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暗示
这位堂哥和虞观州的关系还算可以，至少之前他在国外的时候，在对方家里暂住过一阵子。堂哥待客的态度也算不错，至少没有发生过任何令他很不愉快的事情。
但所谓的交情，也就只到这里。
如果这次他能帮堂哥渡过难关，倒是可以让对方欠自己一个人情，日后说不定有可利用之处。再者，尽管他不愿意承认，如果他在这件事上小有成就，虞衡可能会给他更多在yudeve的权利。尽管他在s\''l担任ceo，但实际上他在yudeve依然保有职位。
尽管自己没能解决这件事，就如虞衡所说，公司真正的掌事人依然是堂哥，不管怎么样，就算分公司真的倒了，也不可能怪罪到他一个外人的头上。
虞观州觉得这个买卖可以说是稳赚不赔。
“为什么不去？没什么可犹豫的。”虞观州弯了弯嘴角，“那么，如果你没什么事，我回去了。”
……
薛琅今天下班之后，发了一条消息给虞观州：【陪我回一趟老宅吧。】
其实她不是第一次有这种想法。她夜半做梦的时候常常想起小时候的事，也不知道为什么，大抵是人总会念旧，她就像回去一趟看一看。
【好。】虞观州回复她。
于是第二天，薛琅坐上虞观州的车前往目的地。老宅在郊区，离市中心很远，车子上高速开了两个多小时才到地方。
记忆中的轮廓一瞬间被描绘的清晰。薛琅静静地站在这栋普通的老房子前许久，她似乎想起了很多事，它们纷涌而来，充斥了她的脑海。
“薛琅。”
她猛地回过神来。
“进去吧。”虞观州走在她前面，推开门。
屋子里的摆设都没有变化，还是当年的样子。薛琅慢慢地往前走，用手轻轻触摸过每一样物件。因为没有人打扫，上面已经落满灰了。
她小时候总是在父母身边打转，每次他们下班回来，薛琅都会跑到他们跟前，不停地喊爸爸妈妈，让他们陪自己玩游戏。
虞观州安静地跟在她身后，她注意到之后回过头：【回到这里之后，总感觉一切就好像只是昨天的事。】
男人没说什么，只是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腕。
她继续往前走，上到二楼她过去经常待的房间。薛琅推开门，玩具还像她离开那天一样散乱地摆放在地上。
但其中吸引住她视线的，是地上躺着的一支录音笔。
她并不知道它的存在，也许是父母陪她的时候落下的。薛琅这么想着，向前几步把录音笔捡了起来。
薛琅迟疑了一下，播放了其中一段录音。
“爸爸，你说陪我搭这个大象的！”
是她小时候的声音。
她听了一段，又一段。她总是和爸爸妈妈撒娇，唱简单的儿歌，女孩稚嫩的声音从录音笔里断断续续地传出来。
薛琅的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模糊了她的视线。手蓦地脱力，录音笔掉到了地面的毯子上。
虞观州走上前，轻轻抬手擦去她的眼泪。接着他将录音笔重新捡起来，放进薛琅的口袋里。
“我还是第一次听见你的声音，很好听。”虞观州轻声道，似乎是害怕惊扰了女孩。
“不过，没有声音也没关系。”
他拉过薛琅的手，贴在自己的胸前：“我也听得见。”
……
薛琅的办公桌上多了一支花。还没等她伸手去拿，旁边的言己就投来了八卦的眼神。
她直接视若无睹。
自从小号混进聊天群之后，薛琅才发现关于她的谣言越传越离谱，也还好没人拿得出证据，不然这个群直接就疯了。
趁着旁边人没在意，薛琅直接抽出花枝底下的小纸条。
【想给你买一束花，但怕它太满，落进别人的眼睛里。】
【我的花只想给你看。】
薛琅小心翼翼地把纸条收起来，心尖微微颤了一下。
说起来薛琅总觉得最近虞观州画风不太对。现在不知道怎的，也不跟她对着干了，倒是总说这些不知道糊弄哪家小姑娘的话。
好比她之前加班，最近工作很多，几乎每天都要很晚才能回去。也不知道为什么，虞观州回家前还非要来一趟她这层的办公室。
【这个点来视察工作？】薛琅注意到对方，停下手说道。
虞观州在她旁边的位置上坐下：“知道你还没走，来等你下班。”
【怎么，想请我吃饭？】
“也可以。”虞观州说着拿出手机翻看，接着递到女孩面前，“想吃什么？”
【来真的啊？我开玩笑的，这么晚了不吃这些重油重盐的。】薛琅说完，继续忙自己手里的工作。
“我帮你选清淡的。”
【别，真不吃。】
虞观州没忍住轻笑两声，收回手机：“还有多少？”
