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等到乐乐到了，三个人简单吃了些颜妍点的外卖，程程跟着到了颜妍的房间。
第二天早上，等到颜妍睡到自然醒，程程早就出了门。
她到乐乐的房间看了看，乐乐正在埋头看书，点好了中午的餐饭，颜妍回了自己房间，她出了一趟国，回来这两天也并不清闲，现在总算有时间做自己的工作。
越到中午，心里面也越来越有一种莫名的心慌，直到她接到了颜洄的电话。
颜妍盯着手机屏幕几秒，接起了电话。
那边说话很自然，自然到颜妍都没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他话里的“马上到酒店”是什么意思，直到听到他那边过于安静的车厢内，通过听筒传出的导航声。
她从床上站起来，还没说话，那边又说：“吃饭了吗？”
颜妍总觉得先说到了，再问吃没吃饭有点奇怪，但还是下意识地回答：“没吃，但是已经点好了我和乐乐的。”
那边沉默一瞬，又主动说：“我也还没吃。”
虽然两个人认识这么多年，说出这种话也应该是极其自然的，但是放在此情此景，又觉得变了味。颜妍归其原因，可能是颜洄与她很久没有这么频繁并且长时间待在一起了，所以怎么做，都觉得不合适。
又不能真的就不管他吃不吃饭，只能说：“那我再点一份？”
那边似乎料到她的反应，声音含着笑，道：“可能不太方便？要出去吃吗？”
颜妍想，那干嘛赶着饭店过来，也不知道出去吃更不方便，还是他进酒店更不方便。
“我一个人开车过来的。”这语气，虽然平平淡淡，但怎么听怎么都有点故意卖可怜。
其实这种事情根本没什么可以可怜的，颜妍并未意识到自己只是心偏得厉害，只是被复杂的情绪纠葛在一起。
颜妍一时没接话，可能是感觉出她的迟疑，那边却没给她犹豫的机会：“我在大门口旁边的车位等你。”
颜妍望着已经挂断的电话，眼底流露出挣扎。
她趿拉着拖鞋，没着急换衣服，去了乐乐的房间。乐乐正头悬梁锥刺股，扎着高高的丸子头看资料，听到开门声也只是看了颜妍一眼，又埋头学习。
颜妍看她的样子，也不打算再拖拖拉拉浪费乐乐时间，实话实说：“颜洄约我吃饭，我出去一趟，饭已经点好了，一会儿会送到房间，你记得开门。”
乐乐头也没抬，反应慢了半拍，“哦”了一声后，好几秒才喊住走到门口的颜妍，觉得脑子填满了东西，想说什么又觉得颜洄和颜妍都在一个城市了，在一起玩简直是太正常的事，更何况还要加一个程程姐。小时候她也跟在几个人的屁股后面求哥哥姐姐带了不少时间，所以到嘴的疑问又自行消解了。
颜妍见乐乐确实没有想说的了，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穿衣洗漱。
她用的时间不算长，总担心在楼下车里等着的颜洄被发现，擦了擦防晒就出了门。
事实上只要没有狗仔从一开始跟着拍，也不会有路人会盯着一辆停着的车的车玻璃里面看，颜妍下去找到颜洄的车的时候，颜洄正低着头玩手机，他扣着一顶渔夫帽，戴着口罩，从本就看不清楚的车窗看去，很难让人一眼看清车里坐的是谁。
她走过去，曲起食指和中指，指节扣扣驾驶座的车窗，颜洄闻声抬头，看到是她，下意识拉下一边的口罩耳挂，按了门锁。
颜妍绕到副驾驶坐下，系好安全带，问他：“去哪儿？”
颜洄视线从她极浅的妆容上掠过，把车开出酒店的临时停车场，道：“吃日料？”
颜妍倒是无所谓，也没带乐乐，不用担心她吃了生冷的东西肠胃不舒服，随口应了一声。
车内一时安静下来，颜妍问完了吃什么，暂时也没什么想说的，微微探身鼓捣颜洄车上的蓝牙，颜洄一看她就知道她要干什么，从她家里买车起，只要颜妍坐在副驾驶，车里又没有人需要休息，一般都会把车里捣鼓出一些声响。只瞥一眼，他又专心看前方的路。
颜妍连上蓝牙，把身体往回撤，靠回座椅靠背，像是闻到了一股若有似无的香气，她轻轻嗅嗅鼻子，觉得这香气很舒服，而且十分熟悉。
“你今天擦香水了吗？”她问。
每次形容喷香水，颜妍总是喜欢用“擦”，好像是从小养成的习惯，擦宝宝霜，被颜妍妈妈叫作擦香香，喷花露水，叫作擦花露水，自然，香水延续了一贯的风格，叫作擦香水，这点小习惯，总是很可爱。
他不自在地别了别脸，道：“品牌方送的。”
