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成眼线,五年过
已经完全颓废的狐疯子彻彻底底成了一个酒鬼，一有闲暇，渺儿会和偶辰去给黑九送酒。
但是，谁能知道他的心中是不是也带着无穷的恨呢？
他每次喝完酒之后，会随意指点渺儿和偶辰两句，让他们在修炼的道路上受益匪浅。
“在这里，没有人会告诉你实力的等级划分是什么，因为他们觉得你不需要知道，只要会杀人就行了。
记住了！在这世上，不管你修炼的什么功法，用的什么武器，等级都划分为初级、中级、高级、大师、宗师、大宗师、圣、神。
我来教你们一门可以看破别人等级的瞳术，名为【破镜之眼】......”
......
人生如梦，刹那芳华。
日出日落，月隐月现。
大把的时光流逝而去，这位少女的身子终于开始抽条了，如同春日里欣欣向荣的柳枝。
她的皮肤白皙似雪，下巴尖尖，原本枯黄的长发被养得光滑柔顺，颜色如同带有光泽的栗子般。
一双细长有神的眼睛，瞳孔远看是黑色，可往近瞧瞧才会发现是莹莹墨绿的。
她身上四肢细细长长的，跑动起来敏捷得不像话，如同一只雪豹在自由驰骋。
她长大了，也成长了。
五年的时光过去，凌渺儿，在九州大陆上她已是十四的年纪，已是成人了。
前世今生，过去种种，她已把那些往事放在心中。
逝去的人早已不在这个世界，可她们已活在渺儿的记忆里，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成长总是要付出代价，她也终于明白了在冥教生存的规则。
五年前那场翻天覆地的变化让她明白了什么是刻骨铭心的恨，什么又是刻骨铭心的爱。
兽字部已经不是原来的兽字部，她和偶辰在这些艰难的日子里相互扶持，成为可以交付背后的朋友。
本来三年时限一到，她们这些新人会出第一次刺杀任务，三次任务之后能成为正式教众。
可阮独尊掌权之后，规则就变了，到今日，她们依然没有出过一次任务，也就没有可能成为正式冥教一员。
为什么呢，按冥教规矩，正式教众之间是不能互相厮杀的，违背者如同判教。
为了避免内部人员的损耗，毕竟每一个正式教众都是精英，当然这一条规矩对于大人物来说，自然可以忽略不计。
而渺儿这些人迟迟不能成为正式成员，她的性命自然也就被抓在阮独尊手下的狗腿亲信手中，要是她惹怒了哪一位，自己立刻小命不保，谁也说不出一个错字来。
可若哪天哪一个正式教众被渺儿、偶辰这些预备役的新人杀了，那事情可就变得有意思了......
在这过去的五年之中，渺儿每日只睡两、三个时辰，有时甚至对着月色吸纳月华之力，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她总在天不亮时就醒来，起床练功，偶辰教导过她的家传身法一直都没有丢下，兽字部教头传下的轻功、内功她也一同练着。
勤，能补拙。
她此时此刻正站在那片梅花桩中、最高的那根木桩之上，被海风吹乱的发丝随风飘扬。
她凝视着深邃大海的远方尽头，什么时候，自己才能带着筱筱离开这个鬼地方呢？
回忆起来在五年前，渺儿接受了白吟——衣字部判官大人的两次帮助。可是，对方并不是纯粹因为一番好心而帮助她的。
当渺儿按着判官大人的要求，第二次来到白吟的府邸时，她提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事情。
“大人，您没有开玩笑吗？”
“不，我从不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
“您凭什么认为我能做到？”
“没有什么凭据，女人的直觉罢了。你知道吗？你真的很像我熟悉的一个人，可惜她已经不在人世了。你们，不仅仅是长得相像，性子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我相信你，这一点就足够了。”
“那，我具体是要做什么？”
“其实很简单，我相信你一定能办得到！从今往后，你就是我在兽字部暗藏的眼线，我要你给我紧盯着那个侏儒，替我打探消息！
一旦发现任何有价值的内幕消息，我会立即奖赏于你的，不管你要天材地宝还是武功心法，衣字部有的就可以给你！前提是你的消息真的值那个价。”
“你之前和衣字部来往的行踪我会安排手下去隐藏消除，你放心。另外，以后你给我传递消息不用再亲自过来，有个好东西要赐给你。”
白少主的修长玉手一拍，“啪啪”两声，立即有丫鬟送上了一个精致的檀香木盒，端到了渺儿的面前。
“这是......”
