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五章 水火无情
当夜，桑晚瑾召集全军将领，与大帐议事。
等人到齐，她环视众人，沉声道：“诸位将军，今夜子时，整顿大军，丑时，只取叛军营寨！”
“恩？”
柳元一愣，沉默少倾道：“殿下，对方三万大军，以我军不足两万的数量，恐难以力敌。”
“我知道，不过诸位放心，我自有安排！”
“是！”
众人见此，也在多问。
这些时日，他们彻底见识到王妃的手段，对她的命令，虽然犹豫，但还是选择了无条件信任。
桑晚瑾也知道众人的迟疑，可没有解释，毕竟这一战事关重大，未免肃王得到密报，她也不得不慎之又慎。
等人都走后，她才取出一封信交给身旁的侍卫，道：“将此信交给路千山，记住，一定要亲手交到他手上，其他任何人都不行！”
“是！”
侍卫点头，转身悄无声息地离去。
这群人虽然知道路千山领命到了后方负责粮道安危，却不知早在半个月前，路千山就已经不在后方。
而半个月来，众人也已经将路千山给忘了，毕竟对方带的也不足两千人。
不出桑晚瑾预料，这次，不过过去两个时辰不到，晋凯便收到密报，表示驱狼军正在整军备战，意图不明。
得知此事，晋凯一脸迷茫，问一旁的渠会仙道：“渠将军，以你之见，驱狼军意欲何为？”
“孤注一掷，亦或是退守泰州！”
渠会仙皱眉，说着摇头道：“难以捉摸。”
“周将军，你有何见教？”
晋凯见此，看向另一个将军，这位同样是战功赫赫之辈，方谦能获得如今的局面就是这位在幕后指挥的手笔，可谓是洞若观火，惊才绝艳。
“以末将这段时日对驱狼军的观测，对王妃本人行事作风的判断，她极有可能今夜与我等决战。”
周将军说着眉头微蹙，道：“不过此举风险太大了，我看多半是想试试，若是不成，便会退走。”
“这么说，我们只需守住就行？”晋凯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多半会如此。”
周将军点头。
毕竟他也看不出，此时的驱狼军有任何取胜的可能，他这支大军，这段时日的磨砺，战力同样在上涨，真拼死一搏，绝对是对方吃亏。
“有没有可能是太子那里有支援？”
渠会仙不甘示弱地开口，说着沉声道：“这位太子殿下，这些时日按兵不动，多半是有别的谋划。”
“那边太子大军没有动作，除非另有援军，可还没收到朝中大军有别的动向，何况眼下叛乱众多，朝廷也没更多的兵力了。”
晋凯皱眉。
“这些先不管，我们先按兵不动就是。”
周将军不急不缓地开口，只要他们按兵不动，急的就是对面了。
反正他们眼下立于不败之地。
不仅如此，整个天下的局势，这两日也发生了便会，首先几大反王与各地相继攻城略地，如今不仅军队壮大，就连州府，都面临危机。
而除此外，还有不少小股的叛乱，趁机崛起，就连很多世家士绅都坐不住，在悄悄屯兵，甚至暗中支持反王和各地武装叛乱，趁机谋算将来。
可以说，眼下东盛的局势，已经让朝廷有些应接不暇了。
原本在他们的预计中，晋恒还是王妃早就该坐不住了。
“他们坚持不了多久了。”
渠会仙点头，局势对他们有利，自然信心高涨。
时间就在双方的僵持中不断流失，转眼到了子时，茂县内的一万八千驱狼军开始生火造饭，整装待发。
而同一时间，距离茂县二十多里的西面大河拗口处，伴随着路千山一声令下，二十丈宽，高十丈的庞大河堤，被千人大军破开缺口。
这是他们半个月来，构筑的河堤，甚至还引入了四周的河水，如今，河堤上游，已经形成一个庞大的湖泊。
五月，本就是多雨的季节，此时屯水，水位暴涨极快，如今破了堤坝，很快，如汪洋般的河水将将余下的河堤彻底冲塌，浩浩荡荡的河水如同洪灾般，呼啸着直冲而下。
“准备木筏！”
伴随着河堤泄洪，路千山果断叮嘱将士们将准备好的木筏拖了出来，打算顺流而下！
半个时辰转眼过去。
漆黑的天幕下，晋凯所在的大营灯火通明。
此刻，晋凯等全军将士都没有休息，而是等待着驱狼军的带来，眼看子时就要过去，远处，终于出现了一条长长的火龙。
“真的来了！”
不用通报，晋凯就已经望见了远处那透亮的火把以及绵延的大军。
只是，就在他们全力戒备是，突然，大军后方，几个负责守卫后方的将士发现，地面有水不断渗出。
他抬头望去，紧跟着脸色刷的就白了。
因为，在他们西面，一条银白色水线，浩浩荡荡，破开了河堤，汹涌着向军营而来。
“水！”
“大水来了，快通知殿下！”
“……”
大军很快传来骚动。
晋凯眉头一皱，但还没等呵斥，便听将士来报，西面的大河上有恐怖的洪水涌来。
“不可能，此时怎么会有大水！”
晋凯脸色大变，很快，来到营寨西面，紧跟着便看到远处汹涌的河水，呼啸而来，不由眼前一黑。
完了！
他面带绝望。
余下的渠会仙等人见此，同样勃然变色，怒吼道：“这是康山河的水，康山河怎么会突然爆发洪水！”
康山河流经茂县，平日里河水并不大，所以一直被当做茂县的一道护城河来用，他们攻城时，实际上就是要途径这条河，按道理不可能来到他们的营地。
“好狠，这多半是王妃早就准备了，想要水淹我等。”
周将军见此，脸色铁青。
康山河改道，偏偏他们的营地地势比不上茂县，这等洪水降临，不用想都知道后果。
“殿下，快下令撤兵。”
渠会仙匆忙开口，此时已经不是计较原因的时候而是该想着怎么处理。
“对，撤！”
晋凯也回过神来，果断下令。
晋凯的大军很快便匆匆撤退，就连粮草辎重都顾不上了，没办法，洪水太大了，来的太急。
然而饶是如此，也是迟了，洪水呼啸，又是夜间，等发现时，大军想要撤退，谈何容易，这根本不是一时半会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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