颜妍惊异地望了他一眼，总觉得这话耳熟，她反应一会儿，想起几个月前，他在一个雨天回家属院的时候，两个人冒雨买酱油上楼时，因为觉得这个味道很好闻，之前还想过买，便问了几乎同样的话，那时好像也得到了同样的回答。
她知道颜洄是这家品牌的代言人，似乎给的title还很高，有一定的用品标准很正常，以为擦这款香水也是宣传行为，所以听着这相似的回答，也信以为真，就此略过。
她埋头在手机里找歌单，找了会儿，觉得选择困难症犯了，征求颜洄的意见：“听什么？”
“纯音乐？”他想了想，答案并不让颜妍意外。
颜妍拇指在手机屏幕上划了划，选了吉他指弹。颜洄的吉他弹得不错，近两年却少见他弹了，除了客观上两个人就没什么见面的机会外，颜洄自己好像也不怎么再在公众面前弹。
第一首的吉他非常轻快，颜妍手指跟着有节奏地点在车窗上，看着窗外稍显萧瑟的秋，却莫名觉得很搭，心情也跟着松快起来。
颜洄看她自得其乐，忍不住问她下午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颜妍仔细想想，心中划过一系列的景点，但看看颜洄，知道不现实，也就不说了。
她反问：“你想干嘛？”
他说：“想跟你随便走走。”
轻描淡写的话里，是不难察觉出的叹息。
颜妍定眼看了看开车的颜洄，心软道：“要不我们还是去你家看电影？”
昨天晚上，颜洄本就想留颜妍看电影，而颜妍急着回酒店等乐乐，拒绝了颜洄。按照现在两个人无处可去的情况来说，似乎窝在颜洄家里看电影是两个人最好的去处了。
颜洄想了想，直视着前方的公路，道：“一会儿再说吧。”
车厢里没安静多久，颜洄随手放在扶手箱上的手机便极有频率地嗡嗡震动，颜妍注意力被吸引，下意识看了眼手机屏幕，他的手机没有连接蓝牙，于是只能单手摸寻。
颜妍看他摸了几下都正好错过地方，伸手去拿手机，顺便问：“要接吗？”
颜洄看清来电显示，“嗯”了一声。
颜妍划开屏幕，将手机贴到颜洄耳边。
颜洄本想接手机的手回到了方向盘上，就着颜妍的姿势，听起了电话。
打过来的是颜洄的新经纪人刘哥，根据颜洄简简单单的回复，以及时不时从电话那头传到她耳朵里的微末声响，颜妍已经能猜出两个人全过程的对话。
刘哥似乎并不知道颜洄今天出门了，也不知道颜洄和她在一起，但看到颜洄看她一眼，然后直接对电话那头的人平静地说他和自己在一起时，电话那头轻易接受的反应，颜妍动了动拿着电话的手，心里难免拿不该提的李召和这位刘哥对比。
那边打电话似乎就是说工作的，颜洄并没有昨天他说的那么闲，还是有些零零碎碎的活动，譬如拍摄杂志和广告，暂时不会进组倒确实如他所说。
最后，那头应该是问了他今天的行程，颜洄自己都没决定好，哪里能说出什么，只说现在要去吃饭的日料店店名。末了，又补充一句：“可能会去看电影。”
颜妍以为他说完了，将电话收回来，想要帮忙挂了，结果听筒里传来一句：“这个时候你应该小心一些。”
手机在两个人中间位置，两个人都听到了，颜妍以为刘哥是说颜洄才换了团队，要小心行踪，不要多暴露，又被无端猜测，当做正常的叮嘱，赶忙又把手机递到颜洄的耳边。
颜洄却听明白了刘哥的未尽之意，刘哥是提醒他，尚处于花苞状态的花，需更小心地呵护，最后才能结出果。他什么也没说，只“嗯”了一声，算是结束了对话。
一路到了颜洄订好的日料店，人均消费算是阻断了一些人进门的脚步，加上这又是工作日的中午，店里更是人烟稀少，服务员非常温柔地将两个人迎进门。
穿过用木质屏风隔成一格格小空间的大厅，两个人来到了颜洄一早定好的雅间门口，穿着清雅的服务员推开木质推拉门，微笑着把两个人引到蒲团上盘腿坐好，将菜单递给两个人，一人一杯清水，说等两个人点菜的时候再进来，便退了出去。
颜妍抿了口水，低头看手里的菜单，询问地看向颜洄。
颜洄将头上的渔夫帽取下来，随意抓了抓头发，对上颜妍的视线，只说了句“你点”，顺便用食指勾下了挂在耳朵上的口罩挂绳。
颜妍习以为常，并不推辞，认认真真点菜。
颜洄并不是很挑食，现在的胃口似乎也早没有从前好，颜妍估摸着两个人能吃完的量，下了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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