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驻唱
“喂，大叔，那家酒吧氛围怎么样？”
上了车后，蓝莓问方柏清。
……
大叔？
方柏清似乎才意识到，这么个叫法儿，有大问题。
“小姑娘，我看起来有这么老吗？”
“不老，但是，也不是很年轻。”
“你别告诉我，你没上三十。”
刚好遇到红绿灯，方柏清握着方向盘，转头看着蓝莓。
“上一次见面的时候。”声音不算很大声，“怎么没嫌我老？”
蓝莓笑了笑，丝毫没有胆怯的意思，直面方柏清的目光，甚至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进了些。
“我就是喜欢你们这种老男人。”蓝莓说完就又靠回了座位上。
方柏清听完笑了笑，略微低了低头，转正身，看着红绿灯时间差不多了，边启动车子边说，“那你还是别喜欢我了，我可不老。”
“叔叔，直面自己的缺点不是什么丢脸的事儿。”
“酒吧是正经酒吧，氛围怎么样到时候自己看。”
方柏清开着车，心中多少有些无奈。
能怎么办，知道她的年龄，总不好再怎么直接欺负她了吧。
总有一种……
欺负小孩儿的感觉。
“前面就要到了，来过这边吗？”方柏清问。
“来过，不过不是很熟。”
“那你可得上点儿心了，顺利的话你可能以后得经常来这边儿了。”
“我上什么心。”蓝莓问得很理所应当。
“不然你以后怎么来？”方柏清那是一点也没有懂到她的意思。
“原来你不送我来啊？”蓝莓看着方柏清说。
方柏清刚好把车停了，转过头对蓝莓说，“小姑娘想得到挺美，我们大人一天都是很忙的。”
“忙着去夜店？”
方柏清勾唇，“咱们能别提那天了吗？”
“不提不行啊，毕竟那天方数给我的映象还挺深刻。”
方柏清真是拿她没办法。
“下车了，小姑娘。”方柏清说完，然后转身下了车。
蓝莓也下了车。
“你们老板呢？”方柏清一进去就对酒保说。
酒保迟疑了片刻，“请问您是？”
“哦，我是你们老板朋友，就说我是方柏清。”
“哟，这是谁啊，来的这么快。”方柏清话音刚落，那边就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男人看起来风尘仆仆，是和方柏清这种西装革履不一样的帅。
声音还挺有世俗的味道。
“都不来迎接我一下，待会儿得请我喝好酒啊。”
“怎么着，我还得在我这儿门口拉个横幅，上面写，欢迎方柏清方大律师光临寒舍？”
“知道怎么欢迎，你怎么不干呢？”方柏清笑着说。
“得了吧，这大晚上的，哪个打印店开门？就算开门，你这不到半个小时，横幅也打不出来来啊。”
男人的目光又往后移了一下，“这……”
“不赶紧介绍一下？”男人一脸吃瓜的表情。
方柏清顺着他的目光，转身看了眼身后的蓝莓，“这就是蓝莓，我介绍给你的人。”
“方柏清，我说，你这老牛吃嫩草的行为会不会太严重了一点啊。”
蓝莓笑了笑。
方柏清拍了一下男人的手臂，“谁老牛啊，你他妈才老。”
“我俩不同岁嘛。”男人又笑了笑。
方柏清转身对蓝莓说，“蓝莓，这是杨川，我朋友，这家酒吧的老板。”
蓝莓笑着说，“你好，我是蓝莓。”
杨川赶紧说，“哦哦我知道，方柏清电话里提起了。”
“走吧，我们上去，听你唱两首？”
蓝莓偏了偏头，以示同意。
方柏清和蓝莓走在后面，杨川在前面带头。
“我这儿本来是有两个驻唱的，一个唱周一到周四，一个唱周五和周末，但是最近有个谈恋爱了，又是大学生，说时间有点紧，想和女朋友享受二人时光，所以就辞了。”
“另一个说唱一周的话有点太累了，我就得着新人，我在朋友圈发了，没想到方柏清你居然是最先联系我的。
“杨川，你这话说的，像我俩关系多不好似的。”
