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
心情好的时候看周围的事物都觉得很美好，明愿最讨厌的数学题在这个时候都变得顺眼多了。因此，晚自习明愿很快就把作业写完了，手撑着脑袋发呆，眼睛望着窗外。
突然桌上多了个纸团，打断了明愿的放空时间。
晚自习的时候传纸条是很好的交流方式，不会打扰到别人学习，不过明愿很少收到除了凌心晨之外的人给的纸条，这个纸团明愿也不知道是谁丢过来的。
拆开来之后上面写着：这周五我生日，想请你吃个饭可以吗？
落款是王好好，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子。明愿对这个女孩的印象就是小公主类型的，比较热心肠，在班里人缘挺好的，倒是没想到她会邀请自己去她的生日。
明愿觉得两个人不是很熟，也不太想去参加这个生日聚会，收起了纸条，心里想着该找个什么委婉的理由拒绝。
算了，吃个饭而已，去就去吧。
因为明愿真的不擅长拒绝别人，特别是这种别人的一片心意。
撕了张便签，拿起笔，写了句话，让人帮忙递过去。
晚自习下课后明愿正在收拾书包，王好好红着脸跑过来跟明愿说了句“谢谢”就很快转身离开了。
凌心晨见状戳了戳明愿的手臂，“你怎么还勾搭上女孩子了，我可是要吃醋的啊。”
明愿觉得王好好确实挺可爱的，自己只是答应去她的生日聚会而已。
“没事儿，凌美人，你永远都是正宫。”明愿安抚地拍了拍凌心晨的肩膀，像极了雨露均沾的皇帝。
“正宫来了。”凌心晨指了指窗外。
明愿顺着凌心晨的手指望过去，就看到了站在走廊里的江如琛，刚好对上了一双含笑的眼眸。
“不跟你说了，我先走了。”
从看到江如琛的那一刻，明愿等不及想见他了。
“诶诶诶，你见色忘友。”凌心晨说的话已经被明愿自动忽略了，一溜烟就已经背着书包出去了。
江如琛把明愿一系列动作都收入眼底，看着很快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身影，笑着问道：“这么急干嘛？”
“想你啦。”明愿很少会这么直白地表达自己的感情，但是今天真的很开心。
江如琛刚想抬手摸摸明愿的头，却被明愿躲了过去，伸出去的手就这么僵在了半空中，茫然地看着明愿。
明愿按下了江如琛的手，假装严肃地说道：“李芳让我们在学校里低调点。”
“李芳？你们班主任？”
明愿点了点头，“所以拒绝一切肢体接触。”
江如琛定定地看着明愿，刻意压低声音道：“那在学校外面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
“不！可！以！”明愿又羞又怒，直接往楼梯方向走去，还不忘用余光向后看一眼，看看江如琛有没有跟上来。
不出意外，江如琛很快就走到了明愿身边，“害羞啊？”
明愿小声嘟囔：“才没有。”
外面的冷风吹得明愿一哆嗦，这才意识到高一上半学期已经快结束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啊，又是一年冬天了。
“穿这么少，你不冷谁冷？”江如琛自然注意到了明愿身体的颤抖。
明愿就只穿了一件卫衣，一条单裤，连外套都没穿，实在是不太符合季节，冻得咬紧了牙关，嘴上还是死不承认：“我一点儿都不冷。”
“你就嘴硬吧，到时候老了你要是老寒腿，我可不管你。”江如琛半开玩笑地说道。
“谁稀罕你管啊。”明愿把头扭到了一边，发誓再也不理他了。
江如琛轻笑了一声，伸手抓住明愿的手，直接塞进了自己的衣服口袋里，温暖的大手包裹着冰冷的小手。
“你干什么！这么多人在边上呢！”明愿说着就想把手给抽回来，可奈何江如琛的力气太大了，她感觉自己的手都被拽红了，还是没能成功从他的大手底下逃脱，只能愤愤地看着他。
“晚上这么暗，没人能看得到。”江如琛捏了捏明愿的手心，“你要是再动静这么大就不一定了。”
明愿努了努嘴，打算放弃挣扎。
“马上学期末了，九门课学得怎么样？”江如琛还是把话题扯到了学习上来。
“还行吧，数学、物理、化学对我来说还是有点难。”高一上学期的东西基本上都是跟初中衔接的内容，但是明愿初中的基础就没有打好，学起来还是挺吃力的。
“你们班主任有没有说我们这一届高一下半学期就要分班了？”江如琛突然问道。
这件事李芳在下午的班会课上提了一下，说是为了更好地应对考试，分班提前了。明愿没怎么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反正也是下学期的事情，可以到时候再考虑。不过江如琛在这个时候提起这件事是为什么？
“说了，怎么了？”
江如琛：“打算选文还是选理？”
