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这么耗下去不是事儿，韩铮想，要不干脆把楚意约出来吧。
这个念头是他早上起床看见裤裆内的小山丘时，临时想的。鲁莽且毫无计划性，风险极大，搞砸了那就真砸了。
但他实在是没耐心。
头一次这么陪一个女生玩儿。
当初追楚意的时候也是三句话楚意就答应了。怎么年龄越大，反而越迟疑？
这么想着他就起床去敲梁际维的门。
梁际维上六天休一天，今天恰逢他休息，正在房间里睡懒觉，猝不及防被敲门声惊醒。
那敲门声还极其有节奏，一声声敲在他的神经上，把他搞得十分烦躁。
“兔崽子开门。”
“真烦人。”梁际维嘟囔着，穿着睡衣就给韩铮开了门。
“头一次见这么懒的高三学生。”韩铮一脸嫌弃。
“比你高三的时候勤快。”梁际维怼回去。
韩铮高三的时候梁际维才七岁，经常缠着韩铮，眼睁睁看着韩铮拉着女朋友的手过来掐他的脸，三个人一起玩儿幼稚的游戏。
“是是是，我们际维最勤快，学霸一个。”
梁际维不想听韩铮说废话。
“小叔你有什么事儿吗？”
——没事儿我就睡觉了。
“有事儿。把你楚老师的微信给我。”
“我只有她工作号。”
“都行。”
“那我给你发过去。”说完梁际维就又关上门。韩铮气得双目瞪圆，火气没处撒。
还好梁际维动作够迅速，几秒钟后他的微信就震动了。
自那天与韩铮的不愉快后，楚意就再也没见过韩铮。平时去补课班带带学生讲讲题，逛街看电影，偶尔和朋友聚一聚，日子过得十分惬意。
本来她就快忘了有这么个人了。
今天和游子矜吃着自助烧烤的时候，有个好友申请。暑假班开课之后好友申请源源不断，她以为是哪个学生，看都没看就点了同意。
好友申请上没有写任何身份信息，她也没多想，和游子矜闲聊着。
“韩铮最近突然来找我了。”
楚意边吃牡蛎便说。
“他找你干嘛？”
“找我上床吧。高中那会儿他不就喜欢和每一个前女友握手言和，然后开个房，完成生命大和谐？”
游子矜和他们都是学生会干部，同一届。楚意是主席，她和韩铮都是部长。和韩铮共事两年多，她太清楚韩铮是什么德行了。
“肯定是这样。你别搭理他，稳住。”
“知道知道，不用你说。”
楚意把牡蛎吃完，又开始和一大盘贝壳战斗。
她体寒，经过调理和运动之后体质变好很多。曾经吃贝类前还得考虑一阵子，如今胡吃海喝，锻炼出一个钢筋铁胃。
“你和席超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办婚礼？”
游子矜说没定好，托个人算了算日子，大概得一个多月后了。
楚意点点头，心想那会儿学校已经开学了，她正好带高三，得空出点儿时间帮着游子矜搞婚礼的事情。
“真好。”
楚意由衷地说。
游子矜被这简简单单一句话羞红的脸。
“好什么好啊，恋爱十几年了，激情都磨没了……”
嘴上这么说，脸上还是神采奕奕。她从小到大都有人宠，是正儿八经的豪门小姐，全家人的掌上明珠；长大了又遇上席超，一见倾心，轰轰烈烈十几年，终于修成正果。
说不羡慕是假的。
楚意自叹遇人不淑。所有男朋友都是软蛋怂货，唯有一个硬气点儿的，偏偏不停地给她戴绿帽子，三番两次甩她。
“别愁眉苦脸的。”游子矜给她夹了一片烤牛肉，替她均匀撒上孜然粉，“会有的。我们楚楚长得多标致，不愁。”
“我没愁，我就是怕除了他，我不会有喜欢的人了。”
韩铮见楚意一下子就同意了，竟然有些飘飘然，乐呵地躺在了办公室的沙发里，索源进来了都没注意。
“公司呢，你注意点儿。”索源提醒。
“这是我开的公司，我爱干嘛干嘛。”
韩铮一门心思扑在微信上，看都不看索源一眼，连他手里的资料都一同冷落。
索源惊奇。工作就是韩铮明媒正娶的妻子，什么时候他也开始不务正业眼珠子贴到微信上了？
“你干什么呢这么开心——”说着他就凑了过去，看到了微信对话框上面的“楚楚”两个字。
“我去，楚意？？？”
韩铮被索源拉了起来。
“你什么时候和楚意又搞上了？”
“前几天。”韩铮回答，“我侄子在她那儿补课，我就去见了她一面。”
索源上下打量着韩铮，确定他没有任何皮外伤，问：“小楚就没打你？”
韩铮假推他一把，说想什么呢，她干嘛打我。
索源“切”了一声，把报表资料放在一旁，说“自己干了什么事儿你心里清楚。”
“干你屁事，人家楚楚都没说什么。”
索源和他沟通不来，坐在韩铮的办公椅上，点一支烟。
