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家常面
楼道里静的出奇,安都站在自己家门前。安都手里的钥匙转动着锁芯,随着‘咔嚓’一声,大门打开了。
整个屋子里也安静得厉害,似乎与平时安都回家时没什么区别。安都朝着厨房的方向看了看,桌上的三明治还完完整整地放在原来的地方。
安都:难道还没醒?
安都有些担心地转开自己房间的门。房间里没有拉开窗帘,也没有开灯,显得有些昏暗。
床上的人似乎是被安都的开门声惊醒了似的,先是从被窝里探出个脑袋,接着整个人掀开被子从被窝里坐了起来。
刚醒来的沈翌新似乎有些迷糊,微长的头发在脑袋上野蛮地上翘着,睡眼朦胧。此刻的沈翌新全然没有了白日里那股子清冷劲。
看见沈翌新已经醒了,安都走到窗前拉开了沉重的遮光窗帘。
中午正是阳光正大的时候,原本昏暗的房内瞬间变得亮堂了起来。沈翌新一时有些无法适应强烈的光线,抬手挡了挡刺目的强光,扫了一眼房间内的摆设。
看着向自己走来的安都,沈翌新有些诧异地开口问道:“这里……这里是你的房间?”
安都:“嗯,是啊。我总不能让你露宿街头吧?我又不知道你家在哪里,就把你带回来了。”
沈翌新眼角带着诚挚的笑意,双眸十分真诚地看着安都,郑重地说道:“谢谢你!”
安都:“没事儿,都是小事儿,应该的。你感觉好点了吗?”
沈翌新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说道:“嗯,好多了。”
“那就好,你是不知道,你昨晚那个状况可吓到我了……”说着,安都打开衣柜,拿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和一条崭新的毛巾出来,开口道:“对了,卫生间在出门左拐的尽头,大夏天的进去冲一把吧。”
可能是刚醒的缘故,大概是脑子还没清醒过来吧,沈翌新有些呆呆地看着安都,表现得极为听话。
“好,谢谢。”沈翌新点了点头,接过安都的衣服,朝着安都所指的方向走去。
还没走几步便听见安都在自己身后喊道:“翌新,中午吃面条可以吗?”
沈翌新有些抱紧怀中的衣服,头也没回地笑着说道:“都可以,看你方便。”
安都靠在门框上看着沈翌新进去的背影,随后快步地走到厨房,将桌上的那张小便签扔进垃圾桶里,三明治则是被覆上了一层保鲜膜放进了冰箱。
安都的厨艺不错,下面条这种等级的难度对于他来说根本不在话下。至于为什么要选择下面条,是因为现在再开始正经地煮饭的话,安都怕下午的课都要迟到了。沈翌新请假了倒是没什么事,自己要是再迟到,恐怕就不是被请到办公室里说教几句那么简单了。
另一头的浴室里,水流从花洒中不断地喷涌而出,顺着沈翌新的肌肤一寸一寸地流下。
只是他们谁都没有发现的是——在沈翌新洁白的背后,出现了一个不和谐的暗青色图案,在朦胧的水汽中若隐若现,似乎有向外扩散的趋势……
少时,沈翌新顶着一头有些湿漉漉的头发走到厨房附近,“有吹风机吗?”
沈翌新洗得很快,可能只是简单地冲了一下的原因。安都这才刚把面下到锅里,就瞧见沈翌新湿着头发走过来,这才想起自己忘记告诉沈翌新吹风机的位置了。
听到沈翌新的询问,安都盖上锅盖,转身说道:“在洗漱台旁边的抽屉里,你自己找找应该能找到。”
只听见沈翌新传来了“嗯”的一声,紧接着,“呼呼”的风机声便开始响起。
沈翌新的目光落在了面前的牙杯上,洗漱台上的东西并不多,整整齐齐摆在外面的就只有一套洗漱用具,其他的都在整齐地堆在了柜子里。
如今,那空旷的洗漱台上倒是又多了沈翌新的那一套。
当沈翌新再次来到厨房时,安都已经将两碗面端上了餐桌。
安都:“来得刚好,坐下一起吃吧。”
瞧见沈翌新过来,安都便将手里的筷子递了过去。
安都煮的是很平常的家常面,荷包蛋、青菜、肉丝再加上几片腊肉,这便组成了今日的午饭。
沈翌新看着的眼前的那一碗面有些出神,就是这么一碗普普通通的家常面,沈翌新觉得他似乎很久都没有吃上过了。
在沈家主院的那十年,家主虽然在术法上待他极为苛刻,但在于日常生活上是十分地充足。只是,在那份充足之下,总是觉得缺少了些什么。
看着沈翌新迟迟未动筷子,安都不禁想道:难不成是觉得我做的……难以下咽?
