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无题
杜伟汶越狱了。
得知这消息后,靳染开学以来的好心情一扫而空,离开了J城不等于那些事没有发生过,她还是不能安稳过上正常日子,接下来冒出来的事就麻烦了,那个逃狱出来的杜伟汶不知哪来的消息,知道当初帮他一把的人靳染,还以此为要挟,让她帮他离开,不然就将她害死叶宛清的事情公诸于众。
靳染语气淡然地问:“我不过刚成年的女孩,能帮得了你什么?”
“能神不知怪不觉地害堂姐的人,会是普通的小女生?”杜伟汶本来他就是个偏执欲极强的男人,通常这类人做事狠辣而不顾后果,现在警察和世家的人都找他,怕是穷途末路,豁了出去才找上她。
靳染轻捏拳头,想了下,心里有了计较,“你现在在哪?”
杜伟汶说了个地址。
靳染拨了沈离的电话,大概说了这事,然后回女生宿舍让殷诗诗和李杏帮忙在课上喊到,等沈离车子来了,她就出去。
靳染不是想放过杜伟汶,想到他将叶宛清折腾成那模样,就单是一个叶家也不放过他,也懒得手上多沾一条人命。叶名均原忌讳着靳杜两家的密切关系,可见靳家摆明不插手叶杜两家,女儿惨死,生前不怎么疼心里也过不去那道坎。让沈离打听过,杜伟汶监狱日子过得比那些监狱片子要精彩,心就无比舒畅了。
可为什么深严的监狱会出这种岔子,让犯人跑出来?
途中遇到梁遇尘,好好地跟朋友聊着,看见她脸色就黑如锅底,靳染没心思一直在杜伟汶的事上,哪有闲暇管对方是怒是喜,连招呼也顾不上就快步往校门口走去。
到达约定的地方,靳染没傻到跑去当炮灰的角色,杜家不是善茬,始终是黑道出身的,万一杜伟汶还能弄来枪支躲在暗处,她怎么死也不知道。
沈离早安排了个捡垃圾的婆婆附近走动,腰部驼着,拎着白色的尼龙袋子,颤巍着脚步,左顾右盼地找那些弃置的饮料铝罐,偶尔有一两个路人经过,但始终没有杜伟汶的踪影。
过了一小时,仍没有人出现。
靳染就更笃定自己不会贸然出去,朝司机座驾的沈离颌首,他打了电话。
没多久,身材和年纪也与靳染相仿的女人走出,只是头上多了定鸭舌帽,脸上佩戴者一副太阳眼镜,不走近根本不能看清这女的容貌,那女的时而扯了扯头上帽子,偷偷地看了看四周,像是在等人。
五分钟过去,终于等来了人,可不是杜伟汶,来的是另外一个男人。
女人的帽子被强行拿开,靳染一下子就知道有人像她般在角落看着,刚想吩咐沈离离开这里,其他人去带走那个女,右边车窗就传来“咚咚”地几声。
看到熟悉的脸,靳染暗惊,但脸色没有慌乱,缓缓地降下车窗的大半,然后道:“霖哥是来B市旅行?”
叶霖低声道:“你等的人不回来了。”
靳染心下一紧,佯作不懂他的话,歪头轻松地问:“霖哥说我等谁?我不过是和沈离出来兜兜风。”在说话的同时也惊觉被杜伟汶倒插一把。
那男人真敢,居然死到临到还要拖她下水!
叶霖不知靳染此时懊恼且恨得咬牙切齿,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脸,开门见山道:“为什么要害宛清?”
靳染也知道装傻是盖不过事,叶霖也亲眼见过她对叶皖灵做的事,在他面前再装也是丑人作怪。她不以为意地冷笑道:“我以为你是聪明人,没想到你叶霖还是个遭人愚弄的蠢货,杜伟汶认定叶宛清害死叶宛清,他能让你们叶家好过!”
四周是有她的人在,以为杜伟汶穷途末路,而杜家的权在杜父手上,他比杜伟汶聪明多,不会傻得去动靳家的人,她也放心只带了数人,但叶霖这一趟来不为问几句话这么简单,带的人应该绝不少,万一双方动起手来,自己不见得能全身而退。
曾犹豫过,要不要神不知鬼不觉地除了叶霖,可随之以来的问题来了,叶霖的底她没有摸清楚,再说没了叶霖,得益的是叶皖灵的弟弟叶宇,与其让叶皖灵得意,她宁可让叶霖活着。
“你不相信我的话大可以动手,不过靳家除掉叶家,就如捏死只蚂蚁一般,不信你可以试试!”
