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岁月，总是从容与平淡

不华丽，不灿烂

人生不会超然

轮回，

恰如世间的飞扬。

风轻轻云悠悠

温婉的阑珊清朗

不知下一句在何方。

———引字

时间在慢慢的流逝，很快下午就过去了，黄昏来临了，黄昏的时候起了风，天又开始冷了起来。陌白鹤和王维早已坐在大客厅里和陈晓风不停地说着话，时不时，发出了笑声，这屋内一下子活跃起来，也充满着人情味。他们愉快地留下来吃了晚饭，王维的脸上也平添了一些安慰。对于他而言，像今天这样的情形似乎已好久没有过了。今天他是欢快地，也是幸福快乐的。

终于晚上八点了，王维似乎很累，也很疲倦，陌白鹤和陈晓风看着他睡下去以后，缓缓地离开了。俩人坐上车以后，陈晓风缓缓地开了车，天空突然萧萧瑟瑟地飘起雨来了。冬天的雨下得并不大，但浓浓的雾气却缓缓地飘洒着，天空中，似乎越来越昏暗，也越来越凄凉。一切又恢复了冬天的气息。

当晚上十点，他们终于回到了泰安高端养老院。当陌白鹤下车后，缓缓地朝自己的房间走去，陈晓风也理所当然地跟在他的后面进了房间。他的脑海里有无数个疑惑与无法解开的疙瘩，此时，总有千万条理由来证实它。虽然他不是多事之人，但，他很好奇很破切想了解什么？陌白鹤的身上有太多的耐有寻味的故事，一定有不同寻常的经历，这使他不得不想解开开一一品味。

陌白鹤坐在他那空旷的公寓里，坐在窗前那张大沙发里，屋里吊灯并没开，只有盏浅蓝色的落地台灯，灯光幽柔地笼罩着他们。在陌白鹤的的膝下，零零散散的摊着好多像册。陈晓风径直地走到厨房倒了两杯茶走过来，一杯递给陌白鹤，自己握着茶坐在他的身边，对着窗外看去，窗外已经黑了，院子外的枯树被微弱的路灯照射出一种凄凉而又苍茫的气息。而室内俩从都没有出声，一下子好安静，静得让人心慌，静得让人窒息。他又低头看着陌白鹤脚下的相册，触目所及的还有放在桌子上的一本电话薄。

突然话从心地底冒出来：

“为什么不考虑搬回家里？”陈晓风温柔地说，“多留点时间与家人相处，人生才不会有什么遗憾。”

“不，我喜欢一个人。”陌白鹤大声地说。“他们有自己的世界，不合适。”

“人最悲哀的事就是当你能看淡一切时，却已到了垂暮之年。当你读懂人生真谛时，已失去所有。”陌白鹤粗声地说，“我现在只是孤独，如果搬回去，有可能就是让人厌恶。所以，别劝我风！”

“哦，”陈晓风听到话，怔住了，感觉自己的背脊挺有些凉，他再对着屋子四周看去，才发现窗户已经被风吹开了，雨水飘了进来，刚好洒到他坐的位置上。他连忙起来把窗户关上，坐下来后轻轻地说道：“好吧！我不劝你，但你的注意身体，别太操劳！”

“告诉你要是当年，你是我手下，我一定会开除你”陌白鹤紧盯着他，面孔上的肌肉是绷紧的，他的眼睛透出淡淡的冷漠，：“曾经的我冷漠而理性，甚至到对人无情，我之前做人原则：想成大事就必需冷漠无情，或者没有感情。你瞧瞧这是什么逻辑？我还当人生信仰一样遵守，是不是很好笑，很不可理欲！”

陈晓风呆住了。从没有听过这么直白地剖析，这样不同寻常的逻辑。他当然不知道陌白鹤的内心有无比的煎熬，而这种煎熬让他无时无刻地侵蚀着他的内心仅有的快乐，好多年了，就如肿瘤一样慢慢的癌变。他本来想把这些内心的煎熬一直守着直到死亡。但是，今天王伟给了他太多地震撼了，触动了他内心一直隐藏的柔和。现在的他直想一吐而快。

