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死亡综艺
酒店周围黑漆漆的，卓陆和孙辉小心走着。
孙辉不时探头看向卓陆，终于把人看烦了。
卓陆驻足：“你看我干嘛？”
孙辉挠头，笑了两下：“陆姐，你怎么没同意和柳哥一起？柳哥那么厉害，跟他一块我们也安全些。”
卓陆没吭声，过了一会，她问孙辉：“你看到柳新立用来杀npc的道具了吗？”
孙辉当时只顾着和郭智俊一起对付另一只npc了，没有看到柳新立那边，闻言摇了摇头。
卓陆没有细说，只含糊说道：“我觉得柳新立这个人不大正常，你要是想活的话，最好还是离他远点。”
孙辉愣了一下，却也没有多问。
两人走了十几分钟，商业街暗淡的灯光出现在不远处。
灯光折射出来的光线好像被什么困住了一样，只能勉强照亮街道。
孙辉没见过夜晚的商业街，望着街道两旁店铺内亮着的灯，磕磕巴巴说：“他们晚上还营业？不用休息吗？”
卓陆没吭声。
她那天透过酒店房间窗户，模糊中看到商业街的店铺有亮光，可走到这里才发现，几乎每家店铺都透着光。
大部分店铺门敞开，仿佛在迎接夜里的顾客。
极少部分虽然没有开门，但店铺内同样亮着光，透过门窗可以看到里面的人影。
更离奇的是街道上不时有人走过，店铺内也时不时会进去几个人。
这些人都是白天见到的居住在附近的居民。
两人呆在原地，没敢上前。
孙辉看向卓陆，脸上写着怎么办。
卓陆想了想，决定先进去看看。
她迈步往商业街的方向走，孙辉紧跟其后。
街上居民不多，偶尔和他们擦肩而过，他们会像正常人一样，对两人笑一笑，甚至有人会开口打招呼，和两人聊天。
一切都和白天一样。
唯一不同的，就是这些人的脸上都带着热情洋溢的笑。他们好像遇到了很开心的事情一样，嘴角一直翘起，眼睛瞪大，表情奇怪。
孙辉搓了搓脸，说道：“这些人好奇怪啊。”
他看到有个人空手进了超市，过了一会儿又空手走出来。
“你说他进去干嘛？总不能大半夜的为了玩吧？”
卓陆眯起眼睛：“你没有看到其他变化？”
孙辉：“其他变化？什么其他变化？”
说着去看那个人。
他从头打量了那人一圈，终于发现哪里不对。
那人原本微微翘起的嘴角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大笑，牙齿露出，嘴角两端扯到最后，眼睛也睁到最大。整个人的五官走向奇怪，定性般贴在脸上。
孙辉急忙去看从另一家店走出的人。
那人的表情却不是大笑，而是变成了哭笑，嘴角几乎咧到耳根，眉毛下拉，眼泪顺着眼眶不停往下流。
孙辉努力去看这些人的表情，他接连观察了几个从店里走出人的表情，发现他们的表情全部变得很奇怪，有的大哭，有的大笑，令人汗毛竖起。
孙辉：“陆姐，我，我们还进去吗？”
卓陆打了个哈欠，没有说话，直接走进了商业街。
孙辉见状搓搓身上的鸡皮疙瘩，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在踏入商业街后，两人的脑海中同时响起了系统的声音。
【叮！恭喜玩家触发任务支线，在商业街中待到天亮】
孙辉压低声音：“陆姐，我触发任务支线了。”
卓陆嗯了一声：“我也触发支线了。”说着看了眼腕表。
凌晨一点半，距离天亮还有三个半小时，也就是说，他们要在这个诡异的地方待够三个半小时。
下意识摸向绑在腿上的铁片，卓陆径直往一家超市的方向走。
超市大门敞开，从门外能看到里面的场景。
一名收银员坐在前台，托着下巴打瞌睡。
店里有两名npc，正转悠着买东西。
卓陆看向孙辉：“你有钱吗？”
孙辉闻言忙掏向口袋，从里面拿出纸张纸币。
卓陆惊了一下，她就是随便问问，毕竟这年头没几个人会出门带现金。
没想到孙辉给了她一个惊喜。
看来不用硬抢了。
卓陆接过纸币，走进超市。
两人进入超市后，一直坐在收银台打瞌睡的npc忽然抬起头，冲他们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欢迎光临。”
超市内另外两名npc也冲他们看了过来，露出同样标准的微笑。
卓陆勉强扯扯嘴角，去货架寻找东西。
她打算买两把手电筒。
超市不大，货架之间的位置很小，只能勉强让一个人通过。
卓陆走到卖电池手电筒一类的货架上，拿了把小的手电筒，对着地面打开开关。
白色的光束照在地面上，突然间，她好像看到了无数细小的黑影从货架底部跑过去。
来不及思索，手里已经开始动作。
手电筒光线顺着黑影的方向挪过去，黑影在触到光线的时候如同黑色烟雾一样散开，忽然消失不见。
卓陆心里有种不好的感觉，她关闭手电筒，又从货架上拿了几个手电筒。
徘徊在店内的npc顾客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她身后，她回头的时候差点撞到npc身上。
npc朝前一步，歪着脑袋对她笑笑。
卓陆吓了一跳，见他对自己笑，心里翻了个白眼，差点没控制住把手电筒敲他脑袋上。
