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案件1-1
kfc店里，蓝莓和方柏清点好了餐，找了个两人座坐下。
四目相对，也没聊什么。
两人都知道自己的身份是什么，自然知道自己不该多说什么。
“我去洗个手。”蓝莓说。
“嗯。”方柏清看着蓝莓的样子，着实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
也不是，就是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倒是可以看出她比平时收敛了几分。
蓝莓转身往洗手池那边去。
方柏清才想起来，刚才的事儿……
万一对店里产生什么影响呢？
赶忙给老板娘打个电话。
“喂，王姐，刚才那个女人走了吗？”
“方柏清啊？”
“走了。”
“不过……”
“怎么了？”
“她往我店的牌匾上看了一下。”
“你最近这段时间就别过来了吧。”
“哦哦，好，她是去找我的，应该不会对店里有什么动作。”
“理解理解。”老板娘倒是个好说话的。
“给你们添麻烦了，抱歉。”
“没有没有。”
“那我过段时间再过去吃，今天就这样。”
“好，好，没问题。”
“拜拜。”
“拜拜。”
两人就此，挂断了电话。
蓝莓洗好了手，往这边走。
“你们律师一天都这么忙吗？”蓝莓坐下，问道。
“确实很忙。”方柏清也是一点都不谦虚。
“那你一天还有时间去夜店？”
方柏清轻笑。
就知道这小姑娘没那么好心。
“就像有的人不会睡午觉，而把睡午觉的时间拿去健身是一个道理。”
“你不怕纵欲过度猝死吗？”
“191号请取餐！”服务员喊道。
方柏清看了眼手中的票据，刚好是191号。
看了蓝莓一眼，没打算和小姑娘计较什么，就起身去拿餐食了。
再坐回来，方柏清确实也没想再继续刚才的话题。
“我以为你不会吃这种油炸食品。”方柏清说。
“我还以为你们老年人都怕这种东西呢？”
“什么叫我们老年人？”
“我勉强还能算个青年人吧。”
蓝莓笑着撕开番茄酱，看着方柏清说，“你去过长城吗？”
方柏清觉得她问的很无厘头，“嗯。”
“我觉得那个长度和你脸皮的厚度差不多。”
靠。
竟然被一个小姑娘套路了。
方柏清没有洗手，拿了一次性手套带上，也没过多在意。
“你这什么癖好？”
“炸鸡配冰淇淋？”方柏清吃着自己的，看到蓝莓的举动问。
“不为人知，无伤大雅的小癖好。”
“不是，你这样很容易拉肚子。”
“我知道。”
“你知道你还这么吃，你有受虐症？”
“你管我？”
方柏清笑，“我说你这小姑娘怎么尽不爱好好说话呢？除了在某些时候，怎么说话都有种愤青的感觉呢？”
蓝莓吞咽下口中的食物，“那你在法庭上和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一样？”
方柏清坏笑，“结果是跟我在一起的时候都专属模式？”
“你少自作多情了。”蓝莓又自顾自地吃。
方柏清暗笑，可能夏春秋不是这种性格，方柏清也早就远离了这个年龄。
他觉得眼前这个小女孩儿，还挺可爱。
方柏清刚想摘掉手套，电话就想起来了。
本来慢慢悠悠地摘手套，现在到有种任务感了。
拿出手机一看。
刘然……
这假期，大少爷还在国内呢？
“喂。”
方柏清还没来得及寒暄。刘然先开了口。
“方柏清，我在一中附近的公安局，你过来一下。”
方柏清一听这话，眉头稍微靠紧。
“好。”
很少听到刘然这种态度讲话。方柏清自然严肃了些。
“有事儿？”蓝莓问。
“嗯。”
“你吃完了吗？”
方柏清挂了电话，才发现其实手上还是有点油渍，把手机放在一旁，拿了张餐巾纸，赶紧擦了擦手。
蓝莓吸了口气，看着方柏清，“嗯，我去洗个手。”
“嗯。”
蓝莓起身往水池那边走，“喂，方柏清，洗个手死不了人。”
方柏清听着蓝莓说，会心一笑。
怎么感觉像小女儿教育迂腐老父亲的感觉。
方柏清拿着手机起身，去洗手。
两人来到车库。
“我先送你回去，再走。”
“你可以吗？要不然我开车？”蓝莓随意地问。
方柏清止步。
蓝莓转身说，“你不是昨晚上喝酒了吗？要不然刚出来的时候为什么请代驾？”
“我怕你把我送回家的路上，我出事儿。”
方柏清挑眉，又往前走，“放心吧，小姑娘，我那是刚起床，才请的代驾，刚才开过来不是也是我开的吗？”
蓝莓跟上方柏清。
“你还会开车？”
“驾照成年就能学。”
方柏清暗笑。
小姑娘会的还挺多。
两人上了车。
他俩在车上，都不怎么爱讲话。
蓝莓到了地方就下了车。
方柏清以为她起码会乖张地说句再见。
今天确实有点儿奇怪。
容不得他多想，刘然的夺命call就来了。
“哥，你还没来呢？”
“今天是放假，你也不能这么怠慢啊。”
“行了，在路上了。”
