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见面
“啧。”虞观州露出了难看至极的脸色，以至于薛琅怀疑他下一秒就要下车找人算账。
【刚才那是怎么回事？】薛琅犹豫了一下问出口。
“吓到你了吗？”虞观州的表情稍微缓和了些，“最近路上有疯子开车，你以后自己出门也小心一点。”
……
薛琅回到屋子，自顾自地上了楼。她回到自己的房间，无意中发现书柜有点乱，便站起身收拾一番，结果一不小心把一本相册弄倒，摔倒了地面上。她蹲下身捡起来，也不知哪来的闲趣，她随手翻了几页，看见了初中的毕业照。
她在照片上扫了一眼，注意到了那个她曾经试图接近的男生，脑海里一闪而过虞观州承认自己取走所有字条和信的画面。她的手蓦然捏紧，猛地一下合上相册，将它硬塞进书柜里。
“怎么了？”似乎是听到动静，一连串奔上楼梯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是虞观州的声音。她神色复杂地皱了皱眉头，不得不打开房门对着虞观州比手语：【没事，你走吧。】
虞观州似乎还是不太放心：“我在楼下，有什么事随时找我。”
薛琅的视线久久地停在虞观州远去的背影上，她本想像以前一样难听地骂两句，却发现相比之前，她已经不太能自然而然地无理由地仇视虞观州了。那面厚厚的冰冷的墙面像是被凿穿了一个洞，即使小得难以察觉，却不断有风通过那里填充进来。
虞观州最后在转角处消失，她沉默地合上门板。
……
尽管之前因为学校项目的事，薛琅和公司的同事关系略有进展，但实际上也只是少了一点之前的漠视和不耐烦。不过对于她而言，这样已经足够了。
她想起之前自己在字条上邀请同事们一起吃饭，也不知道别人记不记得这件事，临近午饭时间，她在工位上有些坐立不安，输入框里的字打好了，但迟迟不敢发出去。
午饭时间刚好到了，她还是没能做出决定，正当她继续犹豫之时，突然一位女同事发消息了她：【去吃饭吗，楼上便宜的那家。】
她立马删除了文本框里的所有字，最后微微激动地发出一个“好”字。
薛琅跟着其他人一起到了餐厅，同事发消息问她要吃什么，她回复了几句，旁边的同事顺便帮她点了餐。她顿时觉得心里有些暖意，对那位同事投去感谢的笑意。对方似乎会了她的意，也回了她一个微笑。
尽管自己无法加入其他人的谈话，但薛琅感觉自己被感染，也跟着弯了弯嘴角。她听他们抱怨工作的繁琐，吐槽组长和作为部门顶头上司的虞观州，甚至还好奇起某人明明是太子爷却只是一个小小的部门经理，没升职之前甚至只是主管，换了其他人早在决策层了。
谈到这个问题，薛琅也不太清楚其中的内情，毕竟虞衡不和她聊公司的事，她跟虞观州更是没什么好谈的。虽然她常常觉得，虞观州虽然没有决策层的职位，但有决策层的权利，毕竟怎么说也是ceo儿子，提议多少能进虞衡的耳朵。
接着话题就围绕着虞观州展开了一系列讨论，薛琅也忍不住竖起耳朵听，从虞观州工作谈到虞观州的生活，很难理解他们都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薛琅听得也津津有味。
他们谈起虞观州女友的事，忽然间饭气氛烧开了的水一般沸腾起来，有人说虞观州现在还没跟谁交往过，明明身边多的是人。薛琅一听总觉得不太可信，之前上大学的事不说，那天从慈善晚会出来在停车场袭击他们的女人，虞观州亲口承认过自己和对方交往过。
这些乱七八糟的传言也不知真假，全只是图个乐。午饭过后薛琅回到自己的工位，半工作半摸鱼地等到了下班时间。等她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的时候，虞观州恰好也从里面出来。“看来最近的工作也挺得心应手的，不见你来办公室请教我。”
【我多的是同事可以请教，为什么非要找你。】薛琅满脸不屑。
虞观州不恼反笑：“没什么，最近没人嘲弄，确实少了点意思。”
【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
“对了。”虞观州从口袋里取出一张门票，塞到薛琅手里。小姑娘定睛一看，才发现是市里5a级景区的门票，预约了这个周末的时间段，“多了一张票你来处理。自己去也行，送给别人也可以。”