“方柏清，你心里没点儿数吗？我这酒吧开了一年多，连季柔都来过一次了，你没来过。”
方柏清先是一愣，“她……”
“怎么还有空回来？”
杨川好像也意识到了什么，“嗐，你看我这说的，好几个月前的事儿了，我都记不清了。”
“走吧，小姑娘，带你上去试试。现在人还不是很多。”杨川赶紧转移话题道。
蓝莓看了方柏清一眼。
“好啊。”她说。
“今天那个留下来的驻唱也在，待会儿你们可以交流一下。”
“就在那边。”杨川边说边走。
蓝莓看了一眼方柏清。
他有些出神。
就跟着杨川走了。
“川哥，你这酒吧喝酒的人都还挺正经的。”
走了几步，杨川转身，“小姑娘还挺上道儿哈。”
蓝莓笑了笑，“不然怎么能勾搭到方柏清呢”
杨川倒是觉得新奇，“你勾搭的他？”
“不行吗？”
杨川点了点头，“走吧，我们过去。”
“eric。”杨川走到后台喊了一声，又冲那边招手。
eric。
那边舞台上有两个男生，一个女生，有个装架子鼓的男生，听到杨川的招呼，拿着鼓锤就跑了过来。
男生头发是金黄色的，有一些长，有一些自然卷，像是混血？
但是穿着比较嘻哈风格，就让他很接地气。
“eric，这是蓝莓，我们新来的驻唱。”
男生笑了笑，“blueberry，好特别的名字。”
普通话倒是还挺标准的。
蓝莓向来乐意接受别人的赞美，哪怕是名字。笑了笑，“你好，我是蓝莓。”又伸出右手。
eric看了一下自己拿着鼓锤的手，笑了笑，“有点脏，就不握手了。”
“你手怎么这么脏？还有怎么把这个架子鼓搬出来来了？之前那个不好用吗？”蓝莓还没说什么，杨川先说起来了。
语气甚至还有点……
宠溺？
“就是今天突然有点想他了。”eric笑了笑说。
杨川皱了皱眉，“想谁？”
“就是架子鼓啊。”eric一脸天真。
杨川一脸不理解的表情。
蓝莓在一旁看着，放下手，笑了笑，“小帅哥还挺长情。”
eric也在一旁笑了笑。
“蓝莓你先上去试试感觉吧。”
“咱们先说好哈，虽然你长得确实漂亮，但是如果达不到我的要求，我可不会给方柏清面子的哈。”
蓝莓笑着答，“当然。”
“那eric，你就先带蓝莓熟悉熟悉设备，我下去听着。”
“ok。”说着，eric比了一个ok的手势。
“蓝莓，你要是想先准备准备，也是可以的。”
蓝莓点了点头，“谢谢川哥。”
杨川微笑示意了一下，又看了眼eric，就转身走了。
“蓝莓，那边还有两个我的朋友，你要先认识一下吗？”eric问。
蓝莓往舞台上看过去，一个男生在弹吉他，一个女生在谈钢琴。
还……
有点儿般配。
“别了吧，台下虽然人很少，但是还是有人的，我就先准备一下，就不打扰他们了吧。”
eric转身看了看舞台，又看了看台下，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这个酒吧，唱歌有什么风格要求吗？”
“哦，这个嘛……”eric想了想，“我平时都是想唱什么就唱什么的。”
“噢，是吗？”蓝莓笑了笑。
我大概不行。
“那我自己把握一下吧。”蓝莓说。
“行。”eric笑容就没消失过。
蓝莓看了看手机，找找自己想唱的曲目。
“那你先准备，我先去弄我的架子鼓了。”eric对蓝莓说。
“噢，行。”
台下，杨川去找到了已经点好酒水的方柏清。
“怎么样，我这儿还不错吧？”
方柏清喝了口酒，“还行。”
“诶，我说，这么多年还没放下呢？”
方柏清看了一眼杨川，“你开玩笑呢吧？怎么可能？”
“那我一提她，你怎么反应这么激烈？”
"激烈吗？”
“不激烈，就是人家不知道内情的小姑娘都看出内情来了。”
“嘁，你又知道了。”
“诶，还有，你跟这小姑娘怎么回事儿？你别跟我说是朋友女儿哈，你哪个朋友女儿这么大了？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怎么我朋友非得你全都知道？”