安都咽下嘴里的面条,说道:“放心吧,我自认为手艺还可以,不会很难吃的。”
听到安都的话语,沈翌新这才觉得刚刚有些失态,道歉道:“抱歉,我不是这个意思。刚刚在想一些事情,有些走神。”
说着便夹起一口面吃了下去,抬头看着安都露出一个阳光的微笑说:“面很好吃,我很喜欢,谢谢。”
没戴眼镜的沈翌新格外好看,深灰色的眸子十分清澈,微长的头发蓬松地散落在脑后。
安都停下手中的筷子,问道:“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沈翌新扒拉着碗里的面条,说着:“自你离开后,又出现了新的裂缝,新冒出的裂缝过多,一时用力过猛,就这样了。”
安都有些半信半疑地‘哦’了一声,心想道:这是得用力多么过猛,才会一直躺在床上不省人事到中午啊?
沈翌新:“你当时不是已经离开了吗?后来是怎么找到我的?”
安都:“就你的那把剑,是它给我指的路。”
沈翌新:“你是说白榆?”
沈翌新感到一些惊讶,虽说他知道白榆有灵,却不知道白榆还会主动地去求救。只是……为什么白榆会去求救于他呢?
想到此处,沈翌新起身,双掌相抵,一把银白色的剑缓缓地从沈翌新体内抽出,被沈翌新握在手里。
安都:我滴乖乖,这还吃着饭呢?突然拔剑是要干什么啊?
安都被沈翌新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惊讶之余,还不忘感叹这把剑是真的好看,这剑锋看起来似乎也很锋利的样子。
沈翌新单手握剑,将白榆横在自己和安都中间,开口问道:“你看到的可是这把剑?”
安都凑近了仔细一瞧,剑身上的花纹都毫厘不差,只是——只是昨晚见到的没有现在的真实罢了。
安都:“确实是它。只是,当时的它似乎旁人都看不见,只有我能看见。”
听闻此处,沈翌新挑了挑眉,解释道:“那是它本身的剑意,你能看见它,是因为它认为你拥有力量能够帮到它。”
安都:“哈哈,那确实。”
安都垂眸,视线尽数落在沈翌新手里的那把剑上,开口道:“它叫白榆是吗?”
沈翌新点点头。
“真是个好听的名字。”
安都的手不自觉地在慢慢靠近白榆。没有一个少年不会对一把实实在在的剑不心动,安都已经觊觎这把剑很久了,对于古老兵器的这种向往似乎是每个人都会拥有的欲/望。
可还没等到安都的手触碰到剑身,白榆便再次消失在安都眼前。
安都有些哀怨地看着沈翌新说:“翌新,别这么小气嘛?让我摸摸你家白榆怎么了?”
沈翌新淡淡道:“时机合适了,自然也就摸到了。”
安都“……”
这整天玄乎玄乎地说些什么呢?时机时机,哪里会有这么多的时机?
安都一边嘴里嘟囔着,一边收拾着碗筷朝厨房走去。
沈翌新也跟着一起进来了,“我来帮你一起吧。”
安都:“没事,没多少东西,我自己来就行。”
虽然安都这么说了,沈翌新还是坚持在一旁帮着安都一起收拾。两个人干活总是要比一个人快些,没几分钟便已经收拾完毕了。
安都擦着手上的水渍,对沈翌新说:“你下午什么打算?”
沈翌新:“去学校。”
安都:“……”
安都看着沈翌新脸色确实已经好很多了,但还是有些担忧地开口道:“翌新,我已经帮你向老师请过假了,其实你也可以不用去的。”
沈翌新没想到自己开学第二天就请假,就像安都没想到开学第二天就迟到一样。想了想,这开学第二天就旷一天课总归还是有些不太好。
沈翌新:“既然没事了,我也不好旷课,下午还是去学校吧。”
安都见沈翌新都这么说了,转身进屋替沈翌新拿了一套干净的校服出来。
安都:“我的,洗过的。干净的。”
沈翌新接过校服,柔声道:“谢谢。”
这时,安都突然就来劲了,开口道:“不用谢,要是真想谢的话,就答应我一件事呗?”
沈翌新:“什么事?”
安都:“就下次你修补裂缝的时候叫上我呗!”
沈翌新皱了皱眉头,有些不解地问道:“修补裂缝其实没有你想象的那般好玩。”
安都:“我知道。”
沈翌新:“那你为何还想要掺和这些事?”
安都看着沈翌新那质问的眼神,一字一字缓缓地说道:“因为我好奇。”
沈翌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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