高中的文理分科是一个需要慎重考虑的决定，这关乎着未来的人生方向，做出这一个选择很重要。
明愿还没来得及思考这个问题，她对自己未来的人生规划本来就不清楚，“没考虑好，你选哪个？”
“选理吧。”
意料之中的答案，江如琛虽然每一科成绩都不错，但理科还是要更加突出一点，他选择理科明愿一点儿也不觉得奇怪。
这下换明愿纠结了。
明愿的理科很差，她也没什么学数理化的天赋，有这么好的机会可以摆脱物理化学的苦海，明愿应该想都不用想就选文科，可是江如琛要选理科的话，她有点动摇了。
虽然不喜欢数理化，但能和喜欢的人一起学还是可以忍受的。
理科应该也没那么难吧，至少有江如琛和她一起，她也有学习的动力了。
“那我也选理科。”
江如琛看向明愿的眼神里是藏不住的惊讶，“你不是最讨厌数字了吗？”
明愿不置可否，“我更想离你近一点。”
“你选理只是为了我？”
“嗯。”明愿毫不犹豫地回答。
江如琛深吸了一口气，有些微怒，“我不认可你的所作所为，你不应该为了我而草率地决定你的未来。理科很靠天赋，你本来就不擅长，这会影响到你的高考成绩。不要为了任何人做出不利于你自己的决定，你这样很不理智，你的人生可以有更顺利的道路，为什么要选择布满荆棘的另一条路？”
可你才是我的人生追求。
明愿最终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可能在江如琛的眼里这也是不理智的吧，这只是她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
“我知道了，我会好好考虑的。”明愿低下头，强忍着泪水，缓缓说道。
江如琛的脸色这才变好了一点，说话的语气也没有刚刚那么强硬了，“我只是希望你以后不会后悔你现在的决定，不要一时冲动，好好想清楚。”
明愿闷哼了一声，算是答应了，眼角的泪水顺着脸庞流下，消散在冷冽的寒风里，隐匿在昏暗的夜色中。
她一直把追随江如琛的脚步作为人生的方向，就好像在黑暗的山洞里终于有了那么一点光，她跟着光走或许就能找到出路。可是那道光说这条路不适合她，让她重新选一条路走。
那么暗，另一条路又在哪里呢？她真的看不到。
明愿也找不到理由去反驳江如琛，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很对，自己不擅长理科，自己草率决定，自己不够理智，她也很清楚自己这么做或许对自己的人生不够负责。
只是她没有办法走那条没有江如琛的道路，即使一帆风顺、触手可及。
这是第一次江如琛和明愿对一件事情产生这么大的分歧，两个人对待很多事情都是各退一步，不会像今天这样固执己见。
明愿虽然答应了江如琛会好好考虑，但其实她的心里已经做出了决定，她是一定会选理科的，哪怕前路艰难，充满坎坷，她依旧义无反顾，更不会后悔自己的选择，她就想看看结果到底如何。
她知道江如琛这么说是为自己好，也不想跟他因为这件事闹矛盾，先答应下来，至于最后的决定能拖多久拖多久吧。
“我周五要去参加同学的生日聚会。”明愿想转移话题来缓解一下气氛，把刚刚的那一茬揭过去。
江如琛转过头来，好像对这个事情颇有兴趣，“男的女的啊？”
“男的。”明愿故意骗他的，想看看江如琛的反应。
“男的你也敢去，不怕我打断你的腿？”江如琛用另一只手用力地弹了弹明愿的额头。
明愿吃痛，这男人下手太狠了，她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骗你的呀，是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子。”
“那你去吧，去哪里记得告诉我。”
“知道啦。”明愿觉得江如琛的反应还挺可爱的，“哦对了，那个女生的名字还挺有趣的，叫王好好。”
江如琛听见这个名字，若有所思，随后弯了弯嘴角，脸上的笑明显有点不怀好意，“嗯，真有趣。”
明愿总觉得江如琛笑得有点奇怪，但是一时之间说不出哪里奇怪，“你在笑什么？”
“我开心啊。”
明愿扯了扯嘴角，他还真是喜怒无常呢，上一秒生气着跟你讲道理，下一秒对你笑得春风和煦。
两个人很快就走到了校门口，江如琛也顺势放开了明愿的手，“你怎么回去？”
“家里人来接。”明愿淡淡道，明显不是很想提。
江如琛趁机摸了摸明愿的头，笑道：“明天见。”
明愿烦躁的心瞬间平静了，在明愿面前，江如琛的话语和行为总是有抚慰她心灵的力量，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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