“别的不说，能熟到把女儿托给你的这种程度的，我一定知道。”
“就我那外外甥女，你还记得吧？”
“外甥女……”
“你说夏春秋啊？”
“嗯，这是她一同校学姐。”
“我记得那小姑娘不是今年才十五吗？怎么？她跳级上大学了？”
“你想什么呢？我们老方家最聪明的，也就差不多是我了。”
“你可就自恋吧。等等……”
“你是说这小姑娘才高中？”
“方柏清，你可真够禽兽的啊，未成年你也敢下手，得亏你还是个律师啊！你的底线呢？”
“什么和什么啊？”方柏清放下手中的酒杯，“我他们怎么没有底线了？未成年怎么了，她又不至于十四岁以下，再说我说了我跟她有什么了吗？还有人家成年了。”
“成年了。”杨川小声念到，送了口气。
“得了吧，你说你和她没一腿我信都不信。”
“怎么就不相信了呢？我在你心中人品就这么差吗？”
杨川笑了笑，“没一腿，你让她来我这儿，没一腿你让我给她一个月多开两千块钱工资？”
“嘁，就是觉得小姑娘好像还挺缺钱，不过……”
“等等，她不会是出来卖的，刚好被你买到，然后……”
杨川话还没说完就被方柏清给打断了，“不是啊，你最好别往那方面想。”
“是是是。”杨川又小声念到，“还护起短来了。”
“反正就是跟她还挺有缘分的，帮她换……”方柏清想了想，又说，“刚好她挺喜欢唱歌。”
杨川点了点头，“哦～”
好像真的信了。
“真的没一腿？”
“滚蛋，有没有一腿都不关你的事儿。”
杨川笑了笑。
“大家好，很高兴和大家相遇，一首《barcelona》送给大家。”
“你别说，你眼光还挺好，这小姑娘还挺不怯场。”杨川在台下打趣方柏清。
“你闭嘴。”
“barcelona”(巴塞罗那)
“istilllongtoholdheroncemore,oh”(我仍然渴望再次拥抱她。)
“mybootsofleather”(我的皮靴。)
“fromeurope”(来自欧洲。)
方柏清就在台下看着，聚光灯下的蓝莓，听着她的歌声，竟和上一次又有些不同。
istilllongtoholdheroncemore
方柏清一时听的有些出神。
“喂，你……”
“真还没走出来？”杨川试探性地问。
方柏清自嘲般的笑了笑，又拿起酒杯，往椅背靠了靠，自顾自的听歌，喝酒。
“igatheryouknow,know”(我知道你会明白。)
“everytimeyouhavetogo”(每次你要走。)
“shutmyeyesandyouknow”(你知道我会闭上眼睛。)
“i’llbelyingrightbyyourside”(我会躺在你的身旁。)
“inbarcelona”(在巴塞罗那。)
……
“谢谢大家。”蓝莓鞠了个躬，就下了舞台。
“blueberry，唱得实在是太棒了。”eric又伸出他还是很脏的右手，像是想让蓝莓和他击掌。
蓝莓看向他的手掌。
eric好像也意识到了自己还是没有洗手，就笑了笑，把自己的手放下了。
“没关系。”蓝莓还是把他的手举起，然后击了个掌。
“那我就先去找川哥他们了。”
“嗯，好。”
蓝莓往台下走。
“嘿，美女，歌儿唱得不错啊。”一个看起来也就二十五六岁的男人，走了过来，对蓝莓说。
蓝莓转身，笑了笑。
那个男人大概就是被她倾倒的众生之一吧。
“想不想一起喝杯酒啊？”那个男人端着两杯酒走过来。
蓝莓低头笑了笑，“不必了吧。”
在不远处的杨川却看得不亦乐乎，“嘿，方柏清，你家小姑娘被人搭讪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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