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听闻，程将军对你们两个都不简单啊。”那人似是试探般。
“寻常好友罢了。”我从容回答。
“你的父皇曾有意将怀宸公主，许给程将军。”
“是。”
“你与怀宸公主关系很好？”他眸子带上笑意。
“是我宫里为数不多的亲人。”
“想来，你与我的公主可以好好相处。。”
“或许。”我先沉默了一阵，命运掌握在别人手里的感觉真不好。
“如此一来，宫里又要多个可伶人了。”他好像有些不忍。
我愣了一下，“身不由己而已。”
“其实和亲未必是坏事，我可以保证怀宸公主的性命，若你留在盛柔国，你有信心保护你们吗？”
我沉思片刻：至少我们之间可以有一个活下去。
“你为什么帮我。”
“不是帮，即使我今日不接受你，明日会换成别人，和亲是渴望安定，两朝交好的体现。”
是，以我一个公主的身份，换两朝的安定，也好。可我或许只是为了私心而已。
“我也要先考虑国家。”他好像带了些无奈。
知道以后要相处的一辈子的人，是这样温柔、和善的君主，也好。
深夜，雅邦国君主启程回朝。
“你宁愿去和亲，也不愿求朕吗？”程返质问我，“你好像从来就看不起朕。”
“没有，单纯看不上而已。”
“为什么。”
“你完全是在利用我们，来巩固自己的权势。”
“你不去和亲，朕也能护着你。”他刻意逃避吗。
“你对我们只是一时的新鲜感。我要的是云独绝的欢欣。”可她目睹了老皇帝的死，是她一辈子的阴影。程返已经很难让我信服了。
“好，”他似是预料到了，讽刺的对着我笑。
过了几日，程返的旨意下来了。教我规矩的姑姑也来了，云独绝被派来教我舞艺。
“公主，时辰不早了。”余肆望提醒我。
“再逛逛，若是到了异国，这样的宁静不知还有没有了。”
“会的，臣在。”他小声的说。他好像突然希望，自己可以陪着我久一点。
“为什么这么说，你以前可不会这样。”
“公主听到了，”他的心跳有点快。
“是。”我浅笑着
“此处幽静。这样的话臣不会再讲了，以免以后有人非议公主。”
“非议？不会是宫里惯用的吗？我生活在这宫里十五年，我见过被非议逼死的妃子。放心，我不怕。只要不触碰我在乎的人和事，其他一切我都可以不在意，”
“公主在乎的，是怀宸公主的性命，可公主有没有想过她的感受。”
“我会和她谈谈。”我呼出一口气，“你怎么不问我，”我学着他的模样，压着嗓子装低沉，“公主在乎臣吗。”
“？？？”他深呼吸，“臣现在在乎的只有公主，公主的安危，康健，公主的桩桩件件都与臣息息相关。”
“是”
“因为公主是君，公主好，臣才会好。”长大后，这是余肆望的第一次逾越，显得局促极了，颇有些像少年郎跟心仪之人表白的错觉。
可我们不能。
这半个月，我是天天学规矩，跟着云独绝学难练的舞。真不明白她是这么坚持的。
“我起初只是为了父皇开心，还有公主的面子。”她依旧低落的说。
“管这些做什么？我只在乎你。”我摸摸她的头。
“姐姐，我不是小孩了。”她面色凝重的说，“你为什么自己做主，不顾自己的安危？”
“如果我去和亲，你的性命”
“这几天我一直在想，为什么一直都是你保护我？只因为，你是我的皇姐？可我们都不是一个母妃生的，我还是希望可以一辈子姐姐在一起。”她顿了一下，“这次应该由我保护姐姐。”
“不。”我先是拒绝，“在我朝，你从小因舞姿动都城，父皇也最为喜爱你，百姓的眼中同样认可的是你，我只是你的附属。”
她急着辩驳。
“难道你放得下？放得下，你挣来的名利？”
“我”她犹豫了。
其实我有些失望，如果不重名利的话，她还会是这样跳不出来的她吗？“算了。”
看出我的失望，她一下觉得羞愤，“你不懂我要的是什么。”