“快点儿，一中旁边的公安局。”
方柏清自知理亏，便不争论什么了。
开车往他说的地方去。
刘然在大厅等着方柏清。
坐在长椅上，靠着背椅，看手机。
电话里说的那么焦急？
方柏清走过去，打了个响指，“你不是说很急吗？”
刘然抬头看见方柏清，嘴角上扬，觉得新鲜，“哟，今天这身儿，是准备和哪个小情儿去约会？”
“少寒暄，说正事儿。”
“我急也没用，案子不是我去审，我只是个法律援助，只是叫你快点过来，把摊子甩给你，我好溜啊。”刘然笑着说。
刘然站起来，和方柏清边走边说。
方柏清来过好几次，也算是轻车熟路。
“你想把案子给我？”方柏清问刘然。
“嗯。”
方柏清止步，看着刘然。
刘然笑道，“哥，你先听我说，一是我那边最近还有个离婚官司，财产分割麻烦，最近因为这个比较忙，还有几个小官司，二是里面这个案子比较在你的领域。”
“你也知道我这几年主要接的是民事案件，今天这个很久没碰了。”
方柏清继续往前走。
“里面什么情况？”方柏清问。
“安抚受害人。”
方柏清瞥了刘然一眼。
还真是简短。
到询问室门口，方柏清敲了敲门，里边儿就有人来开门了。
“你好，我是法援律师，方柏清。”方柏清先开了口，虽然穿着休闲服，但是正经的语气足以让人忽视这一点。
“你好，我是这个案子的负责人之一唐平。”
唐平也没有穿警服，年纪看上去也不大，但是一身浩然正气，怎么也挡不住。
“案子比较特殊，还没有进入起诉阶段，但是为了后面起诉更加顺利，我们需要法律援助更早的介入，被害人也口头申请了法援，但是上报批下来可能要小半个月，案子不可能一直不推进吧，我就找了刘然。”
“他和你说情况了吗？”
方柏清当然清楚一般直接叫他来公安局的案子，都没那么简单。
和刘然对视了一眼。
相视一笑。
“没有。”方柏清回答道。
唐平又把背后的门拉了拉，“这边儿坐吧。”他指了指长椅，“我先给你们说一下。”
三个人都坐在了长椅上。
刘然刚才来的时候只是听了个大概，就知道这案子更适合方柏清，也没细听。
虽然说着快溜，但刘然也不是那种人。
这一点方柏清也清楚。
“是这样的，里面是个小姑娘，叫安慧，十五岁。”
“这也是为什么需要你们现在介入。”
“父亲长期对她和她母亲实行家暴。”
“九月三十号晚，就是昨天晚上，她回到家和母亲发生争执。”
“父亲酗酒回到家中，见两人争执，心情更加烦躁。”
“又对母女俩拳脚相加，在争执过程中，安慧父亲捅了她母亲一刀，又将其推下了楼。”
“后来安慧父亲又将目标转成了她，企图掐死她，未果。”
“反而被安慧捅了一刀。”
“嗯。”方柏清点了点头。
一旁的刘然，也是严肃的态度。
“女孩儿父亲现在呢？”方柏清问。
“还在医院。”唐平答。
“也就是说，还没死。”方柏清挑眉。
继续问，“女孩儿的意愿是什么？”
“她……”唐平想了一下。
“她有点儿害怕。”
“按照现在这个情形，我们警方肯定是希望她可以减轻处罚。”
“这个小姑娘也是命不太好。”
甚至免除。方柏清想。
“不过……”
“怎么了？”方柏清问。
“我们郭队还在审这个案子。”
方柏清点了点头。
“我可以进去和她说几句话吗？”
“这个……”
“也不知道里面成什么样子了。”
“我进去看看吧。”
“好。”
唐平起身，敲了敲门，往里面走。
方柏清只坐了椅子的三分之一，手肘放在膝盖上，“你怎么看？”
刘然靠在长椅上，仰着的头突然下来。
“母女俩长期受到虐待，可能是母亲患上受虐妇女综合征，已经没办法报案了，让女儿也没办法正常生活。”
“而父亲酗酒杀人，可涉及故意伤害致死罪。”
“女孩儿最多算防卫过当，但她爸还活着，而且她又未成年，是可以免除处罚的。”
方柏清扭头看着刘然，“你怎么不接这个案子？”
刘然笑着答，“都说了我不擅长这种，我打说不定就只能减轻了。”
那边审讯室的门开了，出来的不是唐平。
而是一个女人。
女人看上去高挑，干练，短发，不施粉黛，很有英气。
“你好，我是案件负责人，郭潇。”
郭潇。
“你好，法律援助律师，方柏清。”
两人握手。
“这位是？”郭潇眼神看向刘然。
“哦，我是唐平的朋友。”
方柏清回头看了眼刘然。
“哦，你好。”郭潇点头示意。
看回方柏清，“今天叫你们来，主要是这小姑娘未成年，父母又都……”
“所以，我可以进去吗？”
“实不相瞒，这事儿我还得再看。”
“你们可以进去，但是不能去和她说话。”
“这样有利于日后你的辩护。也不会干扰我们侦查。”
“我也不想看着一小孩儿就这么走进监狱，但是把案子查清楚是我的职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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