齿纹的尖锐大波段,却时不时闪过一个平缓的波段,这是惊恐中带有丝丝羞涩。
郝嵩现在只觉得全身的血液猛然冲上了大脑,让它一片空白。面红耳赤,视线却变得异样的清晰,将横呈的玉体贪婪地深印在视网膜上。呼吸道炙热的灼烧着,胸腔剧烈起伏如同风箱一般,每一口空气都仿若最爆烈的燃料。一股最原始的冲动从全身各处发出了渴望的咆哮!
脑海中,原本蓝色的意识海变成了绯色,只是这魅惑的绯色却带着一丝不正常的红。坐镇意识海的蓝色“怂货之心”微微一颤,湛蓝色的光柱如同荡空的利剑般掠过绯色的大海!虽然只持续短短一瞬,但是却给了怂货一丝理智回归的喘息机会。
利用这一丝理智,郝嵩迅速分析道:“护理者不正常的轮班、我之前反常的挑逗举动、莫名其妙产生的色胆、熏香、情趣内/衣......这是个陷阱!凯瑟琳-海因里希!!!你这是在坑爹啊!!!”
明白了事态的他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犹豫,但是很快便下定决心,一口咬破了自己的舌头!
然后他的脸立马就像麻花一样扭曲起来,眼泪都下来了:“卧槽里个大舌头!介土办法捏太疼了吧!?”边叫边依靠剧痛冲击而来的清醒,将掀起的丝被盖了回去,再将一旁的香炉打翻并踩灭,接着跑向电子门。
嘴里又含混地喃喃道:“还好咬舌头够疼,不然我就说不得会对自己的蛋蛋做什么了......”确实,壮士断臂什么,显然没有壮士碎蛋来得悲壮和喜感。
走到门边,怂货试图开门,然而听到的却是:“您的出入权限已被锁定,请耐心等待保安的到来。”
郝嵩再次露出酸涩的苦笑:“凯瑟琳果然准备了后手啊!这是要全力造成霸王硬上弓的既定事实吗?然后等苏蕊醒来,身为强暴者的我就是第一仇恨目标了是吧!?这剧本也太糟糕了吧!会被杀掉的好吗!?”
回头看了眼石床上,处于前所未有的脆弱状态的少女,再感受着自身意识再次沉沦于绯色的趋势。郝嵩面露坚毅之色,以及蛋疼之色,总之就是人们捏着鼻子做自己不愿意做,却又不得不做的事时,流露出的表情。他在电子门和混凝土墙间选择了前者,以一个十分适当的速度,一头撞了上去。
“砰!”怂货应声而倒。
他昏迷过去的最后一个念头是:“没想到有一天会用‘谋定后动’来撞墙......”
静室再次安静下来,只有苏蕊平缓而舒缓的心电图在跳动着,如果怂货清醒着,他会知道,这是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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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郝嵩再次清醒过来时,他发现自己躺在自己宿舍的床上,之前发生的一切仿若只是一个旖旎而荒诞的梦。
他起身,感到额头上的肿胀和疼痛,便皱眉走进了厕所。从镜子中他终于可以确定,那一通闹剧真实发生过。
因为他脸上用油性笔恶狠狠地写着一个英文单词:“Coward!”(懦夫!怂货!)
看着自己脸上的单词,怂货愉快地大笑起来......
【“世间竟然存在如此怂货!简直难以置信!”——凯瑟琳-海因里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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