“王伟！”陌白鹤冷不丁说道：“是我的发小，也是五十年的朋友。我们一起出去闯荡，经历了各种风风雨雨，就连女人也都钟情一个，就是林雨柔，我一辈子的爱人，但可惜，我没有来得及娶她，不，是我们俩个，都没有福气娶她。”他说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陈晓风怔住了，直直地盯着他，眼神透露出诧异与惊奇。但他并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该怎么说话。

：“我是不是给人很冷漠的感觉”？”他问。

“以前是，要知道你在养老院七年了，所有的员工说话不到1000句。”陈晓风坦白供认，满脸的微笑始终漾在脸上。

陌白鹤微侧着头看着他点点头说：

“我从来不知道，自己有多冷漠，有多自私，有多孤僻，直到今天去看他，才猛然醒悟，原来，我的世界里特别贫乏。雨柔说我心硬得就如花岗石！”

陈晓风微微地扬了扬眉毛，笑着注视他。

“不，相反，你是一个至情至义的人！你一定在控制自己的情感！人不能两全其美，有得有失。所以，你不备太自责。”他停了停，看到陌白鹤在一直看着他，眼里有种说不出地触动，咽了一下口水：“至于缘分，怎么说了，对于情深义重的人而言，太过于顾虑周全，所以，一定不会圆满，我相信你一定有不得已的理由，而这理由绝不会是为了你。”

“总之，不管什么理由，还是辜负了雨柔。”陌白鹤提高了自己地声音，他抬起眼睛，直视着陈晓风，“答应我，我走的时候葬在她的身边，如果不行，骨灰洒在她的墓碑下。这算是对雨柔最后的一点补尝……”

陌白鹤把手中的茶杯轻轻地放到桌子上。站起身来，他定定地看着陈晓风，一种自己也不了解的激动使他眼里充满了泪水。“有些事还是让它藏在心底吧！关于清雨她知道的越少越好，至少，不会烦恼。你也该回家了，抽时间多陪陪家人。那才是你毕生的追求。不要像我，唯有失去了才悔恨不已，但已成为终身遗憾！”说完，他掉转了身子，迅速地离开了客厅，走回到自己的卧室里，把门轻轻地关上。

陈晓风怔在那里一动不动，冷风慢慢的从窗户的缝隙里吹了进来，他禁不住打了冷颤，他站起身来对着窗外看去，天已经很黑了，院子外那颗硕大的枯树在灯光下闪着凄凉的影子，清冷而孤寂，像极了一个在风雨中挣扎的老人。他的心脏有种抽痛，他猛地车转身子，大踏步地朝门口走去，开了门走向院子。

今天的晚上，在陈家，热闹非凡。

一屋子的客人把陈家的客厅填得满满的。唯独没有陈晓风。他向来是早出晚归的，因此，他的父母陈乔和江菲早已习惯了他的不存在。反正，他就是回家，也很少交流，不是沉默无语，就是躲在房间的电脑桌子上弄着永远不关的电脑。

何况，这些都是父辈们，消末时间的娱乐。打打麻将。陈晓风是不屑参与。没有他在，所抖落的欢愉，散播在全客厅的每个角落中。

陈家是欢乐的。至少陈乔和江非是这么认为的。

但是，方亭亭却不属于那间笑语喧哗的客厅。她独自坐在卧室中，蜷缩在靠在窗户边地小沙发上，她并没有开吊灯，只有一盏台灯发出柔柔的黄光。屋内似乎很凄冷也很孤寂，但她坐在那儿，出着神望着没有关窗帘的窗户外。

她的面颊有一种说不出的凄苦。窗外正是风雨的景像。冬季的雨虽然不凶猛但格外的凄冷，风不时的吹拂着，吹打着院子里枯枝落叶。在微弱的灯光下，发出刺目的凄婉与孤寂。屋内则因为暖气的缘故，很快窗户被雾气模糊了。她直起身子走到窗前倚窗站着，望着窗外。院落里的杂草由于长时间没有打理了，一堆又一堆的堆在草坪上，十分凌乱也十分脏。，但，她并没有什么感觉，要是换在从前，她不会坐视不理。这些日子，实在没有时间，也没有情绪去整理这小院子。

