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武头死,混乱局
渺儿两个人齐心合力把大门给重新竖了起来,虽然东拼西凑,补得很糟糕,至少还能使用。
夜渐渐深了,除了蝉鸣蛙叫,四周安静得很,可渺儿心里那股不安的感觉却越来越重。
她翻来覆去地始终睡不着。
茅屋大门被修好之后,两人把屋子里收拾了一下,也没有点灯,装作无人在家的样子。
两个人甚至都没有睡在床上或者地上,他们睡在了黑九大人的床底下。
试想一下,如果有人潜入或者想硬闯黑九的茅屋,不管他是从大门、后门还是破窗而入,第一时间肯定不会去查看床底下的。
所以这里是一个盲点,他们两个人既可以得到休息,又比较安全,万一真的有事发生,听到动静后完全有时间去做出反应。
作为两个预备刺客,潜伏并且随时保持警惕是必备的技能之一。
......
精致的琉璃盏上灯火通明,他的脸隐藏在黑暗中让人看不分明。
修长干净的手指“哆、哆、哆”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思索着、谋划着什么。
没有人会懂得他的心思。
一个全身斗篷遮面的男人站在他身后,恭敬又带着崇拜的眼神看着灯火下的男子。
“事情办得如何了?”
“您放心,首尾都收拾干净了,不会被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那就好,记住,这件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要是泄露出去,后果......”
“怎么可能,虽然是听命于大人您,可也是我自己的意愿,我早就恨不得......”
“放心,很快、很快一切就会结束了。”他意味深长地说道,冰冷的脸庞,眼中闪过的是压抑到快爆发的恨意,还有决绝。
......
兽字部几乎所有人都集中在了武府之中。
慌张、混乱、不安、疑惑的情绪缠绕着每个人,站在武教头房门口的冷棋清头仔细注视着其他人的表情,似乎在探寻着什么。
“黑九大人回来了!”
众人立即哗啦啦让开了一条通道,黑九大步走来,直往武教头的房门边赶。
“如何,武头怎么样了?”
“请了好几位相熟的大夫,都说已经无力回天了......”
“怎么可能?到底发生了什么?前几日不是好好的吗?不是说只要安心调养就没有问题的,到底怎么回事你跟我详细说一下!”
冷棋清看了一眼一反常态、满头大汗的黑九,这种时候自己也不端什么架子,把两人的矛盾先放着在一边,跟黑九解说了起来。
“原本一切都是照常,昨夜我探视过武头之后就上床歇息去了。直到今天凌晨,有下人回报说武头硬是带着重伤的身子、不顾阻拦出门去了。
然后我去查看了他的屋子,就在床头边发现了这个。”说道这里,冷棋清从怀里掏出了一只小小的碧绿色吹箭放在了手心之中。
“上面有涂毒吗?”
“没有,我早就验过了,没有毒就连什么味道都没,连我的幽冥犬都闻不出任何气息。不过,据我猜测,武头极有可能是因为这只来历不明的吹箭而离开的。
那么,他一定是认出了这只吹箭的来历或者上面可能裹挟着口信,才让他不顾重伤的身子离开营地的。”
黑九听着冷棋清的分析,皱着眉头,不发一言。
“那,武头回来有说过什么吗?”
“他说要等你回来,现在强撑着一口气呢。”
“好,我们一起进去。”
“那,这里其他人怎么办?”冷棋清狐疑地看着门外吵吵嚷嚷的所有兽字部成员,这时候谁都不能轻易相信,说不定这种吹箭就是内部的人射进武教头屋子的。
“先让所有人回去休息,今日暂停训练。”
“只能这样办了。”
很快,冷棋清以武教头要清净养伤为由驱散了众人,让所有人离开了武府。
同时,她叫来了唯一可以百分百相信的亲信,去监视所有人一举一动,特别是注意有没有擅自离开营地的人,一经发现立即向她禀报。
她嘱咐好了一切,对着焦急的黑九说道:“走吧!”
此时躺在床上的武教头已经奄奄一息,原本那双深邃的瞳孔现在却泛着死寂的灰,浑浊无神。
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两只手却牢牢握在一起,嘴里念念有词似乎在说些什么。
黑九与冷棋清对视一眼,心中只有深深的无奈和疑惑,他们从没看见过武教头这般模样。
记忆里从他们儿时起,他永远是那么意气风发,犹如一头霸气威武的白狮,他是那么强大,那么坚毅的一个人,怎么会变成这幅糟老头子的模样。
“教头,我们来了。”
武教头似乎有点神志不清的样子,他那双浑浊的灰瞳一点点往黑九和冷棋清的方向挪动,嘶哑地说道:“你们,来啦?”
