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11月7日
时间：07:50
久川拓巳起床的时候才想起来昨天回家后手机没电结果睡觉前忘了充电了。但他这会赶着去上班，也就随手把手机和充电线往口袋一塞。
路口空空荡荡，往日总是执着地等在这里不管他什么时候起都在的车不见了。
难道萩原松田那两人也睡过头了？这个可能性倒不高。大概率是他起太迟了不想等他了。可能给自己发信息或者打电话了，但是因为手机没电关机了没联系上。
但他现在走过去上班也来不及了，只能又走回去，把自己的车开出来去上班。
时间：08:00
久川拓巳半点不慌，一路疾驰到警视厅，卡着点没算迟到。但他进入办公室的第一时间就被里面凝固的气氛逼退半步。
“发生什么了吗？”他谨慎地问。
一向稳重的前辈在看到他的时候神色略微缓和，但依旧十分凝重，朝他招了招手：“来的正好，我们收到了一封匿名举报信，说是有犯人策划在今天炸这两个地方。我们已经联系了处理班，马上就出发去现场查看。”
久川拓巳眉头皱紧。
没有人觉得他的表情哪里不对，事实上所有人都是一副眉头紧锁的样子。犯人是谁，报案人是谁都一概不知，除了信上给的两个地点外他们没有任何线索。
这封信是送到搜查一科的，但处理班那边却仿佛同时得知了一样，电话联系过去的时候那面说已经派了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各自带人去一处拆弹。
搜查一科也得派人去附近找寻可能是犯人的嫌疑人，久川拓巳刚进门不到三分钟，就又出了门——为了不惊动嫌疑人，他们需要便装出行，警车并不合适，所以就还是拜托开了自己车来的久川送一部分人过去。
他被派去松田拆炸·弹附近的现场勘查。
久川拓巳走出警视厅的时候，放在口袋里的手默默地握住了手机。
他的手机还是没电，无法联系到负责看管犯人的成员。
但是为什么，犯人早在十多天以前就已经被严密看管起来，期间没有和任何人联系过。他们也交代犯罪计划没有告知任何人。现在是早上八点刚过，并不是他们计划里告知警察的时间，但炸·弹确实应该已经装好了——为了防止被往来的人发现，他们是计划凌晨去安装的。
谁知道了他们的计划并告知了警方？
如果没记错的话，原本的计划是在装完炸·弹后，下属就会继续把犯人送回前几天监管的地方，到九点钟整就在那里用处理过的手机给警局传消息，钱会有别的人前去取走。
而现在离本来预定联系警方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凭松田和萩原的能力，完全可以在犯人打电话前将炸·弹彻底拆除。
久川拓巳一脚踩下油门。
如果实在没办法，就只能先去看看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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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定在那附近看到了人？”
“我确定，大概是凌晨三点左右，没有看到对方进楼或是从楼内离开，但是看到附近突然出现了一辆车开走了。”
“没追上吗？”
“锁定了一个区域，但还不确定对方到底在哪里。”
“不要轻易惊动对方，以免对方一时急迫按下遥控。尽可能缩小范围，我马上就到。”
“是，降谷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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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08:15
“你找到炸·弹了吗？”松田阵平的声音传来。
萩原研二站在附近监控的死角，神色冷凝，低声回答：“没有在那里看到炸·弹。”
犯人还没有向警局打电话，很可能还在附近查看着情况。为了避免惊动犯人，他们事先与楼层的用户私下联系，让所有人陆陆续续装作有事出门的样子离开大楼。随后一位警员易容伪装成住户进楼，假装路过本该放有炸·弹的地方。为了避免犯人起疑，还特地向一位住户要了钥匙进了房间，装作只是回房间拿下钥匙。
当然，这样的伪装如果犯人当真计较是很难骗过对方的，因为放炸·弹的地方一般不会被随意路过，而一般人看到那里有东西也不会装作视而不见，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对方当真没有在附近盯着，前去探查的警员顺利地回来了。
但他同时带回来了一个消息。
“我没有在那里看到任何东西。”小警员报告说，“那里空空荡荡，一眼就可以看清楚没有东西。”
电话那一端的松田阵平沉声说：“我也没有看到炸·弹。”
他们都清楚地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也清楚地知道会发生什么。他们本以为要等到犯人联系过来了才能正大光明去现场查看，还思考过要不要偷偷溜走，结果马上就被告知搜查一科有人匿名举报，不仅可以光明正大还可以立刻就走。
他们大致怀疑过，举报信大概率应该是已经联系不上的那两人弄的，班长不会弄匿名举报这种方式，而久川根本不应该知情，那两个人当中他们更怀疑降谷零——要比起来还是他想法多。
但是为什么会没有炸·弹？
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了，从电话里传出的只有低低的呼吸声。
他们太依赖过去了。
依赖过去他们已经经历过的一切，来处理这个周目发生的一切事情。他们对一切都假定按照他们已经知道的剧情那样发展，从未考虑过是否会出现新的变数。
而他们自重生以来的一切也确实几乎都像曾经一样在发展，结局的变动都是因为他们试图去改变并成功了。所以他们也下意识地觉得，这一天也会像上周目一样发展。
但是他们没有人知道炸·弹在哪里。
“恐怕还是要等，那边联系过来。”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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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09:00
警视厅没有接到任何电话。
勘查附近的现场不能太多人一起行动，而久川拓巳走进了附近一家店里，随手买了点东西，就地充电。
