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当铺失窃
“山贼？”
魏捕快点着头道：“是啊，西街周老板的当铺丢了好些值钱的东西，昨儿晚上一丢东西就报了官。”
安羽霄疑惑地问：“那为何就确定是山贼所为，不是城中的盗贼？”
魏捕快低声说道：“其实衙门也不能确定，只是这拨山贼不是第一次在青县作乱了，作了案就进山躲着，一直没抓着过。但听见过的人说，这群山贼穿的一直都是墨绿色的马褂，用同色的布蒙面。这次管西街当铺的伙计说昨天就看到过墨绿色的影子从库房翻了出去，所以衙门才怀疑是山贼。”
安羽霄还是觉得哪里奇怪，但她调解室下午的最后一拨人已经到了门口，便没再想这山贼之事。
来的共有两家，一共七八人，都是城外开驿馆的。
上个月一家借了另一家的马，结果跑完回来马就病死了，两家吵来吵去也不知这损失如何分。
借马的那家人去问了附近的兽医，听说他家那匹马借之前就病恹恹的了，本应好好养一段时间。但又借给他们跑了一日，这才病重而亡。
按现代民法，这本是一件很容易解决的事，这出租人对所租之物应有瑕疵担保责任。就是说如果这借的马就是个病马，出借马的人还没有提前告知，那借马的人并不知道马有问题，当然不用为这损失承担责任。
但这姜朝的法律制度构建的并不完善，律法基本只规定了刑事方面，比如偷盗应当如何、杀人放火应当如何，在这民间交易和纠纷上规定甚少。
无法能依，安羽霄只能磨着嘴皮子一遍又一遍地给几人讲这道理。一匹马的价值也不低，出借的那家怎么也不肯退让。
安羽霄用了两次怒气降低，一次心平气和，说了近两个时辰，说得嗓子都哑了，终于把道理讲通了。
【滴——检测到宿主任务完成，十四号纠纷完全化解，结算中…】
【纠纷等级：5级；纠纷人数：8人；获得积分：130；世界和平值：1；人品值：1】
【宿主当前积分：650】
【世界和平值：10】
【宿主人品值：10】
安羽霄听完播报，一边写着处理结果，一边在脑中绝望的问：“系统，有没有什么技能能让他们更容易听进去道理啊？”
【宿主，本系统有心服口服技能，您成功化解15个纠纷就能解锁了】
那就还差最后一个纠纷了，安羽霄长舒一口气，心中期待着新技能的解锁。
送走这波人，已到了戌时，调解室就只剩下等着锁门的魏捕快和安羽霄两人。
走出门去，残阳如血般挂在天边，街上的人脚步匆匆，都赶着归家。街边的食肆酒楼热闹喧嚣，往来食客络绎不绝。
安羽霄看着这热闹的场景，本也想马上回家跟家人一起用晚饭。但脑海中马上闪过一个孤独的影子，穿着素色长袍，在斜阳下拖着疲惫的步伐，形单影只。
她马上小跑两步，叫住魏捕快：“魏捕快，我跟你一道去县衙！”
魏捕快诧异地问：“安姑娘也去县衙？”
安羽霄思索着说道：“嗯，中午在县衙遇到苏大人，跟他提了几句调解室的事，中午时间仓促还没说完。不知道他这会儿还在不在…”
魏捕快笑道：“原来如此，苏大人上任几日都是过了戌时天快黑才回府，应该还在的。”
二人很快到了衙门，苏清俞正穿着官服在案前查阅文书，看到安羽霄眼前一亮，忙掩住眼中的惊喜。
魏捕快躬身行礼道：“大人，安姑娘说调解室有事跟大人商讨，便跟我一道回了县衙。”
他用拳捂住下颌轻咳了两声，淡淡说：“好，知道了。魏捕快辛苦，你先下去吧。”
魏捕快行礼退出，屋中只剩下苏清俞和安羽霄两人。
苏清俞起身走向她，柔声问：“安姑娘有什么事找我商讨？”
安羽霄垂眸，缓缓道：“倒也没什么要紧事，只是离得近，顺道来问问苏大人可用过晚饭？”
苏清俞睁大了眼睛，难掩惊喜，马上说：“还不曾，安姑娘也没用饭？那刚好一同用。”
安羽霄面色微红，轻轻点了点头，低声说：“还不着急，苏大人若是还有公务未处理完，我便等一会儿。刚调解室太吵，刚好坐着安静安静…”
苏清俞确实有几份文书还没看完，都是明早待审的案子的证词和状子。
他引着安羽霄去屋侧的椅子上坐好，又亲自倒了茶，“那就劳烦安姑娘在稍等片刻了，还有几份文书，马上就看完！”
“不着急，苏大人慢慢看。”
说着，安羽霄随手在旁边书架上拿了一本书，喝着茶慢慢翻着。
半个时辰后，苏清俞看完了手头的文书，抬头看见安羽霄正倚在椅子上看书。
天色渐黑，昏黄的烛火微微摇曳。安羽霄本就肤白胜雪，在烛火的映照下微微发亮，更显得肤若凝脂。乌黑的发丝垂在腰间，低垂的眼眸如水般清凉。
苏清俞看了好一会儿，觉得这画面充满暖意，称得上是岁月静好。
