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好闺女
想想自己一直宠着的女儿,在婆家竟受了这么多的苦,自己也是肝肠寸断,眼泪顺着皱纹滑落。
“娘…不…不去…我…我一会儿就…就好了,娘,您别哭。”苏佳蓉一听母亲要去找婆婆算账,急得忘了哭。
“大姑,我们只哭这一次。哭完了,咱们就不哭了。欣儿不喜欢大姑哭,大姑笑,好看。眼睛前面,往前看!看看欣儿。”苏欣真的是很心疼自己的这个大姑。
本来,苏老太太因为苏欣惹得女儿哭,正有点不高兴,可是听了这最后一句话,便低下头,陷入了沉思。
半晌,抬起头,审视地看着苏欣,目露精光。
而苏佳蓉也因为苏欣的这句话,重新笑了起来,道:“欣姐儿,你可真是我的贴心小棉袄啊!”
又抬头,对这苏老太太悠悠一笑,道:“娘,我的淑儿是个没福的,到了三岁上都没有存住。要不,我认了欣姐儿做干闺女得了。说不定啊,我还能沾着光…”
“等等,佳蓉,你…你…你说什么?…淑儿…淑儿没了?什么时候?你怎么和家里说?我的佳蓉…”老太太再说不出话来,泪如雨下。
“娘,我,我,我也是怕您难过。就是前年冬天,下雪,淑儿去院子里玩,滑落河里,就上来便感染了伤寒,就…”或许是之前发泄过了,所以这会儿苏佳蓉倒是显得平静了很多。
“娘,我真的想认欣姐儿做干女儿呢。说不定,沾了欣姐儿的光,我能再得个这样小棉袄呢!娘,您和二弟、二弟妹说说呗!”
“好,我和你弟弟说说。可是,这一码归一码,我还是要和你婆婆说道说道的…”
“娘,你怎么还提?”
“好了,我自有主张!”
屋外传来了说话声。
“大少爷、二少爷、三少爷来了!”
“娘,娘,听说姥姥来了,我们来请安了!”一个稚嫩却张扬的声音传来。
“三弟,你慢点。要注意仪态!”温润的男声。
“大哥,你又说我?”
“大哥说错了?大舅母,二舅母、三舅母,侄儿给你们请安了!二弟、三弟,给舅母请安!舅母,娘和外婆呢?”
“来了!斐儿,你也是该听你大哥的,你瞧瞧你,那里还有一点公子的样子。”苏佳蓉和苏老太太、苏欣从里间出来,见杨斐满头的汗,便道。
“娘,你别说了。外婆我可想你了。咦?这个妹妹是?”杨斐疑惑。
上次,苏欣过周岁,杨家就大姑和大姑父去了,几个孩子都没有去,所以,不认识苏欣。
“是你二舅舅家的妹妹,欣姐儿。欣姐儿,这个是你三表哥。”苏老太太道。
“三表哥好。”
然后又与大表哥、二表哥分别问了好。
大表哥和二表哥虽然才十多岁,再现代还是个孩子,可是现在确实很成熟、稳重。不过大表哥情绪略显低落。
苏佳蓉和苏老太太一起去洗漱间,待出来便一起去了杨老太太的饭厅。
“哎呦,老姐姐,您快坐。就等您来开席了。”
“倒是我来迟了!”苏老太太面色比之前冷淡了许多。
杨老太太疑惑:“难道媳妇和亲家说了这些的事?不应该啊!这么些年,她都这么过来了,不敢顶撞我一句,也不敢回娘家去告状的!这桌上,有小辈在,吃完饭,再问。”
“老姐姐,您尝尝!舅太太和姐儿也吃!”
饭毕,表哥和小三哥都下去玩了。苏欣呆在娘亲身边,听他们说话。
“老姐姐,你怎么了?累了?瞧我,都怪我这身体不争气。正该我去看你,而不是让你来我这里吃饭。”
“亲家,不是我说你,你就是仁慈。你们家老太爷都走了,他那些没有子嗣的姨娘啊,您养着也就算了。可是那不懂规矩,你该收拾的,就得收拾,没得让人说府上没有规矩,不是?”
“老爷子的姨娘?老爷子没有姨娘啊?”
“真的?哎呦,那你们府上可真够乱的。你不知道,我刚到佳蓉的院子,还没来得及喝口水呢,便有个人自称是姨娘,说要来拜见我。我还以为是老太爷的姨娘,怕伤了你的面子,便直接让佳蓉回绝了。当时还想着,定是欺你心善,把自己当个正头太太了!哪有她一个妾拜见的份?”
“啊?姨娘去给老姐姐请安?”
“可不是?当初亲家公可是说了,山子屋里没有人,以后也不会有人。这人肯定不是山子的屋里人。也正是因为亲家公的这句话保证,我这才把我闺女嫁了过来。所以,这定是老太爷自己的姨娘了。难道那人是老太爷刚找的相好的,没有告诉亲家?哼,亲家,这样的,定不能轻饶了。这还没有做姨娘呢,就张狂的不像个样子,这要是做了姨娘,还不得把天都翻了,到时候,丢的可是府里的脸呢!…”
“这…这…那…那是…”
“亲家,你现在就把那人叫来处置了吧,没得让人看笑话!让那自称姨娘的,院子里跪着去。”
杨老太太虽然猜到了是谁,可是这会儿也有点恼了,这静儿平时是个伶俐,怎么这会儿这样不知事?
可是不舍得又能如何?这句句规矩,让她退无可退。不过,就着这事,把静儿摆到明面上,也好。
这样想着,便对着苏佳蓉道:“佳蓉,你看看,你屋里的姨娘,不懂规矩,就要管管,没得丢了咱们府上的脸。你心善,我管。去把静姨娘叫来,让她给亲家老太太认个错,罚了一个月的月利。”
又转头,歉意的道:“老姐姐,不是我心善,这啊,是您闺女养的好,心善。那丫头是我的远房侄女,是个苦命的。自来府上住,和佳蓉处的好。佳蓉可怜她,想要给她个归宿,便做主给了山子。”
“什么?是山子的?亲家这是怎么说的?”
“大姑把那女人给了姑父?不对啊,姑父是大姑的,大姑怎么会让别人一起分享?我都不让别人碰我的玩具呢,除非我娘逼着我给,或者别人抢我东西。即便抢了,我也会抢回来的。你们大人,真笨!”苏欣实在看不过去这么脸皮厚的,便接口道。
“这…这…呵呵呵…我也不知道呢,呵呵呵,欣姐儿真是聪慧,呵呵呵呵”杨老太太听了苏欣的话,纵使老脸,也能看出一阵红一阵白。
“娘,您瞧,大姑家就是好,这般不懂规矩的,才罚一个月的月利。我听戏文上说,富贵之家,这下人犯了错,都是打一顿,然后卖出去的。奶奶,这姨娘是什么东西?也是下人么?”苏欣一脸天真,仰着头望着苏老太太。
“这…这…这个…亲家,你看?”苏老太太故作为难的看向杨老太太,实则心里都笑开了花:我们家欣姐儿果然聪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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