方亭亭最怕这种天气，更怕一天天的等待时间，当然，所有的害怕都低不过怕听到客厅时不时发出的喧闹声，那种声音似乎不属于她，那种气氛似乎对她来说一种致命地讽刺。可是，这声音几乎每天晚上会来临，会准点，而自己却无法逃避，也根本没有地方可以逃避。现在的她已有些日子除了忙碌就是休息，就是无限的等待，日子难熬极了，孤独与孤寂陌总是纠缠着自己。她真不知道这样的岁月要熬到何时。

曾经，她的生活是是欢喜快乐而幸福的，那个圆圆脸笑起来如同苹果一样可爱的宝宝，让她每天下班后就迫不急待的回家。但，现在，一切都已成为过去，想到这里，她禁不住心痛得要晕过去，只能对着窗外发痴，不停的发呆。

大约十一点半后，陈晓风终于回到自己的家。车刚驶进院子，他就惊喜交集地发现，方亭亭正呆呆地站在门口的台阶上。身上穿着厚重的棉服，但她并没有看他，而是站在那里呆呆一直对着院子看去。

车内，陈晓风怔住了，看到这情节，陈晓风的心一下子从喜悦掉入了万丈深渊。仿伄似曾相似的情节历历在目地出现自己的脑海里。

他只觉得头晕沉沉的，好久年前的事就仿佛似昨天一样，那样清晰，那样深刻。

仿佛就在眼前。

……没有丝毫预兆，只是一个美好的、春天的早晨……事情竟然发生了。

许多年许多年以后，陈晓风还常常从梦中惊醒，愕然地望着一窗阳光发愣，愕然地记起那个早晨。

清晨不到七点，一阵鸟声在陈晓风的窗前吱吱喳喳地喧闹，把他吵醒。

当他睁开眼睛，觉得自己身上压着一个重重的东西，仔细一下，原来是五岁的儿子陈滔滔。正躺在他的身了呼呼直睡。他对四周看去，周围静悄悄的。，

初升的太阳光芒照射到窗子，院子外；春风和煦，阳光明媚，，云淡淡，风微微。

他舒了一口气，起身把儿子陈滔滔轻轻地放到自己的身边躺下盖好被子，当他转过头发现方亭亭坐在书桌子边，她正带着一种忧伤、愤怒的、绝望、怨恨的神情，静静的注视着他，陈晓风惊诧地看着她，结婚七年了，方亭亭第一次这样看着他，突然他唇边涌上一个勉强而凄苦的微笑。是的，他没有关电脑，更没有微信下线。想到这里，他非常恼怒自己的大意。一定是昨晚加班太晚，疲惫不堪倒头就睡了。

陈晓风心慌意乱想扑过去，但是他不敢，怕扑过去，她就会从书桌边离开远远的。因为，他太解她了，性格要强的她显然接受不了他的欺骗，接受不了三年的背叛。此时的他仿佛被催眠似的直愣愣的定在那儿，似乎一下子掉进了冰窖，浑身都像冰一般的冷了。

只是，瞬间他立即恢复了神志，开始向方亭亭那儿慢慢地移近，同时，轻声地说道：

“亭亭！”

方亭亭猛得一震，她回顾四周，似乎在找寻着什么，但当她的眼光和陈晓风的接触了，又一震。

陈晓风立即喊：

“亭亭！请听我解释！”

“为什么？为什么？”方亭亭望着陈晓风，眼眶发红，眼中冒着火焰，怒吼地叫道。

“为什么？你要欺骗我。”她愤怒地说道，内心涌起无名的恶心，眼前的陈晓风简直让她要呕吐。方亭亭别过头去，不想再看他。

陈晓风心又绞痛起来，立即解释道：“亭亭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真得，请听我解释！”

“我想出去静静！”方亭亭冷冷地回答

“你听我解释再出去！”他走到她的身边急促地说道。

“我不想听你甜言蜜语，更不想见你这虚伪的脸，我现在就要出去。”