安羽霄似是有些察觉到了苏清俞的目光，侧头看向他，“苏大人看完了？”
苏清俞马上移开了目光，心急急跳了两下，从前遇到什么大事都没有过这么紧张的感觉。
他定了定心神，一瞬后又看向安羽霄，温和地说：“看完了，真是抱歉，一低下头就忘了时辰，安姑娘饿坏了吧？”
安羽霄起身道：“无妨无妨，中午吃得多。”
苏清俞也起身，带着她就近去了南街的一家食肆。
二人到时已过了饭点，食肆中人并不多。店小二端来一壶茶，又招呼着两人点了三个招牌菜。
等着上菜时，安羽霄看向门外，想起下午就在这条街上，几个捕快追着抓捕山匪。
她凑近了些，低声问苏清俞：“下午看到街上有捕快在抓山贼，可抓到了。”
苏清俞点点头，又摇摇头，低声说：“抓是抓到了，但不是山贼，就是城中的盗贼，偷了客栈几锭碎银子。他一口咬定昨日没有偷西街当铺的东西，捕快去他家中搜了个底朝天，确实没有。”
安羽霄边想边说：“下午听魏捕快说了当铺失窃的事，我总觉得怪怪的…”
“安姑娘觉得哪里怪？”
安羽霄缓缓说：“这第一，既是晚上仓库失窃，黑灯瞎火的，当铺的伙计怎么清楚看到墨绿色的衣衫，这山贼也不至于把仓库照得灯火通明的再行窃。若是伙计提着灯笼看到的，那灯光微弱，在晚上看深色的衣衫应该都差不多，那很难清楚分辨出时墨绿色。第二，当铺仓库这种地方应该也安排了值守的人，都看着人翻了窗户，马上叫外面值守的人，当时抓也应该能抓到。”
苏清俞思索了一瞬，含笑说：“没想到安姑娘还有当捕快的潜质，那这么说来，可能是家贼？”
安羽霄笑着摇摇头，什么当捕快的潜质，也就是从前破案的小说、电视剧看多了罢了。
“我也不知，就是闲着随口说说。”
二人又聊了一会儿，小二便端来了饭菜。
苏清俞用饭时一直不主动说话，都是有时安羽霄问了什么，他才答。说话时还必须放下筷子，说完再拿起。安羽霄猜测许是从小到大在家时家教严格，养成了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发现了这习惯之后，她便每次用饭时尽量不说话，等两人吃完再说。
二人用完饭，苏清俞照例送她回家，两人都住在西街上，十分顺路。
路上，安羽霄有一搭没一搭聊着这调解室之事，还约定了等哪天她休息了得空，给调解室草拟一份调解规则。
快走到街拐角时，突然有个身影从街角的垃圾堆旁一闪而过。
二人都看到了那个身影，对视一眼了确认自己没看错，安羽霄转头四下看了看，朝垃圾堆走去。
苏清俞不知她要做什么，但跟在她身边也走过去。
安羽霄在垃圾堆旁低头看了一圈，突然眼神定在一坨深色的布料上。她也不怕脏，直接过去拎起了那布料。
街角的灯光十分昏暗，仅靠着附近一个酒楼挂的灯笼照明。
苏清俞也靠近了些才看清，正是一身墨绿色的衣裤，跟捕快们说的山贼的穿着一模一样，且只有一件。
苏清俞马上接过她手中的一身衣裤，折好了拿在手中，“小心脏，我来拿吧。”
二人离开垃圾堆，继续往安家的宅子走，苏清俞道：“可能被安姑娘说中了，就算不是家贼，也应该不是山贼。怕是有人假扮的山贼，想转移捕快的注意力。”
安羽霄点点头，问道：“这案子可以换个方向查了，这衣裤苏大人明日带回衙门？”
苏清俞道：“治安捕盗之事是县尉负责，一会儿直接交给安大人就行。”又开玩笑说：“两次送你回家都给他安排活，再多几次这安府怕是就不欢迎我了。”
她笑着答：“哪有的事，都是爹爹分内之事。”
安羽霄到了家门口，安林山和黄玉珠一看到身后又站着苏清俞，都控制不住地扬起了唇角，黄玉珠还意味深长地对安林山挑了挑眉。
安林山毕竟是下属，上前行礼道：“又麻烦苏大人送小女回家了，真是太给您添麻烦了。”
苏清俞微笑着说：“不麻烦，刚好顺路。调解室那边今日也忙到挺晚，我们在路上遇见，我便邀安姑娘一起用了晚饭。”
说完，他又把刚捡到的墨绿色衣裤递给安林山，把刚才捡到这衣裤的来龙去脉和安羽霄的推断大概讲了一遍。
安林山躬身道：“苏大人所言甚有道理，都怪我们想得太简单，查错了方向，白白忙了一天。”
苏清俞看了一眼安羽霄，含笑道：“这还多亏了安姑娘眼明心亮，听魏捕快说了几句就发现了破绽。不过这贼到底能不能抓上，就要看安大人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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