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无题
顾维他们走后,靳染接到他第一通电话,明知他是故意逗自己,说那边的金发美女身材有多棒,还是忍不住生了闷气。
混蛋!
不想让那家伙得意,靳染淡定地回答他闲来劈个小腿没关系,各玩各的就是。
顾维问那不小心生了孩子叫什么名好。
“顾灰(骨灰),顾投(骨头),顾哲(骨折),顾盆(骨盆)……要不顾辉冈(骨灰缸)也不错呀。”靳染越说越有趣味,早忘了刚才恼意。
“……”
高三的第二学期过得很慢,靳染一人住在顾家,没了顾维和顾雅,突然有种回到以前的那种生活,除了偶尔跟顾维通话凑趣一番以外,日子安静得让人寂寞。
想起某剧女主在男主离开后,日记本每天写满都是“XX走的第N天”和“想他”那些肉麻事。
静下来的日子特别想念远方那位大爷,好的坏的也想,因此靳染也落了俗套,在白色的纸面上,比平常认真一笔一划写上简洁的两字:想他。
前世的靳染错过了这一年高考,是身子恢复正常以后,顾维请来补习老师恶补才重新考上大学,加起来事隔也有十年,该忘记的都忘了,该记住的也忘了大半,曾在习题册中做过五年内的高考题,记忆虽模糊,也总比没有好。下半学期凭着这天赐的金手指,还有平日和廖可人舍下跑去图书馆的日子,两人一同考上B市的大学。
高考过后而又成功,是学子们三年最开心的时刻。
半年没见顾维,靳染也真的想他,他那边事忙一直抽不了空回来,她想趁着这三个月去那边,顺道陪他过生日,可就在上飞机前一天,她接到一通电话,被逼取消了这个计划。
纪海丰病了。
不是突然得来的病,靳染隐约从护工听来纪海丰平常也有些不妥,吃得少,身体日渐消瘦,想带他去做检查,他死命不答应。
答应顾维去国外前,靳染去过B市探望过外公纪海丰,知道他的事情不多,只记得他是患病离世,连具体日子也忘了。她看着外公面上健朗,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老人家不过是个大小孩,骗人这伎俩她最擅长,几句话,就轻易地带外公去了趟医院。
结果,就是那通电话。
肝癌晚期。
纪海丰得知这病,没多少惊讶,身体是自己的,就算不知是什么病,也该早得悉病情。
肝癌虽然有“癌症之王”的称号,但痊愈例子也是有的,要是早发现结合药物和治疗,也未至于拖到晚期,纪海丰只说:不想烦着他们。
靳染刚听这话有点气恼,他们是他的亲人,不是其他人,怎么能用得上“烦”这字眼。
纪海丰还想让靳染瞒着,可被孙女一句话给堵住了要说话,“外公,我们可是你家人。”不由想起靳明睿说过家人和外人的区别,想来大哥当时的感受想必也像她现在这样,亲人把自己当外人看,这感觉有多生分和难受。
望着纪海丰,纪静如面无表情地问:“阿染不发现的话,你还想逞强多久?”
纪海丰一声不吭,可靳染知道这答案,直到纪海丰疼痛难忍,昏倒过去为止。
顾雅成植物人,靳染还没遭叶皖灵的“毒手”以前,是纪海丰的第一次昏倒,可那时靳家也被杜家和顾家搞得焦头烂额,纪海丰坚持说没事,只是有点小贫血,怎也不愿接受医生的检查,纪静如也无可奈何。
靳染没想过,那次就是她和纪海丰的最后一面。
靳楚重新替纪海丰做了身体检查,说手术和放疗折腾纪海丰,只能靠中药等保守治疗缓解痛苦症状,纪静如和靳染一同在B市住了下来。
跟护工说的一样,纪海丰吃得极少,半碗稀粥就停下勺子,靳染怎么劝哄,他也是多吃几口。直到纪静如带来了保温瓶,将那半碗粥水移开,不理会纪海丰的话,将勺子递至纪海丰的嘴边,说:“张嘴。”
纪海丰轻噎,似犹豫了下,还是乖乖地张了口。
两父女就这样沉默喂着,吃着。
纪海丰对靳染他们是和蔼可亲,对纪静如,靳染看来和理解是不知所措,外孙子外孙女是他们共同也是唯一话题,其他就再无可说。也许是年轻时丧偶心思全投入事业,没有闲暇顾及家里琐事,以为另娶能有人好好照顾两个女儿,谁知一场失败的婚姻大大地拉开了跟女儿的距离,等年老回头发现女儿的怨恨已来不及,父女俩已经不知道怎样相处。
说来也凑巧,纪海丰和纪静如的生疏,跟靳染和纪静如有莫名的相像,不过一对是父女,另一对是母女,且三人都有血缘关系。
这三月来,靳染已经让沈离将收拾行李送到B市的靳宅,闲着的时间都在医院,靳佳柔,严莉娜和靳染三人偶尔替纪静如分担,轮流照顾纪海丰饮食,每当胃口欠缺不愿吃时,十几分钟后纪静如来了他就闷着张脸吃下去,久而久之,在悉心照顾下,那瘦削而憔悴的面庞饱满起来。
纪海丰就问靳染:“阿染喜欢的那男生?”
