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摘星
陆谦没生气，反而笑了。
他盯着沈乔蔓，手指指了下自己的脸，淡声说：“你知道，我这张脸有多少人喜欢么？”
沈乔蔓听懂了，他在向她炫耀。
即使你觉得老子不好，后面有的是追求者。
——不差你一个。
沈乔蔓问他：“所以呢？”
“所以啊……”陆谦拖着音调，声线懒懒地，“我很有魅力。”
“……”
站在后面的苏御低声叫了声，“乔蔓。”
“过来。”
陆谦眸色渐渐变深看着他。
沈乔蔓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苏御直接换了个称号。
她小步地走过去，苏御很快就反应过来，小跑几下把她扶着走。
他轻声道：“走吧，我们回家。”
回家……
苏御的声音不轻不重，能够刚刚好听得到，字字清晰，字字刺耳。
林锦奕觉得这车内的温度降了好几个度。
陆谦眉梢微扬，敛下深棕色的眼眸，把戾气给藏住，对他说：“林锦奕，我明天要去陆宅了。”
林锦奕顿时坐直了身体，表情严肃了起来。
“你要去几天？”
陆谦：“一周。”
“好。”
外界的人都知道陆、林、黎家族的强大，但是都低于周家之下。
周家的强大，无人知晓。
有一则消息说，陆家少爷和陆家家主正在处于冰火之间，还好这些年有陆家主母来缓和他们之间的关系。
原因好像是。
——一位女子。
_
苏御把沈乔蔓扶到房间去，才跟她说：“抱歉，我不是有意这样做的。”
沈乔蔓淡淡的应了声，“还好有你。”
苏御在晚上的视力不好，刚才车内男人的样貌看不太清楚。
但他隐隐约约觉得这个男人长得好像还挺好看的。
并且似乎跟姑姑的关系不一般。
……
这一周，沈乔蔓照常去上班，也没有再去猎人酒吧更没有碰上陆谦。
明天就是苏御明天开学的日子，并且拿到了校服。
苏御现在就读的学校是a市五中。
是沈乔蔓的母校。
这天晚上，沈乔蔓收到编辑的消息。
穆梓：【乔蔓，国庆放假那七天，你跟郭旭去h市，准备好你的签售会。】
沈乔蔓：【公司给报销吗？】
穆梓：【给报销。】
过了一会儿。
沈乔蔓发给她一个ok的表情。
沈乔蔓点进一个app，里面全是漫画，她的漫画已经完结，就是这结果不尽人意。
漫画中的男女主角最终还是没有在一起。
很多人都会在微博下问她，——夜瑰大大，会有下一季吗？
她的漫名：夜瑰。
她没有回答，因为这个问题这个不好说。
沈乔蔓这三年，作品突然火了起来，粉丝也越来越多。
她的画风突变让一群人措手不及。
因为她平常都给读者甜糖。
_
一大早，沈乔蔓亲自把苏御载到学校里去，苏御坐在车后面吃早餐。
苏御穿着一身洁白的校服，外套两旁还有两条蓝线，他穿得工工整整。
到达学校后，苏御下了车单背着黑色书包。
敛着他的桃花眼，唇角抿直，他本来就是不怎么喜欢说话，现在显得安静乖巧的模样。
苏御长得又帅又高，这一路走来有不少女孩子偷偷地瞄了几眼。
因为这是沈乔蔓的母校，沈乔蔓熟悉的带他走到了高一七班。
前面的家长多，他们被挤到了后面。
沈乔蔓也没有介意，狭窄的走廊里，人来人往，苏御长得高，看得到前面。
突然间，他看见一位男人从办公室里走出来，穿着白衣牛仔裤，手里还拿着板子，上面夹着东西。
男人侧着脸，低头看着夹板上的白纸黑字，苏御觉得有些熟悉。
