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摘星
今天十二月三十一号，学校今天晚上会举行晚会，并且学校领导会过来看，他等晚会接近尾声时，把他们班的班长说一些事情，而后提前离开。
冷风往他的脸庞刮，陆谦搓了搓手，手掌还是凉。
林锦奕早在半小时前就发了条语音给他，他现在才有时间去看。
“这么冷的天，我们决定吃火锅，顺便跟你报备一下沈乔蔓还没到。”
陆谦薄唇微抿，加快脚步往车的方向走去，尽量往小区赶。
他回到家的时候就只看到林锦奕和陆芷，没有看到沈乔蔓。
陆谦侧着身子问林锦奕，“她人呢？”
不用猜就能知道他问的她说的是沈乔蔓。
林锦奕靠着椅子，“还没来，她应该不会来这么晚。”
陆芷把冰箱里的一些食物拿出来放在桌子上，准备好了鸳鸯锅和碗。
陆芷催他:“你去外面看看人家姑娘。”
陆谦沉默着开门走出去，等了五分钟还是没有看到她，他拿出手机给她发消息。
【我到家了，你人在哪？】
依然还没有回，他皱了皱眉。
他的目光放在不远处的电梯上，上面的数字不停的滚动着，刚好在这一层楼它停了下来，他听着动静抬眼看过去。
沈乔蔓提着一箱啤酒，看上去还挺重。
陆谦提起脚步朝她走过去，弯下腰伸出手帮她提起来，嗓音淡淡:“刚才是去超市了吗？”
“嗯，”沈乔蔓解释道:“这个日子挺适合喝啤酒的，我就去超市买了一箱回来。”
陆谦看着她白嫩的手指被勒红，移开眼把门给打开，“进来。”
沈乔蔓一进来就看到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长发及腰有点卷，眼睛和鼻子和陆谦很像。
而且她的容貌明艳动人，很容易让人记住她的样貌，沈乔蔓顿了顿，面前的女人是几个月前她陪冯晴相亲碰到的人。
她就坐在她们隔壁，当时她还一个劲的胡说八道。
陆芷落落大方的对她笑，“你好，我是陆谦的姐姐，陆芷。”
沈乔蔓:“……”
“你好，我是沈乔蔓。”
陆芷弯唇拉她和自己坐在一起，让林锦奕和陆谦一起坐。
“我早就知道你了。”
沈乔蔓感到疑惑，顺势问她:“有多早？”
陆芷站起身来，把牛肚放在锅里煮，她放了一会儿就把牛肚拿出来，沾了沾蘸酱。
她把牛肚咽下，才缓缓说:“从陆谦高中就知道了，好像是高三那会儿。”
林锦奕抬眼看着对面的两个女生，又看了一旁的陆谦面不改色的把啤酒拆开，就好像陆芷这话对他没有多少影响。
这话让沈乔蔓愣了神，高三那会儿。
高三……
陆芷热情的招待她:“这些都是吃的，你要吃什么就往里面放。”
“怕你们口味不一样，我特地弄了鸳鸯锅。”
沈乔蔓乖巧应道:“好。”
随手就把蟹棒放进去，煮了一会儿才弄出来，她看了眼对面陆谦那里的啤酒，有点嘴馋。
他像是感受到她的视线稍微侧头看她，和她视线对上，随着她的目光陆谦渐渐的朝着她的方向看过去。
正好是在桌上的啤酒。
他眉梢闲闲地一挑:“想喝？”
她也不避讳大方承认:“嗯。”
陆谦轻笑，从箱子里拿出一瓶递给她，“你酒量不好，少喝点。”
沈乔蔓是那种典型的酒量不好还爱喝，对于陆谦这句话她根本就不会听进去，左耳进右耳出。
啤酒冒出些气泡，咕噜噜的响，沈乔蔓小口的喝了下去，眉眼舒坦了很多，眼眸亮晶晶的。
林锦奕把啤酒喝完，挤了挤酒瓶扔进垃圾桶，“明天一月一号，你去不去猎人酒吧？”
陆谦点头，“明天一月一号，学校放假。”
“行，等会儿我把钱转给你。”
当初猎人酒吧还是林锦奕他爸弄的，那时候林锦奕他爸说等林锦奕二十岁的时候才把酒吧归属于他名下。
当初为了重新改造酒吧，他拉着陆谦合伙，所以每年的第一天林锦奕都会把分红发给他。
林锦奕转头看向沈乔蔓，“乔蔓，你去吗？”
沈乔蔓嚼了嚼嘴里的蟹棒，“明天吗？应该可以。”
“好啊，”林锦奕笑，“明天可能会有点忙需要你帮忙。”
“没问题。”
陆芷抬起美眸看向陆谦，他眼眸沉沉把最后留底的酒喝完，他的目光至始至终看向沈乔蔓，看着她对林锦奕笑。