靳染起初心里有丝慌忙,很快就静下心来,这才真正认识到杜伟汶是彻头彻尾的疯子,杜伟汶算计的目标不止是靳染,还有叶霖。
低估了他对杜语心的感情,还有他的现状,杜语心死了,杜家不接纳他,他根本没有再逃的意思,大概是还不知道杜语心的死是她怂恿促成,只是简单想利用靳家的手,除去叶家。可杜伟汶也未免低估她和叶霖的智商,只要她不傻得煽动侮辱,激起叶霖爱妹之心,他倒不至于摔破罐子,叶名均宠爱的是江美菱,叶母唯一依靠就是叶霖,他对她动了手,没命累了家人不止,叶母和她的娘家也不会好过。
看到叶霖若有所想的神色,靳染手心紧捏着一把冷汗,他不会尽信她的话,可也不会由着杜伟汶渔人得利。
“如果查到宛清的死和你有关,我不会放过你的。”
这话一出,靳染知道将来尽管和叶霖不是敌人,也不会是朋友。
安全脱离困境,沉寂许久的怒意席卷而来,靳染没有忘记过杜伟汶做过的事,他为了一己之私,罔顾两家情谊和利益,害他们兄妹于险境!
第一次冲着沈离搁了狠话,让他挖地三尺也得找杜伟汶出来。
靳染怀着一肚子的火,晚上回了靳宅,在床上辗转反侧着,想了很多事,例如她是不是心慈手软了些,杜伟汶是怎么逃狱,怎样找到那个男人……到最后落到顾维的身上。
最近顾维忙,电话也少。
好久没见到她恼了许久的妖孽脸,又几天没听到他的嗓音,按了他的号码又删了,往床头另一边随手扔去,说不出的失落和寂寞萦在心头。
靳明睿以前也试过两年多没有回过靳家,顾维去了差不多一年……了啊。
小手用被子抱着头,没那个脸皮说后悔,没想过她会这么想顾维,以前四年想起他,有点恼意,有点怨恨,有点对自己对他嗤之以鼻,到后来发现于事无补,逐渐学会了忘记。
薄被子里传出闷声叹气,她也该开始习惯,再多两三月就寒假,到时他还不能回来,那她再过去查勤一番好了。
没有蒙头睡的习惯,靳染掀开了头上的被子,身子不自在地翻了又翻,还是拿起了手机,嘴角露了小狡黠,发了条信息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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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会议室出来,顾父将秘书先走,侧头看到身旁的人,眼窝底下泛淡淡的青白,不由轻蹙起眉,嘱咐道:“阿维你先回去歇会。”
起初还担心这曾让他头疼不已的儿子适应不了,还担心这双儿女为了那点权位撕破脸,伤了姐弟情,特意跟六弟靳禄打商量调了过来,没想到姐弟相处比在顾家和谐多,顾维不但没让他当父亲的失望,而且拼过头,一连好几天也没好好闭个眼。
顾维也感觉倦意,就没有拂了父亲的意思,让安乔送他回去换了身衣服。
从浴室出来,他将毛巾搁在脖颈,揉搓湿了的短发直到半干,随手将毛巾放,坐上床就躺了下去,合眼一会儿,安乔敲门而进,说了调查到的事,一直没有得到回应,安乔以为顾维睡沉了,正欲出房,等他醒来再提那些事。
谁知这时,半卧在床的人眼半睁开,低沉地开口:“谁放的人?”
安乔沉寂几秒,说了个人名。
顾维再次合上倦意深浓的眸子,让安乔出去了,坐了起来,弯腰从第二格的抽屉取出手机,开了机看到靳染一条信息:
顾维,外国美女多半爱NP,得病率很高的呀。
其实靳染原想说“金发美女”,想了想删了“金发”两字,外国多的黄白黑种皮肤,头发也不知染成多少种颜色,干脆改成外国美女。
顾维无言地锁了屏,真有抽打这女人屁股的冲动,突然想起什么,又拿起一旁的手机,将信息拖到了结尾。
常通宵熬夜的男人容易老。
……
靳染大早起来,就特意瞧某大爷被气了没,谁知只收到简单的几个字:老了也喜欢。
她哼了哼,他哪来的自信。
想是这样想的,终于收到他的短信,靳染心情忽然好了起来,连带平时不怎爱吃的土司也挺美味,吃完喉咙有些干疼,仿佛有些东西梗在喉间,喝了几口凉饮还是一样不舒服。
可能是昨夜晚睡,上火了。
靳染是热底子怕寒,熬不了夜,让佣人出去买罐凉茶回来,看了会儿电视剧,广告时翻看和顾维的聊天记录,到最后那句,她微睁着圆眸,回看那时发短信的时间,正是凌晨。
他说的该不会是自己吧?