“你想和楚意怎么着？谈婚论嫁？”
索源长得斯文，工作时鼻梁架着一副无框眼镜，更加正经禁欲。
韩铮上上下下打量着索源，心想能和这么个情感洁癖的假正经玩儿这么多年，也是厉害。还结婚，结你妈的婚。
“放屁吧。”韩铮说，声音里带着笑意，“谈婚论嫁？扯淡。”
这几天已经被人问过好几遍这个问题了。梁际维问，楚意通过梁际维问，如今索源也问。楚意本身不说，他觉得他侄子他最好的哥们儿，都向着楚意。
楚意有什么好？
“索源，你还不了解我要干嘛？”
从小就要好到穿一条裤子的韩铮和索源，对彼此最知根知底。索源没见过韩铮对哪个女人是真心的，但在那么多女人之中，他最中意楚意。
谁让他哥们儿眼光太烂，曾经的女朋友一个比一个艳俗。宋雯盈被退学进了夜宴，当上了老鸨，唐雪婷混得更不如意，直接成了□□。其他的太过琐碎就不说，唯有楚意一个，还对得起“二十一世纪”这个大时代。
但偏偏韩铮这厮就是不珍惜，顶着大雪天和唐雪婷上床，把楚意一个人扔在学校里吹西北风。怪不得周逸群木易要找人毒打韩铮，这事儿做得实在不道德。
索源才韩铮劣迹斑斑的情感史中回过头来，就撞上韩铮愁眉苦脸的表情。
他举着手机给索源看。
楚意和他说话了，第一句话是：请问你是哪位。
韩铮问索源，怎么回？我如果说我说韩铮，她肯定删了我。
索源说，不见得。
韩铮问，何以见得？
索源说，她舍不得。
一听这话，韩铮就放心了。
韩铮在公司待到半夜，忙完一大堆事，翻翻手机，楚意还是没回他。
于是他开车去了温嫣那儿。
他给温嫣的地方在市中心附近，开车没几分钟就到了。温嫣脾气好，性格温顺，听他话。自他把温嫣从夜宴带出来之后，越来越喜欢她，以至于冷落了唐雪婷。但温嫣宠爱更甚，风口浪尖上唐雪婷拿她没任何办法。小不忍则乱大谋。在风月场合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这点道理唐雪婷还是懂的。
她在赌韩铮能喜欢温嫣多久。
韩铮把车停到停车场，给温嫣打电话。
“喂？”
“我在楼下。”
“那我下去接你。”
“不用。怕你在睡觉，提醒你一声。”
温嫣的声音透露出的几许困意，被他一个电话冲散了。不用他提醒，她也会立马跳起来去洗个澡。
等她开开浴室门的时候，韩铮已经坐在了客厅。
他好久没来过这个房子了。这是他的“情人专用房”之一，装潢设计是曾经的一个女伴搞得，色彩太过于温暖，无法让人保持清醒。
韩铮见温嫣出来了，问，你喜欢这房子吗？
温嫣说喜欢。她不敢说不喜欢。
“这房子挺温馨的。”他说，“适合你。”
温嫣乖巧地点点头，面色潮红。刚刚出浴的她头发还没有完全吹干，皮肤充满水汽，吹弹可破，几滴水流下来顺着她的胸口蜿蜒而下，钻进了浴袍里。
韩铮来这儿不是为了侃大山吹牛逼，他有正儿八经的生理需求要解决。上次不知道温嫣是处女，下手重了点儿，这次他保证有耐心，一切都慢慢来。
这样想着，他牵着温嫣进了卧室。
韩铮的爱好之一就是吃着锅里的看着碗里的。怀里还躺着温嫣，心已经飞向楚意了。温嫣长得灵动，一双杏仁儿眼睛里都是不解风情的风情，他韩铮就好这一口。
温嫣见他心不在焉。问，“你想什么呢？”
话语间有千百种风情。
“工作上的事儿。”
“很忙吗？”
韩铮点点头：“挣钱不容易。”
温嫣听后身体僵了一下，手臂拦住他宽阔的肩膀，轻声说：“我不是为了钱才跟你的。”
本来韩铮的心思不在她那儿，她这么一说，却令韩铮回神。
“那你为了什么？”
总不会是爱上我了吧？
当了□□还要立牌坊，做人何必这么累。
温嫣哑然，双颊绯红，不说话了。韩铮也不在意，下床去摸了几根烟。他在想该怎么堵楚意。
他耐心不好，对女人尤其没有耐心。爱来不来，反正他也不缺那几个。床上嘛，讲得就是情投意合，非得强迫人家姑娘不好。至今韩铮都没做强取豪夺的事儿，他看不上，也觉得没必要。
他甚至有些怀疑强取豪夺是否真的存在，因为他招招手就有女人扑上来，都是为了金钱，两个人各取所需，都痛痛快快。
那为什么不用老一套的方式去对楚意？
砸钱就行。
韩铮这样想着，给他的私人助理小张打了通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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