npc又走进了一步，瞥了眼卓陆手里的东西，笑道：“自己出来买东西啊？”
卓陆还没来得及回答，身后冒出个脑袋。
孙辉丧着一张脸：“还有我啊。”
npc：“…………”
npc不吭声了，看了一眼卓陆，又看了一眼孙辉，转身走开了。
孙辉搓搓胳膊：“他在干嘛？怎么主动找你打招呼？”
卓陆不确定道：“可能觉得大半夜的，我一个女的比较好欺负吧？”
孙辉：……
孙辉对搭档的脑回路表示钦佩。
暂且略过这个跑偏了的话题，他说道：“我看了一下，超市里没有刀具，也没有扳手锤子之类的能做武器的东西，想买点防身的工具很难。”
按理说，这些东西属于超市里的常见品，不过这是在游戏世界里，不按常理出牌也正常。
他走到一个货架打算再找找看。
就在这时，一个npc走到收银台前，把手里的东西放到台子上。
收银员看了东西一眼，用毫无感情的声音说：“70元。”
npc默不吭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币，递给收银员。
收银员举起纸币，放在灯光下照了照，勃然变色，用力撕碎手里的纸币，碎屑砸在npc的脸上，用尖锐的声音叫喊道：“敢拿假钱来骗我！你该死！”
卓陆和孙辉听到声音，转身看向收银台。
柔软的纸张碎片在收银员扔出去后飘洒在npc四周，npc茫然地抬头。
碎片缓慢落下，镶嵌在npc的脸上、脖子上、肩膀上。
碎片插进肉里，一点一点挤进npc身体。
npc吃痛，惨叫出声。
收银员站在原地愤怒嘶吼。
碎片在他的吼叫声中缓慢下沉，然后刺穿肉体，裹挟着血迹和碎肉落在地上。
“啪嗒。”
“啪嗒。”
碎肉落地的声音响起。
前一秒还站在原地的npc，下一秒被碎片划成了一堆碎肉，摔倒在地上。
慢慢的，前台的位置洇湿一大片血迹。
卓陆被血腥的场面镇懵住，下意识掏出口袋里的纸币，惘然问道：“你这钱是真的吧？”
血腥味在狭窄的空间里弥散开，孙辉脸色煞白，胃里一阵翻滚，捂着腰弯下身。
“呕！”
卓陆看见收银员朝这边望过来，急忙拉住孙辉：“你要是吐在这里，我们俩估计也走不出去了。”
孙辉痛苦的捂住嘴巴。
他俩震惊的时候，收银员不知道从哪里找了麻袋和扫帚，慢慢将地上的碎肉扫进麻袋里，然后用绳子捆住麻袋口，从桌子上拿起一个足有人手掌大的印章，打开印章盖，印章盖在麻袋上。
他拎起收拾好的麻袋，放在了超市门口，然后面无表情地走进超市，坐在椅子上打瞌睡。
孙辉战战兢兢，说出的话带着颤音：“我们，我们要不要离开？”
卓陆目光放在超市门口的袋子上，闻言收回视线，：“看看还有什么要买的，买完我们离开。”
他们拿好要买的东西，往收银台的方向走。
结账的时候，之前和卓陆搭过话的npc冲他俩笑了笑，走出超市。
孙辉一边摆弄手电筒，一边郁闷道：“你说，他冲我们笑什么？会不会是在我们身上标记了什么，趁我们不注意的时候突然跑出来把我们杀了吧？”
卓陆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他，懒得理会他的话。
两人顺着街道往前走，走到一家面馆的时候，遇到了其他玩家。
那几名玩家见到他们俩，立刻走了过来。
其中一名女玩家咦了声：“你们也出来了？”
卓陆记得她，这个女玩家叫李彩云。
她旁边的女人叫周艺艺。
除了她们俩，还有一个叫冯建成的男玩家。
卓陆不打算跟他们多说什么，敷衍地点了下头，绕过几人，打算去别的店铺看看。
她往前走的时候，那名叫周艺艺的女玩家拦住了她。
周艺艺：“我劝你们最好不要往前走了。”
孙辉：“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周艺艺余光看了眼后面某家店，点头说：“有名玩家死了。”
酒店内几乎所有的玩家都出来了。
周艺艺他们运气好，下楼经过酒店大厅的时候，两名前台npc被另一队玩家缠住，他们趁机溜出了大厅。
经过商业街的时候又遇到了一队玩家，他们没敢上前，看着那队玩家进了一家店铺。
没过多久，进店铺的几名玩家好像和店铺主人发生了冲突。
周艺艺三人眼睁睁看着店铺主人拎着不知道从哪儿拿的砍刀，抓住一名玩家，一刀一刀砍碎他的骨头，然后将尸体碎片用麻袋装了起来。
说道这里，周艺艺忍不住一阵恶寒：“那队玩家一共两个人，其中一人趁乱跑了，另一个人，”她眼神瞥向一家服装店门口：“喏，就在那里。”
说完让开身：“你们不怕死的话可以过去。”
卓陆目光看向衣服店门口的麻袋，青灰色的麻袋口用黑色的线条绑住，上面戳着红色印章。
她仔细观察了下红色印章，发现印章边缘位置是一圈红色的玫瑰花。
她想到超市门口的麻袋，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会把麻袋放在门口。
是在等什么人过来拿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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