薛琅将手里的门票上下打量了一下，没打什么手语就直接把它塞进了包里，接着便自顾自地下了楼。她到自己的车位前，坐上驾驶座，不知道为什么出了故障，半天了车子也发动不了。她一怒之下打算步行回去，结果半路遇到正好去取车的虞观州：“怎么了？觉得还是想坐我的车？”
【车故障了，你开心了？】
“我有什么可开心的，车上又多了一份二氧化碳。”虞观州轻笑一下，“不介意的话，就跟过来吧。”
薛琅顿了一下，踌躇片刻还是坐上了虞观州的副驾驶。第二天正好是假期，她特地去店里修车，这家店之前虞观州陪她来过，师傅认识她，知道她不能说话便看她提前在手机上打好的文字。
师傅正在检查，她闲着没事便玩起了手机。不一会儿店里似乎来了另外一位客人，她抬起头，发现眼前的人有点眼熟，给她的感觉很像是之前夜市里遇到的人。她悄悄地打量对方半晌，好一阵脑海里才浮现出一副过往的画面。
他的名字叫夏榕。薛琅想起初中每次看见他，他都在和旁边的人笑着交谈。总是有人拿着一叠高高的作业走过，他总会自发地帮忙抱走一半。
有一次她也抱着一叠作业经过，平时总是跟在她旁边的虞观州正好被叫去办公室训话，她只能自己慢慢地搬去教室，而更狼狈的是，她走着走着不小心摔下来一大半。
“没事吧。”夏榕走过来，微笑着帮她把作业一本一本捡起来，放到自己手里，“要搬去哪里？我帮你。”
正因为如此，那时候的薛琅才会一次又一次地悄悄放纸条和信件在他的桌面上，然而因为虞观州的插手，所有要传达的话语都石沉大海。
……
思绪重新回到当下。按理说这么一个人应该让她印象深刻，不会这么久才想起来。可是眼前的人和她记忆中的夏榕有了不小的差别，初中的他穿着校服，留着厚厚的刘海，现在换了个精神的发型，穿着打扮也比以前时髦很多，但直觉却难以解释地认为他们曾经见过。他带来修的是一辆明黄色的小轿车，亮眼得薛琅想忽视也忽视不了。
她想叫一声夏榕的名字，可惜自己无法发出声音。对方也没有回过头来看她。等师傅向她说明完汽车的问题之后，她本该离开店面，可却还是对久未谋面的夏榕有些在意。
能在这里遇上对方，她很惊讶，惊讶得甚至不敢确认，而是视线一遍一遍扫过才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不一会夏榕也离开了店铺，她连忙追上去，对方走了几步，竟出乎薛琅意料地停下了步子，回过头来看向她：“我认识你吗？”
薛琅用力地点了点头，怕对方不耐烦，她用最快的速度在手机上打下了两个字，举到夏榕面前：【夏榕。】
她接着打字：【是初中同学。】
“你是那个不会说话的……”夏榕犹豫了一下，对着薛琅的脸看了半天，才叫出了对方的名字，“差点想不起来了。”
薛琅心里的浪潮难免翻了一下，她走上前几步：【感觉你变化好大，差点认不出来了。】
“是吗。”夏榕表面看上去没什么波澜，只是简单地回答几句。薛琅还问他有没有空坐下来喝一杯，结果对方以有事要忙的借口推辞，说有事再联系。薛琅连忙拉住他：【我没有你的联系方式。】
夏榕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拿过她的手机输入了一串号码：“你加我好友吧，我有空就通过一下。”
薛琅没有再说什么，就算她再怎么不聪明，也看得出来夏榕不想再跟她多聊。于是她便在手机上发送了好友申请，接着便乘上公交车回家。
刚推开门就看到虞观州无所事事地坐在客厅，打开电视不知道在看什么。薛琅凑过去一看，才发现是有许多可爱小动物的番剧，见某人看得津津有味，她没忍住笑出了声。
虞观州的视线立马偏向薛琅：“怎么了？”
【难得看你不是在工作。这个不错嘛，挺可爱的，就是你不太可爱。】说着她在虞观州身旁的沙发上坐下。
“难道你就很可爱吗？”虞观州说着挨近她，逼得薛琅不得不稍稍后退，接着视线在她的脸上流转片刻，很快就回退随后轻笑两声，“算是有点。”
【神经病。】
“好了，那么有点可爱的可爱鬼，刚刚遇上什么好事了？”虞观州笑道。
【你怎么知道？】
“你今天看上去，心情不错。”
薛琅也觉得没必要瞒着：【我遇到夏榕。就是因为你，我和他才没有机会接触的夏榕。】
虞观州的神色猛地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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