好像在哪里看见过，但就是想不起来。
随后苏御看见他走进了七班。他透过窗户看见他在安排事情，有些了然。
苏御拍了下沈乔蔓的肩，抬了抬下巴，“姑姑，他好像是我们班的班主任。”
“好像还挺帅……”
沈乔蔓顺着苏御指的方向看了下去，看了两秒，随后轻飘飘的收回视线。
她郑重其事地说道：“要不我们换个学校？”
“……”
说着，人也渐渐的稍微少了，沈乔蔓带他去七班门口，好巧不巧的是和面前的男人撞上了视线。
陆谦抬眼，看了他们忽地轻笑出声，指了下门前贴的二维码，“左边是班级群，右边是我的微信。”
说到这他停了下来，才继续说：“麻烦这位家长扫一下。”
“……”沈乔蔓沉默着去照做。
苏御这才想起这人是谁，眼前的这个男人是送姑姑回家的那个。
陆谦在看他们的同时，毫无遮掩地打量着眼前低他半个头的少年。
等到沈乔蔓都加好完，陆谦恰好把讲台桌上的手机拿了起来。
他看着微信界面上多了些人，他把沈乔蔓给按同意了，正在给备注。
苏御自己一个人拿着书包坐上一个空位置里。
沈乔蔓走到陆谦面前，轻声道：“加好了。”她看了教室里面的一些家长，稍微抿唇问他：“还需要我们做什么吗？”
陆谦低着睫，轻轻颤了几下，语气散漫：“有。”
他合上文件，“把群里的名称改了，改成谁的家长就行了。”
“噢。”她站在一旁拿着手机捣鼓几下，很快就弄好了。
上面写着——苏御姑姑。
“那我可以走了吗？陆老师？”
陆谦不明意的撇看她一眼，轻声说：“走吧。”
沈乔蔓看了几眼苏御才走了出去。
当沈乔蔓走了出去的时候，陆谦淡淡地撩起眼皮，看着后面的少年，扯了嘴角含着不到达眼底的笑意。
少年一双含笑的桃花眼与他对视。
－
沈乔蔓到达公司后，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公司的同志们都向她和郭旭贺喜。
一堆噼里啪啦的赞美，他们照单全收，谁不喜欢听赞美。何况是她。
面对这些，沈乔蔓回忆起了当年。
初三毕业那年苏皖清和沈松离婚了，苏皖清不要她，沈松要她，但他却去了美国，每个月都会给她打生活费。
在高一期间，沈松在美国重组了家庭，妻儿在身，她竟显得格格不入。
高中时无意间帮助了m&h女主编，云杉。当她离开这座城市时，她拿着云杉给她的名片，来到了m&h。
她穿得一身干练，利落的短发。正红色的色号，气场全开。
那时的云杉盯着她，语气稍微缓慢：“你想来m&h工作？”
语气中带着不可置信。
因为那时候她还是未成年。
她点头却又摇头，“我会去国外。”
云杉点头，她听到沈乔蔓继续道：“能不能在我成年后才考虑一下我。”
她听闻哂笑了声，“好，但是你必须得通过m&h的考核。”
云杉本以为面前的小姑娘会拒绝，但是她没有。
并且真的通过了m&h的考核。
云杉知道她到达了美国波士顿去了一所知名的艺术学院，这一去就是七年。
只有公司里的老人都知道有个姑娘来到m&h公司，但是就是没有看见过本人。
沈乔蔓回国已经有两个月了，她不是实习生，她已经在m&h工作五年了。
在美国是倒时差，上传漫画都要卡着国内的早上时间来发布。
这些很少人知道。
他们都以为她的成功是轻易就得到的。
－
这天晚上为了好好庆祝，晚上同事们九点就停下了工作，去了一家烧烤店里，这一去就是去了好久。
五中门口还站着一位少年，其他学生陆陆续续的回家，苏御斜挎书包双手插兜站着。
