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针锋相对
“是不是还差点儿什么?”卫容摆着二郎腿仰面想着,卫老管家年老体迈找个鹿鞭找了许久,“究竟是什么呢?”她自言自语的琢磨着,“哦!不请自来!还少拜帖!”
二话不说从椅子上跳起来,从案上拿了纸笔,可是写什么就难倒卫容了,“闻王爷抱恙,故来探望?”望字还没一横那纸就被卫容扔出老远;“承蒙王爷相救,不胜感激?”我呸!卫容想着自己心底对楚宵何时有过半点感激,分明是想去了解他春宵一度是否爽快。“春宵一刻值千金,王爷可爽?”若是这样写恐怕会被乱棍打出王府吧。
纠结许久卫容还是大笔一挥书下“将军卫氏容敬拜”几个大字,可若不是昨日楚炀来访,卫容可能一辈子都不知道还有拜帖这种东西。
“将军,东西取来了。”老管家巍巍的声音响起来。
卫容提着一盒鹿鞭一张拜帖就去了三王府,那条她闭着眼睛都能走过去的路,她倒是要看看楚宵到底身患何疾竟连朝都不能上了!
“站住!”三王府戒备森严,守卫也时常更替,新来的一批人不认识卫容就将她拦了下来。
她掂了掂手里的那盒鹿鞭,“你们认不得我的人,也不认得我的刀不成?”卫容腰间那把长刀上赫然映着鎏金的“卫”字,那几个侍卫面面相觑虽有疑惑却不敢横加阻拦。
卫容前脚刚迈进去,后脚就想起来怀里捂得发热的拜帖,“等等。你,把这个拿过去,就说是卫将军的拜帖。”
这帖子不送还好,一送进去把正在喝药的楚宵呛得一阵难受,“将军卫氏容敬拜”,他横竖看这几个大字有些变扭,原是“敬拜”的“拜”少了一横,这些年,她人变了不少,字却还是丑得那么独树一帜,一眼就能认出来。
“王爷有请。”守卫从里面小跑出来,卫容自然趾高气昂进了王府,还不忘显摆显摆自己手里头那盒礼物。
楚平已在王府之中等她,“见过卫将军。”
“你家王爷呢?”她张望了一会儿没瞧见楚宵的影子,“本将军亲自来了你家王爷怎么不亲自过来?”
楚平颜色正经道,“王爷抱恙,不宜吹风。”
“哦……”卫容意味深长地应了声,“这样啊。看来本将军的礼物是准备对了,既然你家王爷身体不舒服,劳烦带我去见见王爷,上次在刑部王爷于我有恩,理应报答。”要是不来现在楚宵的样子,卫容总觉得自己亏得大发。
书房中檀香缭绕,楚宵卧在躺椅上,身上覆着条白狐裘毯子,青丝未理,卫容远望过去倒像病入膏肓不太像春风几度的样子啊,难道自己的礼物真的是……想及此,卫容握紧手中的鹿鞭盒子,心中更加得意起来。
“将军来了?”慵懒低沉的声线带着点沙哑,楚宵的头轻轻点了下,手指交错在胸前点了点。
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卫容暗乐,笑意却掩不住的展露在脸上,“见过王爷,一点礼物,不成敬意。”她阔步上前未等楚宵开口就把一盒鹿鞭递到他跟前。
“恩?”楚宵眼帘一抬,眸光从木盒上扫过去,“将军客气了。”
“王爷不打开瞧瞧?”卫容笑得嘚瑟,手亦忍不住颤起来,“里面装着的,可都是下官的心意啊!”她意味深长敲了敲盒子,眼尾弯弯,龇出两拍牙来。
楚宵见她神色有变,半合的凤眸睁开盯着盒子却看不出什么来,这才抬手掀开一角,只一眼便顿时青了半张脸。
煞白的小脸上泛起来一阵乌青!
对对对!卫容心里头别提多满足了,她就是要看楚宵恼羞成怒的样子!棒极!“王爷以为如何?可还满意?”笑意已于声音中迸发而出,掩藏不住。
“哼。”乌青的脸上浮起一抹鬼魅的笑意,那笑大抵是暴怒前的平静。“将军怀疑本王,不行?”他最后两字咬得抑扬顿挫,又落得极轻。
简直妙极!三王爷能有此等神情世间少见!就差了给卫容来副纸笔,把三王爷的模样画下来,定能变成民间疯传的本子。“王爷,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王爷害羞什么?难道是看不上下官的心意?”卫容锱铢必较的性子是打娘胎里带出来,救她是一码事,撕账本的事情她可还记得清楚,有机会好好羞辱楚宵一顿,怎能放过?