【快了。】
薛琅专心致志地对着电脑屏幕，没有再理旁边的虞观州。等她给电脑关机，视线落向旁边的虞观州时，无意中两个人对上视线。
他在看她。
虞观州毫不遮掩自己的视线，即使被薛琅发现也没有避开。
小姑娘愣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她也没有移开视线。好一阵她才羞赧地侧过脸。
“回去吧。”
虞观州提起他的公文包：“我送你。”
薛琅坐虞观州的车回家。车窗外面的夜色不断后退，她的视线虽然融入其中，但其实无心欣赏。
虽然已经无数次坐过虞观州的车，但她总觉得这一次和之前的不同。她说不出这是什么感觉。
“到了。”虞观州停下车，跟着薛琅一起乘电梯上楼。薛琅看到他伸出去摁电梯按钮的手，腕上是一根红线，穿着之前慈善晚宴拍卖得来的玉牌的另一半。
薛琅下意识握住那半块玉牌，接着比划手语：【你不是说找不到了吗？】
“刚找到的，觉得很好看，所以才戴上。”
虞观州话语刚刚落地，电梯就到达了七层。
薛琅和虞观州前后走出电梯，男人蓦地问她：“要不要让两半玉牌合在一起？”
小姑娘听了这个问题，不由得愣了一下。
“没什么，回去吧。”虞观州迟疑了一下，默默地将戴着玉牌的那只手收到了背后，“晚安。”
她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远去，在她直觉这阵声音即将消失的时候，薛琅猛地回过头，虞观州却早就走进了门里。
薛琅似乎察觉到了虞观州话里的某种情绪，如同站在悬崖边上的人放手一搏，但是里面没有如临深渊的绝望，更像是突如其来的情绪发泄，但很快又恢复得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她顿了一下，推开自己的房门走了进去。
应该面对吗？她想。也许不是时候，至少不是在这个点，这个地方。
……
薛琅今晚莫名其妙睡得不太好。她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来到公司，对着电脑总感觉随时都要睡着。
就在她快要趴到键盘上的时候，言己一巴掌拍在她的手臂上：【你这也太困了，怕你不小心压到删除键，那可算完了。】
薛琅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朝言己道了声谢。忽然她手肘似乎不小心碰到了什么，她视线摸过去，才发现是一小盆薄荷，凑近去闻闻，有一种提神醒脑的感觉。
盆栽底下压着一张小纸条。
【今天没有花。它能让你稍稍打起点精神，也可以驱蚊，希望你喜欢。】
薛琅把薄荷放在花瓶旁边。她看着这些植物凑在一起，心情莫名就好了起来。
她觉得自己微微恢复了一些精神，简单地伸了个懒腰，便继续开始她的工作。随着她在公司待的时间越来越长，上头也有越来越多的工作加给她，虽然很累，但至少有一种被重用的感觉，这让薛琅觉得很不错。
言己大概是看她兴致突然高了起来，露出有些疑惑的神情，像是在说“这人怎么精神得那么快”。他没忍住好奇，凑过去问了一句：【薄荷这么有用吗？】
【也还好，味道挺让人精神的。】说着小姑娘把薄荷盆栽递了过去，【你闻闻试试。】
言己接过盆栽闻了又闻，就差没直接咬一口薄荷了：【也还好吧，我觉得味道是不错，但也不至于跟打了鸡血似的一下子就来了精神。】
【那怎么可能会有那样的东西。】薛琅没忍住笑。
言己也没忍住跟着嘴角上扬：【你刚刚不就是嘛，感觉你刚才还半死不活的，看到薄荷一下子就复活了。】
【没有吧？这么夸张，这就是普通植物，又不是什么特效药。】
【不信啊？我说真的。】言己似乎急于证明自己的结论，想拉一个证人，朝周围看了一圈，也没发现谁会注意到这边，【真的，你刚还对着那个盆栽笑了。】
【啊？你看见了吗？我都没感觉到我在笑。】薛琅一瞬间开始怀疑自己，无意识做出一些面部表情确实是有可能的。
也不知道言己怎么来的灵感，一会儿摆出一副沉思状，突然就说了一句：【会不会是送你薄荷的人，让你觉得有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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