尽管已经充上电了，却还无法立即开机。
久川拓巳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如果在他八点进入搜查一科办公室的时候，松田和萩原就已经出发去现场了，附近没有派人看着，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他们现在应该已经拆完了。
但是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而且，如果真的拆完了的话，他现在应该也就不能安稳地坐在这里了。
他的手机在充了一会后终于顺利开机。
最早的是他派去看着犯人的成员发来的邮件，发送时间凌晨03:32，说是放好炸·弹离开的时候有人跟踪。
时间03:57，发来第二封邮件，成功甩开跟踪的人，回到原地点，但跟踪的人锁定了区域。
时间06:12，发来第三封邮件，表示没有引起跟踪的人的注意，成功转移了地点。
这之后没有再发来任何邮件，最新的是07:32萩原研二打来的未接电话和紧随其后说他和松田先走了让他自己上班的邮件。
三点来钟跟踪的人，应当不是要跟踪抢劫或者干什么的人。他们离开时才被跟踪，说明进楼应该没有被注意，又是开的车，追踪一个开车的人就太显眼了。何况追丢了以后并没有放弃，而是试图锁定区域，这样的做法——更像是警察在追踪。
警察为什么三点来钟会在那附近，又为什么会盯上他们？
如果是知道他们要去那里干什么的话，早上的行动就完全没必要了，凌晨就可以把炸·弹拆了。
久川拓巳给下属打电话，但对方电话却是关机状态，他发出的邮件也没有即刻得到回应。
而此刻，他却接到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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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09:37
警视厅接到了电话，犯人告知他们自己确实在两个地方埋了炸·弹，要求警视厅准备好钱送到指定位置，随后会告知炸·弹的具体位置。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确定没有在举报信所说地点看到炸·弹，只能退回，等犯人拿到钱后告知地址。
时间10:21
犯人再次打来电话，却换了一个号码，告知了两个与举报信里完全不同的位置。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再次带人出发拆弹。
而被告知转移地方排查犯人的久川拓巳面无表情地盯着手机。
下属依然没有回任何信息。
他曾经要求过按照计划行事，转移地方不告知他相当于违背了他的命令。底层成员违背命令行事基本就可以处死了，但对方一向做事谨慎，不应当会这样。
是谁给了他依仗和命令，让他转移了炸·弹放置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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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已经拆除完毕。”松田阵平对着电话说，“两边都已经拆除，也排查过附近。炸·弹都是很简单的类型。”
“我知道了，拆除就行。你们可以回······马上赶去最开始那两个地方！”电话那头的音调突然变高，也突然变得急促，“立刻回去，那里埋了炸·弹！迅速把回去的居民和附近的人再次撤离！”
“什——我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在确认地点不是那两处地方之后，他们自然也不会浪费人力在那里。疏散的群众也陆续回去了。但他们没有想到，刚刚因为上班时发现资料落在家里的居民回去时，会意外地看到炸·弹。
搜查一科接到电话的时候差点没有心肌梗死，紧急联系了警员前去查看情况，结果发现那两处确实就在短短的时间内被重新装上了炸·弹。
原本处理班寄希望于这两个也是简单的，不用松田萩原他们赶到也能解决，但就近派去的年轻的拆弹警察却表示这两个内部线路很复杂，他没有把握拆除。
重新发动车的松田阵平一只手握着方向盘，一只手拿着电话，眼睛看着路面，在电话接通的那一刻冲着对面直接吼道：“你给我把防爆服穿上，听到没有？！能有多快就多快把炸·弹拆完，不对劲就马上离开！居民都撤离完毕那里炸了也就炸了反正还能建起来，听到没有？！”
对面的声音传过来，有些模糊，还有些失真：“我知道了小阵平，别怕。”
松田阵平即刻就知道对面甚至可能还在笑：“同样的错误我不会犯两次，我也不会丢下你两次。”
“别担心我，阵平。我们待会儿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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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样做，不怕小孩不高兴吗？”属于女人的手轻轻而优雅地晃着手中的酒杯，“小心他知道了来找你生气啊。”
“我帮他完成了他的计划，”男人冷哼一声，“按他原先的安排，不要说等到现在了，刚开始就可以结束了。”
“是吗？”女人轻笑一声，“不过你说，小孩的计划虽然简陋，但也不应该一开始就被人盯上，为什么警方那边，会这么快得到消息呢？”
男人语气骤然变冷：“应该我问你，到底是谁在查他的信息？”
“这个可不能告诉你，不然小孩怕是要生我气。”女人笑着说。
“最好不要给我查到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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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谷先生，我们好像发现了早上那伙人的踪迹，现在正在开车追踪，但对方似乎已经发现我们在跟踪了，试图甩掉我们。”
“定位发我。”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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