“你打开看看。”白吟笑得意味深长，似乎心中有十分把握。
渺儿小心地接过木盒打开来，里面是一块菱形的宝石，半透明的质地，如同莹莹浅粉的月光石，被切割成十字面，大小就小指的指甲盖那么大。
她小心翼翼地拿起来放在手心之中，疑惑地问到：“请大人恕我见识浅薄，这宝石是......?”
“也难怪你这丫头不知道，这是西域冰香国的特产——灵犀石，据说每一颗里面都蕴含着一个妖兽的残缺魂魄。
我执一颗，你执一颗，两人就能相隔百里传递话语消息，而不需要有大宗师境界就可传音入密。
切忌让他人发现，就算是你的亲近之人都不可以！这灵犀石会把所有传递过的消息自动储存起来，若是被他人取走，你我的秘密就会被公之于众了。
对于你来说，这灵犀石还有一大功用，就是可以维持你的身体机能，加快伤口愈合，丹田气海恢复的速度。我想，这对于你来说很有用吧！”
“那这灵犀石？”
“送你了，自然是随你处置了。如何？”
渺儿抬起头郑重地说道：“好，我答应您。可是，我还有一个要求！”
她请求白吟大人让自己和二妹邹筱筱见上一面，并且承诺不会派她去冥教暗地开设的秦楼楚馆里做妓人探子。
而渺儿的回报就是自愿成为隐藏在兽字部的眼线，为白吟扳倒阮独尊和他的亲信埋下一个至关重要的伏笔。
至于那灵犀石，实在太过重要，渺儿觉得放在何处都不够稳妥。
于是，她用那把漆黑的匕首——隐之刃，在自己双胸之间割开了一个小口，把那灵犀石给塞进了血肉之中，待伤口愈合便根本看不出来了，为了保命她只有出此下策。
棕榈青青海波平，忽闻岛内击鼓声。
随着海上日出，激越的鼓声响了起来。
渺儿从梅花桩上飞跃而下，她那栗色柔顺的长发随意飘散在脑后。
她不再留恋身后的日出美景，迈开纤细白皙的双腿，舒展着自己的身姿往训练场跑去。
她，脚步飞快如幻影，声息一点全无。
现在兽字部营地内的成员多达百人，渺儿认识的不过十几人而已，都是五年前大清洗后活下来的幸运儿。
可在这五年之中，依然有不少人没有逃过魔爪，莫名其妙地死去。
熟悉的人越来越少，她和偶辰也越来越沉默，只有彼此相处之时才会话多一些。
对了，她现在终于知道偶辰的姓氏了：西门。
三十年前，西门氏这个家族响当当威震云上国的北域豪杰，尤其是富贵人家喜欢聘用他们家族之人来走镖。
如今，已物是人非。
只留下偶辰这么一个独苗儿和半篇残缺不齐的功法。
鼓声起，点卯来，人汇聚，声渐寂。
一百名兽字部的预备专职刺客，齐聚在武府门前的广场平台之上。
不，现在已经不能叫武府了。
武教头一家已经死绝，武府的牌匾第二日就被拆了个稀巴烂。
现在这里成为了阮独尊的行宫，偶尔会住在此地，震慑兽字部一干活下来的武教头旧部。
今日不知道是有什么大事要宣布，阮独尊这个恶心的侏儒不在，但他的贴身护卫却一个都不少。
十尺铁面巨汉——毋霸更是站在那广场的前头中央，光他那个远超常人的身板就可以让实力不足的人踌躇不前。
刺客，是人类历史中最古老的行业之一。
是在黑暗中隐藏，无声中收割性命之人。
谁也不会傻乎乎与敌人正面交锋，尤其是对付巨汉毋霸这种专精肉搏打斗，天赋异禀的武士。
渺儿站定在了人群的最后方，如今按她的个头已经不需要挤到前面去了。何况，她看见冷棋清那张脸就恶心。
一个样貌稚嫩、浑身散发冰冷气息的少年，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渺儿身旁。
“你来了。”
“你也来了。”
两个人看着广场前方没有相互对视，却默契地同时一笑。
“不知道这次大张旗鼓的，又有什么幺蛾子？”
“看看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依照你我的实力也不会轻易怕了去。”
“那是。”
偶辰和渺儿的实力按照排名皆在兽字部的前二十左右，可是他们两个机灵鬼又怎么会将真正的底牌都曝露出来呢？
留上一手，总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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