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不许碰她
元宝凑过去，左左右右仔细的察看了一番，撑着下巴：“果真傻了？”
小僧僧点头：“……恩。”
“傻的厉害吗？”
小僧僧又用力点头，还学着她的样子托起下巴，一副老学究的姿势：“……恩恩。”
元宝憋着笑，从怀里慢悠悠的掏出一袋喷香喷香的糕点，不是别的，正是她在岸上捡的桂花糕，小僧僧跳水之前还特意把点心扔掉，可见这东西在他心里的份量有多重。
元宝一掏出点心，小僧僧的眼睛就有些发直，又不好意思让她看出来，装模作样的左瞧西瞧最后的焦点总要在点心上转一圈，下巴也撑不住了，小喉结不停的吞咽。
元宝拿着点心在他在前晃了一圈，不无遗憾的说：“即然你傻成这样，也未必认识这东西了，我还是送给阿哲吧。”
“……不！”小手拉住她的衣摆，力大的显些把元宝扯倒。
元宝回头，正对上一双黑的发亮的双眸。
她竟然在这平静无波仿若深井般的眼睛里看到了热烈的期待？？？
元宝心里发笑，看他平时那么老气横秋，竟然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心里一软，也不管他撒不撒谎，直接把点心袋递给他。
小僧僧拿到袋子便转到里面一副准备吃独食的姿态，元宝虽然习惯了他这副样子，但了不免有些伤心。
唉唉的叹着气，帮他把被子围在身上以免他着凉。
动作间，不经意瞄见他胸上的伤口，似乎比前一天更黑了，不禁一惊，正要扯开衣服仔细看一下，却想起少年还在屋里。
不着痕迹的拉上衣服，催他吃完就睡觉，这才转身走到桌边。
“你有什么打算吗？”
少年放下茶杯，一双眸子闪过探究；“你这是在赶我走？”
元宝这人心软，况且这少年当时也是她救回来的，可她又不想为了自己一时的善良让老人跟着冒险。
犹豫了片时，元宝揪揪衣摆：“我怕你家人着急。”
“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元宝一时梗住，半晌，才悻悻道：“我不也是为了你好嘛。”
回应她的是少年的一声冷笑。
随即，少年推开茶杯，摔下门走了。
元宝枕在桌子上，有一搭没一搭的玩着杯盖，心里很难受。
她不是那种能硬下心肠的人，少年无家可归又遇险至此，本就很可怜了，她却一门心思的赶他走，可是他能去哪？如果路上遇到那帮坏人怎么办？
如果他最终因她的原故遇难，她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
元宝在这里伤心，那边小僧僧的咀嚼声却不时的传来。
元宝气不过，噌的跳下椅子，跑到床上，从后面抱住小僧僧，用脸在他的背上磨噌起来。
小僧僧把右手的点心倒到左手，反手拍拍她的头，口气囫囵：“……乖。”
噌死你，噌得你没毛。
吃吃吃吃，就知道吃，我伤心呐你知道不？
也不知是之前担心过茺，还是真的太过伤心，元宝竟然在小僧僧的背上睡着了。
吃完了点心，小僧僧把最后一点渣渣倒进嘴里，拍拍手正要转身，就听到背上元宝绵长的呼吸声。
小僧僧侧头，女孩的脸压在他的肩膀上，圆圆的脸颊压的有些变形，两个可笑的小辫子扎着他的后颈很不舒服，呼吸绵绵的喷在他的颈侧……
小僧僧静静的看了一会，伸出手指，在她软软脸蛋上按了按。
元宝伸手抓了抓，嘟喃了两声又接着睡了。
小僧僧顿时不敢动了，直等到她的呼吸平静下来，才敢继续偷看她。
他也不明白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他只记得从长长的梦里醒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她，他不知道自己是谁，来自哪里？要做什么？他为什么出生？他又为什么睡的了这么久？
他甚至不了解这个世界……可他知道她。
小僧僧还不懂这是一种雏鸟情结，刚出生的小鸟会将第一眼看到的动物看作是自己的妈妈，而他，恐怕也将自己‘出生’的全部情感都投注到了元宝身了。
所以当她遇到危险，当有人分走元宝对他的关注，他就会十分气愤。
而在与她的接触中，他也变得越来越依赖她，仿佛只有看到她在身边，他的心里才会安静，那股燥动而狂妄的力量才会被压制下来。
小僧僧一时分神，元宝从他肩上滑了下来，小僧僧立即用手臂去接，然后小心翼翼的把她放到枕头上。
学着元宝的样子帮她盖上被子，又定定的看了一会，才从床上爬下去。
伸手推开房门。
少年应声转头。
两人隔空对望了一会，小僧僧慢慢的走了出来。
“出去走走。”少年道，率先走了出去。
小僧僧随即跟了上去。
两人沿着小路慢悠悠的走着，天色渐晚，跑上的行人很少，只有少数几个匆匆从田间赶回家的。
少年突然道：“你为什么没有告诉她实情？”他还以为他会把实情告诉元宝，谁料他却替他撒了谎。
小僧僧伸手揪过一个野果，扔到嘴里咬了咬，嫌弃的吐掉，一个小舌染的发紫。
少年有些无语，这男孩是不是眼里就只有吃？
等了又等，少年有些不耐：“为什么不说话？”
“累。”
“……”
小僧僧又扯了一根漂亮的花塞到嘴里，咬了咬似乎味道不错，直接咽了：“……她会……哭。”
虽然他对人性还不是很了解，也不明白太多的喜怒哀乐，可他知道元宝很看重少年，如果她知道她救回的少年完人不是她想角的样子，一定又会像那天一样在梦里哭鼻子的。
他不想看她哭，所以他不说。
少年微微有些征住，他一直以为小僧僧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原本他什么都懂。
即然如此，他也不必再遮遮掩掩。
“那天你在墙外的情景我都看到了。我想知道，你练的是什么？“
话音未毕，便被一道压迫的视线骇住，少年自恃身份斐然，承受能力超乎常人，却被这眼神骇住久久不能动弹。
征仲间，小僧僧一步步缓缓向他走来，灰袍无风自起，黑发狂妄翻飞，黑气从衣缝里缓缓的渗出如同阴云遮天蔽日，眸底金光流动。
少年眸子渐渐睁大，瞳孔里遇出可怖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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