锅里咕噜噜的冒泡颜色鲜明，空中腾升出白雾，热乎乎的，看人有些模糊。
陆芷歪着头问沈乔蔓，“乔蔓，你大学在哪读的啊？”
沈乔蔓垂着眉眼轻声说道:“在波士顿的一所美院。”
“你怎么就想到在美国读大学呢？”
一双筷子掉在桌上发出声响，林锦奕尴尬的笑了笑打破这静谧的氛围，“一不小心掉了，你们继续，继续。”
她们可能不知道，但他是知道的，对于沈乔蔓一声不吭去了美国在陆谦心里是一根刺，也至于她回国和他们遇见的那会儿并没有问她原因。
旁边的男人若无其事的打开啤酒，浅饮了一下，无声地看了眼沈乔蔓，很巧的沈乔蔓也看向他。
她默了默，重新的组织语言，“我本来是不想去美国读大学的。”
沈乔蔓忽地一笑，说话的语速很慢，一字一句道:“但是我爸找了一个阿姨结婚，我爸为了那个阿姨定居在那里，我只是顺带去那里读大学。”
“我今年才回国。”
陆芷抿了抿唇有些沉默。
林锦奕问她:“你会回去陪他们过年吗？”
沈乔蔓夹了个圆滚滚的肉丸子，风轻云淡道:“我去不去都无所谓，不去也行。”
反正没有人会关心她，她的去留都无所谓。
陆芷看着这两人故意的提一嘴暗示道:“我突然想起来了，高考考完那会儿，陆谦好像有出国一趟。”
“没记错的话，好像就是去美国。”
林锦奕眯了眯眼看向陆芷，神色有凝重。
沈乔蔓捏着筷子的手一顿，高考考完那会儿，好像去了美国。心里因为这几句话涩的冒泡。
心里的酸涩就像是还没有到期的酸橘子，又涩又青。酸的让人流泪。
沈乔蔓抬起眼看向陆谦，眼里复杂的情绪交杂在一起，像千丝万缕的线，剪不断理还乱。
他的眼眸逐渐深棕，看上去是一双深邃的眼，看人总有专注的感觉。
他忽地一笑唇角勾起，“看我干什么”
“我的确是有去过。”
……
事后，他们走后已经是凌晨了，沈乔蔓留下来陪着陆谦收拾局面。
周围一如既往的安静，陆芷的话不断的在输入她的脑子里，喉咙像是被鱼刺卡住了，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今天晚上陆谦喝的不少，脸上只是有点红，不然看不出有醉态。她喝的不多不少，刚好三瓶。
收拾好后，沈乔蔓在l型大理石台面看着他，沉吟半晌，“你……”
像是知道她要问什么，他缓缓说道:“那时候闲来无事就想着出国一趟逛逛。”
沈乔蔓闭了闭眼，怕她眼眶里的眼水会流出来，心里越来越涩，阵痛阵痛的。
他看着她微微弯唇，语气和平时不一样，有着种前所未有的温柔。
“沈乔蔓，我没有去找你。”
她睁开眼，因为他的这一句话，硬生生被逼回去的眼泪都掉了下来，一下一下的砸了下来。
酒精的作祟似乎都让这两个人敞开心扉，回忆过去。
她恍惚间想到有一段时间她总觉得她已经不喜欢他了，甚至已经是放下了。
可是回国遇见他的时候，才知道她只是把他放在心底的最深处。
七年。
因为这个想法，总会有一种潜意识是她已经不喜欢他了。其实根本就没有，可能是太逃避了，把他放在心底最深处。
她该怎么对他说，她有多想他。
她又该怎么对他说，她和以前一样都还是只喜欢他。
喜欢还是不喜欢，见一面才能知道。
心中的波涛汹涌也只有自己知道。
陆谦拿纸往她眼睛擦了擦，动作轻柔，“不哭了。”
可能是他声音太温柔，又或者是想起过去的种种，她哭的起劲，声音压抑着，肩膀一颤一颤的。
她红着眼举起双手向前走过去，轻轻的抱着他，声音是压抑的哭腔和颤抖:“我好想你啊。”
他没有推开她，轻轻的拍拍她的后背，像拍小孩一样动作轻柔。他垂着眼眸，喉咙一梗，“我知道了，我知道你想我了。”
她不知道他有没有醉，反正她已经是醉了，醉的一塌糊涂，不省人事。
他松开她说道:“元旦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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