“他出国了。”
纪海丰像有点失望,靳染心思一动,从口袋掏出手机,打开相册给他看,这是她为数不多正经地和顾维一起的合照,其他的基本上都是她偶尔起了兴致,戏弄顾大爷的杰作。
像其中一张就是她趁顾维睡着时,在宽阔的指甲上涂满了鲜红晶莹的指甲油,他醒来因为心里有虚而吓得倒翻了指甲油的瓶子,也没有名叫卸甲油的瓶子,结果两人也悲剧了,一个屁股遭了大殃,一个那天得找同学请了学校半天假。
“你们一起……睡?”
纪海丰年轻精明,老了也是人精,轻易地发现角度不对的问题。孙女靳染住顾家,长辈长期在外,都是年轻同间房子,还是情侣,有时候干柴烈火做出些失控的事也不一定。
“怎么可能?”靳染尴尬轻咳了声,打死也没那个脸皮承认这事,她和顾维没做过那种事,可别人不知道,听到男女同床,准以为做了那些事。
纪海丰松了口气,点头道:“不是就好,阿染要记住,女孩子容易吃亏。”
靳染真不敢跟外公说,他孙女的便宜几乎都让那大爷给占光了。
同年九月初,靳染和廖可人搬进学校的宿舍,因为两人修的不是同个专业,所以也没分到同个班上,只是有几门选修课程是选在了一起。
无巧不成书,负责带靳染几人的师姐是中学时的旧友白静芸,靳染没多大的惊讶,因为她还不至于忘了所有事,至少还记得白静芸和梁遇尘是同届校友。
白静然是相对比较讶异的那个,听到廖可人也进来更是惊讶不已。不是说她瞧不起靳染和廖可人的成绩,只是她们怎说也是认识的朋友,自然知道靳染成绩只在中上的层次而已,进这所大学的人在以前那所中学来说起码得在年级前列。廖可人暂且不提,靳染怎说也是世家的孩子,一来J城有不比B市的大学,二来在国外随便呆两三年,回来总比在这待四年要吃香,根本犯不着拼了高成绩进这间大学。
惊讶归惊讶,两个认识的人同在一条街道上也未必能碰上,在别的城市也能遇见认识的朋友,别提白静然心有多惊喜。
“阿染,好久不见。”
靳染也是欢喜的,眨眼道:“现在要改名喊你师姐了呀。”
白静芸对靳染打趣是无语的,以前是学姐时她也是静芸静芸的喊,现在也别指望她以后会正经地喊自己做师姐。听到她们的对话,其他几位师兄姐好奇地问:“静芸,你认识这小师妹?”
白静芸解释说中学时的朋友。
长相背景和成绩成正比的都是电视拿来骗人的,蓝天的成绩没白静芸优秀,只算是中等以上,所以并没报考这所学校,他读的和顾维一样,在J城那所大学读书。
几天后,靳染和廖可人接受军训,结束时两人脸上都蒙上一层灰黑,她们俩相视,捧腹哈哈大笑起来。
宿舍住的是四人,三个都是和靳染同班的女生,其中两个性格也差不多,是挺好相处的那类,另外一个默不作声,整天埋头书海,应该就是传说中“学霸”。
出外有人好办事,在三人纠结着报哪个社团,白静芸举荐了靳染进院学生会。
大学最引人向往的社团莫过于学生会,倒不是说像小说漫画说的,学生主席能只手遮天,而是出来工作征时,说进过学生会,拐来部长来当,别人首先也会觉得你是个有能力的人。这事靳染深有体会,想当年进天雄面试,可被某大学那位学生会副主席给挤下去,要不是对方后来住院也轮不着她。
不过后来听顾维的语气,应该是他在中间做了手脚,不然哪来这么多的凑巧,也怪那人倒霉,谁让碍了那个自私自利的男人的“雄图伟略”呢。
得知自己进了外联部,靳染的脸部微微抽搐,白静芸是财务部的人,推荐自己进来却偏偏塞进另外一个部门,想要不察觉白静芸的“小心机”也很难。外联部,怎么说呢,就是想方设法找各方商家企业赞助活动的基金,一句来说就是利用“口才”来省钱的部门。
说到这,也该明白白静芸“诈”在哪里了吧,在白静芸眼里,世家企业涉足层面宽,找赞助经费比谁也要管用,任外联部有能人说得比唱好听,也不够靳二小姐跟家里人说几句。
刚从学生会那边出来,靳染心里尽是郁卒,突然有人喊了几声,左右看了下,慢吞吞地指着自己,“你喊我?”
见男人颌首,靳染满目讶色,“我们认识?”
他摇头,问:“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面?”
对方将近二十,穿着蓝色牛仔裤,上身是件简单的格子衬衫,瘦削的俊庞有棱有角,这几年靳染看多了靳明睿和云莫言的脸,这脸一对比之下还没呈现出男人的成熟,相对稚嫩了点,但一双与长相不相符的眸光,不难看出是历练过世事,处事沉着冷静。
靳染连连点头,“在梦里见过吧。”
这话成功让男人黑线了。
靳染心里偷笑,脸上仍然无比认真,道:“师兄,这年头已经不用这种老套的方式搭讪女孩子了。”
有道是林子大了啥鸟也有,对方显然没想到靳染长相见着普通,却生了颗自恋的心。他抿了抿唇角,“抱歉,认错人了。”
靳染松了口气,回头看了看,发现她还没走出学生会的地方,顿时有点想哭的感觉。
该不会是同个社团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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