放学已经有一段时间，沈乔蔓依然还没有接他，她跟苏御说过晚自习放学记得等她。
苏御没敢走，怕沈乔蔓找不到他。
现在她忘了，刚开学的第一天苏御没有把全班同学都认熟，身上没有电话，还有一点他不喜欢跟其他人交流。
这时从校大门口来了一辆黑色轿车，男人偏头看向了外头，停下车。
车窗缓缓降落，露出一张英俊的脸，微偏头的对着这位面目清秀的少年。
“你姑姑呢？怎么还没来接你？”
苏御：“不知道。”
男人轻皱眉，对他说：“上车，我接你回家。”
少年摇头，“不行，姑姑叫我等着她。”
陆谦轻嗤，“想等着？我看这时间你姑姑是不会来接你了。”
陆谦有些不耐烦，语气冷冰冰的，没给苏御半点思考替他回答：“行了，上车。”
路上，陆谦问他：“地址在哪？”
苏御淡淡道：“柏和小区。”
陆谦照着这个地址开了过去，一路无话，他把苏御放到小区的大门口，让他自己走上去。
陆谦离开前撂下一句话，“我去接你姑姑，你先回家睡觉。”
－
陆谦看着手机上陆一发来的消息，嘴角小幅度的扯了扯，眼神凉凉地看着屏幕，才开车去找沈乔蔓。
他到达烧烤店时，沈乔蔓微红着一张脸，嘴唇被酒水滋润得红艳。
看来是喝得不少。陆谦心里默道。
他叫她一声，“喂。”
没反应。
“沈乔蔓。”
她迷迷糊糊地睁眼，下意识地应了声，声音往上微勾，像打盹的小猫一样。耷拉着眼皮。
陆谦目光凉凉，看着喝醉的沈乔蔓稍微抿唇，“回家？”
此时，郭旭和其他同事在陆谦一进来就看着他们，从他们刚才的对话里得出他们的关系不一般。
现在酒精在作祟，她现在特别晕。小声的应了下，说话含糊不清，“我的包……”
陆谦看向她身旁的包，稍微弯腰拿起，顺便把沈乔蔓给扶了起来。
他垂着眼眸问她，“走得稳么？”
沈乔蔓抬头看他，脑子混混沌沌，“嗯？”
“……”
须臾。
他稍稍欠身向沈乔蔓的同事道了声再见。
而后看她这样子毫不留情地拉着她走，肩上还被挂着与他气质不相符合的包。
特别像男朋友对女朋友做的事情。
他们无言的对视了一眼。
陆谦把沈乔蔓带到副驾驶座上，帮她系好安全带，她身上有股浓重的酒气，把车窗降了下来。
沈乔蔓半困半不困的，眼神呆滞，不知道怎么反应。
陆谦额前的黑发散落下来，遮住眉眼，他看着沈乔蔓，才从嘴里慢慢地吐出两个字。
“酒鬼。”
到达柏和小区大门，陆谦把她叫醒，她皱着眉看着他，陆谦没有理会反问她，“自己上去？”
沈乔蔓脑子呆滞了几秒，而后慢吞吞地拿起身边的包，打开车门，沉默。
关掉车门的时候，沈乔蔓似乎清醒了不少，终于给点反应。
“谢谢。”
“嗯。”陆谦懒懒的应她。
直到看不到沈乔蔓的踪影，他才重新启动车。
回到家后。
陆谦把车钥匙放在玄关处上，坐在沙发上没多久就收到陆父的消息。
他垂眼看着手机上发来的消息，上面显示着。
陆父：【我说话算话，我不阻拦你。】
陆谦盯着这条消息良久，很久都没有移开眼，而后他将一只手放在额头上，眼睛闭了闭。
嘴角小幅度的扯着。似乎在笑。
当他再睁开眼，眼眸里有不知意味的情绪在流动，黑眸里挂着浅浅的笑意。
冷硬的五官忽然之间柔和了不少。
陆谦回复：【说话算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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