“你跟程返是一路人。”
她想反驳，“或许吧，”却红了眼眶。
“你做不出选择不是吗？我开始真的会选你，后来细想，到了新环境，不用面对着杀了父皇的人，没准还会因为宠爱，飞黄腾达呢。至少我可以左右自己的命了。”我面无表情的说，眼神中带着一点骄傲。这些话，真假参半，想来不会有人分辨的清。
说完我转身走了。
“姐姐。”她轻轻的唤着，“我就知道，你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对不对。”她也开始逃避，大概是从很久以前开始。
我在殿外的院子里荡秋千。
“公主还是在依附别人，”余肆望开口道。
“是，我从前是依附父皇，嫁人以后自然依附夫家。”
余肆望心里总有些不自然：公主说的轻松，倒叫臣不知如何了，罢了，我本来就是个侍卫，说白了跟下人没什么区别。
“发什么呆？”我侧头看他。凤吹拂我的发丝，显得很温柔。
“公主根本不在意先皇。虽然公主的话，是可以让怀宸公主不那么沉浸在离别的愁绪里，可公主的话，无异于是往怀宸公主心上捅刀子。”
“我不想，想那么明白。”我荡的很高。能分的清，愿意分清我话里真假的，只有他了。
“公主小心。”他感觉有些心疼。
我红了眼眶，“我也不想跟她分开。”声音带上一丝哭腔。
“公主，”他不会说什么，但余肆望会一直陪着我，这是我确信的一点。
这剩下的两个月，我和云独绝的关系有些僵。
“余侍卫，你真要随她去？”
今日很凉快，程返邀余肆望到武场。
“是，”他低着头，“臣别无他选。”
程返突然出手，余肆望反应迅速。
“不错。”
程返发起强烈攻势，余肆望一一应下。
“有些可惜了，朕本想让你先做个将士。”他话锋一转，“不过，朕也想看看，你们会走到哪里。”
此后他试了余肆望的箭术，少年拉开弓箭，娴熟的技艺，基本全中。以至于他眼中的可惜更甚。
余肆望与云书眠小番外（五）
他刚来的时候，感叹公主真难伺候。
“余肆望，我好无聊，你来找我呗？”
“公主，臣的职责是保护您。”
“可是，”我卖起了萌，“我就想跟你玩嘛。”
“咳咳，”他有些不好意思，“只此一次。”
当他找到我的时候，我被几个冷宫侍卫围着。
“她是新来的小宫女吧？”
“挺秀气。”一个侍卫挑起我的下巴。
“干什么？”我戒备起来了。
“你说呢。”他直接来撕我的衣服。
余肆望在远方看了一阵，人有三个，且是弱冠之年左右。自己贸然上前，若他们发起狠来，自己有可能会死，不死也半残。他的耳边是我被捂住的尖叫声。
“母妃！”我拔下头上的钗子，用力的扎在那个人的脖子上，随后倒在地上死了。“余肆望。”我看见他了。
“又来一个？”说完，其余两人抓着我，其中一个给了我一巴掌，骂我。
“公主”他面露难色，站在一旁。他还在犹豫。
我不断挣扎，一直在哭，就快脱下我最后一件衣服时，余肆望捡起一块石头，朝那个人砸了过去。少年的劲很大，那个人直接晕了。
另一个人早有防备。余肆望毕竟还小，当时只有八岁，武不抵另一个人。几招之后，被人打趴在地上，被人掐着脖子。我记得我看着少年被踩在地上，我却不能做什么。
我慢慢靠近，另一个人反身也掐着我的脖子。
“我是醉眠二公主。”我艰难的说。
“谁不知道你不受宠？现下你那出生低微母妃又死了，谁会在乎你的死活？”
“公主！”外面传来，嬷嬷的叫喊。
“快走。”冷宫内走出一个人。
“是你杀了母妃。”我竭尽全力的喊，然后晕了过去。
余肆望承认，那是他第一次对我，有了恻隐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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