“我不甜言蜜语，我只是告诉你事实亭亭，就三分钟，只要三分钟。”他知道，如果放开她的手，她就不再回头。

方亭亭摇摇头，不再犹豫，猛得冲到房门边开了房门，直奔出去，穿过客厅，径直的走到院子，当她看到那条通往院子外的小径，翠绿闪耀，心中都刺痛起来。怔怔地发着呆，心情矛盾而痛楚，这种混乱的情绪让她随时有可能倒下，于是，她回过头望了一眼，然后咬咬牙，径直地朝院外走去。

屋内，陈晓风怔怔地愣在哪里，他的整个人都处于恍惚中，陈乔和江菲推门而入：“晓风你们怎么回事，叫了大半天，没人搭理。”江菲非常生气的责问。

陈晓风还正恍惚中，还没有从无比的混乱中清醒过来，他的眼神仍痴呆着盯着窗外。

：“晓风你怎么了，亭亭和滔滔呢？”江菲觉得不对劲，走上前去，使劲摇着他。

他忽然惊跳了起来，对着床上看去。儿子早已不见踪影。他心慌异乱地几乎要晕掉。他飞快的从窗口看出去，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然后，他听到一声女性的低喊，那么惊慌失措，也那么的惶恐。

他不再犹豫，开了房门，直奔出去，刚来到庭院的空地上，他就看到那条通往庭院外的小径边，草丛里有个亮晶晶的东西在闪烁着，他奔过去，弯腰拾了起来，心脏猛地一跳：那是儿子陈滔滔戴在胸前的那颗星星，出于一种直觉，他狂奔着跑出了庭院的大门。

一跑出庭院大门，来到路边，他就看到了一幅使他心惊胆裂的场面。

方亭亭，披着长发，赤着脚，已经越过了路边一那座年代已久早已废弃的木桥栏杆，站在栏杆外凸出的边缘上，一只手抓着栏杆，眼睛迷濛地望着下面的河面，似乎随时准备要往下跳。而在一边，儿子陈滔滔，眼神怪异，拼命的哭叫着。跳着脚喊：“妈妈，妈妈不要离开我.......”

由于是清晨，地处郊区，所以，几乎没有人。

陈滔滔哭泣的声音那般凄凉，陈晓风呆愣愣地站着，在这一瞬间居然没有意识，也没有感觉，仿佛一切都化成了虚无，整个世界都已消失。只是一瞬间，他冲了过去，就如同把自己的所有力气都使出来后，飞奔来到桥边。

陈乔和江菲来跑了出来，一看这局面，江菲首先就尖叫了起来。方亭亭一惊，转身就要往下跳。陈晓风已接近了她，这时立即一个箭步蹿过去，一把抓住了她握着栏杆的那只手，用力地用手抓着栏杆，把她拉了上来，然后，紧紧地抱住了她。

方亭亭挣扎着，大声地叫着：

“放开我！让我去！.......”她哭泣着，奋力挣扎。

“亭亭！亭亭！你原谅我，一定要给我们机会。不能让我遗憾终身！”陈晓风一边抱着她一边大声地叫喊道

方亭亭依旧在奋力挣扎，在一旁边哭叫着的陈滔滔这时陡地冲了过来，大声嚷：

“妈妈，妈妈，不要离开我！”

“没事了滔滔，妈妈平安了，不要着急，”陈晓风喘息着说，“你告诉妈妈，爸爸错了，爸爸以后再也不犯错了。”他抱紧了方亭亭，经过了这一番惊险之后，他心有余惊而不胜体力。

陈滔滔立即紧紧地抱住了方亭亭，放声大哭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欺骗我，如果我不好，你说给我听，我改，我都改！可是，为什么要用这么残忍的方式对我！”方亭亭此时用手抱那着儿子陈滔滔，紧紧地不愿放手，就怕放手后陈滔滔会跑走一样，接着，她却嚎啕大哭了起来，一面哭，一面哀伤地诉说着，“如果，不是我发现，你预备就这样离开我们，预备出国的对吧！你怎么这么狠心，这么无情，即使不要我，但，你没有理由不要滔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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