“是,教头。”
“唉,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是有神明的。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我当年真的做错了,错了......
我的事你们不必再去追查什么了,这一切都是冤孽,是我的报应。
至于兽字部这里,判官大人一日不出关,一日就不安稳,你们二人要相互扶持。
我差不多也该去了。”
“武头!”黑九和冷棋清立刻跪着床边,看着此时如枯树般的武教头。
他不停地念叨着“我错了,错了,错了......”
他的话音一点点小了下去,渐渐不可闻,紧接着已是气息全无了。
武教头犹如一座蜡像,保持着双手相握的姿势,一双灰色的瞳孔直勾勾看着屋子上方,仿佛死前看到了什么。
他,死不瞑目。
武府之内发出了压抑、悲恸的嘶喊之声,“武头!”
此时兽字部营地门口,有两排茂密的大树,一个娇小的女子藏身潜伏在树枝之上,她身上紧紧裹着类似迷彩服的紧身衣。
一双柳叶眼紧盯着四周的动静,双手双脚几乎紧贴在树枝上,一动不动。
远远望去,根本看不出树上有任何异样。
“大小姐吩咐我监视营地内所有人,难道,暗害武教头的人就在兽字部之中吗?奇怪,会是谁呢?”
她一边暗自捉摸着一边进行监视,兽字部几乎所有人都是跟着武教头训练长大的,一共也不超过四十个人。
虽然大家各自生活,可每个人的底细都是知根知底,为何会有人要出卖武教头,又是为了什么呢?
跟着冷棋清身边一起在这里长大、情同姐妹的她实在不明白。
她却没看到,在自己的身子侧面方向,正有一只抹着剧毒的暗箭从兽字部营地内如急电般射来。
“咻”
“噗!是谁......”娇小女子捂着自己的胸口,猛地吐出一口黑血,接着“砰!!”
树上潜伏的女子连呼救的机会都没有,就已经毒发身亡断了气,浑身泛着青色的尸体从树上摔了下来。
一双黑靴从营地里慢慢走过来,站定在她的尸体面前,穿着黑靴的那人伸出了一只左手抓住她的双脚,拖着这女子的尸体往兽字部营地外走去......
武府中,黑九和冷棋清安抚着武教头为数不多的家人亲眷,正欲与他们商量丧事办理的事宜。
正说着,大门口突然一阵喧闹叫喊声传来,“噼噼啪啪”交手武器对打声之后,突然安静下来。
黑九与冷棋清对视一眼,他当机立断地对武教头的妻女说道:“恐怕来者不善,你们快点躲起来,走!”
温文尔雅的武夫人点点头,带着自己十岁的女儿和还在襁褓之中的小儿子急忙躲到了后院之中。
黑九和冷棋清并肩站在武府大堂之中,他倒要看看是谁挑在这个时候来武府撒野,自己正积蓄了一肚子火气无处发泄呢!
“咚!咚!咚!”此人的脚步声是如此的沉重、缓慢,仿佛狱火巨象般一脚下去,地面就是一阵颤动。
他头戴铁面具,身高十尺,浑身肌肉鼓起,这位巨汉的肩膀上还坐着一位侏儒,长相如狐猴,却是擒字部最高判官大人——阮独尊!
他坐着巨汉毋霸的肩头睥睨群雄,对此时狠狠瞪着自己的武府下人们不屑一顾,都是些挥挥手就灭掉的小角色罢了。
今日前来,哼哼,好戏才要开始呢!
从今日起,冥教之中,大护法之下就是我阮独尊!
梅长胜!当年之仇今日得报,不知你出关之日看到苦心经营的这一切落到我的手中,是何感想啊?哈哈哈。
这位十尺巨汉身材实在太过魁梧,大堂的正门都不能容下,此时站立在门前的他还剩下大半脑袋在屋檐之上。
黑九和冷棋清全身戒备地看着这两人,冷棋清的手悄悄伸到背后握住了自己的剑柄。
阮独尊厌恶地看了一眼这碍眼的屋子,说道:“毋霸,动手给我拆!”
蒙面巨汉听令,机械地抬起了自己的一只手臂,握住了大堂的门檐,如蒲扇大的手掌用力一捏。
“咵啦咵啦”刹那间屋檐就在巨汉的手掌下粉碎了,三下五除二,这个武府大堂的屋檐被拆了一大块,顷刻间被破坏得不成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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