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相亲
薛琅特地点了一杯咖啡，边喝边看那位美丽的女性在虞观州对面坐下。虞观州三头两天就跟不同的女人约会，这事基本上都传遍了，三舅妈介绍的那些门当户对的富家小姐可不稀罕钱，皮相好的名流也认识不少，根本没谁图虞观州个什么。
她爱看的就是这个，在风流场上众星捧月的虞观州，在相亲上到处被拒绝吃瘪。
薛琅听不清他们的对话，但是从那位女性略有些嫌弃的表情可以看出，人是被迫来碰这个面的。虞观州的相亲对象似乎正要说些什么，虞观州却抢先开口讲了几句，没多久薛琅就跟那位大小姐对上视线，对方眼神里带了些惊恐，接着就匆匆忙忙地离开了咖啡馆。
她满脸莫名其妙，当即就坐到虞观州那一桌：【你跟她说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受不了无聊的相亲，打算今天一次性解决而已。”虞观州随手理了理他的西装领带，“我告诉她，喜欢我的人有很多，其中也不乏一些喜欢的形式比较疯狂的。这件事估计过几天，舅妈就会让整个圈子的人都知道。”
薛琅一瞬间就理解的大小姐刚刚的眼神，但仔细想一下又觉得不对：【你说我是你的疯狂追求者？】
“我只说她跟过来了，别的可没说。”虞观州状似无事地喝着自己面前的白开水。
【这里除了你和我也没别人啊？】
“那我也没办法。”虞观州耸了耸肩，“放心，没人知道是你。”
【才不是！】薛琅这一刻恨不得把虞观州给砍了。她气呼呼地扔下虞观州一个人在咖啡店，自己一个人走出去打车回大学。她刚到宿舍，就看到她的听障室友宋与鸢正在床上刷手机。
薛琅凑过去看，打了个手语：【在看什么？】
【s\''l要被收购了。】宋与鸢微微叹了口气，接着打手语。她是先天性耳聋，从小的世界就是无声的，因此也无法像正常人一样说话。
【也不知道以后会怎样。】
s\''l是一家软件开发公司，在当地一直有很好的企业形象，主要突出为公司不排斥残疾人员工，每年也都会有捐款给红十字会。只是可惜公司似乎经营不善，最终还是选择了兼并重组。
原本薛琅有意愿毕业后到这家公司去应聘，结果却传出来这么一个消息，新的领导层恐怕会让这所公司有所改变，这让她不得不叹了口气。
【你开始找实习了吗？】宋与鸢暂且放下手机，侧着脑袋问薛琅。
薛琅摇了摇头。她也试过在手机上海投，但对方一听说她的障碍，就纷纷说不太合适。而现在s\''l也面临领导层换血，她更是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做什么。
她走进洗手间洗了个脸，接着抬起头，久久地望向镜子里自己的脸。她张开嘴，想要发出声音，说一句简单的“你好”，可最后落进耳朵里的只有呃呃啊啊的怪声。
自己最后一次亲口喊爸爸妈妈是什么时候，她已经快要记不起来了。
……
“爸不是说你可以来公司实习吗。”虞观州一边摆弄着他的笔记本电脑继续白天时没完成的工作，一边和薛琅搭话，“不用再找来找去了。”
【你在就算了。】薛琅不屑地撇了他一眼。
……
要说薛琅为什么和虞观州这么不对头，还要从她刚搬进虞观州家开始说起。薛琅那时候已经失去说话的能力，小时候的虞观州常常因为这件事嘲笑她：“不会说话，大傻瓜！”
薛琅一开始只是哭，但后来慢慢学会了反击，追着虞观州要打要杀，可惜她追不上也打不过。
如果非要说这是小孩子不懂事，那么在学校里拉着同学一起嘲笑她，故意把她要用的课本藏起来，甚至在她和其他同学沟通困难的时候故意雪上加霜，导致她离开学校时也没能建立很好的人际关系，这些各种各样的事加起来，薛琅简直就想把虞观州那张脸撕碎。
到了薛琅高二，他们不在同校，大学的虞观州就开始交各种各样的女朋友。按理说这和她也没什么关系，可虞观州会带那些女孩子回家，看到她坐在客厅里就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这让她每天回家都觉得很烦躁，更别说每个女生都笑着进来哭着出去，那哭声听得薛琅头都疼了。
……
“你非要这样，我可以把你分配到其他部门。”
【你故意的吧，不打代码我还能做什么？】
“其实你来我们部门，跟我也不会有太多的工作交接，没必要这样。”虞观州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想来随时通知我。”