白皙的脸颊泛起了晕红,那家伙真是越活越肉麻兮兮。
每到周六日的时候,靳染也会去探望纪海丰,在到医院的途中,她突然萌起见沈歌的念头,就让沈离先去了姚家。
听见敲门声,姚母过来开门看见是沈离他们,连忙用围裙抹了把手开门。
姚母也如往常一样,比起上次见面发福了点,她带着他们下楼,到小区的儿童游乐处,传出一阵稚嫩的欢笑声。
靳染顺着姚母指向的位置看,看到其中一个小身影。
沈歌肤色黑了点,看着长得健康,已是能活蹦乱跳的模样,穿着蓝色小背心和短裤,露出胖胖的小胳膊和腿,与邻家孩子在周围乱窜。看到沈离的到来,小脸一扬,露出已经长齐的小白牙,就蹦跶到“父亲”的腿边,软蠕蠕地喊沈离爸爸。
圆溜溜的黑眸子好奇地望着站在父亲隔壁的陌生女人,事隔太长,沈歌年纪也小,早不认得只有匆匆一面的靳染,在姚母的教导与催促下,温吞地唤了声姑姑。
靳染知道沈歌还不懂姑姑的含义,但听到了心里还是很感动,“小鸽子要不要跟爸爸和姑姑出去?”
沈歌看了看沈离,点下头。
到医院,纪海丰看见突然冒出来的小男童很是惊讶。
“这小孩是……”
靳染打趣着道:“我路上捡来的孩子。”故意不看外公干瞪的表情,几下挥手招来沈歌,把他抱在腿上,“小鸽子,快过来喊曾外公。”
纪海丰原想说孙女胡闹,怎么抱别人家的孩子管自己作曾外公,但当听到那嫩嫩的嗓音,话到了嘴边就停了下来。青年时心高气傲,认为带孩子是娘们做的事,纪静如姐妹他也抱过几次而已,年老卧床也自理也难,他也没好好抱过外孙子外孙女,转眼间连外孙也长大了,连孩子也有了。
满腹的感慨让深陷的眼窝有点湿润,想起外孙女靳佳柔的女儿也有四岁了吧,算起也有一年多没有见过曾外孙女。今年春节末,纪静如有带如往常一样一起来看望他,可阮绵绵没能来,靳佳柔说女儿生病婆婆带着。
想到这,纪海丰看着沈歌的目光不由变柔,让靳染给他抱抱。
靳染自然是乐意,幸好沈歌也没有阮绵绵怕人,看到纪海丰伸手,沈歌回头看了靳染才伸开小臂,任由纪海丰抱在双腿上。
沈歌并不像靳明睿那样冷冰冰,被逗弄几下,小脸露出腼腆的微笑,任谁见了心也会甜,纪海丰问:“小鸽子全名叫什么?”
“沈歌。”
纪海丰越瞧这稚气的小俊脸越顺眼,仿佛在哪儿见过似的,脑海闪过外孙子的模样,瞄了眼靳染,开始懂得为什么她爱逗弄这孩子,怕是沈歌像极了她大哥,生出了亲切感。
沈离来接靳染和沈歌时,纪海丰喊住了他们,身子往右面倾斜,拉开抽屉取出一包糖果,用布满皱纹的手抚平包装袋的皱褶,再递给了沈歌。
沈歌眼珠子直盯了纪海丰几秒,小手接过说谢谢。
靳染怀里抱着已经睡了的沈歌,纤手抚着滑腻的小脸蛋,沈离说沈歌跟平常孩子不一样不爱吃糖果,这点倒跟靳明睿像得很。
小时候爱缠着靳明睿,其中挺重要的一个原因似乎是他不爱甜吃,而她忒爱吃甜的,靳明睿长着张俊脸,懂事起就挺受小女生欢迎,每逢像情人节那种节日,回家就发现书包里多了不知谁塞的糖果和巧克力,被大姐靳佳柔凑趣说“咱家小明睿真受欢迎”,后来他习惯了,直接说成是特意买给自己的。
孩子很简单,谁给你吃的谁就好。
靳染那时起就莫名认定这大哥好,等长大知道“真相”,那“好大哥”印象已深入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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