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彼岸
“公主，您不能靠近那里。”
“嗯，我会注意的。”还差一步，就能看见那张脸。
泪丘，在自己出生之前，是梦虚的圣地，如今作为禁地任何人不得靠近。
彼未一直不明白原因，梦里的那个身影，挥之不去。每接近泪丘一步，梦境俞清新。母上更是偷偷哭泣，把目光看向泪丘——这些都在暗示着，那里住着一个人。会是谁？是梦里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她吗？
还是一样的梦境，小女孩一身火红的衣裳，在彼岸花中奔跑。人和背景重叠，视线却始终跟着小女孩转动。
她总是一个人，吃饭、睡觉、戏耍，都是一个人，惹人心疼。
“你是谁？”
小女孩回头寻找声音的来源，“我叫岸沫……”
彼未在小女孩回头的瞬间惊醒，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这就是答案？母上一直挂念自己的女儿，却不被允许。能让圣地泪丘变为禁地的，将岸末独自放在里面的，能做到这些的，只有一人，是父上。
宫里、甚至母上都不曾提过，自己去问，肯定得不到答案的。一定要找到机会，双生的命运，倘若是寻常人家，想必不会如此地步的。
“未儿，过来让母妃看看，听王上说你最近特别用功，你可有好好吃饭？”梦漫一把拉过长女，柔声问道，“瘦了不少。”
“母上，这是儿臣应该的。”
“这是母妃熬的莲子羹，快趁热喝。”若是连在身边的都不能照顾好，那自己岂不是很失责，小女儿连见一面都不能，为这事和崋不知吵过多少，却仍见不到面。
也不做解释，如何安心？如何释怀？
“母上，这些均是儿臣分内之事，将来管理梦虚，这些都是必须的。”
“这些道理母妃也明白，只是，切勿将心思太过放在灵术上。其他姑且不说，这个你必须谨慎。”梦漫对长女的行为，虽说不出原因，但总有不安。
远离灵术，亦可少受宿命之苦。
但愿不是和沫儿有关，毕竟若是让未儿知道，那将她俩从出生就强制分开的意义便不再有。
“嗯。”再过几日，便能好好的和她见上一面。
“都下去，本宫近日多有疲惫，等明日再来侍候。”
“是，公主。”
这些人，说不上来是侍候多些，还是监视更多。不过照目前的行迹看来，显然是监视。
彼未收住气息，小心躲开监视自己的人。
只要沿着宫殿后面，一直向前，就可以看到泪丘。
月光洒向泪丘，火红的花朵也安静下来，彼未的心境更添一层平和；月色姣好，亦在迎接此次相遇。
彼未身处于梦境完全一样的景，学着梦里的人，四处奔跑。迎面的风，舒适的忘却时间。
在这里被困住的是自己，该多好。
“你是谁？”
小女孩稚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这次是对方先开口问的。
“彼未。”转过身，对视的瞬间，对方显然吓了一跳。
“我——你——”
“嗯？”彼未皱起眉，这样的自己，随便什么人，一眼定能识破。
“我在哪见过你？”
“没有，我们第一次见面。”
“是吗？你怎么会在这，这里一个人都没有。”
“路过，然后进来看看，你呢？”
“路过？我一直住在这里，这边一直走，就是我住的地方，带你四处走走？”岸末对这个年纪相仿的小女孩，有着莫名的好感，以及熟悉感，忍不住多亲近。
“好。”她似乎没觉察到两人长得一样，多教导几次，应该不成问题。
“未儿，再过几日便是你十五岁的生辰，你可知道生辰之后，你需要做什么？”梦崋别有深意的看着彼未，那一日即将到来，在次之前的历练，时间所剩无几了吗？
“儿臣需独自一人四处游走，身处人民疾苦，了解梦虚的一切地方……”
“嗯，既然你都知道，孤也就不再多说什么，这几日多陪陪你母妃，她的身子一直不大好。”
“是，儿臣告退。”
自六年前在泪丘见过后，互掉身份的念头从未间断，如今终于等来这一天。
“小沫过来，再练习一遍：这名女子你需叫她母上，这位是父上，你需叫她王上，其他人不必记，大概知道就行。”
“好。”
铜镜里的两个人，一样的脸、一样的表情，谁能分得清？
梦虚国今日举国同庆，热闹非凡，主街道两边站满行人，岸末骑着马绕着街道、城墙走一圈，十五年不曾露面的公主，今日终于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欢呼声不绝入耳，岸沫第一次见这么多人，很是不适，脸色惨白，却也打心底兴奋。
姐姐说的没错，虽然只有一年时间，但也已经足够。
谁能知道如此浩大的阵势，只是为了掩饰公主悄然出城的本意。岸沫回头深深地看了眼泪丘的方向。
再回来，怕是早已物是人非。君哖，你爱的人，日日与你朝夕相对，还会记得我吗？
“你是谁？”
“你不是都调查过。”
“即使身份都是对的，但你不是他，你不是梦虚的人。”
这个人，看着泪丘火红的色彩里，没有热情，是其他的情绪。如父上的落寞也就罢了，偏偏还有悲悯。
“见面时我便说过我的名字，君哖，在荒泽大陆，只有孑国的王室姓君。这儿与世隔绝，自然难以知晓，吾并非刻意隐瞒。”
“你在此，有何目的？”
“公主，你又为何在我知情的情况下，还是要互掉身份？甚至替我隐瞒。”
“呵，最好是。”小沫心思单纯易懂，平日里时常灌输外面的事迹。一直困在泪丘的她，自然是愿意的。
至于理由，未相遇前的梦境，女孩欢笑的脸，四处奔跑的随意。那些太过深刻，以至于一门心思想象自己也是那模样，而不是父上想要的，梦虚下一任王上。
一样的脸，却是两个极端的表情，自己若是能像她那样笑，该多好？没人在身边的拘束，伸出手就能感受到的阳光，很是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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