……
经历一次又一次的碰壁之后，薛琅看着手里虞观州硬塞给她的推荐信，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她考虑了一晚上，直到第二天，她才提前在手机里准备好了要用到的问候语，拿着简历和推荐信到了公司楼下。毕竟是走后门进来的，薛琅可以直接去人事部报道。实际上，她并不喜欢这种特殊待遇。
薛琅如愿以偿地进入了开发部门，有一位老员工带她，但过程并不顺利。对方看上去似乎很忙，对她递过来的手机内容满脸写着不耐烦，语气也越来越差。“行了行了，我回头发个文档给你，有什么先在里面找一下行不行？”
没等薛琅用手机回复说句谢谢，对方就立马开口打发她回自己工位上。
薛琅只能在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也很正常，每个人工作都很忙，不是所有人都有耐心等她说完那串话。
等到午饭时间，她看着同事们一起到楼下餐厅吃饭，自己则默默点了外卖。她刚打开外卖盒，身后突然传来虞观州的声音：“第一天还习惯吗？”
【我好像融入不了他们。怎么，你这么关心我？】薛琅无奈地耸了耸肩。
虞观州将手里一杯奶茶递到薛琅手里：“毕竟是我的狂热粉丝。”
薛琅下意识看了看奶茶，发现正好是自己最喜欢的芋圆。【闭嘴！虞观州，别长了张嘴就开始胡说。】
“没下毒。”大抵是见薛琅半天没敢喝一口，虞观州开口，“不考虑来我的办公室帮忙？只跟我接触的话，你应该会习惯很多。”
【算了吧，我可能会吐。】薛琅一副看精神病的表情，【来这里嘘寒问暖的，不是有什么事情要拜托我吧？相亲？】
虞观州无奈地笑了一下：“看来我的形象在你心里算是根深蒂固了。”说完他从口袋里取出一个钥匙扣，是一只白色兔子的造型，仔细一看，发现兔子的耳朵侧边有几个小按钮：“这算是你的入职礼物。收下吧。”
薛琅眼神警惕，看着那个钥匙扣半天不敢接过去，最后还是虞观州开口解释：“我爸托我送的，我可没闲情逸致给你挑礼物。”
【替我谢谢叔叔。】薛琅这才接过钥匙扣，小心翼翼地揣进口袋里。
等到午饭时间结束，薛琅回到自己的工位。虞观州刚到办公室门口，正好遇到下属拿着文件找他签字。“对了，经理，你上次让我把您交给我的程序植入到钥匙扣上的事，我做好了，已经放到您桌上了。”
“嗯。看到了。”
……
刚好到了下班时间，同事们都赶急赶忙地收拾东西下班回家，薛琅也乘电梯下了楼。她一边走，一边摆弄着今天刚收到的钥匙扣，她随手按下兔子耳朵上的一个按键，只听兔子发出了声音：“你好。”
她又按了其他按钮，发现都是常用的问候语。这样即使她不能发声，有社交需求的时候，也可以用兔子的声音先吸引别人的注意。
电梯刚到一楼，薛琅就收到了虞观州发给她的一个应用程式。对方还附了解释：【这个，可以设置你想说的话。】
【谢谢。】薛琅回了一句，接着便给手机锁屏，几步走出了公司门口。她正想直接路口拐弯走人，虞观州的车却非要停在她面前，降下车窗开口邀请她上车。“反正是去同一个地方。”
【我走路也很快。】
“可以。如果你比我先到家，我以后都不会在这拦你。”虞观州细长的手指随手搭在车窗边。
【你故意的吧？我怎么走得过你的四个轮子？】薛琅气把腮帮子鼓得圆圆的。
“走不赢就上车。”
薛琅一万个不情不愿，直接绕到车尾过到马路对面，还特地朝不远处的虞观州摆了个脸色。她经常遇到虞观州的车，这让她难以理解，为什么对方这么执着于让自己坐他的车。
公司离家不远，走路二十分钟也能到。她刚刚到家门口，还没来得及推开门，突然一个女生在身后扯住了她的手臂，她下意识回过头，对方一身性感打扮，对她而言是生脸。
“你就是那个小哑巴是吧？”女生满脸嫌恶，“你天天在观州身边有什么企图？你以为他会看得上你这么个不会说话的吗？啊？”
薛琅只能用尽全力挣脱开女生的手，但对方手劲太大，她怎么用力都无济于事。眼看女生就要一巴掌甩在自己的脸上，门板突然从里面被推开。
“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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