“那将军与本王一试便知。”楚宵抬起头来与卫容四目相对,也不知是错觉还是恍惚,卫容从那双眸里竟然看到了一丝媚色?还是美色当前,把持不住的是自己?
“王爷此话当真?”卫容一手拖着木盒,另一手搭在楚宵肩上,“只要王爷不嫌本将军粗糙,本将军是不介意的。”她把头压得更低,楚宵是想与她玩这套?
楚宵被她突如其来的靠近一怔莫名别过头去,“本王看不上将军。”
“吼。”卫容应了一声?看不上将军?难不成就看得上莫家小姐?“本将军还是更喜欢馆子里的小倌。”她唇角一勾,眸中泛起一阵生冷,轮廓分明的侧脸有些凌厉。
“卫将军既然来了,不如就留下来用完午膳再走。”楚宵合上双眸,胸前交错的手指依旧规律的点动着。
卫容单手撑着椅,楚宵必是知道南阳王已与她碰面,反倒对此只字不提明摆着是要等她开口,“王爷设的不是鸿门宴?”
“不是。”
“王爷不问问南阳王与下官说了什么?”她问得有些神秘,眼睛始终盯着楚宵脸上,专注着他的神色变化。
“无须知道。”那双细长的凤眸又倏地亮起来,“知道了又能怎样?卫容,你敢反么?”
他既然敢如此问她,卫容心中再无顾忌,她从来不是被吓大的,“如果我说,我敢呢?”她低下头鼻尖恰好抵楚宵的额角,“王爷以为本将军是被吓唬大的?”
“卫将军好胆量,只可惜,本王料定了将军你不会反。”他依旧神色无动,语气平缓。
卫容想着楚宵的模样果然标致,“那日医馆,城外遇刺,王爷说的话,本将军是当真了。”楚宵还没娶媳妇儿,如若自己日后真的跟着楚炀反了,登高一呼,不如就把楚宵娶回家过日子也是不错之举。
“本王可没当真,权宜之计。”他见她眸光里闪过一丝揶揄,凤眸一扫又合了上去,美名其曰闭目养神。“南阳王昨日下午投贴拜访卫府,与卫将军你相聊甚欢,南阳王世子楚治仪现在也在将军府里,然这又如何?就算南阳王现在把兵权都交给你,本王还是觉得将军你不会反。”
好你个楚宵!你信我不反!我卫容便偏要反给你看!风水轮流转,皇帝轮流做!“要是本将军非要追随南阳王呢?”卫容心中不甘,反问道。
“好。”他短促应了一声,“只可惜虎符只剩半块,另外半块世上无人知其所在,没有虎符,你让南阳王如何反呢?没有虎符便没有兵力没有实权,什么都没有。所以就算将军你当真反了,也无须担心。”
从楚宵口中听到虎符二字卫容是不惊讶的,只是才明白原来他对于虎符的心思也是不同。那日她对楚炀说了谎,剩下半块虎符在卫容手中,只是这半块至死都不能用于皇权内争,这半块虎符,是先祖皇帝用来护北齐江山不落入外姓之手的最后一道保障,所以哪怕至死关头,卫容也绝不会让任何人知道半块虎符的下落。“王爷也知道半块虎符,那日南阳王也与本将军提起过,不过……臣倒没听过什么虎符,敢问王爷,虎符所为何物?”
“卫容你还在同本王装傻?”楚宵的语调一扬,“要是你不知道,楚炀他凭什么无缘无故找到你?南阳王是什么人,你不清楚,他是本王的兄长,本王清楚的很。”他伸手拉了拉狐裘毯子盖到脖颈处,“将军不懂本王,本王也不懂南阳王。所以,将军你也不会懂南阳王。”
卫容一直以为楚宵的傲气只是脸上装装样子,听他这样说话却觉得他这是娘胎里带出来的骄矜,是一种让她这种人见了就想拖起来的打一顿的架势,“王爷自以为是的样子一如从前啊,难怪从储君的位置上掉下来。不过王爷不必担心,假使日后南阳王登高一呼,本将军就让他把王爷许给我做相公,怎样?“
“太粗鲁。看不上。”
一句话把卫容堵得语塞,总有一日让你楚宵给老子跪在地上叫爷爷!卫容先心里有这么个念想,转念一想又觉得有些古怪,不是!是叫将军大人!“如此看来,一条鹿鞭满足不了王爷了,下次,带两条。”
三王府的午膳卫容没有留下来,时势渐起,楚宵不信她反,她定要反!南阳王深不可测如何?朝堂风云变幻又如何?她卫容便非要试!成天下不可能之事,做天下人上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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